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看着面前的盒子,因为一层浅白印着纹饰的包装纸,时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新年礼物。”男子边说边将拧开的一瓶果汁倒入杯中放在对面的人面前。

    “我可以现在拆么?”盯着盒子,女孩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从来不会有人送自己礼物,除了面前的他。

    他给过自己生日礼物,如今又是新年礼物,只一次便足矣。

    自己记事起,他给了自己美好的名字,还有那盒被保留至今的糖盒,而再次收到礼物,还是他。

    “先吃饭。”看着两人面前的锅开始沸腾,男子制止了女孩的动作。

    “小心烫。”快女孩一步,拿起玻璃盖子置于旁侧。

    除夕之夜的两人,年夜饭是火锅。布置完家里的两人下午去了超市,知道他要带着自己选购晚饭的食材时,时七觉得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

    他记得自己上次说的想吃火锅,还是除夕之夜的年夜饭,自己做,这比出去吃更有意义。

    这是时七第一次彻底地放开自己,在超市里肆意地选购,完全不在乎两人是否吃的完,而身后推着购物车的男子更是任由前面的人儿随意。

    拎着两大袋回家后,就窝在厨房里一起洗菜、切菜做着准备,还特意在超市里买了个鸳鸯锅,做了两种口味。

    时七听话的将盒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帮忙下菜。

    “小舅,新年快乐。”举起面前盛着果汁的杯子,女孩看着对面的男子,虽然被中间升起的热气隔得有些模糊,但时七看的很认真。

    “七安,新年快乐。”不同于时七杯中的果汁,温墨的玻璃杯中是红酒。

    浅酌,微笑,伴着热气,在萦绕着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时七一直吃着麻辣的这边,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不停地发出吸溜的声音,却还是不能停下。

    当筷子再一次准备举起的时候,面前的料碗里多了一个虾丸,白白的。

    “不能再吃辣,对胃不好,吃点清汤的。”时七注意到对面的男子吃的很慢,不似自己那样完全像是撒开了嘴的吃法。

    “小舅,谢谢你。”突然停下来的时七,脸上还是因为辣椒而泛着红。

    看着碗里的那个丸子,突然觉得眼睛好涩,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这声谢谢,不知道是感谢他的再次出现,还是感谢他对自己的好,亦或是只是简单的感谢他的这个丸子。

    “吃吧,一会带你去看烟火。”温墨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突然的情绪转变,但自己不会去刻意询问,因为他知道她的敏感。

    ***

    两人来到“亚安”广场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着不少的人,因为城市现在禁止烟火爆竹,已经很少能看到私家自己放烟火了,而鹤城每年都会在这里集中燃放烟火,满足大家的新年愿望。

    以前的时候时七以为除夕之夜,大家都是窝在家里吃团圆饭看看春晚,不知道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人会出门。

    拥拥挤挤地人群,有些人的手中还拿着七彩的闪光棒,更让整个广场上显得多彩。

    “小心,别被撞到。”旁边的男子叮嘱着。

    “啊,”刚说着话音未落,时七就被旁边逆向走着的一个男子给撞了一下,虽不至于摔倒却也趔趄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男子抱歉道。

    “没……”时七说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拽着,人已经靠近温墨,距离他的怀抱近到几乎没有距离。

    “有事没?”男子已经道完歉离开,温墨询问着面前的人儿,刚还说让她注意,就被撞到。

    “没事,”刚顾着看旁边,没注意行人。

    “走吧。”看她没事,温墨不再放心,而是拉起她的手,穿过人群朝那边的台阶走去。

    时七直直地跟在后面,视线定定地落在他牵着自己的手上,不再看周围的一切。

    即使鹤城的温度比延城高很多,但毕竟是冬季,到了晚上多少还是有些凉意。

    他的手很大,是男人的那种骨节分明,带着热度,完全地包裹着自己的手,这在那天在书店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脑海里也曾回想过当时的感觉,没想到又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让人贪恋。

    看着旁边不时的有情侣也是这样牵着手,时七盯着走在自己前面人的背影,然后顺着移到两人的手那,傻傻地就笑了,人多真好……

    周围人群的声响随着天空第一朵烟花的绽放开始变得沸腾,接连不断的烟火上升到空中,然后在夜幕下迅速地绽放,即使开放的时间很是短暂,却在那坠落消失之前,颜色各种变换,要将那短暂的美丽展现到极致。

    想起有人说过烟火太过短暂,昙花一现之后,便灰飞烟灭留不下一丝痕迹,有一些悲伤。

    可时七却不觉得,长短与否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生命的意义并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衡量的,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宁愿像那烟花一样穷极开放也好过寂寞一生。

    从上了台阶立在这里,两人的手也没有松开过,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因为其他。

    随着北面大厦巨幅的广告屏上的倒数,场上的大家一起喊着最后的倒计时。人声鼎沸之中,栏杆处不远有一对情侣拥吻在一起,时七微微转头便看到了。

    “三,二,一……”伴随着耳边大家的欢呼声,整个夜空被零点齐放的烟火照亮,犹如白昼。

    “小舅,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么?”女孩就着旁边的男子,靠在了他的肩头,因为个子差异,略显矮小的时七只是太阳穴位置刚刚触及。

    时七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也是就着周围的喧闹才敢出声的。

    “怎么了?”温墨感觉到被牵着的手微微用力,下意识地回头询问。

    夜空中五彩的颜色变换着,映照在两人的面庞上同样的变换着,让人看不真切表情……

    ***

    这个时间比以往已经晚了太多,可是时七一点都睡不着,今天的一切都让自己难以忘怀,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都在自己的心头烙下印迹,经久不消。

    看着床头的盒子,原本按耐下的心情又开始起了波动。

    一款纯白色的手机置于其中,还有提前放在里面的便签纸。

    “送给长大的七安,需要我而我又不在身边的时候用它。”依然是简短的话语,却直击心窝。

    温墨就是有这样的能耐,不是么?

    通讯录里三个电话号码,自己的新号,他的,还有一个是座机,乔七知道,那是延城外婆家里的号码。

    时七发现他已经将自己的号码设置了快捷键,轻轻一触,便是他的电话。

    虽然叫温墨小舅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时七却将他储存的称呼做了改动。

    “小舅,晚安!”编辑短信发送成功,这是自己拿到手机后做的第一件事,感觉很好。

    满意地看着通讯录里躺着的名字,然后锁屏,安然入睡。

    嗡嗡的震动声传来,立在窗前的男子看了一眼亮屏的手机,因为平时工作性质的缘故,自己习惯了将手机调成震动。

    看着上面显示的短信提示,以为又是学生拜年短信,温墨解屏,却是出自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丫头的晚安问候。

    手指停在屏上,犹豫了半天又将编辑的晚安两个字删掉,然后黑屏,放在了一旁。

    暗夜下,立在那里的男子,耳边却回想着那句问询,尽管声音淹没在嘈杂里,可自己还是听到了,明明很轻微却为何重重地砸进自己的心湖。

    从旁边的置物柜里摸出一盒烟,点燃,瞬间妖娆,萦缠指尖,温墨并不是一个吸烟者,却在需要的时候会吸几口,多数是在科研思考的时候。

    现在的温墨点燃了一根,很快燃尽,因为现在的自己也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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