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手上的泡沫一颗一颗地散掉，指尖滴答滴答地有水珠在往下掉，他盯着她，又问了一边，声音轻轻的，像诱哄，又像渴求，“沈鲜鲜，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鲜鲜喉咙发干，勇气像装在气球里，突然被人扎了一个洞。瞬息之间，潦草消散。
“不管怎么说，李逍，谢谢你，谢谢你……今天的招待，菜都很好吃。”沈鲜鲜低头看了眼手机，唇角弯起一抹干笑，“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回去充个电。”
说罢，她转了身，从那间布局相近的房子里潦草退场。
李逍遥遥看着她逃开，似乎并不意外，只在不经意某刻，眼底闪过些意味不明的暗色。
……
沈鲜鲜当天晚上失眠很严重，晚上九点多就洗完澡躺床上了，而且她并没有玩手机，躺床上就合上了眼。
可是闭上眼睛没有招来睡意，反倒满脑子都是某个人的影子。
沈鲜鲜在床上翻来覆去，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摸出手机给柳筝楠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听筒另一端传来一道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声音，“喂，鲜鲜。”
沈鲜鲜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边见她不说话，语气带上几分认真，“怎么了？”
沈鲜鲜支支吾吾，“……没怎么。”
沈鲜鲜顿了下，语气怏怏，“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柳筝楠突然开口，单刀直入。
沈鲜鲜闻此言被迫清醒，整个人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柳筝楠咳了咳，语气幽幽，“你每次对谁有意思了都这模样。”
沈鲜鲜从床上坐起来，声音略略有点急，“我没有对谁有意思。”
柳筝楠没反驳她，只在电话那端咯咯笑了两声。
沈鲜鲜蹙眉，像一个被泼脏水的良家妇女，急于自证，“我真没对谁有意思，我只是在纠结别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你要对人家没意思，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柳筝楠反问。
“纯好奇不行吗？”沈鲜鲜不疑有他。
“哎，”柳筝楠笑了下，“沈鲜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沈鲜鲜面露狐疑，“什么话？”
“当你开始纠结一个人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
“我没有！”沈鲜鲜直接踩着床垫站了起来，语重心长，“我真没有，我发誓我对他从来没有那种觊觎染指的想法，我只是欣赏，我觉得……”
“我还没说是谁呢，”柳筝楠意味深长，“你这会儿说的是谁啊？”
柳筝楠话音落，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柳筝楠看着手机，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通电话之后，沈鲜鲜三天没给她打电话。到第四天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上来直接自爆大瓜。
“李逍搬来我隔壁了。”她说。
“什么？”柳筝楠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几天了，我出院后回家发现邻居已经换人了。”沈鲜鲜说。
“……”
柳筝楠沉默了，若有所思，像是想通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出院那天一听说我要把你拐走，他那么不配合，原来是自己早有想法啊。”
“他对我太好了，”沈鲜鲜似乎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了。”
“这还不简单，”柳筝楠笑了，似真似假道，“才子佳人，以身相许啊。”
“这话不能乱说，让人听了尴尬。”沈鲜鲜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突然转了话题，“这周六你歇班儿么？天冷了，来我这里涮火锅吧。”
“可以啊，”柳筝楠爽快答应，“就我们俩？”
“……叫上我邻居倒也可以。”沈鲜鲜说。
柳筝楠扯了扯唇角，“你跟你邻居不能俩人吃吗？”
“有点尴尬吧。”沈鲜鲜说。
“那三个人，我夹在你们中间，我就不尴尬？”
“你尴尬什么？明显咱俩关系更近，要受冷落要尴尬也是他。”沈鲜鲜稍稍思索，突然道，“那这样好了，把李頔也叫上，四个人吃总不尴尬了。”
沈鲜鲜说这话，原本只是话赶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句话说完，柳筝楠直接不说话了。
哎？沈鲜鲜隐约意识到什么，挑了挑眉，趁热打铁，“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正好我要当面感谢一下李警官。”
说完笑嘻嘻挂了电话。
……
周六，李家。
老三坐在沙发上叼着一袋酸奶，见李逍带着李頔要出门，随口问了句去哪。
“大嫂请吃饭。”李頔说。
老三抬眸看过来，带点质问，“为什么请他？”
李頔一乐，挑眉道，“家里家外，我为大哥大嫂的爱情保驾护航，不请我请谁？这顿饭我吃得心安理得，天经地义。”
老三无话可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方向走。
“你老逗他干什么。”李逍挽手看着二人，朝老三抬了抬下巴，“火锅，吃就一起过来。”
老三耸耸肩，看了李頔一眼，语气幽幽，“算了，没二哥有功劳，这顿饭吃得不心安理得。”
说罢，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李頔成功犯了个贱，哈哈大笑起来。
李逍看着两个弟弟，一阵无语，“多大的人了，你老逗他干什么。”
“他不爱凑热闹，不去就算了，”李頔推着李逍往外走，“咱们出发吧，别让大嫂等久了。”
李逍微微蹙眉，“对着人别乱喊。”
“放心吧大哥，时机不到嘛，我心里有数。”李頔笑了下，想到什么，表情稍稍收敛，“对了，沈小姐那边近期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吧？”
二人一边说着上了车，李逍道，“近期还算风平浪静。”
“不奇怪，但凡有点危机感的都知道警方在调查这件事，这种时候背后的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跳出来。”李頔说，“沈小姐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你觉得会是谁？”李逍突然道。
“这不好说。”李頔说，“叶至诚和叶承志都接受过调查，相对来说，叶承志嫌疑大些。”
李逍和李頔到公寓的时候，沈鲜鲜已备菜备得差不多了，开门时身上穿了件深色围裙，柔顺的头发在脑后低低绑了一个麻花辫，见到二人微微笑着，身上难得有种娴静温婉的气质。
“进来吧，”沈鲜鲜将二人让进去，“准备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开吃。李逍你来调锅底吧，我怕我调不好。”
李逍的目光落到沈鲜鲜脸上，眼神专注深邃，眸色深深，“嗯。”
“谢谢沈小姐的招待，”李頔进了门往里看，“柳医生呢？不是说柳医生也来么？”
沈鲜鲜朝里面望过去，示意道，“厨房里切肉呢。”
“术业有专攻啊，”李頔笑着，落拓不羁的脸上透出点混不吝，“柳医生刀工一定不错，我过去瞧瞧。”
沈鲜鲜笑笑，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对了，冰箱里还有两个哈密瓜，我去拿出来切一切。”
沈鲜鲜先回了趟卧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便要往外走，却不料下一瞬，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过去，屏幕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思忖片刻，沈鲜鲜按了接听，“喂，请问哪位？”
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粗犷的男人的声音，“沈小姐现在说话方便吗？”
沈鲜鲜微微怔了下，对方说话的语气让她心生讶异，莫名给人一种很了解她的感觉。她顿了顿，直觉使然，悄悄点了录音，“方便，请问您是？”
“我是一个杀手，”对面说，“有人花十万块要买你的命。”
沈鲜鲜：“……”
十万？
买她命？
沈鲜鲜都给无语笑了。
“十万，买我的命，”沈鲜鲜声音微凉，“但凡你报高一点，我都会思量思量再认定你是个骗子。”
“我真是个杀手，”对面声音沉了几分，“已经蹲您有段时间了，本来近期就要动手的。”
沈鲜鲜不置可否，“要动手了，还特意提前告知我一下，那你们还挺人性化的。”
“您觉得奇怪，这很正常。我主要是觉得这单生意不太划算，虽说现在各行各业都不挣钱，但十万块钱要我杀个人，杀的还是个身家上亿的千金，我觉得不值，不想干了。”那人说。
沈鲜鲜闻言更迷糊了，不想干了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来干什么？难不成想着让我拿出一笔钱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沈鲜鲜什么话都没说，对面却好似洞察了她心中所想，“我不会向你要钱，我联系您呢，是想拍一个照片，您按照我的指示拍一组照片给我，然后在外面躲几天，让我交个差……”
沈鲜鲜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杀手临时撂挑子，不想杀人还想拿钱，就想拿组照片交差骗钱。
“你要什么照片？”她问。
“拿那个什么封口胶，封住嘴巴，拍一张绑架照。然后您躲几天，消失几天。”男人说。
沈鲜鲜沉吟片刻，点头，“我答应你。”
她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再多给你一笔钱，如果你可以帮我查出雇佣人名单的话。”
男人似乎笑了下，“您是在开玩笑吗，雇佣人名单给您，警察顺藤摸瓜，我能跑得掉？”
沈鲜鲜抿唇，不死心，“我们这是君子协定，如果您愿意提供名单，我自然有办法把你摘出来。”
那边沉默片刻，沉沉道，“我考虑考虑，后面再说。您先把照片给我。”
沈鲜鲜知道大概没戏，只淡淡道，“照片什么时候要？”
“三天内。然后您躲起来，至少得让雇佣人相信您真的出事了，我这边才能拿到钱。”男人说。
“可以。”沈鲜鲜应下，“我怎么联系你？”
“等着我联系你。”男人说。
“等一下，”沈鲜鲜想到什么，“我假装失踪期间，手机肯定要关机，原来的号码肯定你就打不进来了。”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你有备用的手机号吗？”男人问。
沈鲜鲜沉思片刻，“你记着，我把联系的号码发你。”
电话被挂断，沈鲜鲜讷讷回到餐厅，心事重重的模样。
柳筝楠见状蹙眉看过来，“怎么了？”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沈鲜鲜说。
李逍看过来，“什么电话？”
沈鲜鲜拿出手机，回到餐桌上把录音放给他们听，众人哗然。
“你们觉得是真的吗？” 沈鲜鲜问。
李逍眼睫微垂，沉沉道，“有点蹊跷，但极有可能是真的。”
“确实有些奇怪，但这不失为一个重要线索。” 李頔看向李逍，收起了几分钟前的玩世不恭，面色凝重，“别打草惊蛇，你们按他说的做，我这就跟局里汇报。还有，把这个电话号码给我。”
沈鲜鲜闻言点头，“好，我会配合。”
沈鲜鲜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是十万？我还没个包贵？”
李頔闻言低头一笑，“等把人抓住了我给你问问。”
李頔说罢望向李逍，“郊区那边不是有个别墅吗，哥，这段时间你带着沈小姐去那边躲一阵子吧，绑架沈小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
沈鲜鲜喉咙发干，勇气像装在气球里，突然被人扎了一个洞。瞬息之间，潦草消散。
“不管怎么说，李逍，谢谢你，谢谢你……今天的招待，菜都很好吃。”沈鲜鲜低头看了眼手机，唇角弯起一抹干笑，“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回去充个电。”
说罢，她转了身，从那间布局相近的房子里潦草退场。
李逍遥遥看着她逃开，似乎并不意外，只在不经意某刻，眼底闪过些意味不明的暗色。
……
沈鲜鲜当天晚上失眠很严重，晚上九点多就洗完澡躺床上了，而且她并没有玩手机，躺床上就合上了眼。
可是闭上眼睛没有招来睡意，反倒满脑子都是某个人的影子。
沈鲜鲜在床上翻来覆去，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摸出手机给柳筝楠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听筒另一端传来一道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声音，“喂，鲜鲜。”
沈鲜鲜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边见她不说话，语气带上几分认真，“怎么了？”
沈鲜鲜支支吾吾，“……没怎么。”
沈鲜鲜顿了下，语气怏怏，“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柳筝楠突然开口，单刀直入。
沈鲜鲜闻此言被迫清醒，整个人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柳筝楠咳了咳，语气幽幽，“你每次对谁有意思了都这模样。”
沈鲜鲜从床上坐起来，声音略略有点急，“我没有对谁有意思。”
柳筝楠没反驳她，只在电话那端咯咯笑了两声。
沈鲜鲜蹙眉，像一个被泼脏水的良家妇女，急于自证，“我真没对谁有意思，我只是在纠结别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你要对人家没意思，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柳筝楠反问。
“纯好奇不行吗？”沈鲜鲜不疑有他。
“哎，”柳筝楠笑了下，“沈鲜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沈鲜鲜面露狐疑，“什么话？”
“当你开始纠结一个人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
“我没有！”沈鲜鲜直接踩着床垫站了起来，语重心长，“我真没有，我发誓我对他从来没有那种觊觎染指的想法，我只是欣赏，我觉得……”
“我还没说是谁呢，”柳筝楠意味深长，“你这会儿说的是谁啊？”
柳筝楠话音落，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柳筝楠看着手机，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通电话之后，沈鲜鲜三天没给她打电话。到第四天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上来直接自爆大瓜。
“李逍搬来我隔壁了。”她说。
“什么？”柳筝楠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几天了，我出院后回家发现邻居已经换人了。”沈鲜鲜说。
“……”
柳筝楠沉默了，若有所思，像是想通了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你出院那天一听说我要把你拐走，他那么不配合，原来是自己早有想法啊。”
“他对我太好了，”沈鲜鲜似乎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了。”
“这还不简单，”柳筝楠笑了，似真似假道，“才子佳人，以身相许啊。”
“这话不能乱说，让人听了尴尬。”沈鲜鲜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突然转了话题，“这周六你歇班儿么？天冷了，来我这里涮火锅吧。”
“可以啊，”柳筝楠爽快答应，“就我们俩？”
“……叫上我邻居倒也可以。”沈鲜鲜说。
柳筝楠扯了扯唇角，“你跟你邻居不能俩人吃吗？”
“有点尴尬吧。”沈鲜鲜说。
“那三个人，我夹在你们中间，我就不尴尬？”
“你尴尬什么？明显咱俩关系更近，要受冷落要尴尬也是他。”沈鲜鲜稍稍思索，突然道，“那这样好了，把李頔也叫上，四个人吃总不尴尬了。”
沈鲜鲜说这话，原本只是话赶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句话说完，柳筝楠直接不说话了。
哎？沈鲜鲜隐约意识到什么，挑了挑眉，趁热打铁，“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正好我要当面感谢一下李警官。”
说完笑嘻嘻挂了电话。
……
周六，李家。
老三坐在沙发上叼着一袋酸奶，见李逍带着李頔要出门，随口问了句去哪。
“大嫂请吃饭。”李頔说。
老三抬眸看过来，带点质问，“为什么请他？”
李頔一乐，挑眉道，“家里家外，我为大哥大嫂的爱情保驾护航，不请我请谁？这顿饭我吃得心安理得，天经地义。”
老三无话可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方向走。
“你老逗他干什么。”李逍挽手看着二人，朝老三抬了抬下巴，“火锅，吃就一起过来。”
老三耸耸肩，看了李頔一眼，语气幽幽，“算了，没二哥有功劳，这顿饭吃得不心安理得。”
说罢，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李頔成功犯了个贱，哈哈大笑起来。
李逍看着两个弟弟，一阵无语，“多大的人了，你老逗他干什么。”
“他不爱凑热闹，不去就算了，”李頔推着李逍往外走，“咱们出发吧，别让大嫂等久了。”
李逍微微蹙眉，“对着人别乱喊。”
“放心吧大哥，时机不到嘛，我心里有数。”李頔笑了下，想到什么，表情稍稍收敛，“对了，沈小姐那边近期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吧？”
二人一边说着上了车，李逍道，“近期还算风平浪静。”
“不奇怪，但凡有点危机感的都知道警方在调查这件事，这种时候背后的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跳出来。”李頔说，“沈小姐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你觉得会是谁？”李逍突然道。
“这不好说。”李頔说，“叶至诚和叶承志都接受过调查，相对来说，叶承志嫌疑大些。”
李逍和李頔到公寓的时候，沈鲜鲜已备菜备得差不多了，开门时身上穿了件深色围裙，柔顺的头发在脑后低低绑了一个麻花辫，见到二人微微笑着，身上难得有种娴静温婉的气质。
“进来吧，”沈鲜鲜将二人让进去，“准备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开吃。李逍你来调锅底吧，我怕我调不好。”
李逍的目光落到沈鲜鲜脸上，眼神专注深邃，眸色深深，“嗯。”
“谢谢沈小姐的招待，”李頔进了门往里看，“柳医生呢？不是说柳医生也来么？”
沈鲜鲜朝里面望过去，示意道，“厨房里切肉呢。”
“术业有专攻啊，”李頔笑着，落拓不羁的脸上透出点混不吝，“柳医生刀工一定不错，我过去瞧瞧。”
沈鲜鲜笑笑，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对了，冰箱里还有两个哈密瓜，我去拿出来切一切。”
沈鲜鲜先回了趟卧室，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便要往外走，却不料下一瞬，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过去，屏幕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思忖片刻，沈鲜鲜按了接听，“喂，请问哪位？”
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粗犷的男人的声音，“沈小姐现在说话方便吗？”
沈鲜鲜微微怔了下，对方说话的语气让她心生讶异，莫名给人一种很了解她的感觉。她顿了顿，直觉使然，悄悄点了录音，“方便，请问您是？”
“我是一个杀手，”对面说，“有人花十万块要买你的命。”
沈鲜鲜：“……”
十万？
买她命？
沈鲜鲜都给无语笑了。
“十万，买我的命，”沈鲜鲜声音微凉，“但凡你报高一点，我都会思量思量再认定你是个骗子。”
“我真是个杀手，”对面声音沉了几分，“已经蹲您有段时间了，本来近期就要动手的。”
沈鲜鲜不置可否，“要动手了，还特意提前告知我一下，那你们还挺人性化的。”
“您觉得奇怪，这很正常。我主要是觉得这单生意不太划算，虽说现在各行各业都不挣钱，但十万块钱要我杀个人，杀的还是个身家上亿的千金，我觉得不值，不想干了。”那人说。
沈鲜鲜闻言更迷糊了，不想干了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来干什么？难不成想着让我拿出一笔钱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沈鲜鲜什么话都没说，对面却好似洞察了她心中所想，“我不会向你要钱，我联系您呢，是想拍一个照片，您按照我的指示拍一组照片给我，然后在外面躲几天，让我交个差……”
沈鲜鲜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杀手临时撂挑子，不想杀人还想拿钱，就想拿组照片交差骗钱。
“你要什么照片？”她问。
“拿那个什么封口胶，封住嘴巴，拍一张绑架照。然后您躲几天，消失几天。”男人说。
沈鲜鲜沉吟片刻，点头，“我答应你。”
她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再多给你一笔钱，如果你可以帮我查出雇佣人名单的话。”
男人似乎笑了下，“您是在开玩笑吗，雇佣人名单给您，警察顺藤摸瓜，我能跑得掉？”
沈鲜鲜抿唇，不死心，“我们这是君子协定，如果您愿意提供名单，我自然有办法把你摘出来。”
那边沉默片刻，沉沉道，“我考虑考虑，后面再说。您先把照片给我。”
沈鲜鲜知道大概没戏，只淡淡道，“照片什么时候要？”
“三天内。然后您躲起来，至少得让雇佣人相信您真的出事了，我这边才能拿到钱。”男人说。
“可以。”沈鲜鲜应下，“我怎么联系你？”
“等着我联系你。”男人说。
“等一下，”沈鲜鲜想到什么，“我假装失踪期间，手机肯定要关机，原来的号码肯定你就打不进来了。”
男人沉默片刻，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你有备用的手机号吗？”男人问。
沈鲜鲜沉思片刻，“你记着，我把联系的号码发你。”
电话被挂断，沈鲜鲜讷讷回到餐厅，心事重重的模样。
柳筝楠见状蹙眉看过来，“怎么了？”
“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沈鲜鲜说。
李逍看过来，“什么电话？”
沈鲜鲜拿出手机，回到餐桌上把录音放给他们听，众人哗然。
“你们觉得是真的吗？” 沈鲜鲜问。
李逍眼睫微垂，沉沉道，“有点蹊跷，但极有可能是真的。”
“确实有些奇怪，但这不失为一个重要线索。” 李頔看向李逍，收起了几分钟前的玩世不恭，面色凝重，“别打草惊蛇，你们按他说的做，我这就跟局里汇报。还有，把这个电话号码给我。”
沈鲜鲜闻言点头，“好，我会配合。”
沈鲜鲜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是十万？我还没个包贵？”
李頔闻言低头一笑，“等把人抓住了我给你问问。”
李頔说罢望向李逍，“郊区那边不是有个别墅吗，哥，这段时间你带着沈小姐去那边躲一阵子吧，绑架沈小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