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绪似乎并不意外,“去多久?”

    “这次是一部商业片,拍摄周期应该很快。”不过具体时间还得看现场进度。

    导演拍了几部商业大片,票房成绩稳中居上,Susie选中他的原因很简单,“电影路只能一步步走,票房和口碑,总得有个保底的。”所以这部戏,就是她为江遥挑出来的保底选项。

    不过,在看到第三场吻戏后,江遥开始怀疑,一个商业片导演,衷情的人生电影怎会是这个。那胡子拉碴的脸下,也不知道藏起了多少铁汉柔情。

    但现在不是她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她进组后,程绪应该是又将影音室重新装修过,宽大的沙发,巨大的屏幕,以及那堪比私人影院的收音效果,在此刻,都是让她坐立难安的罪魁祸首。

    大屏幕里,啧啧的水声已经响了快一分钟,或许也只有十几秒,江遥木着一张脸,听那唾液交换控制不住发出的轻响,经由收音设备,无限放大。她的手还攥在程绪的手心,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羞赧,黑暗的环境放大了她的所思所想,她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温度,正一点点升高,在开着冷气的房间,掌心泛起潮湿的热。

    怎么偏偏选了这部片子呢。她后知后觉地想,就这部影片的流传程度,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她精心挑选的“巧合”。毕竟半小时前,她拉着他在身旁落座,说的理由就是“陪我学习会儿”。

    其实没有什么的,她跟自己说,吻戏怎么就不能学习了?有学习才有进步嘛,看他,不也是在实践中积攒出来的经验,两个人才能越来越和谐。就说真正拍戏时,谁也不想被口水糊一脸。所以,处变不惊的吻戏,也是一名成熟演员必备的心理素质。

    电影的主人公终于放弃了原始的肢体接触,女主趴在男主胸口,开始了新一轮的海誓山盟。江遥悄悄呼了口气,还是维持之前的姿势,用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了程绪一眼。

    他仿佛并没有察觉她的僵硬,挺翘的鼻子,微微抿着的嘴唇,眼睛盯着前方,看得认真,卷翘的睫毛在眼底落下阴影。

    江遥跟着抿了抿唇,喉咙深处,像是干渴已久,急需水分填充。她手往前伸,去端放在桌上的杯子,凑到唇边,才发现是空的。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正想起身,程绪伸手从她手中拿走水杯,施施然出了门。

    大概十多分钟后,程绪才重新回来。江遥接过杯子,埋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心里的渴,才得到稍稍缓解。借着放杯子的动作,离程绪微微坐远了一些。半昏半暗的环境,掩盖了她的那点不自在。天知道,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她又一个人观摩了一场激情四射的吻戏。

    不愧是被人交口称赞的经典,导演的叙事节奏、拍摄手法确实可圈可点,欲也成为他们证明彼此存在的方式,蓬勃而唯美。

    好在之后的走向都很正常,江遥渐渐沉浸入剧情中,身子又不自觉朝他靠拢。枕着他的肩膀,拿他当枕头用。

    在一场离别戏时,那隐隐不妙的预感又来了。导演很快印证了她的猜测,在激烈的冲突里,还是选择了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

    江遥彻底僵住,眼见着剧中人的冲突不断升级,感觉自己摆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怎么放怎么别扭。她小心地挪了挪身子,又怕自己的动作,惊动了什么,小心地抬头觑了觑他的脸色。

    她不知道自己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半昏半暗的光源下,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微微冒出的半截胡茬,他绷着脸不说话,这火热的环境里,似乎只有她一人在挣扎。

    为什么,不能一起沉入呢。纤柔的手指试探着抚摸上他的下巴,程绪终于垂眼看她。房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屏幕里的光影,映照着这一方空间。故事外的人,在这一秒,和故事中的人形成了某种共鸣。

    这部电影,江遥还是没有看到最后。能并排容纳十余人的沙发上,程绪衣襟散乱,手背遮着眼睛仰靠在沙发背上,像是被暴雨摧折的花瓣,带着触目惊心的靡丽。只有手臂上鼓起的青筋,无形彰显着他的亢奋。

    她记得,最开始,自己只是见不得他那副局外人的模样。屏幕里的人早已经天雷勾地火,他的手,还只是规规矩矩地扶着她的腰,仿佛再进一步,就会掉入万劫不复。

    雪松的味道充满口鼻,满身冰雪的气息,却镇压不了江遥心中澎湃的热意。她只知道,不够,这样还不够。

    攥住衣摆的手悄悄上移,藏起的景致现出冰山一角。几秒后,被一只大手捕获。像是镇压的宝塔,准确无误地锁住了这只心怀鬼胎的妖。

    他的力气不大,她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江遥含糊不清地轻哼,“干嘛啊。”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

    程绪低头笑,将她刚说的话还给她,“你干嘛?”

    她也不跟他犟,乖乖地收回手,贴在他身上细细地喘。

    他的唇在她脖颈间流连,鼻息喷在颈项,带来阵阵轻痒,于是江遥也笑了,“我还要出去见人的。”屏幕中的动静早已消停,她的意识忽而清醒忽而昏沉。

    在他放松防备的那刻,温热的小手,终于在惦念已久的地盘着陆,掌下结实的肌理,遒劲有力,带着不容错辨的雄性气息。江遥的手像过电般,神经性地弹跳了下。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程绪叹息,低头来捉她的手,江遥死死抱住他的腰,委委屈屈地控诉,“说话不算数。”

    那轻柔的话语,在心中一遍遍撞击出声,勾连出暗夜里那些荒唐的梦。悬在头上的铡刀,拼命闪躲,还是迎来了掉落的时刻。

    程绪动了动唇,想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但很明显,早已错过最佳拒绝的时候,于是敛了神色,绷紧身子,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而冷漠。

    江遥扁着嘴看他,在他眼底,自己仿佛无理取闹的孩童,脸上写满不为所动。显然,他不答应。

    唉,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得逞。她颇觉遗憾地收回手,靠在他胸前平复心绪。

    “砰—砰—”急促起伏的胸膛下,欢畅跳动的一颗心,不受主人意志所控。滚烫的热意透过单薄的布料,灼得她双颊发热。

    江遥埋在他怀里,悄悄抿出一丝笑,重新仰脸看他。她判断着他的神色,愉快的音调里,透着丝丝缕缕的娇,“你是不是……”她脸上的得色压也压不住,程绪俯身,不想再听。

    江遥呜呜拍打着他肩膀,声音含糊不清,像是落在棉被上的巴掌,团在一起的棉絮被拍松,蓬蓬的,鼓胀出温软的一片,程绪沉默着,加深了这个吻。

    闹到最后,她眼尾挂着薄薄的泪,揪着他的袖口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好不好?”

    程绪扶着她的脑袋,吻掉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弯了弯唇角,冷声说:“不好,去睡觉。”

    这是什么魔鬼,亏她刚才那么配合。江遥期待的脸色一下垂下来,猛地朝他身上一扑,程绪陷在沙发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江遥直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俯身的动作极速而迅猛,嘴唇撞在牙齿上,有血腥味蔓延开来。

    老实讲,在男人身上,江遥很少拥有挫败感。口是心非的男人,更是她曾经嗤之以鼻的对象。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有这惊人之举。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一鼓作气的道理不用人教,她就着扑下去的动作,在他嘴上咂摸了会儿,柔软的唇舌,比它吐出的话语甜蜜千百倍。

    再往下,仰起的脖颈上也落下红痕,程绪攥了攥手,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身上掀下去,江遥仿佛丝毫意识不到他的动作,只睁着好奇的眼睛,在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亲了亲。

    身体的反应迅速而诚实,程绪手上用力,尚未来得及动作,江遥像被烫到似的,惊慌地垂头。

    晚了。有声音在心底说。

    四目相对,他自暴自弃地直视她的双眸,声音艰涩,“别玩了。”

    江遥顿了顿,以为自己听错,定睛去看,他已经敛起双眸,不愿再泄漏太多。眼里的那丝羞涩彻底化开,被燃起的烈火取代,有什么从心底一路蹿上来,她拨开他伸来的手,不管不顾地扯开他的衬衫,一路往下,在精壮的胸膛上留下新鲜的印痕。如果不是他阻止,大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程绪的肤色很白,但并不是那种羸弱的苍白,像是上好的玉石,漂亮、温润,有粉色悄悄漫上白玉周身,有幸见到的人,无不为它的美丽心动。可惜,那深深浅浅的牙印和咬痕,无声宣告着恶徒的行径,让天然的美玉不再完整。始作俑者却还不死心,等到红梅颤颤开放,才勾唇起身。

    交往的大半年,他们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江遥也没想到,自己一次激情上涌,却阴差阳错地,治好了他的别扭。

    程绪仿佛还没从惨遭蹂躏的场景中回神,有着破罐子破摔般的麻木,在她要跟着他回房时,也只是沉默地拿出新的枕头,和他的并排摆在一起。

    江遥神清气爽,滚进他怀里,枕着坚硬的胸膛,后知后觉的有点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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