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还在工作吗？”
某天晚上，土方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案前，投入地处理着什么文件，一低眸，就在案几一旁，看到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脑袋。
“嗯，是啊。”
土方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用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抱歉啊，我现在有点忙，你先自己去玩儿吧。”
“嗯……”
凛叶看着土方严肃的侧脸，眨了眨眼，随即将下巴搭到了土方的桌子上，仰起头，用那双小兔般澄澈的红眸直直地看向土方的眼睛。
她歪了歪脑袋，秀眉微蹙，神态颇为无辜道：“可是十四，还没吃晚饭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哦~”
“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埋头苦干的土方却像被什么暴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震。
他用颤抖地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嗡嗡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
“你……你……”
“诶？怎么了？”
凛叶被他的反应吓到，忙担心地凑了过来。可土方却像害怕她一样不断往后退，一向沉稳的眼中居然浮现出了些许慌乱。
“别，别过来……”
他这样说着，那只手却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不肯放开。
然后，凛叶就在他的指缝中，看到了几滴逐渐溢出的红色。
……
“……不就是流鼻血吗至于这样躲着我？我心好受伤啊十四！”
无视对方的抵抗，凛叶一把上前，扯开了土方挡着脸的手。
接着，便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张俊脸越来越红，最后几乎和那鼻尖的血液一个颜色。
“闭，闭嘴！”
土方无措地偏过头去，欲盖弥彰的抬起手臂想要遮住自己目前的表情，却又被凛叶无情地阻止。
他只好没有底气地喊道：“我，我只是最近有些上火所以才这样的哦，你不要多想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来，乖乖的昂，我现在就给你治好。”
凛叶笑着贴近他，双手亲密地环过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浅浅的拥抱，甜腻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没过多久，那原本还过分涌流的液体就终于停了下来，凛叶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渍，可却一点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
时间本来就临近午夜，屯所里静得鸦雀无声，房间里更是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让土方的耳畔，都能清楚地听见凛叶轻浅的呼吸。
“喂……”
土方看着半靠在自己身上，和他的脸距离不超过15厘米的人，只觉得口干得厉害。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听到自己憋出了这样一句话，空气里充斥着从女孩身上的奇妙香气，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又似有若无地贴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土方身上好像被火点燃一般，每个细胞都兴奋又高涨。
可凛叶却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处境一般，只是用那明亮到好像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单纯而执拗地望着他。
过了许久，才答非所问道：“十四，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啊？”
“哈？”
土方咽了咽口水，神情不自然道：“你，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混蛋……我们不是早就订婚了吗？再说了，要嫁也是你嫁给我吧？话说回来你到底能不能下……”
可女孩直接不满地打断了他，只见她蹙着眉，鼓起那饱满水润的双唇，坚持道：“就是要十四嫁给我嘛！所以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嘛！”
“……”
土方看着眼前人白皙的面颊，生动的表情，还有那像苹果一样诱人的嘴唇。
清脆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点勾人，只感觉自己刚才好不容易被凛叶止住的鼻血颇有一种风雨再来之势。
不好……对方年纪还小，却有这种想法，这可是变态啊。
我也一把年纪了，不要像个沉不住气的思春期少年一样被撒个娇就忘乎所以了啊，给我撑住啊十四郎！
土方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把凛叶往外面推了推，不自然道：“这，这个……我会考虑的，总之你先放开我，之后再说，好吗？”
“唔……”
凛叶妥协地往后退了退，可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又说：“那，十四对我说一声‘喜欢你’我就离开。”
“你……”
面对这种过分的要求，换做平常，土方早就张嘴开喷，或者一脚踹过去了，可是此情此景，面对搅得他心神不宁的凛叶，他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
他张了张唇，似乎是想如凛叶所愿，但那话语太过羞耻，让他嗓音干涸，喉咙被堵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挣扎，凛叶还是放开了他，站起身道：“算了算了，对十四来说难度太高了，我还是留到下次再听吧。”
“嗯，嗯……”
看她如此轻易就放弃，土方不知道为什么心上反而划过一丝失落，但还是被他很快掩盖住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案几上未完成的工作和一旁的凛叶，还是开口道：“这么说是有点饿了，怎样，要不要和我去吃点什么？”
“好呀！”
凛叶很快接受了土方的提议，“不过这么晚了，还有店开着吗？”
“河道那边有个关东煮的摊子，不出意外的话一般都会开到半夜，我在那里吃过几次，”
说着，土方暼到凛叶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乱的发丝，又自然地走过去，帮她把原本的发髻拆了下来。
“头发乱了，我帮你重新梳一下再出门吧。”
“嗯。”
闻言，凛叶也听话地坐回了坐垫上，任由土方对自己的头发一顿动作。
不到两分钟后，凛叶拿着镜子，看着自己其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惊喜道：“十四！好厉害，简直和我妈妈给我弄的一样整齐！”
土方把梳子放好，看她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被传染一般，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
“嘛，毕竟我以前也留过长发，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真的好厉害！太心灵手巧了！我自己就弄不了这么复杂的，最多只能弄个马尾或者麻花辫……”
“……不，那是你的问题吧？”
“以后也帮我扎头发吧？当然啦，是每天～”
“不要得寸进尺啊喂！”
--
直到被送到医院的前一秒，凛叶还真的以为，这种幸福的时光可以持续很久。
虽然说好感度还差10才算完成任务，但按照两人如今暧昧又熟稔的关系来看，已经完全不远了？
她一直觉得，这一次，她可以成功地活到20岁，而且和土方一直生活到80岁。
可现实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她的所有希望。
独自出门逛街却突然头晕目眩，等再睁眼就只能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无数穿着白大褂的忙碌的人。
本来以为只是小问题，却被医生告知是绝症，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说实话，直到现在，凛叶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明明这次很顺利的……
“喂，你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想吃什么吗？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
抬眸，就是土方那张焦急的脸，他正紧紧抓着凛叶冰凉的手，往常冷酷又理性的表情不在，靛蓝色双眸里，写满了害怕失去的无措。
“我已经联系你父母了，他们很快就会赶来，很快的！他们过来的话，肯定你的病也很快就能治好，你们不是有超强治愈术的种族吗？”
凛叶抬起手，缓缓地摸上土方的脸侧，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颤抖着说：“可以，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她无力地扯出一个凄然的笑，“喜欢我，再喜欢我，再多喜欢我一点，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笨蛋！”
土方的神情一寸寸崩塌，直到摇摇欲坠。
他紧紧握住凛叶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地喊道：“那种事不是早就已经完成了吗？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的话，你不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吗？”
“明明我一直拒绝，却还是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一意孤行地把我的全部都夺走的人，不就是你吗？”
“所以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不要在这种时候离开我啊！”
狠厉的鬼之副长为她落下滚烫的泪水，明明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得到的瞬间，却又觉得无趣。
不够，不够啊，十四。
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仅仅十分之九。
可剩下的十分之一，到底在哪里呢？要如何才能得到呢？
她……真的能得到吗？
眼前的人似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凛叶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只是突然感到迷茫，心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场景。
周围尽是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环境，她像一个被陡然丢在纷扰世间的婴儿一般孤独而无措。
可是为了活着，她又不得不把所有软弱都掩藏，用尽全力给自己戴上一个个盔甲，让自己至少看起来，还能勉强算是世界的一份子。
为什么要追逐一个人呢？因为喜欢吗？因为要完成任务吗？因为要活下去吗？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别人呢？为什么要活下去呢？明明都死过两次了，却还要在这不属于她的地方苟活吗？意义是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一个又一个管子，感受着身体因为每一次呼吸而泛起的难以忍受的疼痛，看着眼前人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
啊啊，一切都好无趣。
--
“喂！十四，你待得太久了，我和你交换怎么样？她目前病情还算稳定，你快去休息吧？”
病房外的走廊上，近藤担忧不已地看着眼前萎靡至极，到毫无生机的土方。
“没事，近藤桑……”
土方疲惫地掏出一根烟，打上火，轻轻放到嘴里。
“我没事的，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陪在她身边。”
“……”
似乎是理解土方的想法，近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到了他身侧。
“武兆星的国王和王后什么时候来？”
他问。
“就这几天了，”
土方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近藤桑……我决定，和她办一场婚礼。”
“什么？”
近藤忙站直身子，惊道：“怎么这时候突然……”
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住了，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正是因为现在这种时候，才更应该这么做。
近藤于是又把话咽了下去，好半晌，才拍了拍土方的肩膀。
“有什么能帮的，记得和我们说啊，不要一个人扛着，我们真选组永远是你的后盾。”
土方：“嗯……谢谢啊。”
--
凛叶的病情来得虽然凶猛，但这几天却稳定了下来。
她变得可以下床，可以出门，可以品尝好吃的东西，可以靠在土方肩头看好看的风景，除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以外，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凛叶的父母已经抵达江户，土方和他们共同策划了一场秘密婚礼，他也悄悄准备好了亲手做的戒指，藏到了某个角落。
他自信地想着，只要看到他准备的这一切，凛叶一定会马上像之前一样，开心地跳到他怀里。
之后碰上武兆星的治疗团队，她的绝症也肯定能得到治愈。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土方把自己在花店买的花束藏到身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可那张洁白的床单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只有一封写满字迹的信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某天晚上，土方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案前，投入地处理着什么文件，一低眸，就在案几一旁，看到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脑袋。
“嗯，是啊。”
土方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用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抱歉啊，我现在有点忙，你先自己去玩儿吧。”
“嗯……”
凛叶看着土方严肃的侧脸，眨了眨眼，随即将下巴搭到了土方的桌子上，仰起头，用那双小兔般澄澈的红眸直直地看向土方的眼睛。
她歪了歪脑袋，秀眉微蹙，神态颇为无辜道：“可是十四，还没吃晚饭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哦~”
“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埋头苦干的土方却像被什么暴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震。
他用颤抖地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嗡嗡的声音从他喉中溢出。
“你……你……”
“诶？怎么了？”
凛叶被他的反应吓到，忙担心地凑了过来。可土方却像害怕她一样不断往后退，一向沉稳的眼中居然浮现出了些许慌乱。
“别，别过来……”
他这样说着，那只手却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不肯放开。
然后，凛叶就在他的指缝中，看到了几滴逐渐溢出的红色。
……
“……不就是流鼻血吗至于这样躲着我？我心好受伤啊十四！”
无视对方的抵抗，凛叶一把上前，扯开了土方挡着脸的手。
接着，便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张俊脸越来越红，最后几乎和那鼻尖的血液一个颜色。
“闭，闭嘴！”
土方无措地偏过头去，欲盖弥彰的抬起手臂想要遮住自己目前的表情，却又被凛叶无情地阻止。
他只好没有底气地喊道：“我，我只是最近有些上火所以才这样的哦，你不要多想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来，乖乖的昂，我现在就给你治好。”
凛叶笑着贴近他，双手亲密地环过他的脖颈，给了他一个浅浅的拥抱，甜腻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没过多久，那原本还过分涌流的液体就终于停了下来，凛叶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渍，可却一点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
时间本来就临近午夜，屯所里静得鸦雀无声，房间里更是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让土方的耳畔，都能清楚地听见凛叶轻浅的呼吸。
“喂……”
土方看着半靠在自己身上，和他的脸距离不超过15厘米的人，只觉得口干得厉害。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他听到自己憋出了这样一句话，空气里充斥着从女孩身上的奇妙香气，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又似有若无地贴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土方身上好像被火点燃一般，每个细胞都兴奋又高涨。
可凛叶却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处境一般，只是用那明亮到好像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单纯而执拗地望着他。
过了许久，才答非所问道：“十四，你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啊？”
“哈？”
土方咽了咽口水，神情不自然道：“你，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混蛋……我们不是早就订婚了吗？再说了，要嫁也是你嫁给我吧？话说回来你到底能不能下……”
可女孩直接不满地打断了他，只见她蹙着眉，鼓起那饱满水润的双唇，坚持道：“就是要十四嫁给我嘛！所以什么时候能嫁给我嘛！”
“……”
土方看着眼前人白皙的面颊，生动的表情，还有那像苹果一样诱人的嘴唇。
清脆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点勾人，只感觉自己刚才好不容易被凛叶止住的鼻血颇有一种风雨再来之势。
不好……对方年纪还小，却有这种想法，这可是变态啊。
我也一把年纪了，不要像个沉不住气的思春期少年一样被撒个娇就忘乎所以了啊，给我撑住啊十四郎！
土方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把凛叶往外面推了推，不自然道：“这，这个……我会考虑的，总之你先放开我，之后再说，好吗？”
“唔……”
凛叶妥协地往后退了退，可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又说：“那，十四对我说一声‘喜欢你’我就离开。”
“你……”
面对这种过分的要求，换做平常，土方早就张嘴开喷，或者一脚踹过去了，可是此情此景，面对搅得他心神不宁的凛叶，他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
他张了张唇，似乎是想如凛叶所愿，但那话语太过羞耻，让他嗓音干涸，喉咙被堵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挣扎，凛叶还是放开了他，站起身道：“算了算了，对十四来说难度太高了，我还是留到下次再听吧。”
“嗯，嗯……”
看她如此轻易就放弃，土方不知道为什么心上反而划过一丝失落，但还是被他很快掩盖住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案几上未完成的工作和一旁的凛叶，还是开口道：“这么说是有点饿了，怎样，要不要和我去吃点什么？”
“好呀！”
凛叶很快接受了土方的提议，“不过这么晚了，还有店开着吗？”
“河道那边有个关东煮的摊子，不出意外的话一般都会开到半夜，我在那里吃过几次，”
说着，土方暼到凛叶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乱的发丝，又自然地走过去，帮她把原本的发髻拆了下来。
“头发乱了，我帮你重新梳一下再出门吧。”
“嗯。”
闻言，凛叶也听话地坐回了坐垫上，任由土方对自己的头发一顿动作。
不到两分钟后，凛叶拿着镜子，看着自己其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惊喜道：“十四！好厉害，简直和我妈妈给我弄的一样整齐！”
土方把梳子放好，看她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被传染一般，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
“嘛，毕竟我以前也留过长发，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真的好厉害！太心灵手巧了！我自己就弄不了这么复杂的，最多只能弄个马尾或者麻花辫……”
“……不，那是你的问题吧？”
“以后也帮我扎头发吧？当然啦，是每天～”
“不要得寸进尺啊喂！”
--
直到被送到医院的前一秒，凛叶还真的以为，这种幸福的时光可以持续很久。
虽然说好感度还差10才算完成任务，但按照两人如今暧昧又熟稔的关系来看，已经完全不远了？
她一直觉得，这一次，她可以成功地活到20岁，而且和土方一直生活到80岁。
可现实如同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她的所有希望。
独自出门逛街却突然头晕目眩，等再睁眼就只能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无数穿着白大褂的忙碌的人。
本来以为只是小问题，却被医生告知是绝症，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说实话，直到现在，凛叶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明明这次很顺利的……
“喂，你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想吃什么吗？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
抬眸，就是土方那张焦急的脸，他正紧紧抓着凛叶冰凉的手，往常冷酷又理性的表情不在，靛蓝色双眸里，写满了害怕失去的无措。
“我已经联系你父母了，他们很快就会赶来，很快的！他们过来的话，肯定你的病也很快就能治好，你们不是有超强治愈术的种族吗？”
凛叶抬起手，缓缓地摸上土方的脸侧，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颤抖着说：“可以，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她无力地扯出一个凄然的笑，“喜欢我，再喜欢我，再多喜欢我一点，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笨蛋！”
土方的神情一寸寸崩塌，直到摇摇欲坠。
他紧紧握住凛叶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地喊道：“那种事不是早就已经完成了吗？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的话，你不是早就已经得到了吗？”
“明明我一直拒绝，却还是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一意孤行地把我的全部都夺走的人，不就是你吗？”
“所以求你了，求你了，不要，不要在这种时候离开我啊！”
狠厉的鬼之副长为她落下滚烫的泪水，明明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得到的瞬间，却又觉得无趣。
不够，不够啊，十四。
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不是仅仅十分之九。
可剩下的十分之一，到底在哪里呢？要如何才能得到呢？
她……真的能得到吗？
眼前的人似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凛叶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只是突然感到迷茫，心想，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场景。
周围尽是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环境，她像一个被陡然丢在纷扰世间的婴儿一般孤独而无措。
可是为了活着，她又不得不把所有软弱都掩藏，用尽全力给自己戴上一个个盔甲，让自己至少看起来，还能勉强算是世界的一份子。
为什么要追逐一个人呢？因为喜欢吗？因为要完成任务吗？因为要活下去吗？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别人呢？为什么要活下去呢？明明都死过两次了，却还要在这不属于她的地方苟活吗？意义是什么呢？
她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一个又一个管子，感受着身体因为每一次呼吸而泛起的难以忍受的疼痛，看着眼前人失控的样子，突然觉得，
啊啊，一切都好无趣。
--
“喂！十四，你待得太久了，我和你交换怎么样？她目前病情还算稳定，你快去休息吧？”
病房外的走廊上，近藤担忧不已地看着眼前萎靡至极，到毫无生机的土方。
“没事，近藤桑……”
土方疲惫地掏出一根烟，打上火，轻轻放到嘴里。
“我没事的，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陪在她身边。”
“……”
似乎是理解土方的想法，近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到了他身侧。
“武兆星的国王和王后什么时候来？”
他问。
“就这几天了，”
土方从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近藤桑……我决定，和她办一场婚礼。”
“什么？”
近藤忙站直身子，惊道：“怎么这时候突然……”
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住了，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正是因为现在这种时候，才更应该这么做。
近藤于是又把话咽了下去，好半晌，才拍了拍土方的肩膀。
“有什么能帮的，记得和我们说啊，不要一个人扛着，我们真选组永远是你的后盾。”
土方：“嗯……谢谢啊。”
--
凛叶的病情来得虽然凶猛，但这几天却稳定了下来。
她变得可以下床，可以出门，可以品尝好吃的东西，可以靠在土方肩头看好看的风景，除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以外，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凛叶的父母已经抵达江户，土方和他们共同策划了一场秘密婚礼，他也悄悄准备好了亲手做的戒指，藏到了某个角落。
他自信地想着，只要看到他准备的这一切，凛叶一定会马上像之前一样，开心地跳到他怀里。
之后碰上武兆星的治疗团队，她的绝症也肯定能得到治愈。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土方把自己在花店买的花束藏到身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可那张洁白的床单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只有一封写满字迹的信件，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