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早上起床云罂并未见陆溪岸的身影，她随便找了个外套披在身上出了卧室。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才刚到七时。
昨天可能是睡得太多的缘故，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盼姨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着，毕竟平日这个时间云罂还没起床。
书房里传来谈话声，云罂没有过去，而是去了餐厅。
早餐已经上桌，桌上摆着两杯牛奶，她找盼姨拿了托盘，转身去了书房。
她来到书房门前，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内容模模糊糊，大概是拓展青城生意的事情。
云罂轻叩着门，里面说了声进来，她推开门。
陆溪岸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正夹着烟，他看到是云罂进来，熄了手中的烟。
高源说的话戛然而止，低下头来。
云罂一步步走进，将托盘放在桌上：“听盼姨说你还没吃早餐，和高总边吃边谈吧。”
他伸手帮她将吃食和牛奶拿到桌子上，回复了她一个拥抱，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这边很快结束，一会陪你吃早餐。”
“好。”云罂退出书房，将空间留给二人。
高源见云罂走出书房后，继续开口：“周总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显然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那天见得几位还是忌惮着您的，只字未提。”
“这样自然是最好。”陆溪岸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上面，眼神盯在桌上的小笼包上。
“最后一件事张家宣布破产，已被多方起诉。”
“这算是在预料之内。”
“有几家和张家交好的，迅速消失在大众视野。”
“危及不到咱们的利益，当观众即可。”
陆溪岸站起身来，身着睡袍，睡袍的下摆泛起一层褶皱。
“吃完早餐再走吧，不枉云罂准备。”他拿起属于他的那杯牛奶一饮而下，走出书房。
他来到餐厅时，云罂已经吃完去了茶室，他随手拿了个包子也跟去了茶室。
她泡了一壶绿茶，给坐在面前的陆溪岸倒了一杯。
“谈完了？”
陆溪岸点头，咽下了口中的包子，漱了口品了这茶。
“唇齿留香，陆夫人的手艺真是一绝。”
“满嘴胡说，我还有工作，你慢慢品吧。”云罂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陆溪岸拉住她的胳膊，靠在她怀里：“一会我送你。”
“不用啦，我今天约了晚晚，她顺路过来接我。”她说完就准备往外跑，身上披着的外套自然也落在了茶室。
陆溪岸伸手想拉住她，结果还是让她溜走了。
他只好拿起她遗落的外套，随意搭在腿上，喝着她泡好的茶。
等他从茶室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已经换完衣服出门的云罂。
这次正面迎上，云罂自然躲不了，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
“怎么一直躲着我？”
“哪里有？昨天晚上在一张床上睡得，今天早上的牛奶是我送的，茶室里面的茶是我泡的，何谈躲着你？陆先生是在找存在感？”云罂挣脱他的怀抱，往门口走着留下一句，“难不成这么久没见陆总是想我了？”
这几句话怼的陆溪岸无话可说，但想念这句却也是真。
正当他还想追上去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偷笑，正是吃完早餐的高源。
云罂这时已经离开，陆溪岸转过身来，把注意力放到了高源的身上。
“你笑什么？”他声音极冷。
“是云小姐送的吃食太美味，吃完不禁让人身心舒畅，陆总，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不着急啊，厨房还有许多，今天全吃完再回去工作。”陆溪岸咬牙切齿地说完进了屋内，消失在转角处。
高源抬起手，在嘴边轻拍几下：谁让你笑的，谁让你笑的。
陆溪岸先是回到卧室将手中的外套挂起，随后又进了书房。
魏晚晚的车已经停在公馆门前，她上了车。
车子启动后，云罂和魏晚晚聊着近况，车内的蓝牙连上了云罂的手机正放着音乐。
最初是一首英文小调，而后转成急促的电话铃声。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李响。
自从医院那面之后他们一直在网上联系着，云罂也在一直了解着汪静的情况，这一段时间一直挺好的。
“喂，李响怎么了？”
李响那边沉默几秒，说道：“汪静去世了。”
“什么？”
魏晚晚被这一声吓到，看向云罂，发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带着她也有点担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汪静都不太好，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李响说着哽咽起来。
云罂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平稳地问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她依旧没缓过神来。
“怎么了？”魏晚晚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罂吸了口气，看向窗外：“晚晚，汪静去世了。”
毕竟是两人的同学，魏晚晚也是知情的，她也帮了李响许多，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汪静的葬礼是在老家的村里办的，一切从简，毕竟家中为了给汪静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钱，她们赶过去已经接近中午，在餐馆吃了饭，下午跟着举行的仪式。
一个人的一生在这场简短的仪式中结束了，这场葬礼上有几位眼熟的高中同学，更多的是村子里的邻居，不知道这场葬礼之后还有几个人记得汪静。
村子里满是高山，一缕缕青烟飘向空中，或许汪静就在这万千缕青烟中停留，消失。
云罂看向远处站着的李响，他也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短袖穿在身上松垮垮的，她不禁再次留下泪水，为什么相爱的人也不能长久的在一起。
李响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走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云罂不解地接过，她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现金，目测是云罂陆陆续续打给李响的那些。
“咱们是同学，我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你现在正是过渡期挺难的，先留着撑过这一阵子。”云罂把信拿出来，想把里面钱再次递到李响手中。
李响没有接，平静地说道：“当初收你的钱也是因为给汪静治病，现如今汪静走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上这么多，我还有工作，未来就我自己了，足够的。”
他说着还是哽咽起来，泪水全然洒在脸上。
云罂一时手足无措，她从未经历过此等场面，她纵使心中有万千的难过可是安慰话说不出口，即使说出口又有什么分量呢。
爱人离世的伤痛，是几句话语就可以平复的吗？
“汪静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未来好好生活，这才是汪静希望看到的。”
“好。”
魏晚晚这个小太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
到最后钱李响还是没有留下，魏晚晚当天福利院的夜班，她们下午就往青城赶。
她们两个沉默着，两人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魏晚晚将云罂送到陆公馆便离开了，毕竟她还要赶往福利院。
云罂下车后，思绪还停留在村子里，耳边还循环着哭声，一遍遍喊着汪静的名字。
她强撑着进门后，一个人去了园子内的观赏亭，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蹲下来，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在李响面前她不敢落泪，一直忍着，只有在这里，她才敢放肆的让泪水留下啦。
她从未经历过死亡，这是第一次见证了一个生命的陨落，也见证了一对爱人爱而不得的模样。
好在陆公馆很大，只是在这么一个亭子内释放自己，也无人发现。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溪岸。
她接起来并未说话。
“宝贝，下班了吗？我去书店接你呀？”他的声音好似透过手机，就在附近。
“陆溪岸，我好难过。”云罂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刻，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这一哭让陆溪岸措不及防，心不禁都揪了起来。
他听着哭声很近，好似在门口不远处的亭子内，他快步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小人蹲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宝宝不开心了。”他走过去，扶起云罂让她坐到椅子上。
他则是蹲在脚边，一声声耐心询问着。
可是云罂没说话，一直哭，哭了一会扑进了他的怀中。
“汪静去世了，一个人就这么在世界上消失了，可是明明她还那么年轻，明明她也才只有二十三岁，明明可以有大好人生，她还有爱她的丈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就偏要她生病呢。”
陆溪岸抱着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没有经历过这些，她家庭美满，父母长辈康健，对于死亡多少是未知的。
云罂紧紧贴近陆溪岸的怀中，啜泣着，她的心中空落落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他胸前衬衣的布料，他疼惜的擦干云罂的泪痕，轻声安抚着她。
“有些事情以这种方式结尾，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汪静生病，你也见过她那时痛苦的样子，在最后时刻有他的爱人陪伴，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云罂在他的怀里点头，陆溪岸低头将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捋到耳后。
“好了，不哭了，你心中挂念她，她会开心，但是以这种方式她也会心疼的。”
云罂狠狠地在他的衬衣上蹭了一把，泪水和鼻涕几乎全被蹭去，不过眼睛已经哭肿，鼻尖也红红的。
她被陆溪岸拦腰抱起，带回房间。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才刚到七时。
昨天可能是睡得太多的缘故，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盼姨这时候正在厨房忙碌着，毕竟平日这个时间云罂还没起床。
书房里传来谈话声，云罂没有过去，而是去了餐厅。
早餐已经上桌，桌上摆着两杯牛奶，她找盼姨拿了托盘，转身去了书房。
她来到书房门前，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内容模模糊糊，大概是拓展青城生意的事情。
云罂轻叩着门，里面说了声进来，她推开门。
陆溪岸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正夹着烟，他看到是云罂进来，熄了手中的烟。
高源说的话戛然而止，低下头来。
云罂一步步走进，将托盘放在桌上：“听盼姨说你还没吃早餐，和高总边吃边谈吧。”
他伸手帮她将吃食和牛奶拿到桌子上，回复了她一个拥抱，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这边很快结束，一会陪你吃早餐。”
“好。”云罂退出书房，将空间留给二人。
高源见云罂走出书房后，继续开口：“周总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显然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那天见得几位还是忌惮着您的，只字未提。”
“这样自然是最好。”陆溪岸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上面，眼神盯在桌上的小笼包上。
“最后一件事张家宣布破产，已被多方起诉。”
“这算是在预料之内。”
“有几家和张家交好的，迅速消失在大众视野。”
“危及不到咱们的利益，当观众即可。”
陆溪岸站起身来，身着睡袍，睡袍的下摆泛起一层褶皱。
“吃完早餐再走吧，不枉云罂准备。”他拿起属于他的那杯牛奶一饮而下，走出书房。
他来到餐厅时，云罂已经吃完去了茶室，他随手拿了个包子也跟去了茶室。
她泡了一壶绿茶，给坐在面前的陆溪岸倒了一杯。
“谈完了？”
陆溪岸点头，咽下了口中的包子，漱了口品了这茶。
“唇齿留香，陆夫人的手艺真是一绝。”
“满嘴胡说，我还有工作，你慢慢品吧。”云罂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陆溪岸拉住她的胳膊，靠在她怀里：“一会我送你。”
“不用啦，我今天约了晚晚，她顺路过来接我。”她说完就准备往外跑，身上披着的外套自然也落在了茶室。
陆溪岸伸手想拉住她，结果还是让她溜走了。
他只好拿起她遗落的外套，随意搭在腿上，喝着她泡好的茶。
等他从茶室出去的时候，碰上了已经换完衣服出门的云罂。
这次正面迎上，云罂自然躲不了，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
“怎么一直躲着我？”
“哪里有？昨天晚上在一张床上睡得，今天早上的牛奶是我送的，茶室里面的茶是我泡的，何谈躲着你？陆先生是在找存在感？”云罂挣脱他的怀抱，往门口走着留下一句，“难不成这么久没见陆总是想我了？”
这几句话怼的陆溪岸无话可说，但想念这句却也是真。
正当他还想追上去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偷笑，正是吃完早餐的高源。
云罂这时已经离开，陆溪岸转过身来，把注意力放到了高源的身上。
“你笑什么？”他声音极冷。
“是云小姐送的吃食太美味，吃完不禁让人身心舒畅，陆总，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不着急啊，厨房还有许多，今天全吃完再回去工作。”陆溪岸咬牙切齿地说完进了屋内，消失在转角处。
高源抬起手，在嘴边轻拍几下：谁让你笑的，谁让你笑的。
陆溪岸先是回到卧室将手中的外套挂起，随后又进了书房。
魏晚晚的车已经停在公馆门前，她上了车。
车子启动后，云罂和魏晚晚聊着近况，车内的蓝牙连上了云罂的手机正放着音乐。
最初是一首英文小调，而后转成急促的电话铃声。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李响。
自从医院那面之后他们一直在网上联系着，云罂也在一直了解着汪静的情况，这一段时间一直挺好的。
“喂，李响怎么了？”
李响那边沉默几秒，说道：“汪静去世了。”
“什么？”
魏晚晚被这一声吓到，看向云罂，发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带着她也有点担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汪静都不太好，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李响说着哽咽起来。
云罂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平稳地问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她依旧没缓过神来。
“怎么了？”魏晚晚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罂吸了口气，看向窗外：“晚晚，汪静去世了。”
毕竟是两人的同学，魏晚晚也是知情的，她也帮了李响许多，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的那么突然。
汪静的葬礼是在老家的村里办的，一切从简，毕竟家中为了给汪静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钱，她们赶过去已经接近中午，在餐馆吃了饭，下午跟着举行的仪式。
一个人的一生在这场简短的仪式中结束了，这场葬礼上有几位眼熟的高中同学，更多的是村子里的邻居，不知道这场葬礼之后还有几个人记得汪静。
村子里满是高山，一缕缕青烟飘向空中，或许汪静就在这万千缕青烟中停留，消失。
云罂看向远处站着的李响，他也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短袖穿在身上松垮垮的，她不禁再次留下泪水，为什么相爱的人也不能长久的在一起。
李响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走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云罂不解地接过，她打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现金，目测是云罂陆陆续续打给李响的那些。
“咱们是同学，我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你现在正是过渡期挺难的，先留着撑过这一阵子。”云罂把信拿出来，想把里面钱再次递到李响手中。
李响没有接，平静地说道：“当初收你的钱也是因为给汪静治病，现如今汪静走了，我一个人也用不上这么多，我还有工作，未来就我自己了，足够的。”
他说着还是哽咽起来，泪水全然洒在脸上。
云罂一时手足无措，她从未经历过此等场面，她纵使心中有万千的难过可是安慰话说不出口，即使说出口又有什么分量呢。
爱人离世的伤痛，是几句话语就可以平复的吗？
“汪静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未来好好生活，这才是汪静希望看到的。”
“好。”
魏晚晚这个小太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
到最后钱李响还是没有留下，魏晚晚当天福利院的夜班，她们下午就往青城赶。
她们两个沉默着，两人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魏晚晚将云罂送到陆公馆便离开了，毕竟她还要赶往福利院。
云罂下车后，思绪还停留在村子里，耳边还循环着哭声，一遍遍喊着汪静的名字。
她强撑着进门后，一个人去了园子内的观赏亭，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蹲下来，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在李响面前她不敢落泪，一直忍着，只有在这里，她才敢放肆的让泪水留下啦。
她从未经历过死亡，这是第一次见证了一个生命的陨落，也见证了一对爱人爱而不得的模样。
好在陆公馆很大，只是在这么一个亭子内释放自己，也无人发现。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陆溪岸。
她接起来并未说话。
“宝贝，下班了吗？我去书店接你呀？”他的声音好似透过手机，就在附近。
“陆溪岸，我好难过。”云罂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刻，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
这一哭让陆溪岸措不及防，心不禁都揪了起来。
他听着哭声很近，好似在门口不远处的亭子内，他快步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小人蹲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宝宝不开心了。”他走过去，扶起云罂让她坐到椅子上。
他则是蹲在脚边，一声声耐心询问着。
可是云罂没说话，一直哭，哭了一会扑进了他的怀中。
“汪静去世了，一个人就这么在世界上消失了，可是明明她还那么年轻，明明她也才只有二十三岁，明明可以有大好人生，她还有爱她的丈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就偏要她生病呢。”
陆溪岸抱着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没有经历过这些，她家庭美满，父母长辈康健，对于死亡多少是未知的。
云罂紧紧贴近陆溪岸的怀中，啜泣着，她的心中空落落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他胸前衬衣的布料，他疼惜的擦干云罂的泪痕，轻声安抚着她。
“有些事情以这种方式结尾，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汪静生病，你也见过她那时痛苦的样子，在最后时刻有他的爱人陪伴，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云罂在他的怀里点头，陆溪岸低头将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捋到耳后。
“好了，不哭了，你心中挂念她，她会开心，但是以这种方式她也会心疼的。”
云罂狠狠地在他的衬衣上蹭了一把，泪水和鼻涕几乎全被蹭去，不过眼睛已经哭肿，鼻尖也红红的。
她被陆溪岸拦腰抱起，带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