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计划
警官不笑的时候，他有所有一切威权人士的威严，他笑起来的时候，笑容算和善，到了警官这个年纪，他已经很少对人同情或发怒了，他只想轻轻松松地上班，不过事与愿违，让他碰上商方平的案子。
这次一开始就很不轻松。
不仅仅是商方平的身份，还有他那笔巨额遗产。警官没办法回避，凡是大人物，他们身边的人都不好对付，何况涉及到这么一大笔利益，他们想得倒好，希望刑侦中能撕开一个口子，这口子怎么开，他们表露得明明白白，警官自然懂他们的意思，关键全在于童建舟。警官想，不如开车撞死童建舟算了，这个僵持的格局便可打破，那些遗产恢复自由之身，随他们去争、去抢。
偏偏，他们还想保持一副风度、体面的姿态。警官离开月桂大道便想骂人，尤其那个商老太太，真是精明，想借刀杀人，搭顺风车，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那些遗产，警官心里骂她的十八代祖宗，嘴上却说，“您说得是，我们办事，保证让您满意。”
因为这个案子，回到警局，警官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商方平的大哥向局长传话了，这案子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要查清进出月桂大道66号的人员很容易，警官已经连续好多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套安防监控视频，警官连一个苍蝇都没放过，商方平死的那天，进出月桂大道66号的只有商老太太、童建舟，还有中午一个做饭的厨师。
如果说嫌疑，商老太太的嫌疑大得很，单纯从断案的角度，警官当然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可疑人物，警官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沿着那栋白色的房子外围，查看监控死角。
这幢白色的房子真是漂亮，房子四角各安了一个摄像头，在查看正面两个摄像头的时候，警官惊奇地发现，那两个摄像头在各自转向的时候，留给正门足足一分钟的视觉盲区，也就是说，每隔半小时，房子的正门便有一分钟的空挡时间，任由谁进来，也没人知道。
警官又调来围绕月桂大道66号四周马路电子眼系统的监控视频，那一天，进入月桂大道66号的车子总共三辆，商老太太的那辆银色911，童建舟的那辆绿牌mini，还有厨师那辆跟城市装甲一样的豪华版理想车。
警官和厨师约时间聊了聊，料想不及，厨师竟然挂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些大人物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都不好伺候。
警官话音未落，厨师就跟一根被压住的弹簧一样，蹦地一下弹得很高，厨师抱怨，他忙得很，一会他要去菜场拿最新鲜的食材，一会要去谁家谁家做饭，总结起来，厨师很忙，请他下厨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会自找麻烦，去干那些自掘坟墓的事，何况，即便商方平经常在月桂大道66号，他每天也只需要做一顿午餐，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道撕开裂缝的口子确实也只能放在童建舟身上了。
警官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童建舟现在也不简单，她现在是全国人民关注的大歌星，关键，她那歌声，是真的好听，既有感染力又有穿透力，童建舟参加歌手节目的那个晚上，警官就在江对面找了一个位置观看，那声音越过江面，穿到对岸，警官想起来，还感觉那声音就在耳边。
童建舟说话温温柔柔的，不急不躁，听她讲话，一定想象不出，这个人的嗓子里能冒出那样的嗓音。
警官不太相信他能从童建舟身上找到什么重大线索，但是事情得做，上头领导每天督促他，现在又加上媒体的追踪，他必须做点什么，告诉其他人，他是在做事的。
童建舟坐在那里，警官看着她，说道，“童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童建舟勉强笑了笑，“李警官，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先入为主，早就把我列入最大嫌疑人的范围了吧。”
“没错。”警官开门见山，也不隐瞒，“你知道的，像这样的谋杀案，第一嫌犯总是伴侣或者身边的人，何况，你涉及到那么一大笔遗产，考虑到你们的特别操作，我们不得不把你列为第一嫌疑人。”
童建舟无奈地摇摇头，“李警官，你们都这么认为了，还想让我说什么呢，那天晚上，在那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商夫人有说什么情况吗？”
商夫人？童建舟提到她，警官就头痛，警官真是一点都不敢过问商老太太的行踪，商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哪个母亲会杀自己的儿子，不过商老太太看起来，关心那笔遗产的程度多过伤心，也是，人都死了，再伤心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那些身后事了。
“童小姐，你不要想太多，这只是例行的程序，毕竟，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放掉任何的可能性。”警官说道。
童建舟若有所思地应着，“是啊，李警官，那天我乘坐的飞机晚点了，我从机场直接到月桂大道66号，商总在那里等我，参加歌手这个节目，是商总从中牵的线，我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当时，商夫人也在，商夫人喜欢音乐，她早就想去歌手现场亲自听听，那天，我比商夫人早离开月桂大道66号，我大概是下午两点半左右离开的，到了节目现场，走场、熟悉流程、简单的彩排，最后登场唱歌，大概十一点左右接到电话，我就从后台回月桂大道66号了。”
“这些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那么，你和商方平具体是什么关系？”警官问道。
“李警官，你知道‘始皇计划’吗？”童建舟柔声地问道。
“‘始皇计划’?”即便警官不知道，警官敏锐的嗅觉也嗅到这个计划绝对非同小可，警官点头道，“你详细说说。”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童建舟抱歉地笑了笑，“李警官，爱迪游轮是那个计划的开始，我在爱迪游轮上认识的商总。”
直到现在，童建舟都是一口一个商总，不管从哪方面，警官都很难不相信童建舟，她看起来毫无保留，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她讲话也足够诚恳，警官甚至还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为商方平的突然去世，惊愕的同时还有点伤心，更重要的是，他多年的职业嗅觉，没有对童建舟这个人拉响警报。
“李警官，根据我的接触，商总是一个极具时间观念和计划的人，你说，我为什么被他选中？”童建舟抬头朝警官笑了笑，似乎等着警官回答。
乍看之下，童建舟的五官长得不算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魅力，看她一眼，人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警官撇过头，极力保持警察这个职业该有的素养，他想起来了，童建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人世间最美好的那些品德和情感，全都应该归功于她那双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眼睛和那张童叟无欺的笑脸。
实在是太真诚了。
警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以让它保持在一个足够公平的位置，他沉思了几秒，说道，“童小姐，‘始皇计划’我们会去查的，听商夫人讲，你和商总认识的时间很长了。”
“是的。”听到这话，童建舟低下头，似乎陷入沉思，突然，她抬起头，先是面无表情，情绪好像在那一刻抽离了身体，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在警察局，又朝警官笑了笑，说道，“这事，我大学的辅导员也知道，也许你可以跟他打听打听。”
至此，警官意识到‘始皇计划’可能跟上头有什么关系，他点点头，说道，“童小姐，现在，虽然你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不过各方面的证据显示，都不足以起诉你，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警官说完这句话，童建舟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又陷入哀伤的情绪，她抬起来，双眼直视警官，问道，“李警官，假如他们一定要杀一头羊呢？”
对于这个问题，警官一下子也拿不出答案，即便他想帮助童建舟，首要的条件是，他要先保住自己的饭碗，为所谓的真相、公平正义，丢了饭碗也是不值当的，尤其到了他这个年纪，他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一时，警官不好正面回答童建舟，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口气中似乎倾注了他这辈子的温柔，他心中无不叹息，脸上又保持着平静，他说道，“童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让凶手尽快归案的。”
童建舟当然明白警官的意思，她也理解警官的做法，人嘛，首先得自己活着才能考虑其他，就在当下，即便警官做出什么不利童建舟的事，童建舟既不会感到意外，也不会埋怨任何人，何况，警官在内外重压的情况下，已经极尽客气、公正的对待童建舟了。
童建舟没再说什么，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警局。
到了警局门口，吴界又如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正倚着警局的门框，在那等童建舟。
吴界咧嘴一笑，头向前倾，像狗一样，用鼻子从上到下闻了闻童建舟，然后说道，“童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让凶手尽快归案的。”
“这次你又有什么事？”童建舟冷冷地问道，“你把店开在这附近，就是为了监视这里？”
“当然不是。”吴界依旧笑着，“我早说过嘛，我是为你而来。”
“这倒奇怪了。”童建舟嘴上虽然这么说，脚步却跟着吴界，两人并排朝“最好吃果茶店”走去，“我先前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现在你知道了。”吴界再次用鼻子凑近童建舟的脸，闻了闻，然后说道，“以前，我有个老师曾经跟我们说，两个人的距离，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了。我闻了闻，你并不讨厌我嘛。”
“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自然感觉不到别人的讨厌。”童建舟回归正题，“你说吧，这次你想干什么？”
“哎，你这人，很没趣，人就想你了，不行嘛。”吴界朝“最好吃果茶店”的一个店员喊了一声，点了一杯招牌果茶，两人沉默不语，站在那等店员做好果茶，一前一后，朝里屋走去。
童建舟拉下直梯，先爬上阁楼，吴界跟在后面，上了阁楼之后，把果茶推进童建舟手里，又是咧嘴一笑，然后说道，“童小姐，今天的谈话，看来让那个李警官对你已经彻底的信任了嘛。”
“你有话就直说。”童建舟把果茶放在桌子上，转身瞧着吴界。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吴界故意装作无知的样子，好玩地看了童建舟一眼，说道，“莫非，你还想让我说，我想你了？”
“既然这样，我走了。”童建舟瞥了眼玻璃墙那边闪着蓝色指示灯的服务器，做势准备离开阁楼。
“哎，我怎么就不能和你开玩笑呢。”吴界一把拉住童建舟的手，讪讪地笑着，“你要不要去顶楼看看？”
“顶楼？”童建舟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顶楼。”吴界抬手指了指顶上，“这上面还有一层，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童建舟以为上面也跟那排蓝色服务器一样，也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便跟着吴界到了顶上一层，出乎她的意料，顶层是吴界的卧室，总共两室两厅，餐厅、卫生间、卧室、客厅一应俱全。
“你想让我看什么？”童建舟以为除了表面呈现的这些之外，还藏着什么其它东西。
“让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啊。”吴界摊摊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以为，这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我哪里知道。”童建舟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又是冷冷地，“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哎，你这人。”吴界牵住童建舟的手，“你现在还能回月桂大道66号吗，我这里刚好多出一间卧室，并且，离警局多近啊。”
童建舟白了吴界一眼，吴界笑嘻嘻地说道，“警察传唤你，也方便啊。”
这次一开始就很不轻松。
不仅仅是商方平的身份，还有他那笔巨额遗产。警官没办法回避，凡是大人物，他们身边的人都不好对付，何况涉及到这么一大笔利益，他们想得倒好，希望刑侦中能撕开一个口子，这口子怎么开，他们表露得明明白白，警官自然懂他们的意思，关键全在于童建舟。警官想，不如开车撞死童建舟算了，这个僵持的格局便可打破，那些遗产恢复自由之身，随他们去争、去抢。
偏偏，他们还想保持一副风度、体面的姿态。警官离开月桂大道便想骂人，尤其那个商老太太，真是精明，想借刀杀人，搭顺风车，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那些遗产，警官心里骂她的十八代祖宗，嘴上却说，“您说得是，我们办事，保证让您满意。”
因为这个案子，回到警局，警官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商方平的大哥向局长传话了，这案子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要查清进出月桂大道66号的人员很容易，警官已经连续好多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套安防监控视频，警官连一个苍蝇都没放过，商方平死的那天，进出月桂大道66号的只有商老太太、童建舟，还有中午一个做饭的厨师。
如果说嫌疑，商老太太的嫌疑大得很，单纯从断案的角度，警官当然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可疑人物，警官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沿着那栋白色的房子外围，查看监控死角。
这幢白色的房子真是漂亮，房子四角各安了一个摄像头，在查看正面两个摄像头的时候，警官惊奇地发现，那两个摄像头在各自转向的时候，留给正门足足一分钟的视觉盲区，也就是说，每隔半小时，房子的正门便有一分钟的空挡时间，任由谁进来，也没人知道。
警官又调来围绕月桂大道66号四周马路电子眼系统的监控视频，那一天，进入月桂大道66号的车子总共三辆，商老太太的那辆银色911，童建舟的那辆绿牌mini，还有厨师那辆跟城市装甲一样的豪华版理想车。
警官和厨师约时间聊了聊，料想不及，厨师竟然挂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这些大人物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都不好伺候。
警官话音未落，厨师就跟一根被压住的弹簧一样，蹦地一下弹得很高，厨师抱怨，他忙得很，一会他要去菜场拿最新鲜的食材，一会要去谁家谁家做饭，总结起来，厨师很忙，请他下厨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会自找麻烦，去干那些自掘坟墓的事，何况，即便商方平经常在月桂大道66号，他每天也只需要做一顿午餐，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道撕开裂缝的口子确实也只能放在童建舟身上了。
警官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童建舟现在也不简单，她现在是全国人民关注的大歌星，关键，她那歌声，是真的好听，既有感染力又有穿透力，童建舟参加歌手节目的那个晚上，警官就在江对面找了一个位置观看，那声音越过江面，穿到对岸，警官想起来，还感觉那声音就在耳边。
童建舟说话温温柔柔的，不急不躁，听她讲话，一定想象不出，这个人的嗓子里能冒出那样的嗓音。
警官不太相信他能从童建舟身上找到什么重大线索，但是事情得做，上头领导每天督促他，现在又加上媒体的追踪，他必须做点什么，告诉其他人，他是在做事的。
童建舟坐在那里，警官看着她，说道，“童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童建舟勉强笑了笑，“李警官，听你们的意思，你们先入为主，早就把我列入最大嫌疑人的范围了吧。”
“没错。”警官开门见山，也不隐瞒，“你知道的，像这样的谋杀案，第一嫌犯总是伴侣或者身边的人，何况，你涉及到那么一大笔遗产，考虑到你们的特别操作，我们不得不把你列为第一嫌疑人。”
童建舟无奈地摇摇头，“李警官，你们都这么认为了，还想让我说什么呢，那天晚上，在那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商夫人有说什么情况吗？”
商夫人？童建舟提到她，警官就头痛，警官真是一点都不敢过问商老太太的行踪，商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哪个母亲会杀自己的儿子，不过商老太太看起来，关心那笔遗产的程度多过伤心，也是，人都死了，再伤心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那些身后事了。
“童小姐，你不要想太多，这只是例行的程序，毕竟，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放掉任何的可能性。”警官说道。
童建舟若有所思地应着，“是啊，李警官，那天我乘坐的飞机晚点了，我从机场直接到月桂大道66号，商总在那里等我，参加歌手这个节目，是商总从中牵的线，我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当时，商夫人也在，商夫人喜欢音乐，她早就想去歌手现场亲自听听，那天，我比商夫人早离开月桂大道66号，我大概是下午两点半左右离开的，到了节目现场，走场、熟悉流程、简单的彩排，最后登场唱歌，大概十一点左右接到电话，我就从后台回月桂大道66号了。”
“这些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那么，你和商方平具体是什么关系？”警官问道。
“李警官，你知道‘始皇计划’吗？”童建舟柔声地问道。
“‘始皇计划’?”即便警官不知道，警官敏锐的嗅觉也嗅到这个计划绝对非同小可，警官点头道，“你详细说说。”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童建舟抱歉地笑了笑，“李警官，爱迪游轮是那个计划的开始，我在爱迪游轮上认识的商总。”
直到现在，童建舟都是一口一个商总，不管从哪方面，警官都很难不相信童建舟，她看起来毫无保留，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她讲话也足够诚恳，警官甚至还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为商方平的突然去世，惊愕的同时还有点伤心，更重要的是，他多年的职业嗅觉，没有对童建舟这个人拉响警报。
“李警官，根据我的接触，商总是一个极具时间观念和计划的人，你说，我为什么被他选中？”童建舟抬头朝警官笑了笑，似乎等着警官回答。
乍看之下，童建舟的五官长得不算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魅力，看她一眼，人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警官撇过头，极力保持警察这个职业该有的素养，他想起来了，童建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人世间最美好的那些品德和情感，全都应该归功于她那双看起来一尘不染的眼睛和那张童叟无欺的笑脸。
实在是太真诚了。
警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以让它保持在一个足够公平的位置，他沉思了几秒，说道，“童小姐，‘始皇计划’我们会去查的，听商夫人讲，你和商总认识的时间很长了。”
“是的。”听到这话，童建舟低下头，似乎陷入沉思，突然，她抬起头，先是面无表情，情绪好像在那一刻抽离了身体，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在警察局，又朝警官笑了笑，说道，“这事，我大学的辅导员也知道，也许你可以跟他打听打听。”
至此，警官意识到‘始皇计划’可能跟上头有什么关系，他点点头，说道，“童小姐，现在，虽然你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不过各方面的证据显示，都不足以起诉你，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警官说完这句话，童建舟看起来好像一下子又陷入哀伤的情绪，她抬起来，双眼直视警官，问道，“李警官，假如他们一定要杀一头羊呢？”
对于这个问题，警官一下子也拿不出答案，即便他想帮助童建舟，首要的条件是，他要先保住自己的饭碗，为所谓的真相、公平正义，丢了饭碗也是不值当的，尤其到了他这个年纪，他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一时，警官不好正面回答童建舟，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口气中似乎倾注了他这辈子的温柔，他心中无不叹息，脸上又保持着平静，他说道，“童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让凶手尽快归案的。”
童建舟当然明白警官的意思，她也理解警官的做法，人嘛，首先得自己活着才能考虑其他，就在当下，即便警官做出什么不利童建舟的事，童建舟既不会感到意外，也不会埋怨任何人，何况，警官在内外重压的情况下，已经极尽客气、公正的对待童建舟了。
童建舟没再说什么，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警局。
到了警局门口，吴界又如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正倚着警局的门框，在那等童建舟。
吴界咧嘴一笑，头向前倾，像狗一样，用鼻子从上到下闻了闻童建舟，然后说道，“童小姐，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让凶手尽快归案的。”
“这次你又有什么事？”童建舟冷冷地问道，“你把店开在这附近，就是为了监视这里？”
“当然不是。”吴界依旧笑着，“我早说过嘛，我是为你而来。”
“这倒奇怪了。”童建舟嘴上虽然这么说，脚步却跟着吴界，两人并排朝“最好吃果茶店”走去，“我先前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现在你知道了。”吴界再次用鼻子凑近童建舟的脸，闻了闻，然后说道，“以前，我有个老师曾经跟我们说，两个人的距离，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了。我闻了闻，你并不讨厌我嘛。”
“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自然感觉不到别人的讨厌。”童建舟回归正题，“你说吧，这次你想干什么？”
“哎，你这人，很没趣，人就想你了，不行嘛。”吴界朝“最好吃果茶店”的一个店员喊了一声，点了一杯招牌果茶，两人沉默不语，站在那等店员做好果茶，一前一后，朝里屋走去。
童建舟拉下直梯，先爬上阁楼，吴界跟在后面，上了阁楼之后，把果茶推进童建舟手里，又是咧嘴一笑，然后说道，“童小姐，今天的谈话，看来让那个李警官对你已经彻底的信任了嘛。”
“你有话就直说。”童建舟把果茶放在桌子上，转身瞧着吴界。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吴界故意装作无知的样子，好玩地看了童建舟一眼，说道，“莫非，你还想让我说，我想你了？”
“既然这样，我走了。”童建舟瞥了眼玻璃墙那边闪着蓝色指示灯的服务器，做势准备离开阁楼。
“哎，我怎么就不能和你开玩笑呢。”吴界一把拉住童建舟的手，讪讪地笑着，“你要不要去顶楼看看？”
“顶楼？”童建舟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顶楼。”吴界抬手指了指顶上，“这上面还有一层，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童建舟以为上面也跟那排蓝色服务器一样，也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便跟着吴界到了顶上一层，出乎她的意料，顶层是吴界的卧室，总共两室两厅，餐厅、卫生间、卧室、客厅一应俱全。
“你想让我看什么？”童建舟以为除了表面呈现的这些之外，还藏着什么其它东西。
“让你看看我住的地方啊。”吴界摊摊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以为，这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我哪里知道。”童建舟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又是冷冷地，“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哎，你这人。”吴界牵住童建舟的手，“你现在还能回月桂大道66号吗，我这里刚好多出一间卧室，并且，离警局多近啊。”
童建舟白了吴界一眼，吴界笑嘻嘻地说道，“警察传唤你，也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