水池里飘散的海藻般的头发，咕噜往外冒着的气泡。
后脑勺头发让人揪住扯起，陈慧湿漉着头发站在厕所的过道上。她哆嗦着身体，眼睑有水滴滑落，模糊的视线里她被人踢踹在地。
四肢百骸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第一次陈慧挣扎着试图反抗。
张颖欣冷漠地看着扯住裤管上的那双手，“听说最近城管抓摊贩很严啊”。她话音刚落，裤管上被捏住的皱褶展开了些。
周婷笑着接过话茬：“颖欣，你得跟你叔叔说说啊，不然阿姨车收了我上哪儿吃炸串去！”
边上一同站着的李瑶听见周婷的话，笑得乐不可支。
“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颖欣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带着无辜。但她眼睛却一直瞧着视线下方的女孩，直到那双在她裤脚上的手一点点松开。
头顶的白炽灯翻转摇晃，陈慧眼神逐渐开始涣散。头顶上方是张颖欣模糊开来的笑脸，她像得逞后开心的小孩，在一遍遍施加她认为的恶趣味。
没有人能看见她，陈慧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陈慧眼帘突然动了动，她听到走廊外有脚步声响起。
“外面有人。”
李瑶出声提醒。
陈慧眼睛死死盯着厕所出口的位置，直到走廊外的脚步声消失。她缩卷着身体，身下窜出一股热流。
她捂住肚子，苍白着一张脸，意识开始虚虚实实。
教室里同学都走差不多了，章舟行抬头又看了眼墙上的钟，陈慧还没有回来。
“章哥，月假怎么安排？要不要约上打一把。”张元嬉笑着凑到章舟行眼前。
章舟行应道：“行啊。”
张元兴奋跑回座位拿上书包，“章哥，一起走呗。”
章舟行摇头，“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收到。”
章舟行走出教室，走廊外空无一人。他在走廊上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陈慧的影子。
在路过女生厕所时，他停下了脚步。
厕所里传来的推嚷声和殴打声，他探头往里看了看，地上趴着一个女生，看不清脸。
思索中，原本已走远的章舟行放轻脚步声重新走回厕所门口。
“办公室老师还没走。”
张颖欣往厕所门口望了一眼，心情烦躁地又朝地上踢了一脚。
过了会儿，章舟行看见厕所出来了三个女生。看清女生样子后，他心里莫名慌乱了下。
张颖欣周婷李瑶三个人走出厕所，和走廊外的少年打了个照面。张颖欣惊讶地看着章舟行，“章舟行，你怎么还没走啊。”
章舟行一脸无奈：“李勋那老头说有事找我，不然早回家了。”
张颖欣了然地点了点头，快要走到走廊拐角处时，又转过头喊了章舟行一声：“谢啦。”
说完，便和周婷李瑶两人一起下了楼梯。
章舟行转身跑到女生厕所，他试探道：“有人吗？”
厕所里没人回应。
章舟行再次出声问道：“有人吗？”
在章舟行犹豫要不要直接走进去时，他听见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安放了一块维修牌子在厕所门口后，他快步走进厕所里间。
白炽灯下，躺着一个女生。
湿漉漉的头发，青紫的脸，还有地上拽扯拉开的血迹。
灯照在猩红的血迹上，刺得章舟行眼球一阵紧缩。面前的画面不断冲击着章舟行，他手不受控制剧烈抖动起来。
地上的人动了动，章舟行立马上前。
“陈慧。”
章舟行死死紧攥自己发抖的手，把地上的女生扶了起来。
“章舟行。”
陈慧借着章舟行手上的力起身，意识还有些混乱，等缓过神她才发现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们呢？”
“走了。”
章舟行紧绷着一张脸，看着陈慧裤子上渗出的血迹，“我送你去医院。”
陈慧顺着章舟行视线，又瞧见地上的血迹，小声说道：“是我月经来了。”
章舟行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陈慧说的是什么。他轻轻‘嗯’了声，把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
女生披着他宽大的校服，眼神不安地看向他。
“不会告诉老师的。”
校服下女生低声说道：“谢谢。”
自行车后座，女生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少年冷着脸，骑行穿过一条条街道巷口。
章舟行走进一家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下一个粉色包装的物品，微红着脸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结算。
树荫下，陈慧看着男生递过来的黑色袋子以及男生潮红的脸，犹豫着没敢伸手接过。
章舟行将手里袋子塞到她怀里，快步往前走去。陈慧看了眼塞在怀里的袋子，红着脸小步跟上章舟行。
陈慧局促地站在玄关处，章舟行指着卫生间的位置，“你自己先处理下。”说完，转身飞快下了楼。
陈慧依旧红着一张脸，在关上卫生间门后，她才松懈掉紧张不安的情绪。等她处理好从卫生间出来，章舟行提着医药箱招呼她上前。
章舟行撩开陈慧额头上的碎发，冰凉的药膏在额头上一点点化开。章舟行注意到陈慧右脸颊上的伤口，沾了碘伏的棉签棒刚触上去，陈慧皱眉下意识躲开了。
“忍下。”
“嗯。”
章舟行放轻手上力道，把陈慧脸上的伤口消毒上了药。
“你也经常受伤吗？”
章舟行收拾药箱的手一顿，把药箱放进柜子里。
“我姐姐是医生。”
陈慧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你是一个人住？”
房子里的摆设不像是一个人住的样子，但是又显得有些冷清，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章舟行把饭桌上的盒饭递给陈慧，拉过一旁的椅子顺势坐了下来。
“我跟我姐姐一起住。不过她工作很忙，很少能看见她。”
陈慧点了点头，小口吃着手上的饭。期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时钟游走的声音落在安静的房间里。
突然，章舟行开口问陈慧：“你知道椿州吗？”
“知道。有着独特海滨风光以及东方夏威夷之称的地方。”
章舟行听见陈慧那一本正经的介绍，忍不住笑了，“从电视上看来的吧。”
陈慧诚实地点了下头。
“我的家就在那里。”
陈慧略微吃惊，椿州离鹤北这个县城实在太远了，她没想过章舟行会从这么远的地方来这里读书。
“那它的景色真像电视上这么美吗？”
“更美。”
更美？
陈慧抬起头，看向章舟行的眼睛亮亮的，好想听听他口中描绘的家乡有怎样的光景。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陈慧从小生活在鹤北县，这里没有波澜壮阔的大海，只有日复一日奔流而过的江水。也没有美丽的海滨风光，只有厚重的大雾以及湿冷的雨季。
真想快些长大，去看看那些没看过的风景。还有椿州，那个章舟行的家乡，一定很美吧。
陈慧手指扣住座垫边缘，少年被风扬起的衣角从手指上擦过。
“以后不要单独跟她们出去了。”
“什么？”
“陈慧。”
“嗯。”
“下次在学校看见我不要再躲着了。”
“……”
章舟行微侧头看向后座，身后传来女生声音。
“校服我回家洗好再给你。”
“好。”
后脑勺头发让人揪住扯起，陈慧湿漉着头发站在厕所的过道上。她哆嗦着身体，眼睑有水滴滑落，模糊的视线里她被人踢踹在地。
四肢百骸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第一次陈慧挣扎着试图反抗。
张颖欣冷漠地看着扯住裤管上的那双手，“听说最近城管抓摊贩很严啊”。她话音刚落，裤管上被捏住的皱褶展开了些。
周婷笑着接过话茬：“颖欣，你得跟你叔叔说说啊，不然阿姨车收了我上哪儿吃炸串去！”
边上一同站着的李瑶听见周婷的话，笑得乐不可支。
“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颖欣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带着无辜。但她眼睛却一直瞧着视线下方的女孩，直到那双在她裤脚上的手一点点松开。
头顶的白炽灯翻转摇晃，陈慧眼神逐渐开始涣散。头顶上方是张颖欣模糊开来的笑脸，她像得逞后开心的小孩，在一遍遍施加她认为的恶趣味。
没有人能看见她，陈慧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陈慧眼帘突然动了动，她听到走廊外有脚步声响起。
“外面有人。”
李瑶出声提醒。
陈慧眼睛死死盯着厕所出口的位置，直到走廊外的脚步声消失。她缩卷着身体，身下窜出一股热流。
她捂住肚子，苍白着一张脸，意识开始虚虚实实。
教室里同学都走差不多了，章舟行抬头又看了眼墙上的钟，陈慧还没有回来。
“章哥，月假怎么安排？要不要约上打一把。”张元嬉笑着凑到章舟行眼前。
章舟行应道：“行啊。”
张元兴奋跑回座位拿上书包，“章哥，一起走呗。”
章舟行摇头，“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收到。”
章舟行走出教室，走廊外空无一人。他在走廊上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陈慧的影子。
在路过女生厕所时，他停下了脚步。
厕所里传来的推嚷声和殴打声，他探头往里看了看，地上趴着一个女生，看不清脸。
思索中，原本已走远的章舟行放轻脚步声重新走回厕所门口。
“办公室老师还没走。”
张颖欣往厕所门口望了一眼，心情烦躁地又朝地上踢了一脚。
过了会儿，章舟行看见厕所出来了三个女生。看清女生样子后，他心里莫名慌乱了下。
张颖欣周婷李瑶三个人走出厕所，和走廊外的少年打了个照面。张颖欣惊讶地看着章舟行，“章舟行，你怎么还没走啊。”
章舟行一脸无奈：“李勋那老头说有事找我，不然早回家了。”
张颖欣了然地点了点头，快要走到走廊拐角处时，又转过头喊了章舟行一声：“谢啦。”
说完，便和周婷李瑶两人一起下了楼梯。
章舟行转身跑到女生厕所，他试探道：“有人吗？”
厕所里没人回应。
章舟行再次出声问道：“有人吗？”
在章舟行犹豫要不要直接走进去时，他听见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安放了一块维修牌子在厕所门口后，他快步走进厕所里间。
白炽灯下，躺着一个女生。
湿漉漉的头发，青紫的脸，还有地上拽扯拉开的血迹。
灯照在猩红的血迹上，刺得章舟行眼球一阵紧缩。面前的画面不断冲击着章舟行，他手不受控制剧烈抖动起来。
地上的人动了动，章舟行立马上前。
“陈慧。”
章舟行死死紧攥自己发抖的手，把地上的女生扶了起来。
“章舟行。”
陈慧借着章舟行手上的力起身，意识还有些混乱，等缓过神她才发现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们呢？”
“走了。”
章舟行紧绷着一张脸，看着陈慧裤子上渗出的血迹，“我送你去医院。”
陈慧顺着章舟行视线，又瞧见地上的血迹，小声说道：“是我月经来了。”
章舟行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陈慧说的是什么。他轻轻‘嗯’了声，把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
女生披着他宽大的校服，眼神不安地看向他。
“不会告诉老师的。”
校服下女生低声说道：“谢谢。”
自行车后座，女生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少年冷着脸，骑行穿过一条条街道巷口。
章舟行走进一家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下一个粉色包装的物品，微红着脸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结算。
树荫下，陈慧看着男生递过来的黑色袋子以及男生潮红的脸，犹豫着没敢伸手接过。
章舟行将手里袋子塞到她怀里，快步往前走去。陈慧看了眼塞在怀里的袋子，红着脸小步跟上章舟行。
陈慧局促地站在玄关处，章舟行指着卫生间的位置，“你自己先处理下。”说完，转身飞快下了楼。
陈慧依旧红着一张脸，在关上卫生间门后，她才松懈掉紧张不安的情绪。等她处理好从卫生间出来，章舟行提着医药箱招呼她上前。
章舟行撩开陈慧额头上的碎发，冰凉的药膏在额头上一点点化开。章舟行注意到陈慧右脸颊上的伤口，沾了碘伏的棉签棒刚触上去，陈慧皱眉下意识躲开了。
“忍下。”
“嗯。”
章舟行放轻手上力道，把陈慧脸上的伤口消毒上了药。
“你也经常受伤吗？”
章舟行收拾药箱的手一顿，把药箱放进柜子里。
“我姐姐是医生。”
陈慧打量着房子里的摆设，“你是一个人住？”
房子里的摆设不像是一个人住的样子，但是又显得有些冷清，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章舟行把饭桌上的盒饭递给陈慧，拉过一旁的椅子顺势坐了下来。
“我跟我姐姐一起住。不过她工作很忙，很少能看见她。”
陈慧点了点头，小口吃着手上的饭。期间，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时钟游走的声音落在安静的房间里。
突然，章舟行开口问陈慧：“你知道椿州吗？”
“知道。有着独特海滨风光以及东方夏威夷之称的地方。”
章舟行听见陈慧那一本正经的介绍，忍不住笑了，“从电视上看来的吧。”
陈慧诚实地点了下头。
“我的家就在那里。”
陈慧略微吃惊，椿州离鹤北这个县城实在太远了，她没想过章舟行会从这么远的地方来这里读书。
“那它的景色真像电视上这么美吗？”
“更美。”
更美？
陈慧抬起头，看向章舟行的眼睛亮亮的，好想听听他口中描绘的家乡有怎样的光景。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陈慧从小生活在鹤北县，这里没有波澜壮阔的大海，只有日复一日奔流而过的江水。也没有美丽的海滨风光，只有厚重的大雾以及湿冷的雨季。
真想快些长大，去看看那些没看过的风景。还有椿州，那个章舟行的家乡，一定很美吧。
陈慧手指扣住座垫边缘，少年被风扬起的衣角从手指上擦过。
“以后不要单独跟她们出去了。”
“什么？”
“陈慧。”
“嗯。”
“下次在学校看见我不要再躲着了。”
“……”
章舟行微侧头看向后座，身后传来女生声音。
“校服我回家洗好再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