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彪子和姐姐的心路历程和解析在文末

    崇应彪近日来心情颇佳,一连半月都未惹事,练功时更是把灵绮送的佩剑舞的虎虎生威,众人见状颇为纳罕。

    亦有人变着法地打听其中缘由,他倒也不曾遮遮掩掩,只颇为炫耀地说起婚事,质子营这么多人,就他先众人一步好事将近,想到或许不久后禀过大王,他就可以迎娶灵绮,崇应彪不由得盘算起了成婚之际的安排,连姬发照常喊他臭猎户他也不予理会。

    他就快要成婚,也许再过二三年便做父亲了,谁还有空与这厮胡闹。

    日子就这么飞快的过去,直到灵绮托弟弟传告诉崇应彪三日后哺时在质子营的后山构树下相见。崇应彪只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过三日,正应他当值,他找到鄂顺换值,却不想姬发亦在鄂顺帐中。

    姬发对崇应彪要换值外出之事心腹狐疑,岂有不问的。姬发既敢问,崇应彪亦乐得一一道来,语中自是难免自言他二人乃天作之合,姬发深觉得他那小人得志摇头晃脑的样子刺眼,难免出言讽刺,崇应彪却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匆匆签字便出了营地。

    今日倒未曾下雪,只北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几乎好剜掉一层皮。崇应彪脸缩在风领毛茸茸的的狐毛里,那是他特意换了件最能凸显他英武不凡的袍子。他心想“想不到还挺保暖。”

    又想到灵绮畏寒不由得愈走愈快,不料灵绮却是早已坐在树下一颗倒下的枯木上等着他了。

    “阿姐!”

    少女闻声看来,只见少年气喘吁吁地冲她笑。

    “应儿”

    她不知怎么开口,心里斟酌着用词

    “姐姐怎的来这么早。”崇应彪心里美滋滋的,姐姐果然心里有他,连忙靠着灵绮坐下,灵绮心里正乱,哪里能答话,犹自说道 “我此来朝歌,需你相助……”

    “姐姐需要我做什么?”

    “助我得太子妃之位…”

    崇应彪还未听完,听得太子妃几个字便已气极,几乎是跳了起来,“什么太子妃?!!谁的意思?!!!”两只眼睛冒着火

    “那我呢?!!”

    “去岁来接连天灾,异象频现,根本凑不足岁贡,大祭司便说要以北崇贵女相祭方可…选中了我……”她长叹一口气,接着讲了下去

    “要么想办法成为太子妃,要么回到北崇去成为祭天的祭品。”

    “我要写信给父亲!”他压根听不进去,只气的两眼发红,站起来拔出剑低声吼道

    “我看谁敢动你,你是我的妻子!”

    崇灵绮不忍看他,连忙移开了眼睛,“就是叔父下令命让我来朝歌的…”鼻子愈发酸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兄长们接连战死,无人庇护,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此次来朝歌也是母亲向叔父苦苦相求才换来的,因母亲与王后旧时有几分交情叔父才允我前来朝歌一试,若我成为太子妃,北崇的岁贡便有商量的余地……”

    “……父…父亲?………”崇应彪愣住,姐姐不会骗他,但这几句话已经超过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为什么她会被大祭司选中?)

    (为什么要成为太子妃?)

    (为什么……非得是她?)

    (为什么不是他那好哥哥的未婚妻?)

    (为什么非得是他们……)

    她痛苦地看着崇应彪惊诧而逐渐绝望的脸

    “我们没得选。”语气却异常的镇定

    崇应彪焦急地踱来回着步,努力地用他那平常通常用于琢磨法子对付姬发的脑袋想出一个对策。突然,他猛地停下折回来,语气很郑重

    “我们可以…”

    她太了解他了,几乎是立刻就说出他心中所想的后果,“即使逃走了叔父没有追究,那只能由妹妹代我……何况如若交不出岁贡,北崇要反,你身为质子焉能保全?”

    少女眼中隐约有泪“我宁愿是我。”

    崇应彪再一次感到被独自送来朝歌时的那种无力,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他恨的想把殷郊宰了自己做太子。握着剑的手指节也同面色一样开始发白,最终只狠狠地将剑插入土里。

    凭什么?!

    被送来朝歌做质子的是他,被父母遗忘的是他,如今连他的未婚妻也要被夺走。

    “父亲竟如此绝情,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他只喃喃道

    “无论此事成与不成,我只能尽力一试。从前的事你就全忘了罢,只把我当做同宗的姐姐……我已托母亲求了叔父叔母为你另外相看一位名门贵女,此女高贵典雅,秉性纯良,必与你相配……”灵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仍有些发颤,“是我对不起你…要怨你就怨我,是我食言……”

    崇应彪一言不发,扭过头去让人看不清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灵绮站起身,见他如此不觉心软,落下泪来,然此等大事怎容他二人扭转,只狠心说道,“最迟明年春天,冰雪消融之时,便要结果。即便如此,荆儿也得来朝歌做质子,你不愿意我并不强求,我只是不想瞒你……”

    两人相对,静立良久,只听得北风呼啸之声,崇应彪心中凄苦万分,满脸是泪,终是忍不住兀地将灵绮一把抱进怀里,“为什么!为什么最先被放弃的总是我们!”

    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脖颈处,自己又何尝不恨。灵绮却不能答,只含泪回抱他

    “你只当我是姐姐,好不好?”

    崇应彪越拥越紧,久久才挤出一个字

    “……好。”

    一连两月,崇应彪频频向宫内传信告知崇灵绮太子动向,更暗地里言语相激,诱得殷郊打猎时往他二人约定的方向去,但每每他于王宫巡逻时碰到灵绮,两人虽然独处却默契地不曾提过此事,灵绮只关心他起坐操练是否太过疲累,崇应彪亦规规矩矩地一一答过,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姐弟。

    冬去春来,冰雪即将消融之际,崇应彪并不知宫内情形如何,暗自焦心不已,终于收到灵绮传来刻有事成暗号的龟甲,他冷眼看着炭盆里的火舌雀跃,被掰碎的雪白甲壳一点点开裂,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心下只觉苦闷非常。

    果然过了两日,宫中便派王使来到营中,言明大王王妃已为太子选定崇灵绮为太子妃,求卦问过鬼神将于春日播种祭祀后便成婚。

    崇应彪暗自叹息,不知阿姐如何手段才使得姜王后愿意说动大王选娶她为太子妃,只站在众人后不言语。他几月前亦曾自夸婚事,质子营内不少人知晓此事,他如何不知,如今这般更有不少素日与他不和之人暗里瞧他的笑话。

    “太子妃?!”姬发闻言瞠目结舌,看向一旁沉默的崇应彪,“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众人脸色各异,纷纷去看崇应彪的反应,彪子只握紧佩剑的剑柄,咬牙忍痛强笑道,“不过是些玩笑话,不想你却当真了。”眼神却阴沉的可怕。姬发本不欲取笑,见他如此自知失言伤人,忙住嘴不提。

    姜王后已将这桩婚事告知殷郊,他自觉两人相配,也早知有传闻说他二人本有婚约,可这几月来他与灵绮相识,亦不觉二人有何不妥,即便曾有婚约,他乃太子,何人不能相配?如今见崇应彪神色不对,只暗自思忖何时也当敲打这崇应彪一二。面上仍不动声色,只言此等喜事众人应以佳酿相贺,便命人去取酒来。一时间,众人说笑着以酒相贺,倒也揭过此事。

    当朝太子成婚自是盛大非常,殷郊携着崇灵绮祭天礼成,拜过大王王后,殷郊又亲自替她系上玉琮,这便是结为夫妇了。崇应彪亲眼所见他二人并肩而立,确是相配,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崇灵荆在他身旁试图宽慰 “哥哥……”

    崇应彪只自嘲冲他一笑,反倒宽他的心“你瞧姐姐今日多好看。”

    崇灵荆闻言知他不愿旁人见自己失意落寞,便整肃容色,亦不想别人见此取笑兄长。兄弟二人强装喜色,席上神色并无异常,殷郊坐在上首却言太子妃乃北崇人,怎不见崇应彪等人来贺。崇应彪不料他突然发难,只得携着幼弟举着酒杯上前祝贺,一字一句,与他而言皆可谓诛心之论。

    殷郊却转着酒杯却并未曾言语,只似笑非笑地看崇应彪立于阶下,眼里尽是戏谑。崇应彪如何不知这是殷郊故意羞辱,今日他崇应彪当众受辱,他日定要殷郊加倍奉还!

    一旁坐着的姬发鄂顺等人见他如此受辱,心有不忍,忙出言转圜,太子自觉无趣,便命他退下。崇应彪哪里还能接着宴饮,叮嘱了几句金葵看顾幼弟,便径直退出大殿,初春天气,乍暖还寒,他刚饮了不少酒,冷风一扑倒觉得有些气血上涌,脚步一顿便往太子寝宫中去了。

    灵绮刚由侍女伺候沐浴出来,头发仍滴着水,不妨他竟敢夜闯太子寝宫,幸而贴身伺候的都是从北崇带来的奴仆,今夜宫中守卫又多调去宴饮的宫殿,崇应彪熟知宫中侍卫巡视班次,只身手敏捷翻窗进来倒也无外人发觉。灵绮忙屏退众人,却见少年眼中水润,满脸红晕

    “我后悔了,殷郊欺人太甚…”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熏得灵绮头脑发昏

    “我不要你做姐姐”

    湿热的气扑在脸上

    “应儿做你的情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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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会有宝子觉得安排明明是彪子未婚妻的女主去争取太子妃的位置有些突兀,但是按常理推断(以及剧情需要),北地寒冷冬天最不好过,一旦气候变化,粮食歉收,比起西岐肯定是北地先顶不住,所以也是冀州苏护最先造反。崇灵绮之所以答应来朝歌,就是因为如果不赶紧想办法解决岁贡的问题,下一个反的就是北崇。而北崇本就粮草不足,大概率会造反失败,她唯一的亲弟弟和同宗的堂兄弟们全将或战死或被祭旗,而她、她的亲妹妹还有同宗的女孩的下场参考妲己(妲己还是彪子故意说要送给主帅才留下一命),何况彪子还在朝歌做质子,一旦北崇反了,彪子就是第二个苏全孝。崇灵绮的父亲和两个兄长都战死了,没有家人庇佑,身份又贵重,彪子也不受父亲重视,她才被大祭司选中(商人认为身份越贵重,祭祀的诚意越大,效果越好)。所以她根本没得选,要么以人祭天,要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歉收时减免北崇的岁贡。这是目前能想出的最好的安排。

    而做出这个安排的北伯侯和大祭司从没有顾及过彪子的感受,他处于一个被通知的尴尬处境,事实就是,彪子完全不受重视,他是一颗弃子,所以连他的未婚妻也成了弃子。姐姐正是知道彪子的处境,才不忍心在朝歌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他这个残酷的安排,尽量和缓一点告诉他,让他不要太伤心。

    彪子和姐姐的脑回路不太一样,作为被家族遗弃的质子,佯装坚强的完全搞不懂政治的小可怜包,彪子还是对父母抱有幻想,所以当他听明白咋回事,他忙着震惊愤怒悲伤迷茫绝望,在发疯的边缘疯狂横跳,而姐姐早已经非常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了,非常坚强且无情的一个女人,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滑向命运的深渊。在姐看来,她既然享受了北崇贵女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贵和待遇,北崇有难她就应该这么做,她哭也是因为舍不得彪子难过,她很愧疚,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真的很爱这种感情内敛的冷冰冰的人为在乎的人哭唧唧的情节,怎么说呢,铁汉柔情?)可能就是因为北地的风寒冷刺骨,呆的久了,所以北崇的人心都这么狠吧。

    如果她跟彪子没感情,我估计别说眼泪,她会不会自己去见彪子都要打个问号,基本就是公事公办地让自己弟弟传个口信:老家着火,姐只能打入敌人内部,至于婚事,你自己看着办。

    感觉这姐对自己要面对的烂摊子也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状态,她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处境,只关注问题本身,下定决心要拿自己去为家族为北崇搏一搏,试图力挽狂澜。他们的命运她心知肚明,于是没有一点迟疑地来了朝歌,没搞到太子妃的位置她就回去祭天,母亲和妹妹在北崇,唯一活着的兄弟又必须被送来当质子,她根本不能逃,也不想逃。思路就是这么清晰,对自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专搞事业,眼泪和感情都拿去浇灌家人爱人了

    任是无情也动人

    姐姐的精神状态真的很稳定,彪子学着点吧,还要姐哄你。算了,彪子太可怜了,理解一下吧,俩倒霉孩子

    话说,彪子不是很喜欢叫姐姐的,倒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叫,他总觉得姐是他老婆,于是故意把老婆和姐姐这俩身份划分开了。至于后面,那就两说了

    第一章姐是故意进营帐去找彪子,毕竟要在太子面前刷刷存在感嘛(狠狠怜爱彪子,这个时候还傻乐呢)。只是姐也没料到彪子看到老婆来就忍不住跟姬发他们炫耀,唉,到嘴的老婆被抢,还是他瞧不上的太子,彪子心里在滴血,自己非但要传小纸条帮忙,面上还要装不在乎,这谁受得了?

    本来彪子就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一劝,他都打算为了北崇忍了就忍了,这俩孩子早就习惯被长辈PUA。结果娇娇非要当众给彪子难堪,宣誓一下主权,毕竟是自己老婆怎么容得下别人觊觎,倒不是有多喜欢姐姐,他妈让他娶他就娶了(话说他们一家三口的亲情全靠他妈缝缝补补,姜妈看中姐也是因为姐专搞事业啊,光一个人就八百零一个心眼子,能中和一下儿子负一的心眼子。就娇娇这个情商,还好听妈妈的话,尽管他很多时候也听不懂吧。唉,这孩子,也糟心),一来娇娇没开窍,二来他自觉自己是老大一直提防着北方质子小团体,何况之前彪子到处吹自己老婆多好。这下好了,彪子本来打算吃个大亏退一步,不让姐姐难做,结果现在被激起斗志,立志要做殷商第一情夫,给太子戴绿帽哈哈哈哈哈哈哈,娇娇,你糊涂啊

    至于为什么崇应彪是姐叔父的儿子,两人却有婚约,上一章忘了解释,这是因为殷商时期贵族间是可以同宗成婚的,彪子毕竟是北伯侯的儿子,两人青梅竹马,年纪差了一两岁,有婚约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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