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洞中。
年迈的老人一巴掌打在虎团脸上，啪的一声响。
“阿明他今天，必须走，咳咳。”白鹘拄着拐杖，他捂住嘴艰难的咳嗽。
虎团眼睛看不见，嘴上功夫是厉害的，“阿明是为了给我们寻找食物而受伤的，凭什么要抬他走。”
白鹘用树枝做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面目扭曲，怒吼道：“我用神水救过他，他依旧醒不过来，说明他已经被兽神抛弃，没人再能救他。”
“你问问，有谁愿意让他还留在这里？！”
虎团咬唇，她双手握拳，压制住一拳锤爆白鹘的冲动。
豹明和虎林为了不让他们饿死，不顾危险出去打猎。
豹明好不容易从狼口脱身，甚至逮住了一头狼给大家充饥，他明明最讨厌打猎了，现在他受伤了，不仅不为他治伤，还要赶走豹明。
“我呸！”虎团吐了泡口水在白鹘脸上，尖利的嗓音响彻森林，连惊到外头树上的鸟儿纷纷飞离。
“我吐给你几口神水，你愿意喝不？我赏给你喝啊，是不是还要加点牛粪和泥土啊？”
“蠢货！一群蠢货！”虎团快气疯了，她趴到地面，整个身体护着地上的豹明，不让兽人拖走他：“谁也别想让他走。行！走也可以，把他打的狼肉全拿过来，我和他一起走！”
白鹘擦了把脸上的口水，“虎团，你不要太过分，狼肉是大家的，还有哺乳的小兽人需要补充食物。”
一听要带走狼肉，原本屁话不说的兽人们终于出声。
“对啊，我家孩子还需要肉，怎么能让豹明拿走？”
“猎物该同族里该一起分享，没有独吞的道理啊。”
“不能让他带走，不然我们吃什么？”
虎团被气笑了，她还想继续骂，敏感的鼻子却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她哭着飞奔过去，“阿林！阿林！”
莫绮站在虎林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
她太过瘦小，虎林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她，没人注意。
山洞阴暗潮湿，处处布满水坑和绿色苔藓，岩壁角落处挂满蠕动的小虫，流过的路径留下了粘稠的液体。
莫绮垫起脚尖，往下一看，又圆又长的卵密密麻麻排列。
她生怕把那些卵给踩爆汁咯，心脏砰砰狂跳。
妈妈吖，她的猪窝都没这么脏。
莫绮歪过头，注视着那个扑向虎林的女孩子。
女孩儿鹅蛋般的小脸，浓密金色及腰的长发，可惜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般，空洞而没有任何焦点。
天呐，莫绮捂住嘴，难掩心中震惊。
虎团见虎到林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激动扯虎林：“阿林，你救救阿明吧，他快死了，他快死了。”
虎林拉住她的肩，正色道，“团子，豹明怎么了？”
“灰狼咬伤了他的胳膊，白鹘要让人抬他走，可是他伤得那么严重，他会死的阿林。”
虎林脸色一变，急道：“带我去看他！”
他说完这句话后，围在里面的几人让出一条道。
干草平铺在地面，上面躺了一个男人，他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痛苦地捂住受伤手臂。
手臂间破出两个极深的孔，拉出长口，一团棕色的糊在他的手臂，苍蝇在烂肉上乱飞，血迹浸透干草，显出深褐色。
“阿明是为赶走灰狼而受伤，他是真正的勇士。”两人的搀扶下，满头白发，皱纹横布的白鹘缓缓走来。
虎林对他鞠躬。
白鹘应了一声，同阿林并肩，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又转回了胸口合十。
“孩子，我为你祈祷，兽神的祝福会让你不再痛苦。”老人蹲下来，粗糙的手点了下豹明的额头。
“白鹘祭司。”虎林说：“我们不能丢下豹明。”
“虎林，他已经没有救了，他的手臂已经完全烂掉，我用了神水他也未清醒，就算是兽神，也没法救他。”
部落认为，如果有人受伤昏迷，第一次便用祭司的神水浇撒，第二次治不好，会加上牛粪，与神水混合涂在伤口处，能解百疾。
若是等到第三天还未清醒，那便是邪神上身，只能扔到部落之外，任由野狗野狼吞噬。
白鹘叹气：“豹明的伤太严重，虎林，放弃吧。”
“我呸！”虎团扬起拳头，她对声音和气味都极其敏感，继续朝着白鹘方向喷吐唾沫星子：“什么破祭司，吐点儿口水涂点儿牛粪就是药？你能治好你的腿？现在还半死不活呢？”
“这一切都是兽神的选择。”白鹘没理虎团，面色阴沉，不容置疑的低吼：“虎林，我命令你，把豹明抬出去！”
虎林站在一旁，低头沉思，没有听从白鹘指令。
“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吗！”
虎林深深呼了口气，他的眼神坚定，看向山洞的某处，“不，白鹘祭司，豹明不会死，我们还有希望！”
莫绮像只蘑菇一样蹲在小角落，红发裹住了身子，她抱着膝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向四周环顾。
她平时也不是什么有洁癖的小猪，但山洞未免也太……
她的余光瞟向一个女人，女人拉上半边的草衣，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似乎刚吃过奶，瘦骨嶙峋，小手抓着空气，连哭喊没力气。
女人的手上拿着一块肉，差点吓得莫绮跳了起来
肉完全腐烂，表面长有黑色霉菌，斑斑点点浮在表面，上面一块还是夹生的，血也没干。
女人竟直接想将生腐肉喂入婴儿的肚子！
“不能吃，不能吃。”莫绮跑过去，一把那块烂肉直接抢过来，她激动道：“你给他吃这些，孩子会生病的。”
女人征征地看着她，随后哭道：“可是没有肉，没有肉，他吃什么？”
“你，你别哭啊。”莫绮坐在旁边安慰，可她的泪水跟泄洪一样哒哒往下流。
“等下。”女人突然警觉，护住自己的孩子连连后退几步，“我没有见过你，你是谁？”
“她是莫绮，昨天我受了伤，是她用草药治好了我。”虎林向她走来。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到豹明那儿，略带恳求地问道：“莫绮，你有办法救他吗？”
莫绮浑身打颤，本能想抽出来，他的掌心温热，宽大厚实的手完全包裹住了她。
或许是察觉了其他兽人的目光，汗水从莫绮额角划过，流向她纤细的脖颈，莫绮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
虎林随后两手扶着她的肩，轻声道：“不要害怕，你认识草药，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就当试一试，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关系。”
她哪有什么办法，去医院做手术啊，这骨头都快给咬穿了吧？
“我……”
“我想想。”她平稳呼吸，无数的草药在她的脑海绘制成一本书，一篇篇翻过。
兽人们没管住自己的嘴，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讨论。
“首领新找的伴侣，是只豪猪？味道挺鲜美的。”
“她救豹明？能行吗？”
“没听白鹘说？豹明的手受伤太严重，已经没得救了。”
“兽神来了也救不了，只有等死咯。”
虎林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均不敢再出声。
片刻后，莫绮双手碰拳：“我想到了，你们等我，我先出去！”
说完之后小跑出门。
“虎林，那个人是谁？”虎团闻到一股不属于部落的香味，很有食欲，便疑惑问：“是你的配偶？”
白鹘抚摸着胡子，坐下讥讽，“一只蠢猪而已，给人塞牙缝差不多，能成什么大气？”
他不高兴，白鹘原本是最受敬仰的祭司，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首领也得礼让三分。
突然，在豹明那方，一口黑血直接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随后躺入草堆又继续陷入昏迷。
豹明太虚弱了，他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便会死去。
白鹘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颤抖着站起来，“我们早就不在那个强大的部落了，虎林，你要清醒一点，虚弱的兽人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虎林紧握双拳，低沉声音：“他是为了给族人寻找食物才受伤的。”
“你真觉得她能治好？”白鹘讽刺一笑。
全场肃静，气氛压抑得可怕。
“她可以。”虎林坚定道。
白鹘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凭那个瘦瘦弱弱小雌性？她甚至没有虎团高，荒谬！太荒谬了！”
##
“我回来了，回来了。”莫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她手中拿了一个竹筒，竹筒里装上了几株草，茎杆细长，叶片椭圆，呈现出灰绿色，边缘锯齿状。
兽世大陆森林草药很多，其中有一味为常见的透骨草，活血化瘀，对治疗咬伤烂肉有效。
“虎林，你先把帮我他扶到干净的地方。”莫绮看着黑色鲜血差点作呕，又扫了眼周围，只有左边角落处才稍微算能躺人。
“可以帮我拿一下吗？”莫绮忍着恶心说，“把那儿也处理下吧。”
“当然，有需要尽管说。”虎林接过莫绮手中的竹筒。
莫绮忍着恶心烧好的竹片，刮掉了上面的牛粪，底下皮肤一团黑色死去的肉，黏黏糊糊的，一股熏臭扑鼻而来。
莫绮皱着眉，心想自己来这档子事儿简直倒霉。
“生点火吧。再多打些水。”她屏住呼吸，又提醒一遍说：“我要干净的水。”
虎林生好了火又找人打水，草药在竹筒里逐渐沸腾，又见莫绮手中有个小锤，那草放在竹筒里碾碎磨碎，敷在豹明的手臂间。
混和药渣和药水，用升腾的热气慢慢熏染发烂的伤口，值得庆幸的是裂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及到骨头。
“怎么样？”虎林在一旁扶着他，担心问。
“等吧。”莫绮叹了口气，“现在不能再让他的伤口进水。”
“我不保证他会好。”反正莫绮不抱希望，她心想虽然自己也是个不靠谱的，治了不一定好，但湿哒哒大粪敷在上面这个漂亮的兽人一定会寄。
白鹘冷哼：“如果今晚他还不能醒过来，必须抬他走，你也得滚！”
接近傍晚，莫绮有些累，靠到角落处睡觉。
就在此时，昏迷的豹明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谁第一次最先喊出声：“醒了！豹明醒了！快来看啊快看。”
最激动的莫过于虎团，她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的腰热泪盈眶：“豹明，哇哇哇，豹明哇！豹明啊，你吓死我啦。”
豹明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的肩膀灼烧，头痛欲裂，醒来后迷茫地张望，周围是他的同伴，受了严重的伤，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怎么会，还活着？
“天啊，豹明居然真的醒了。”
“草药有用，那个小雌性竟然真的会治病，兽神在上！保佑保佑。”
“豹明你的手还痛吗？没事儿了吗？”
山洞里热闹升腾，兽人们纷纷围绕着豹明。
虎团兴奋地嗅着鼻子，当面朝着她跪了下来。
“莫绮，谢谢你，谢谢你，你比兽神更值得我尊敬！”
“从今天开始，不论你究竟是不是兽神，你就是我认定的神。”
莫绮困得要命，可虎团突然跪下，顿时令她精神抖擞，她也差点跟着五体投地。
只听山洞里的兽人们举起双手，发出震天般的齐声呼唤。
“兽神下凡！兽世在世！兽神下凡！兽神在世！”
天呐，就连虎林也……莫绮往墙壁站着瑟瑟发抖，她快臊皮死了，尴尬死了，天呐。
是进了什么奇怪的组织吗？
年迈的老人一巴掌打在虎团脸上，啪的一声响。
“阿明他今天，必须走，咳咳。”白鹘拄着拐杖，他捂住嘴艰难的咳嗽。
虎团眼睛看不见，嘴上功夫是厉害的，“阿明是为了给我们寻找食物而受伤的，凭什么要抬他走。”
白鹘用树枝做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面目扭曲，怒吼道：“我用神水救过他，他依旧醒不过来，说明他已经被兽神抛弃，没人再能救他。”
“你问问，有谁愿意让他还留在这里？！”
虎团咬唇，她双手握拳，压制住一拳锤爆白鹘的冲动。
豹明和虎林为了不让他们饿死，不顾危险出去打猎。
豹明好不容易从狼口脱身，甚至逮住了一头狼给大家充饥，他明明最讨厌打猎了，现在他受伤了，不仅不为他治伤，还要赶走豹明。
“我呸！”虎团吐了泡口水在白鹘脸上，尖利的嗓音响彻森林，连惊到外头树上的鸟儿纷纷飞离。
“我吐给你几口神水，你愿意喝不？我赏给你喝啊，是不是还要加点牛粪和泥土啊？”
“蠢货！一群蠢货！”虎团快气疯了，她趴到地面，整个身体护着地上的豹明，不让兽人拖走他：“谁也别想让他走。行！走也可以，把他打的狼肉全拿过来，我和他一起走！”
白鹘擦了把脸上的口水，“虎团，你不要太过分，狼肉是大家的，还有哺乳的小兽人需要补充食物。”
一听要带走狼肉，原本屁话不说的兽人们终于出声。
“对啊，我家孩子还需要肉，怎么能让豹明拿走？”
“猎物该同族里该一起分享，没有独吞的道理啊。”
“不能让他带走，不然我们吃什么？”
虎团被气笑了，她还想继续骂，敏感的鼻子却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她哭着飞奔过去，“阿林！阿林！”
莫绮站在虎林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
她太过瘦小，虎林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她，没人注意。
山洞阴暗潮湿，处处布满水坑和绿色苔藓，岩壁角落处挂满蠕动的小虫，流过的路径留下了粘稠的液体。
莫绮垫起脚尖，往下一看，又圆又长的卵密密麻麻排列。
她生怕把那些卵给踩爆汁咯，心脏砰砰狂跳。
妈妈吖，她的猪窝都没这么脏。
莫绮歪过头，注视着那个扑向虎林的女孩子。
女孩儿鹅蛋般的小脸，浓密金色及腰的长发，可惜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般，空洞而没有任何焦点。
天呐，莫绮捂住嘴，难掩心中震惊。
虎团见虎到林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激动扯虎林：“阿林，你救救阿明吧，他快死了，他快死了。”
虎林拉住她的肩，正色道，“团子，豹明怎么了？”
“灰狼咬伤了他的胳膊，白鹘要让人抬他走，可是他伤得那么严重，他会死的阿林。”
虎林脸色一变，急道：“带我去看他！”
他说完这句话后，围在里面的几人让出一条道。
干草平铺在地面，上面躺了一个男人，他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痛苦地捂住受伤手臂。
手臂间破出两个极深的孔，拉出长口，一团棕色的糊在他的手臂，苍蝇在烂肉上乱飞，血迹浸透干草，显出深褐色。
“阿明是为赶走灰狼而受伤，他是真正的勇士。”两人的搀扶下，满头白发，皱纹横布的白鹘缓缓走来。
虎林对他鞠躬。
白鹘应了一声，同阿林并肩，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又转回了胸口合十。
“孩子，我为你祈祷，兽神的祝福会让你不再痛苦。”老人蹲下来，粗糙的手点了下豹明的额头。
“白鹘祭司。”虎林说：“我们不能丢下豹明。”
“虎林，他已经没有救了，他的手臂已经完全烂掉，我用了神水他也未清醒，就算是兽神，也没法救他。”
部落认为，如果有人受伤昏迷，第一次便用祭司的神水浇撒，第二次治不好，会加上牛粪，与神水混合涂在伤口处，能解百疾。
若是等到第三天还未清醒，那便是邪神上身，只能扔到部落之外，任由野狗野狼吞噬。
白鹘叹气：“豹明的伤太严重，虎林，放弃吧。”
“我呸！”虎团扬起拳头，她对声音和气味都极其敏感，继续朝着白鹘方向喷吐唾沫星子：“什么破祭司，吐点儿口水涂点儿牛粪就是药？你能治好你的腿？现在还半死不活呢？”
“这一切都是兽神的选择。”白鹘没理虎团，面色阴沉，不容置疑的低吼：“虎林，我命令你，把豹明抬出去！”
虎林站在一旁，低头沉思，没有听从白鹘指令。
“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吗！”
虎林深深呼了口气，他的眼神坚定，看向山洞的某处，“不，白鹘祭司，豹明不会死，我们还有希望！”
莫绮像只蘑菇一样蹲在小角落，红发裹住了身子，她抱着膝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向四周环顾。
她平时也不是什么有洁癖的小猪，但山洞未免也太……
她的余光瞟向一个女人，女人拉上半边的草衣，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似乎刚吃过奶，瘦骨嶙峋，小手抓着空气，连哭喊没力气。
女人的手上拿着一块肉，差点吓得莫绮跳了起来
肉完全腐烂，表面长有黑色霉菌，斑斑点点浮在表面，上面一块还是夹生的，血也没干。
女人竟直接想将生腐肉喂入婴儿的肚子！
“不能吃，不能吃。”莫绮跑过去，一把那块烂肉直接抢过来，她激动道：“你给他吃这些，孩子会生病的。”
女人征征地看着她，随后哭道：“可是没有肉，没有肉，他吃什么？”
“你，你别哭啊。”莫绮坐在旁边安慰，可她的泪水跟泄洪一样哒哒往下流。
“等下。”女人突然警觉，护住自己的孩子连连后退几步，“我没有见过你，你是谁？”
“她是莫绮，昨天我受了伤，是她用草药治好了我。”虎林向她走来。
他拉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到豹明那儿，略带恳求地问道：“莫绮，你有办法救他吗？”
莫绮浑身打颤，本能想抽出来，他的掌心温热，宽大厚实的手完全包裹住了她。
或许是察觉了其他兽人的目光，汗水从莫绮额角划过，流向她纤细的脖颈，莫绮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
虎林随后两手扶着她的肩，轻声道：“不要害怕，你认识草药，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就当试一试，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关系。”
她哪有什么办法，去医院做手术啊，这骨头都快给咬穿了吧？
“我……”
“我想想。”她平稳呼吸，无数的草药在她的脑海绘制成一本书，一篇篇翻过。
兽人们没管住自己的嘴，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讨论。
“首领新找的伴侣，是只豪猪？味道挺鲜美的。”
“她救豹明？能行吗？”
“没听白鹘说？豹明的手受伤太严重，已经没得救了。”
“兽神来了也救不了，只有等死咯。”
虎林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均不敢再出声。
片刻后，莫绮双手碰拳：“我想到了，你们等我，我先出去！”
说完之后小跑出门。
“虎林，那个人是谁？”虎团闻到一股不属于部落的香味，很有食欲，便疑惑问：“是你的配偶？”
白鹘抚摸着胡子，坐下讥讽，“一只蠢猪而已，给人塞牙缝差不多，能成什么大气？”
他不高兴，白鹘原本是最受敬仰的祭司，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首领也得礼让三分。
突然，在豹明那方，一口黑血直接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随后躺入草堆又继续陷入昏迷。
豹明太虚弱了，他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便会死去。
白鹘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颤抖着站起来，“我们早就不在那个强大的部落了，虎林，你要清醒一点，虚弱的兽人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虎林紧握双拳，低沉声音：“他是为了给族人寻找食物才受伤的。”
“你真觉得她能治好？”白鹘讽刺一笑。
全场肃静，气氛压抑得可怕。
“她可以。”虎林坚定道。
白鹘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凭那个瘦瘦弱弱小雌性？她甚至没有虎团高，荒谬！太荒谬了！”
##
“我回来了，回来了。”莫绮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她手中拿了一个竹筒，竹筒里装上了几株草，茎杆细长，叶片椭圆，呈现出灰绿色，边缘锯齿状。
兽世大陆森林草药很多，其中有一味为常见的透骨草，活血化瘀，对治疗咬伤烂肉有效。
“虎林，你先把帮我他扶到干净的地方。”莫绮看着黑色鲜血差点作呕，又扫了眼周围，只有左边角落处才稍微算能躺人。
“可以帮我拿一下吗？”莫绮忍着恶心说，“把那儿也处理下吧。”
“当然，有需要尽管说。”虎林接过莫绮手中的竹筒。
莫绮忍着恶心烧好的竹片，刮掉了上面的牛粪，底下皮肤一团黑色死去的肉，黏黏糊糊的，一股熏臭扑鼻而来。
莫绮皱着眉，心想自己来这档子事儿简直倒霉。
“生点火吧。再多打些水。”她屏住呼吸，又提醒一遍说：“我要干净的水。”
虎林生好了火又找人打水，草药在竹筒里逐渐沸腾，又见莫绮手中有个小锤，那草放在竹筒里碾碎磨碎，敷在豹明的手臂间。
混和药渣和药水，用升腾的热气慢慢熏染发烂的伤口，值得庆幸的是裂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及到骨头。
“怎么样？”虎林在一旁扶着他，担心问。
“等吧。”莫绮叹了口气，“现在不能再让他的伤口进水。”
“我不保证他会好。”反正莫绮不抱希望，她心想虽然自己也是个不靠谱的，治了不一定好，但湿哒哒大粪敷在上面这个漂亮的兽人一定会寄。
白鹘冷哼：“如果今晚他还不能醒过来，必须抬他走，你也得滚！”
接近傍晚，莫绮有些累，靠到角落处睡觉。
就在此时，昏迷的豹明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谁第一次最先喊出声：“醒了！豹明醒了！快来看啊快看。”
最激动的莫过于虎团，她直接扑上去，抱着他的腰热泪盈眶：“豹明，哇哇哇，豹明哇！豹明啊，你吓死我啦。”
豹明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的肩膀灼烧，头痛欲裂，醒来后迷茫地张望，周围是他的同伴，受了严重的伤，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怎么会，还活着？
“天啊，豹明居然真的醒了。”
“草药有用，那个小雌性竟然真的会治病，兽神在上！保佑保佑。”
“豹明你的手还痛吗？没事儿了吗？”
山洞里热闹升腾，兽人们纷纷围绕着豹明。
虎团兴奋地嗅着鼻子，当面朝着她跪了下来。
“莫绮，谢谢你，谢谢你，你比兽神更值得我尊敬！”
“从今天开始，不论你究竟是不是兽神，你就是我认定的神。”
莫绮困得要命，可虎团突然跪下，顿时令她精神抖擞，她也差点跟着五体投地。
只听山洞里的兽人们举起双手，发出震天般的齐声呼唤。
“兽神下凡！兽世在世！兽神下凡！兽神在世！”
天呐，就连虎林也……莫绮往墙壁站着瑟瑟发抖，她快臊皮死了，尴尬死了，天呐。
是进了什么奇怪的组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