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蔚蓝的长空下,热气肆虐,十字相接的街道上不闻有半点的车声。

    “有3个。一个叫七七,一个叫马仔,最后一个叫好莲,号码都一个样。”

    “嗯。”白哲一手袋子一手手机的站在快递站站台前,他面上应的毫无波澜,嘴上却问:“名字统一是会要了你的命?”

    “我也想呀!”谈到点上嘉染就来气,“第一个是我自己的,后两个分别是我爸和我妈寄过来的。”

    她说到“分别”二字时加重了语气,继道:“我跟他们说别东一个西一个的东西全装在一起,可两老人一个爱邮政一个爱中通的,怎么说都不合。后面我心累了,就说随便吧,他俩就真随便了。”

    她先呵了一声,也不管白哲听没听继续吧啦着:“两小口子半点默契都没有,还敢在我面前吹嘘,。说什么‘你妈也会填这个地址’‘你爸也会用这个名字’,到头来还是我受苦!”

    白哲听她叨唠半天,快递都装好了,转身离开还不忘点了她后一句:“你是嘴上苦吧,实际行动的人是我。”

    那头的嘉染嘿嘿了两声,语气欢乐:“对呀,还好有你。”

    嘉染挂了电话,白哲也一脚踏出阴凉地。

    一秒的时间,八月的烈阳瞬间围上他,完全不把他一身的清凉装放在眼里——如果它有的话。

    白哲倒不急躲阳光,反而眯起眼望了望它灿烂的本体,又垂下头在手机界面瞎点片刻才点开了音乐暂停键。《安和桥》的旋律就这样从手机里出来,响在了他左耳的单蓝牙耳机上。

    夏天,最为燥热,连风都带上了热气。好在城市绿化到位,路两旁隔不到五米就种一棵树 ,树也长的茂,让出门带伞变扭的男生有了行处,就如白哲。

    他此刻不慌不忙在树荫下走动,音乐换了三首才到公交车车站。

    他人一往那阴里站,手机一举,还没刷几个视频脖子突然就被一支手从后边上来搂住,好兄弟的声音响的突然:

    “哎呀!我的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耍?”

    高庭的脸一下出现在了白哲面前,白哲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看清来人后才嫌弃地把他脸推向一边,语气冷淡:“滚。”

    除高庭外,还有几个在一旁看戏。他自然不允许自己一个人被冷落,扭过头,扬起下巴点向了三四个人头中:“叶子,小白叫你滚。”

    闻言,人头中一位身高相对较矮的少年瞪了他一眼,十分清楚他脸皮的说:“我说大树呀,寻死别带你爹我。”

    俩人打嘴炮的时间,白哲余光往旁边一扫,心里直呼一群勇士。

    这大夏天的,白哲是受不了嘉染的语音骚扰才破例出门帮她拿快递。他在家里就一身清凉,开了门,深蓝老款拖鞋还没感受一下七月的光,主人就被黑脸光眼的母上按住肩逼回房中换了运动鞋。

    而此时他旁边的那一群是相当牛逼的。他们不是卫衣加各式各样的牛仔裤,就是各种色的T恤外套件外衣。他是不被太阳放在眼里,他们是不把太阳放在眼里。

    白哲默默收回目光,好奇了句:“你们是要准备去干点什么吗?”

    “什么叫‘干点什么’?”高庭反问,不过他很快又解释了:“这不马上都要滚回‘监狱’了,自然是去潇洒一波。有没有兴趣?”他口中的马上指一个月后。

    眼看公交车越来越近,白哲摆开他搂住自己脖的手,语气还是冷淡:“你们开心就好,带上我就没意思了。”

    “什么话呀这是?”高庭笑眯眯的看着他。

    白哲不再理他。等公交车门一开,他立马有了动作,可惜他速度比不上那群人——他摆脱束缚的脖子又被绕上了,这次还是两只不相同的手,直接把他给锁死。

    他站着,活如刚被抓捕的嫌疑犯。

    称为“叶子”的池贝野甚至贴心的向公交车司机喊了句:“叔,你走吧,我朋友想和我们去玩一下。”

    关于这句话,司机他表情严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让让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从车上跳下来把他们这群看上去像社会青年的打一顿。

    最后还是白哲“十分情愿”地来划开了这道误会。他先叹气了口气,才说:“叔,他们真是我朋友,刚才跟我闹着玩。”

    主人都发话了,司机也只好点点头,留给他一句“小伙子在外面注意点”便驶动了车子。

    车一走,白哲脸色就不太好,语气也是:“行了吧,还想卡我脖子多久?”虽然听起来跟前面没多大区别。

    “谁知道你下一秒得了自由后会不会反手把意儿和我当场掐死。”说完,池贝野不放心地收紧了手。

    “呵。”白哲开启冷言模式,“你再收点我都可以先去下面等你俩了。”

    不等池贝野吐字,他又说:“行了,别扯远。你们都把我锁死了,接下来要去哪?”

    “嘿!”高庭架着他和池贝野同步左转身,他将情况如实道出:“其实我们已经潇洒过了,刚才是准备各回各家的。”他脑袋歪贴在白哲的侧脸上,虽然又被推开,但不影响他动嘴:“这刚到公交站就看到你了,我又想了想平常喊你你都不爱来,现在看到不就是老天给的机会吗。”

    后面不用说白哲都知道了:“所以你们一起把我给拷住,只为了带我去潇洒。”

    “对。”池贝野应他。

    几人一路聊天聊地的聊到了一家奶茶店的对面才止步,可话题还没结束:

    “所以你和你的小青梅只有这层关系?”高庭说:“我咋这么不信呢。”

    白哲没有非让别人信的道理,还是那样随意:“信不信由你。”

    “忽悠我?”高庭的头凑近了他的脸,打算从这块冰面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白哲无语,身后的文知意也看不下去。他伸出一只手扒过高庭的头,现实了句:“就他这个表情除了他的小青梅没人能看出里边还有什么,所以你别妄想得到和她一样的力量。”说完他扫了眼马路,确认没有车辆来往后简单粗暴的让他俩先过了路。

    一分钟后,一行人顺利过了马路直达奶茶店门口。

    其实一路过来潮男们也熬不住这烈阳,抵达门口就纷纷躲了进去,白哲除外。

    他站在玻璃门前,平静的盯着玻璃门看了几秒,开口问:“你们要带我去潇洒的地方就这?”吐完字他把目光放在了高庭身上。

    “阿毛刚才发信息让我们来这找他。”一旁的池贝野率先开口解释,话还有音他就已经在摆弄着手机然后递到了白哲面前,表示让他自个儿看。

    动作都有了,白哲敷衍地垂眸一扫,看到了那一行字:

    [你们居然抓到了野生的白儿!火速带他来前边的奶茶店里聚聚]

    行。

    白哲嘴抿成一条平线,认命的提着帆布袋随他们进门然后上楼。在他后脚踏上二楼地板时,一楼传来了几道女声:

    “我们可不认识你们,你们别乱说话!”

    “保持距离,再过来别怪我动粗。”

    “又是你呀。”

    就这句入耳,白哲停下步,两眉头紧贴地转身看向楼下。

    太熟悉了,像某个说在家里写作业的人。

    “怎么了?”文知意也转身看去。

    “这……”池贝野和高庭互看对方一眼,脑里也觉得熟悉。

    可不等高庭去拍白哲的肩,白哲火速把帆布袋塞到了他手中,迈步下楼,还不忘对他们说:“你们先去,我下去看看。”

    高庭一听,表示“这哪了得”就立马跟了上去,随后就一伙的跟上了。

    白哲匆匆的下了楼,一到地他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这么一幕:

    几位少女被一群顶着红黄两种发色的社会青年堵在了收银台,而一堆中最为亮眼的当属各方前边的那位。红黄派的是一位红发带耳钉一身休闲装的清秀少年,另一边则是此刻应该在家里补作业的嘉染。

    少女披着刚到肩的墨发,上身是一件浅蓝的薄卫衣,下身是一条流行的蝴蝶结破洞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亮眼的粉色拖鞋。她现在面带愤怒 ,眼神巴不得能刀了面前的大清男。

    白哲下楼的声音总归是响了点,一堆人纷纷扭头看他,他却像是只看到了嘉染。

    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只有嘉染很意外的表现出:

    “白儿!?”

    “嘉染。”

    “你怎么在这?”俩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我……”

    “你不是在家里?”白哲问的那叫一个平淡。

    “呃……”一来就致命题嘉染连借口都没想好,胡乱扯了句,“意外。”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庭到场一眼就看到了嘉染,问道:“嘉年华?你怎么在这?”不等对方回复,他目光往后一移落在了其余几位少女身上。

    她们都目光也落在对方身上,不过没几秒都被空中胡乱的脚步声吸引去了。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熟面孔,嘉染紧张的表情被惊讶代替。她朝几人露出一个笑,以表打招呼。

    后来的少年们不清楚现在在发生什么,都没发声,但看到嘉染朝自己笑立即明白她是在打招呼,也一一回应了她。

    嘉染见状,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可她面前的红毛耳钉少年极不耐烦地偏头看去,语气吊儿郎当的:”你们谁呀?”话落他瞪了眼群体中较矮的池贝野。

    池贝野还一脸懵逼,几秒后他反应过来当即就炸了:“我靠!什么意思呀?!”他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随即反理问他,“你个红毛又是谁?带着一群人来堵几个手无寸铁的小女生,你不会以为自己很酷吧!”

    他还想极限输出,却被高挺捂住了嘴。

    可惜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几句话就像是激发一场战争的枪声鸣,也是能点燃火药桶的一点星火。

    围着嘉染一伙的几个黄毛默契的重新锁定目标,然后向白哲等人慢慢聚去。而白哲他们也不甘示弱,仗着楼梯间的一点高度,除白哲外都各显特色。

    尽管地势不对,可双方气势谁都不差谁。没有过度的废话,只一人躁动全都乱了。

    双方抬手踢腿没等落到敌方身上,民警的声音就穿墙而入给这场闹剧点了个暂停。宛如一场突来的大雨,瞬间浇灭了这群青少年心头的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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