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拍摄当天，凪诚士郎起了个大早。
上了第一班地铁后，凪给玲王发了条信息。
“我先过去了，不用来接我。”
此时的玲王刚醒，睡眼惺忪间瞄了眼手机，不是吧，现在才五点！
凪绝对是吃错药了。
到了工作室门口，凪按了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陌生女孩。
凪微微失落，礼貌地向她问好。对面显然认出了他，脸带笑意地说：“请进，小光在里面等你哦。”
有种心思被窥探到的错觉，但他不讨厌。
凪跟着女孩进了屋，三言两语中了解到她是工作室的主设计师，不破琉璃。
早上五点半，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碌了，或整理样衣，或设计布景，没有人注意到他。凪诚士郎观察着，接着被带进了茶水间。
三千院光正在给大家煮手磨咖啡。
“小光！”
光抬头，刚想说咖啡马上好，余光瞥见凪，心想这家伙怎么来那么早。
来都来了，多做一杯呗。
“御影呢？”光手上没停，问道。
凪乖乖地回：“玲王等下过来。”
“早饭吃了吗？”
“唔……吃了。”
一定是把果冻当饭吃了。
光拉好花，将热拿铁递给凪：“三明治可以吗？”
凪呆呆地点头。他看她熟练地处理食材，没几分钟做好一份简餐。
“吃吧，十分钟后去化妆室。”
玲王匆匆赶到的时候，凪正在化妆。化妆师一边给凪修容，一边夸他皮肤好。
“入行这么久我还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男生，是吧光小姐。”
光深表赞同，高中时她就很羡慕凪诚士郎的皮肤，不仅白到发光，肤质还特别细腻，尤其是脸颊肉□□弹弹十分好rua。每当她蹂躏他的脸夸他可爱，凪总要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可爱吗？”光不置可否，凪诚士郎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是她的天菜。
但不只是可爱。
“他的眼睛可以不用画眼线。”光选了几个日常的眼影色给化妆师，“试试这些。”
底子好的人略施颜色就能惊艳四座。
化妆师迅速get到光的审美，挑选出适合搭配凪眼妆的唇膏。淡淡的裸色点缀，最后呈现出的是干净清透的顶级运动系少年氛围。
像欣赏一幅画作，三千院光满意地颔首。
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真好看啊。
玲王在一旁看了会儿，等凪定好妆，夸道：“凪，大帅哥！”
光这才注意到他：“你怎么才来？”
玲王向她走近，无奈道：“我可没迟到哦。”
光拿来熨好的样衣交代凪去换，又和玲王闲聊：“今天要拍十五套，估计会很晚结束，你有事可以先走。”
“我有什么事？Firework的第一次拍摄，身为老板必须留到最后。”
光看了看他，槿紫色的头发透着刚洗过的蓬松感，有着洋梨前调的清爽香水味，十分好闻。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真丝衬衫配西裤，内搭浅紫色羊绒开衫，外搭一件深黑醋酸长风衣。
御影玲王的品味一贯优越。
光的嘴角轻微上扬，预感这日的拍摄一定很顺利。
Firework的衣服多以休闲装为主。凪换上这季主打的一套卫衣卫裤，米白色干净利落，与他柔和的气质相映成辉。
在场的各位无不看呆。
凪诚士郎不自然地抚了抚脖子，下意识地去找光。
少年感满载的白毛青年缓缓走来，分明是光眼中顶级白月光的模样。
她来到凪的身边，踮起脚尖，抬手整理了下他的衣领，示意灯光和摄影就位后，轻轻地对他说：“很好看。”
受到心上人鼓励的凪心情亢奋，脸上虽没做出明显高兴的表情，但耳根已染上微微的红晕。
光当然看到了，她很清楚他害羞时的样子。自从她将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她就决定了要给自己一次机会。既然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忘记凪诚士郎，如今的三千院光也早已不是当年手中空无一物的小女孩，如果凪的心里还有她，为什么他们不能重新开始呢？
鬼知道那天收到凪诚士郎的表情包回复后，她的心是有多忐忑。秒回是秒回，可没有多一句文字的问候，她不确定对方是尴尬于他们之间前任的关系，还是他早已对他们的从前释怀。
她只能凭着记忆和直觉，去寻找凪还爱她的证据。
微小的讯号给了她信心，他没有无动于衷，多半还是喜欢她的吧。
拍摄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为了犒劳工作室，玲王订了家东京很火的omakase。
不破琉璃悄悄问光：“那家店的预约至少要提前半年，而且老板不吃钞能力这套，御影君是怎么做到的？”上周她和男友路过门店，本想砸重金给女友拔草的糸师凛□□壁，回家的路上某人一直臭脸，她可是哄了好久。
光知道玲王有着庞大的人际关系网，这点操作不算什么，可闺蜜眨巴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看她，她也不想敷衍。
“泽田（店名），怎么约到的？”
三千院光直接问。
“老板的儿子是凪的球迷，你说巧不巧。”
琉璃恍然大悟，一定不能让某只小猫知道她今晚去这里。
御影玲王出手阔绰，不仅套餐点的最贵的，开的也是店里最高档的酒。
光酒量不错但很少喝，凪和玲王都练体育也难有机会喝酒。初次团建氛围良好，老板总要带头才不辜负员工们辛苦一天后的期待。
光和玲王先干一杯，向大家表示感谢。坐在玲王身旁的凪想跟一杯，被他及时制止。
“你忘了你不能喝酒吗？”玲王说着，将冰柠檬茶推到凪面前。
光放下酒杯，竖起耳朵听他俩的谈话。
“我可以。”
放在平时，凪一定听玲王的话能不碰酒精就不碰，可在看到光和玲王一同举杯朝大家慰问的样子，他莫名感觉有些刺眼。
这样的违和感，并不是第一次。
玲王：“你不能。”
凪握紧杯子不放，平静地与他对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包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店里放的轻音乐。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推门而入的动静打破了刚才的僵局。
光回头：“请给我一杯柠檬茶，加冰。”随后拾起筷子：“前菜上了，不吃吗？”
聚餐差不多十一点结束。由于太晚影响到休息，三千院光给工作室放了半天假，第二天下午再上班。
不破琉璃喝得晕乎乎，趴在桌上发呆。
“还是我送你吧。”
琉璃摇头：“小凛已经过来了，他接不到我会杀人……”
光无语：“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琉璃的男朋友糸师凛，三千院光并没有多少接触。她只知道糸师凛是法国PXG的主力，蓝色监狱出身，身价和凪诚士郎不相上下的天才球员。
作为琉璃的闺中密友，光没少听她吐槽男朋友。什么性格孤僻没朋友，行事偏执占有欲强，经常对感情患得患失，发疯时会对女友重度依赖，一天问八百遍你爱不爱我，粘人程度堪比stalker。
危险的说辞一度使光听得直冒冷汗，直言他是救了你全家吗不分手？
“全家不至于，但确实救了我。”琉璃淡定回答，然后纯真地看着光说，“小光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会遇见你。”
柔软的话语触及了光的某处回忆，也许她和琉璃一样，爱上的都是救过自己的人。
等到上一届世界杯，琉璃说她男朋友也要上场，光才知道这个地雷男是糸师凛。
世界就是这么小。
之后她们去了决赛现场，赛后琉璃和糸师凛拥吻，凛抱着女友在绿茵场转圈，而她站在看台上，俯瞰荣光，孤独一人。
光在店内耐心等待，凪和玲王也坐着不动。
“你们不走？”
玲王放下手机里的股票资讯：“怎么能留女士殿后？是吧，凪？”
晚餐的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凪撑着脑袋附和：“嗯。”视线一直停留在光喝完的那杯柠檬茶上。
包厢门上的风铃忽然响起，一头深绿色短发的青年站在门口，他的脸很俊俏，下睫毛很长，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语气冰冷而急促：“琉璃在哪？”
接收到凛的信号，琉璃抬头：“小凛。”
玲王明显被来者的身份震撼到：“你是不破小姐的男朋友？”
世界真小啊。
凛瞥了眼玲王，以及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小白脸，不耐烦道：“怎么，你和琉璃很熟吗？”
御影玲王深知糸师凛很鬼，以免被他误伤，解释道：“我是她老板，哈哈哈。”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惹了麻烦。不破琉璃为了让糸师凛安心，只说是和三千院光一起创业，老板是小光，工作室也都是女孩子。
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男老板，糸师凛又要在发病的边缘挣扎了。
不破琉璃一个激灵，迅速起身。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大脑被酒精麻痹，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光跟着起身，不紧不慢道：“糸师君，御影是我的投资人。”
对三千院光，糸师凛一直保持着礼节性的尊重，他朝她点点头，径直走到琉璃身边，眼看琉璃醉得险些站不稳，伸出臂弯一把抱起了她。
“先走一步。”
琉璃只觉得身体一轻，喃喃：“小光，明天见～”
余下三人被强行喂了一波狗粮。
玲王：“糸师凛是恋爱脑吗？”
凪：“……”
光：“他对琉璃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他们是情侣？世界杯决赛……”
话说一半，光就后悔了。她去看决赛这件事只有她和琉璃知道。
“当年的新闻有拍到他们啊。”
“哦哦，你是说当时和他接吻的女孩是不破小姐，抱歉没在意哈哈哈哈哈。”
玲王当然不在意，夺冠后他只顾着和凪抱在一起了。
凪诚士郎揣好手机，也站了起来。
“光，我送你去停车场。”
凪的突然发言使光和玲王怔在原地。三个人的场合，他们交流的中心永远是玲王。
三千院光是御影玲王的青梅，凪诚士郎是御影玲王的挚友，而三千院光和凪诚士郎是交集甚浅的普通朋友。
这是御影玲王的认知。
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具体说不出是哪里。
玲王穿上长风衣，说：“小光的车也停在A百货吧，一起走。”
深秋的夜风颇为刺骨，光只套了件薄薄的开衫，走在路上忍不住哆嗦。
凪诚士郎想揽住她，碍于二人没有复合，不确定光的真实想法，只好挡在她面前，祈祷风能变小一点。
御影玲王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脱下风衣，自然地披在光身上：“怕冷就多穿一点啊。”
光条件反射般拒绝，却扛不住对方的力道，宽敞的风衣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裹住。黑夜中，她感受到凪向她投来的目光，这一刻她窘迫，懊恼，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三千院光脱下风衣，塞还给玲王，快步往前走。
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想跑过去道歉，被凪拉住。
“干什么？”玲王烦躁。
190的大体格压制185的小骨架是轻飘飘的事。
“保持距离就好。”
看着光安全上了家里的车，玲王和凪也随即离开。
送完凪回酒店，玲王一路发呆。对小光，他从来都保持着分寸，可他不觉得今晚的行为有多过分，他只是遵从本能地关心她。可她生气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凪说了那句话。御影玲王搞不清自己的行为动机，晃了晃脑袋，给光发了line。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未读。
凪诚士郎担心光，也给她发了line。
“心情好点了吗？”
三千院光看着这条简短的文字，顿时想笑。她不是笑凪，而是笑自己像个小丑。
他明明知道她怕冷，为什么不抱她？看着她被别的男生靠近也一言不发，回头再发条不痛不痒的信息，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如什么都不发，省得她气哭。
眼泪随着淋浴被冲刷进大理石面的漩涡中，或许母亲说的是对的，凪诚士郎不适合她。什么重头来过再续前缘，她是有多自我意识过剩才会觉得凪还喜欢她？人家现在只把她当普通朋友而已。
光吹干头发，点开玲王的对话框，想他确实也没对她做什么，回复：“原谅你了。”
只给凪留下光秃秃的已读不回。
上了第一班地铁后，凪给玲王发了条信息。
“我先过去了，不用来接我。”
此时的玲王刚醒，睡眼惺忪间瞄了眼手机，不是吧，现在才五点！
凪绝对是吃错药了。
到了工作室门口，凪按了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陌生女孩。
凪微微失落，礼貌地向她问好。对面显然认出了他，脸带笑意地说：“请进，小光在里面等你哦。”
有种心思被窥探到的错觉，但他不讨厌。
凪跟着女孩进了屋，三言两语中了解到她是工作室的主设计师，不破琉璃。
早上五点半，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碌了，或整理样衣，或设计布景，没有人注意到他。凪诚士郎观察着，接着被带进了茶水间。
三千院光正在给大家煮手磨咖啡。
“小光！”
光抬头，刚想说咖啡马上好，余光瞥见凪，心想这家伙怎么来那么早。
来都来了，多做一杯呗。
“御影呢？”光手上没停，问道。
凪乖乖地回：“玲王等下过来。”
“早饭吃了吗？”
“唔……吃了。”
一定是把果冻当饭吃了。
光拉好花，将热拿铁递给凪：“三明治可以吗？”
凪呆呆地点头。他看她熟练地处理食材，没几分钟做好一份简餐。
“吃吧，十分钟后去化妆室。”
玲王匆匆赶到的时候，凪正在化妆。化妆师一边给凪修容，一边夸他皮肤好。
“入行这么久我还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男生，是吧光小姐。”
光深表赞同，高中时她就很羡慕凪诚士郎的皮肤，不仅白到发光，肤质还特别细腻，尤其是脸颊肉□□弹弹十分好rua。每当她蹂躏他的脸夸他可爱，凪总要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可爱吗？”光不置可否，凪诚士郎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是她的天菜。
但不只是可爱。
“他的眼睛可以不用画眼线。”光选了几个日常的眼影色给化妆师，“试试这些。”
底子好的人略施颜色就能惊艳四座。
化妆师迅速get到光的审美，挑选出适合搭配凪眼妆的唇膏。淡淡的裸色点缀，最后呈现出的是干净清透的顶级运动系少年氛围。
像欣赏一幅画作，三千院光满意地颔首。
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真好看啊。
玲王在一旁看了会儿，等凪定好妆，夸道：“凪，大帅哥！”
光这才注意到他：“你怎么才来？”
玲王向她走近，无奈道：“我可没迟到哦。”
光拿来熨好的样衣交代凪去换，又和玲王闲聊：“今天要拍十五套，估计会很晚结束，你有事可以先走。”
“我有什么事？Firework的第一次拍摄，身为老板必须留到最后。”
光看了看他，槿紫色的头发透着刚洗过的蓬松感，有着洋梨前调的清爽香水味，十分好闻。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真丝衬衫配西裤，内搭浅紫色羊绒开衫，外搭一件深黑醋酸长风衣。
御影玲王的品味一贯优越。
光的嘴角轻微上扬，预感这日的拍摄一定很顺利。
Firework的衣服多以休闲装为主。凪换上这季主打的一套卫衣卫裤，米白色干净利落，与他柔和的气质相映成辉。
在场的各位无不看呆。
凪诚士郎不自然地抚了抚脖子，下意识地去找光。
少年感满载的白毛青年缓缓走来，分明是光眼中顶级白月光的模样。
她来到凪的身边，踮起脚尖，抬手整理了下他的衣领，示意灯光和摄影就位后，轻轻地对他说：“很好看。”
受到心上人鼓励的凪心情亢奋，脸上虽没做出明显高兴的表情，但耳根已染上微微的红晕。
光当然看到了，她很清楚他害羞时的样子。自从她将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她就决定了要给自己一次机会。既然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忘记凪诚士郎，如今的三千院光也早已不是当年手中空无一物的小女孩，如果凪的心里还有她，为什么他们不能重新开始呢？
鬼知道那天收到凪诚士郎的表情包回复后，她的心是有多忐忑。秒回是秒回，可没有多一句文字的问候，她不确定对方是尴尬于他们之间前任的关系，还是他早已对他们的从前释怀。
她只能凭着记忆和直觉，去寻找凪还爱她的证据。
微小的讯号给了她信心，他没有无动于衷，多半还是喜欢她的吧。
拍摄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为了犒劳工作室，玲王订了家东京很火的omakase。
不破琉璃悄悄问光：“那家店的预约至少要提前半年，而且老板不吃钞能力这套，御影君是怎么做到的？”上周她和男友路过门店，本想砸重金给女友拔草的糸师凛□□壁，回家的路上某人一直臭脸，她可是哄了好久。
光知道玲王有着庞大的人际关系网，这点操作不算什么，可闺蜜眨巴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看她，她也不想敷衍。
“泽田（店名），怎么约到的？”
三千院光直接问。
“老板的儿子是凪的球迷，你说巧不巧。”
琉璃恍然大悟，一定不能让某只小猫知道她今晚去这里。
御影玲王出手阔绰，不仅套餐点的最贵的，开的也是店里最高档的酒。
光酒量不错但很少喝，凪和玲王都练体育也难有机会喝酒。初次团建氛围良好，老板总要带头才不辜负员工们辛苦一天后的期待。
光和玲王先干一杯，向大家表示感谢。坐在玲王身旁的凪想跟一杯，被他及时制止。
“你忘了你不能喝酒吗？”玲王说着，将冰柠檬茶推到凪面前。
光放下酒杯，竖起耳朵听他俩的谈话。
“我可以。”
放在平时，凪一定听玲王的话能不碰酒精就不碰，可在看到光和玲王一同举杯朝大家慰问的样子，他莫名感觉有些刺眼。
这样的违和感，并不是第一次。
玲王：“你不能。”
凪握紧杯子不放，平静地与他对视。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包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店里放的轻音乐。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推门而入的动静打破了刚才的僵局。
光回头：“请给我一杯柠檬茶，加冰。”随后拾起筷子：“前菜上了，不吃吗？”
聚餐差不多十一点结束。由于太晚影响到休息，三千院光给工作室放了半天假，第二天下午再上班。
不破琉璃喝得晕乎乎，趴在桌上发呆。
“还是我送你吧。”
琉璃摇头：“小凛已经过来了，他接不到我会杀人……”
光无语：“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琉璃的男朋友糸师凛，三千院光并没有多少接触。她只知道糸师凛是法国PXG的主力，蓝色监狱出身，身价和凪诚士郎不相上下的天才球员。
作为琉璃的闺中密友，光没少听她吐槽男朋友。什么性格孤僻没朋友，行事偏执占有欲强，经常对感情患得患失，发疯时会对女友重度依赖，一天问八百遍你爱不爱我，粘人程度堪比stalker。
危险的说辞一度使光听得直冒冷汗，直言他是救了你全家吗不分手？
“全家不至于，但确实救了我。”琉璃淡定回答，然后纯真地看着光说，“小光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会遇见你。”
柔软的话语触及了光的某处回忆，也许她和琉璃一样，爱上的都是救过自己的人。
等到上一届世界杯，琉璃说她男朋友也要上场，光才知道这个地雷男是糸师凛。
世界就是这么小。
之后她们去了决赛现场，赛后琉璃和糸师凛拥吻，凛抱着女友在绿茵场转圈，而她站在看台上，俯瞰荣光，孤独一人。
光在店内耐心等待，凪和玲王也坐着不动。
“你们不走？”
玲王放下手机里的股票资讯：“怎么能留女士殿后？是吧，凪？”
晚餐的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凪撑着脑袋附和：“嗯。”视线一直停留在光喝完的那杯柠檬茶上。
包厢门上的风铃忽然响起，一头深绿色短发的青年站在门口，他的脸很俊俏，下睫毛很长，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语气冰冷而急促：“琉璃在哪？”
接收到凛的信号，琉璃抬头：“小凛。”
玲王明显被来者的身份震撼到：“你是不破小姐的男朋友？”
世界真小啊。
凛瞥了眼玲王，以及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小白脸，不耐烦道：“怎么，你和琉璃很熟吗？”
御影玲王深知糸师凛很鬼，以免被他误伤，解释道：“我是她老板，哈哈哈。”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惹了麻烦。不破琉璃为了让糸师凛安心，只说是和三千院光一起创业，老板是小光，工作室也都是女孩子。
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男老板，糸师凛又要在发病的边缘挣扎了。
不破琉璃一个激灵，迅速起身。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大脑被酒精麻痹，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光跟着起身，不紧不慢道：“糸师君，御影是我的投资人。”
对三千院光，糸师凛一直保持着礼节性的尊重，他朝她点点头，径直走到琉璃身边，眼看琉璃醉得险些站不稳，伸出臂弯一把抱起了她。
“先走一步。”
琉璃只觉得身体一轻，喃喃：“小光，明天见～”
余下三人被强行喂了一波狗粮。
玲王：“糸师凛是恋爱脑吗？”
凪：“……”
光：“他对琉璃是这样的。你不知道他们是情侣？世界杯决赛……”
话说一半，光就后悔了。她去看决赛这件事只有她和琉璃知道。
“当年的新闻有拍到他们啊。”
“哦哦，你是说当时和他接吻的女孩是不破小姐，抱歉没在意哈哈哈哈哈。”
玲王当然不在意，夺冠后他只顾着和凪抱在一起了。
凪诚士郎揣好手机，也站了起来。
“光，我送你去停车场。”
凪的突然发言使光和玲王怔在原地。三个人的场合，他们交流的中心永远是玲王。
三千院光是御影玲王的青梅，凪诚士郎是御影玲王的挚友，而三千院光和凪诚士郎是交集甚浅的普通朋友。
这是御影玲王的认知。
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具体说不出是哪里。
玲王穿上长风衣，说：“小光的车也停在A百货吧，一起走。”
深秋的夜风颇为刺骨，光只套了件薄薄的开衫，走在路上忍不住哆嗦。
凪诚士郎想揽住她，碍于二人没有复合，不确定光的真实想法，只好挡在她面前，祈祷风能变小一点。
御影玲王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脱下风衣，自然地披在光身上：“怕冷就多穿一点啊。”
光条件反射般拒绝，却扛不住对方的力道，宽敞的风衣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裹住。黑夜中，她感受到凪向她投来的目光，这一刻她窘迫，懊恼，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三千院光脱下风衣，塞还给玲王，快步往前走。
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他想跑过去道歉，被凪拉住。
“干什么？”玲王烦躁。
190的大体格压制185的小骨架是轻飘飘的事。
“保持距离就好。”
看着光安全上了家里的车，玲王和凪也随即离开。
送完凪回酒店，玲王一路发呆。对小光，他从来都保持着分寸，可他不觉得今晚的行为有多过分，他只是遵从本能地关心她。可她生气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凪说了那句话。御影玲王搞不清自己的行为动机，晃了晃脑袋，给光发了line。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未读。
凪诚士郎担心光，也给她发了line。
“心情好点了吗？”
三千院光看着这条简短的文字，顿时想笑。她不是笑凪，而是笑自己像个小丑。
他明明知道她怕冷，为什么不抱她？看着她被别的男生靠近也一言不发，回头再发条不痛不痒的信息，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如什么都不发，省得她气哭。
眼泪随着淋浴被冲刷进大理石面的漩涡中，或许母亲说的是对的，凪诚士郎不适合她。什么重头来过再续前缘，她是有多自我意识过剩才会觉得凪还喜欢她？人家现在只把她当普通朋友而已。
光吹干头发，点开玲王的对话框，想他确实也没对她做什么，回复：“原谅你了。”
只给凪留下光秃秃的已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