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无意识屏住呼吸,轻轻侧过头,白发俊美的男人在她的脸庞,眼眸微眯着,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冷白脸颊微微抽搐着,在轻轻地嗅她,剧烈地喘息,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他脸上戴着黑色冷色调的嘴套,冷嗖嗖的器械硌到她柔软紧绷的脸颊,凉意如同黏腻潮湿的水草一样缠上她。

    男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掀开睫毛深金色的瞳孔盯着她。

    贪婪,渴望,危险,仿佛几千度的岩浆烫得可以将她融化。

    她心猛地一跳。

    余光里,白毛男人抬了起来。

    桑柠几乎想跑。

    他将她堵在手臂里,她无处可逃。

    但是下一瞬,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机械的声音,几乎要贴到她身上的男人身体仿佛承受了某种痛苦,闷哼出声,接着被强悍的力道拖拽着极速往后,重重地砸在墙面上。

    桑柠愣了愣,看过去。

    白发男人仰着头,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

    她这会儿才看清,他的脖颈,腰腹,手脚被又粗又坚固的黑色金属锁链紧紧锁住,像是怕他逃跑,缠了两三圈,束缚的链条勾出肌肉清晰冷硬的轮廓。

    锁链紧紧拉直,他的四肢扣在墙上,呈大字展开,男人脸色苍白,咬着牙,痛苦的冷汗从英俊的脸颊滑落。

    桑柠看见了他身后宽大厚实的雪白翅膀,收缩的手指不是修长五指,而是呈现兽类的利爪,尖锐的利爪仿佛刀锋透着危险的光泽。

    她毫不怀疑,这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拦腰斩断。

    狂化。

    桑柠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个词。

    这无疑是个危险的男人,或许已经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即使被锁链紧紧扣在墙壁上,金色的瞳孔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冰冷的光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械玻璃。

    桑柠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往旁边挪了一步,他也直直盯着她,再挪一步,又盯过来,不错一眼。

    她该怎么办呢。

    桑柠意识到凯撒把她带过来,应该是帮这个狂化的男人疏导净化。这个白发男人的情况大概很糟糕,以至于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强行把她掳了过来。

    她思索着,心里闷闷的,透过玻璃再次同凯撒对上了眼。

    凯撒眼眸弯着,漫不经心都地笑。

    桑柠抿紧唇,手握成拳头,尽量平静地跟他对视,脸上因惊吓而苍白,瞳孔的惊惧却尚未完全散去。

    凯撒嘴角的笑意淡了些,他顿了顿,似乎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桑柠却没有再看他,转过身,看向白发男人。

    她没有打算退缩,她清楚自己不可能躲开凯撒出去,那就试试好了,她自己其实也挺好奇向导的净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在隐约意识到自己觉醒向导时,她在公爵府便尝试翻阅过一些资料,并非一无所知的小白。

    桑柠轻轻吐出一口气,一步一步朝男人走过去。

    白发男人因为她的靠近,呼吸越发粗重,喘了好几下,手臂肌肉因为兴奋青筋脉络更加清晰。

    他用力想要挣脱开锁链,但是那锁链显然就是为了困住他才特制的,让他不得不如同漂亮的鸟儿禁锢在原地,只能用侵略性极强的眼神一次又一次描绘她,舔/舐她,吞下她。

    真奇怪,明明眼睛里没有感情,或野兽或机器一样的狂化状态,他怎么好像还能表现那么多情绪。

    桑柠抽空笑乐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上辈子是个文科生,窗外的雨都得解读出一二三四。

    桑柠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来,琉璃般的黑眸仰着头看他。

    白发男人低头,忍受着身体的疼痛,模模糊糊德想:她真好看。

    桑柠一无所觉,在这个角度她发现他真高啊,得190往上吧,黑色嘴套下的面容清隽好看,巨大的白色翅膀在颤动,并不是她刚才一眼扫过的雪白,翅膀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红色的血从伤口上渗出来,还有折断的带血破破烂烂的羽毛。

    她盯着看了许久,听说狂化状态的哨兵是很痛苦的。

    他好像伤害不了她,那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以后她大概得给许多哨兵净化,可是要当“医生”的人,怎么可以害怕病患呢。

    何况,她还有想要寻找的家伙,她也没打算一直过平稳的生活。

    可是说没有一点儿心慌是假的,桑柠给自己打气,又走进了两步,站在男人面前。

    桑柠觉得被他盯穿了。

    净化需要精神体的接触,也需要身体接触,但是她不清楚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身体接触……触碰、□□交换、或者深入交流等等。

    她歪头想了想,抬眸对上男人的脸,抬起双手抚摸上他微凉的脸,柔软又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捧住,同他对视。

    男人呼吸似乎停了一瞬,傻了一样,凶狠冰凉的眼神瞬间破碎,似乎有些茫然,无辜地和她对视。

    桑柠弯了下眼眸:“我来了。”

    白发男人失了血色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桑柠没太在意,调动精神力,闭着眼眸,精神力触手探入男人的精神图景。

    黑色的天空浓重的乌云呼啸的冷风,一望无际荒凉的山谷,无处可躲的受伤的白色鹰隼缩在翅膀,孤零零在野外,淹没在暴雨中,奄奄一息地浸透在冰冷的雨水里。

    桑柠看了一眼,飞速调动精神力,几乎是本能一般,用精神力修补着糟糕这的世界。

    鹰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锐利的眼眸精准地朝她看了过来,翅膀动了动,似乎还想张开翅膀飞过来。

    …

    桑柠看着白发男人,指腹一点一点地抚摸着他,像是安抚一只袒露肚子的小猫,看见他的眼眸慢慢变得柔和,滚烫的岩浆变成波光粼粼的湖面。

    却仍旧专注地注视着她。

    过了会儿,男人垂头,睫毛轻轻颤动,眼波流转水波荡漾,略微低哑:“我可以抱抱小姐吗?”

    桑柠微愣,这会儿才注意到锁链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不再紧紧束缚他。

    白发男人双臂安静地垂在身侧,像是怕吓到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桑柠表情迟疑。

    白发男人笑得柔和,声音格外清润:“我会藏好指甲,不会伤害小姐的。”

    桑柠想了想:“好吧。”

    白发男人浑身颤了下去,眼眸像是流淌的金色泉水,小心翼翼避开尖利的爪子,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身,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把她搂进怀里,弯下腰近乎虔诚地埋在她的长发里。

    净化过程中哨兵难免对向导产生一些依恋,桑柠没多想,继续专心致志给他净化。

    不知过了多久,桑柠身体虚软,精神力掏空,连精神体也沉睡了,脑子有一阵的眩晕。

    她眼前黑了黑,迟钝了一会儿,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男人抱着她坐了下来,她侧坐在他怀里,白色翅膀笼罩下来,密密紧紧地环绕,把他们包裹在白色的球里。

    近乎静谧。

    淡淡的光细细碎碎地透进来,桑柠愣了愣,没怎么多想抬了下手摸了摸,翅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般,蜷缩了一下,原本柔和抱着她的手臂猛地箍紧,吐息也急促起来。

    下一瞬,男人反应过来了一般,慌张地松开手臂,却仍旧虚虚地揽着,歉意道:“对不起。”

    桑柠不太在意,意识到他清醒了不少,已经可以正常沟通了,同他解释道:“我的等级只有C级,今天没办法继续了哦。”

    男人嗯了声,语气似乎有些失落。

    桑柠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

    “好,好的。”白发男人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松开。

    桑柠站了起来,理了理裙子,就打断走了。

    身后男人下意识跟了上来,看着她的背影:“小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桑柠脚步一顿,扭头看回去。

    白发男人被她盯着,略微狼狈的白皙脸颊微微红了,睫毛颤得飞快,小声问:“可以吗?”

    桑柠觉得这人前后差别好大,这会儿竟然害羞得脸红了,她笑了下:“我叫桑柠。”

    “我叫迦月。”迦月弯着眼眸,“你明天还来么?”

    桑柠今天是被凯撒掳来的,哪里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人又是什么身份,自然没办法给他承诺。

    迦月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见她没有答应,又有些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了什么,生生拽了一把雪白的羽毛,羽间都是红色的血:“我可以把它们送给你,你想要多少都行。”

    桑柠愣住。

    迦月迟钝了一会儿,神色不安,小声问:“你不喜欢吗?”

    他明明记得她刚才盯着看了很久,他以为她会喜欢他的羽毛,他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身体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才能讨好她。

    桑柠回神,也有点不知所措,知道迦月大约是误会了什么,偏偏这脸长得也很犯规,搞得她莫名地愧疚起来。

    她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过来的。”

    前提是得先询问莫庭。

    迦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

    桑柠脸微微红,点了下头,正要朝门口走去。

    门突然便开了。

    凯撒懒散随意地站在门口,灯光拖长他的影子,他微眯着眼眸,看了眼不太自在的桑柠,又看向迦月手里的羽毛,眸光微闪。

    他轻轻挑了眉,玩味道:“小向导可真厉害,不过净化一次,就让我们大名鼎鼎的天空之刃变成了摇着尾巴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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