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孟言心其实一直更怀疑店里另一个长期工，因为刘娜说这家店的老板非常沉默寡言，两人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简云蔫蔫的坐到椅子上，开始复述自己听到的审问过程。
“我其实去的有点晚，老板娘和他们店里的那个员工都审问完了。审问老板的的那个屋子外面围了一圈人，大家表情都很差。”
一开始简云也以为警察们表情严肃，是这个老板杀人很残忍之类的原因，但偷听了几句吐槽之后，发现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就那么刚好，每次都没人发现呢？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别说这种话。”
这时房间里开始重新问话，简云顺势飘了进去。
“从第一个开始，从头完整的再说一遍。”
“不是都说过了……”
“让你说你就说，不用问其他的。”
男人往椅子里缩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畏缩又无力，完全不像是能策划杀人的样子。
“八年前，我杀了第一个人。”
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听的简云眼前一黑，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做案，受害者的数量简直不敢想，怎么会现在才被抓到呢？
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让人无法接受。
这个男人第一次杀人算是意外失手。他总是趁老婆没在的时候骚扰店里的兼职女学生，大部分人都不敢声张，只会反复拒绝后自己辞职。
女孩儿们从未告诉过老板娘骚扰这件事，老板娘又觉得女生干活更省心，受害者就这样一天天增多，男人的胆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也不能全怪我，她招的那个女学生太乖太漂亮了。”
这次的新员工性格活泼外表可爱，老板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就是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刻找机会开始动手动脚，只是暗地里偷偷观察。看她的短信，听她的电话。
“我决定要摸她手的那一天，顺便也聊了一下她在哪个教室上课，在哪个窗户旁边睡觉，她一害怕，就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了，那次真的很爽……”
被警察敲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男人收起陶醉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被威胁的女生比之前的受害者更加不敢反抗，但也因为每天都被骚扰情绪越来越差引起了老板娘的不满。听自己老婆说要辞掉这个兼职，男人知道自己没多少机会了，于是在一个老婆出门的下午，找理由打发走了店里的另一个员工，静待兼职女孩儿的到来。他认为，是时候突破最后那道防线了。
“真不能全怪我，她本来都没有反抗了，突然又开始推我。那我肯定不能愿意啊，然后……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被一根铁签子戳到喉咙，躺在地上不动了。”
试探了女孩儿的鼻息后，男人慌乱的穿好衣服，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报警自首还是毁尸灭迹，他老婆回来了。
“我老婆很生气，但是我诚恳的道歉之后，她还是愿意相信我。”
老板娘生气愤怒，最后却还是决定要帮老公处理掉这个意外。烧烤店正好靠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地面没有铺水泥，所以除了店里的人基本不会有人专门走这条小路。两人借着店门口装货的箱子作掩护，就这么把人埋在了这条巷子里。
美食街上总会有些食物腐败的味道，如此简单的藏匿手法，就这么成功掩盖了一条姓名。
女孩儿来自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上大学的钱全是自己暑假打工赚来的，父母甚至还想问她要点儿回来，对女儿的失踪两人是辅导员报警之后找上门来才意识到的。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所有痕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板两人只是在店里被简单问了几句就放了过去。
女孩儿的家人在闹了学校几次，得到一笔赔偿后也选择了不继续追究，一个人的失踪死亡，就这样轻飘飘的画上了句号。
调查刚结束那阵子老板心里是很害怕的，杀人和占女生便宜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但做了恶却一点儿惩罚都没有受的人，他的自信心就像锅里的馒头一样总会膨胀起来的。
男人先是劝自己老婆尽量找这种爹不疼娘不爱也没几个朋友的人来店里兼职，给出的理由是，缺钱的人才不敢随便辞职。而她老婆本来就觉得女生更会干活些，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帮凶。
“后来，也不是每一次都杀人的。”
毕竟也算是劫后余生，所以只要女生愿意忍气吞声被他占上几次便宜，老板也就放下了对做到最后的执念。直到又有一个女孩儿做出了反抗，她说自己一定会告诉男人老婆，甚至还说要去报警。
“结果还是杀了最方便，想好了要杀这个人，就能毫无负担的做完全程，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上瘾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简云实在听不下去了，飘出房间就看到那个老板娘正抓着警察的手嚎啕大哭。
“我以为他都好了呀！后来再雇人，他连话都不跟人家说的！早就好了的呀……”
“好什么好，这是杀人不是生病！你以为他死刑你就没事了吗？帮助处理尸体一样要坐牢！”
已经回到店里的简云，再回想起那夫妻两麻木又残忍的眼神，还是浑身都很不舒服，索性滑下凳子躺到了地板上。
“他要真是个反社会人格我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就因为那么点破事，就因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把那么多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女孩埋葬在了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子里，凭什么啊……”
邵玉宇反复握紧自己的双手，“我还去那家店吃过几次饭，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孟言心敲了几行字又删掉重写，只觉得每一个字都沾染了女孩们的血泪。陆广寒靠在柜子上，计划着待会儿要去给这些可怜人烧上一炷香。
“那个，打扰一下。”
刘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几人赶紧调整各自的状态。
“我好像快要离开了。”
“这么快！”简云迅速飘到刘娜身边，“我还有好多电视剧想推荐给你呢！陆大师，不能让她多留几天吗？”
陆广寒算了又算，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孟言心第一个打起了精神，“你能感觉到还有多少时间吗？再最后一起吃顿火锅怎么样？”
刘娜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好吃的，还能大家一起聊天，所以哪怕再怎么不想麻烦别人，也还是点了点头。
饭桌上，邵玉宇一直沉默着给刘娜夹菜供奉，可乐上的吸管被他咬的乱七八糟了也没喝掉几口。
“这几天很谢谢大家，带我体验了好多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别太为我伤心啦，坏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在离开之前能认识几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刘娜举起自己的饮料，“希望陆大师每次都抓鬼顺利，简云总能找到喜欢的电视剧和综艺，孟言心可以顺利做出计划好的视频。不好意思啊邵学长，对你的了解太少了，那就祝你事事顺心。”
“学妹！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可是我现在……”
“是你肯定能做到的事，希望你可以先答应我。”
“那好吧，我答应了。”
邵玉宇从包里掏出了一堆文件，“我把你的助学贷款还掉了，学校其实已经在商讨免除你的贷款，但我想你肯定更希望这笔钱还能帮助到其他人。”
“我们家本来就每年都要做各种慈善，那些钱还不知道有多少能花到需要它们的人身上。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还掉这些钱可以让你安心，还能再多帮助一个需要助学贷款的学生。”
刘娜愣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嗯，那就谢谢你。也谢谢大家，再见。”
确定再也看不到刘娜的小光点，简云无力的躺倒在地，“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快就要离开，在地府不也是等待吗？怎么就不能维持人形了呢？为什么不可以把我能留下来的时间分给她一点！”
“人各有命。”
“我都不是人了！”
“简云。”陆广寒表情严肃的看向窗外，“能像你一样死后重新清醒过来，还一直保留神志的鬼才是极少数，接受这个现实，你才能好好的留下来。”
“我们来给刘娜烧些东西吧，在地府要是偶尔清醒了，还能用得上。”
孟言心打断两人的争吵，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箱子。
“先烧个平板电脑！哎，阴间还是发展的太慢了点儿，怎么就不能联通阳间的网络呢？”
邵玉宇烧掉了早已生效的还款证明，还有豪华别墅加各种配套设施，陆广寒就很朴素的拿了些纸钱和他自己叠的元宝。
将准备好的漂亮纸衣服投进火中，孟言心望向窗外的晚霞，也不知道刘娜刚刚看到了没有。
有这样美丽绚烂的晚霞为她送行，下辈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度过幸福的一生。
简云蔫蔫的坐到椅子上，开始复述自己听到的审问过程。
“我其实去的有点晚，老板娘和他们店里的那个员工都审问完了。审问老板的的那个屋子外面围了一圈人，大家表情都很差。”
一开始简云也以为警察们表情严肃，是这个老板杀人很残忍之类的原因，但偷听了几句吐槽之后，发现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就那么刚好，每次都没人发现呢？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别说这种话。”
这时房间里开始重新问话，简云顺势飘了进去。
“从第一个开始，从头完整的再说一遍。”
“不是都说过了……”
“让你说你就说，不用问其他的。”
男人往椅子里缩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畏缩又无力，完全不像是能策划杀人的样子。
“八年前，我杀了第一个人。”
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听的简云眼前一黑，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做案，受害者的数量简直不敢想，怎么会现在才被抓到呢？
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让人无法接受。
这个男人第一次杀人算是意外失手。他总是趁老婆没在的时候骚扰店里的兼职女学生，大部分人都不敢声张，只会反复拒绝后自己辞职。
女孩儿们从未告诉过老板娘骚扰这件事，老板娘又觉得女生干活更省心，受害者就这样一天天增多，男人的胆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也不能全怪我，她招的那个女学生太乖太漂亮了。”
这次的新员工性格活泼外表可爱，老板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就是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刻找机会开始动手动脚，只是暗地里偷偷观察。看她的短信，听她的电话。
“我决定要摸她手的那一天，顺便也聊了一下她在哪个教室上课，在哪个窗户旁边睡觉，她一害怕，就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了，那次真的很爽……”
被警察敲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男人收起陶醉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被威胁的女生比之前的受害者更加不敢反抗，但也因为每天都被骚扰情绪越来越差引起了老板娘的不满。听自己老婆说要辞掉这个兼职，男人知道自己没多少机会了，于是在一个老婆出门的下午，找理由打发走了店里的另一个员工，静待兼职女孩儿的到来。他认为，是时候突破最后那道防线了。
“真不能全怪我，她本来都没有反抗了，突然又开始推我。那我肯定不能愿意啊，然后……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被一根铁签子戳到喉咙，躺在地上不动了。”
试探了女孩儿的鼻息后，男人慌乱的穿好衣服，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报警自首还是毁尸灭迹，他老婆回来了。
“我老婆很生气，但是我诚恳的道歉之后，她还是愿意相信我。”
老板娘生气愤怒，最后却还是决定要帮老公处理掉这个意外。烧烤店正好靠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地面没有铺水泥，所以除了店里的人基本不会有人专门走这条小路。两人借着店门口装货的箱子作掩护，就这么把人埋在了这条巷子里。
美食街上总会有些食物腐败的味道，如此简单的藏匿手法，就这么成功掩盖了一条姓名。
女孩儿来自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上大学的钱全是自己暑假打工赚来的，父母甚至还想问她要点儿回来，对女儿的失踪两人是辅导员报警之后找上门来才意识到的。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所有痕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老板两人只是在店里被简单问了几句就放了过去。
女孩儿的家人在闹了学校几次，得到一笔赔偿后也选择了不继续追究，一个人的失踪死亡，就这样轻飘飘的画上了句号。
调查刚结束那阵子老板心里是很害怕的，杀人和占女生便宜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但做了恶却一点儿惩罚都没有受的人，他的自信心就像锅里的馒头一样总会膨胀起来的。
男人先是劝自己老婆尽量找这种爹不疼娘不爱也没几个朋友的人来店里兼职，给出的理由是，缺钱的人才不敢随便辞职。而她老婆本来就觉得女生更会干活些，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帮凶。
“后来，也不是每一次都杀人的。”
毕竟也算是劫后余生，所以只要女生愿意忍气吞声被他占上几次便宜，老板也就放下了对做到最后的执念。直到又有一个女孩儿做出了反抗，她说自己一定会告诉男人老婆，甚至还说要去报警。
“结果还是杀了最方便，想好了要杀这个人，就能毫无负担的做完全程，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上瘾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简云实在听不下去了，飘出房间就看到那个老板娘正抓着警察的手嚎啕大哭。
“我以为他都好了呀！后来再雇人，他连话都不跟人家说的！早就好了的呀……”
“好什么好，这是杀人不是生病！你以为他死刑你就没事了吗？帮助处理尸体一样要坐牢！”
已经回到店里的简云，再回想起那夫妻两麻木又残忍的眼神，还是浑身都很不舒服，索性滑下凳子躺到了地板上。
“他要真是个反社会人格我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就因为那么点破事，就因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把那么多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女孩埋葬在了一条脏兮兮的小巷子里，凭什么啊……”
邵玉宇反复握紧自己的双手，“我还去那家店吃过几次饭，怎么就一点儿都没发现呢。”
孟言心敲了几行字又删掉重写，只觉得每一个字都沾染了女孩们的血泪。陆广寒靠在柜子上，计划着待会儿要去给这些可怜人烧上一炷香。
“那个，打扰一下。”
刘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几人赶紧调整各自的状态。
“我好像快要离开了。”
“这么快！”简云迅速飘到刘娜身边，“我还有好多电视剧想推荐给你呢！陆大师，不能让她多留几天吗？”
陆广寒算了又算，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孟言心第一个打起了精神，“你能感觉到还有多少时间吗？再最后一起吃顿火锅怎么样？”
刘娜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好吃的，还能大家一起聊天，所以哪怕再怎么不想麻烦别人，也还是点了点头。
饭桌上，邵玉宇一直沉默着给刘娜夹菜供奉，可乐上的吸管被他咬的乱七八糟了也没喝掉几口。
“这几天很谢谢大家，带我体验了好多活着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别太为我伤心啦，坏人已经受到了惩罚，在离开之前能认识几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刘娜举起自己的饮料，“希望陆大师每次都抓鬼顺利，简云总能找到喜欢的电视剧和综艺，孟言心可以顺利做出计划好的视频。不好意思啊邵学长，对你的了解太少了，那就祝你事事顺心。”
“学妹！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可是我现在……”
“是你肯定能做到的事，希望你可以先答应我。”
“那好吧，我答应了。”
邵玉宇从包里掏出了一堆文件，“我把你的助学贷款还掉了，学校其实已经在商讨免除你的贷款，但我想你肯定更希望这笔钱还能帮助到其他人。”
“我们家本来就每年都要做各种慈善，那些钱还不知道有多少能花到需要它们的人身上。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拒绝，还掉这些钱可以让你安心，还能再多帮助一个需要助学贷款的学生。”
刘娜愣了一会儿，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嗯，那就谢谢你。也谢谢大家，再见。”
确定再也看不到刘娜的小光点，简云无力的躺倒在地，“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快就要离开，在地府不也是等待吗？怎么就不能维持人形了呢？为什么不可以把我能留下来的时间分给她一点！”
“人各有命。”
“我都不是人了！”
“简云。”陆广寒表情严肃的看向窗外，“能像你一样死后重新清醒过来，还一直保留神志的鬼才是极少数，接受这个现实，你才能好好的留下来。”
“我们来给刘娜烧些东西吧，在地府要是偶尔清醒了，还能用得上。”
孟言心打断两人的争吵，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箱子。
“先烧个平板电脑！哎，阴间还是发展的太慢了点儿，怎么就不能联通阳间的网络呢？”
邵玉宇烧掉了早已生效的还款证明，还有豪华别墅加各种配套设施，陆广寒就很朴素的拿了些纸钱和他自己叠的元宝。
将准备好的漂亮纸衣服投进火中，孟言心望向窗外的晚霞，也不知道刘娜刚刚看到了没有。
有这样美丽绚烂的晚霞为她送行，下辈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度过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