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溪岸陪着司政闻在医院折腾到很晚,酒瓶碎片划的很深,需要缝针。

    云罂在车上等着他,车上开着空调有点冷,但她已经全然感受不到。

    今天事情无疑不预告着她和陆溪岸的未来,她现在周旋在陆溪岸和周秀兰之间已经很累了,或许现在离开会不会真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也不会这么累了。

    这时传来开门的声音,陆溪岸已经处理完了。

    “他怎么样了?”

    “缝了针,整个人也缓过来了,依旧什么也不说。”

    “可能如今唯一能解开他心门的人只有柏灵吧,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云罂说完看向窗外,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窗外的灯光有些模糊,就如同她对未来的看法。

    还没等回家,陆溪岸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看向他,眉头紧皱,看来是遇上什么事情。

    电话挂断,云罂没问,只等着陆溪岸把她送回陆公馆,上了高源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也是一早就醒了。

    盼姨见她起床,跟她报备:“陆先生一早给家里来过电话,陆先生说有重要事情需要处理,今晚不回来。”

    “好我知道了。”

    云罂吃过早饭,看着院子里的花长势很好,性质极高的去浇花。

    没一会刘管家手中拿着样东西走近,“云小姐,您的快递文件。”

    她停下动作,接过来,回忆着最近书店没什么合作,按说应该不会收到什么文件。

    “谢谢您。”她看着刘管家站在跟前,提防一下并未拆开。

    放到一旁继续浇花,等她浇完花再次回头,刘管家已经退下去了。

    云罂拿起那文件回到卧室拆开,里面一张十分精致的请帖。

    请帖上面的印花是一个大写的F,很明显可以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这样的一场宴会,她自然不能贸然行动。

    万一傅春澜在宴会上搞一些什么动作,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招架的住,她的身份就像一处危墙,随时都可能倒塌,所以经不住任何危机。

    正当犹豫之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信息是一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

    【如果真的想知道些什么,那就今晚见。】

    这句话的诱惑力并不小,云罂确实需要掌握一些陆溪岸的动向,现在她确实有些被动。

    最终云罂还是决定过去,这一下午她都在忙着收拾自己。

    云罂是有专门的化妆师,她的化妆技术确实有些不敢恭维。

    这次化妆师看着她淡雅的面容,询问她:“考不考虑做了改变?”

    云罂想了想,这些年好像都是这幅模样,改变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化妆师给她画的妆容略显浓重,眼影是一个小烟熏,口红搭配了一个红棕色系,整体全部完成之后,简直完美。

    魏晚晚常评价云罂化妆,不过是美女在脸上随便涂涂画画罢了。

    可是即使是涂涂画画,更把云罂脸上的优点全部放大。

    化妆师提议穿一件黑色鱼尾礼服,她去到衣帽间挑选了一件。

    晚上傅春澜很是周到,居然敢把车子开到陆公馆门前来接云罂一同过去。

    并且亲自站在车前等着云罂走过来,着实给了她好大面子。

    云罂穿了高跟鞋,走的有些慢,加上陆公馆的门前是一处台阶确实难走一些。

    傅春澜上前抬起胳膊,让她慢慢走下来。

    这样风格的云罂傅春澜从未见过,只见她穿的是一个黑色鱼尾长裙,腰部以及到臀部全部被裙子包裹,将她的身形完美勾勒,整个腰间还镶嵌了一圈宝石,摇曳的腰肢使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光芒,下摆一侧是敞口的设计,走起路来长腿若隐若现。

    他自然是别过的目光,开门同她一起上了车。

    “傅总的诚意,我担待不起。”

    “怎么?怕这陆公馆里有眼线,告诉陆溪岸?”

    傅春澜的眸子定在云罂身上,她的头发被卷成波浪,他不禁想伸手触摸,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

    云罂始终看着窗外,红唇轻启:“傅先生,你越界了。”

    宴会地点是傅春澜的庄园,车子直接驶向了庄园的车库,所以没人发现她是和傅春澜一起来的。

    来到主会场这些人应该都是他圈层内熟悉的人物,所以人并不是很多,但德高位重的长辈确实不少。

    不过有几个女人的面容云罂是在其他场合遇到过的,以至于她站在傅春澜身边有深深的背德感,所以她自然离得他远远的。

    直至傅春澜被一位长辈叫走,她才安心的找地方坐下来,吃了一块点心。

    点心不算大但是很甜,甜的齁人,她只好一点点抿着,以至于外人看起来应该十分淑女。

    没一会走过来一个男性,云罂大概率可以猜到他过来的目的,索性把目光转移的一旁,可谁知那男人并未收敛直接坐到她身边,询问她的联系方式。

    云罂呼出一口气,发现傅春澜正在看着自己,不过身体上的毕恭毕敬在和一位长辈聊的正尽兴。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她倒也说的是实话。

    “男朋友这会又不在,咱俩先喝一杯也无妨吧。”

    就在这时傅春澜走了过来,挡在了云罂面前。

    那男人自然认识傅春澜,毕竟这家庄园的主人便是他,男人微笑问好识趣离开。

    “傅总如果你只是带我来这里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那我就先离开了。”

    “别走嘛,今天长辈生日,我去说一声,等我啊。”傅春澜小跑着,跑向主位的老者。、

    云罂看他们交谈着,老者始终带着笑意,还往她这边看了几眼,随后摆手示意让傅春澜离场。

    她好像一下子明白那句我可以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说这句是源于他的家庭,源于他被爱。

    不禁想到陆溪岸,她和陆溪岸为何会爱的如此艰难,正因为陆溪岸并未出声在这样一个充斥着爱的家庭。

    这会还真有些想他了。

    门口位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完全没想到在这场宴会上会遇上周秀兰。

    她不禁心中一慌,这时候傅春澜站到她身边,他显然也看到了周秀兰。

    “你怕什么?你和周秀兰是利益共同体,所以说你见谁好像她管不着。”

    周秀兰身边还站着一对中年夫妻,周秀兰看到她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随即很快就进入到交谈中。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陆溪岸的公司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过是那块地出了一点小问题罢了,以陆溪岸的才能肯定会很快就能破局,不过我不使点伎俩怎么能邀请到云小姐呢?”傅春澜露出笑意,继续说道,“今天邀请云小姐自然是想和云小姐聊聊,但对于我的问题我也希望云小姐如实回答。”

    没等云罂开口,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周秀兰。

    她立刻警觉起来,先是对上了傅春澜的眼睛迎来的是一副玩味的样子,而后看向周秀兰的位置,才发现他们早已经不在那边。

    这时候门口灯光闪过,驶过一辆云罂无比熟悉的车辆。

    云罂见状就要逃离,她被他拉住,转身挡在身下。

    她恶狠狠地看向他,问他:“你耍我?”

    “云小姐这话是怎么说,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由于处于紧绷的环境下,她的心跳声很明显。

    终于傅春澜脱下外套,盖在云罂头上,带着她离开。

    陆溪岸进门后目光就一直定在傅春澜的位置,直至他带着那抹倩影离开。

    周秀兰的目光同样如此,她饮下一杯酒,对陆溪岸说:“今天叫你过来也是云菁和她的父母也在此,来到你久居的江城你自然该来见见以表诚意,二是傅家老爷子生日,我听说你和傅家孙子刚达成合作,长久往来着后续合作进展更加顺利。”

    “母亲您说的对。”

    陆溪岸自然先去见了傅家老爷子,毕竟这是傅家的主场,他表明来意,并且送上贺礼,那是一幅祝寿图,出自晚清一位大师之手。

    傅家老爷子看过后赞不绝口,席间不由谈起自己的孙子,他觉得陆傅两家自然可以达成很好的合作。

    几分交涉之后这场酒席结束,周秀兰以及云家父母坐到一起。

    云菁只好无奈看向陆溪岸,两人硬着头皮面对着一切。

    周秀兰看着眼前的陆溪岸和云菁,对身边的云菁父母说道:“这段时间真是喜事连连,司家那孩子的婚事也定下来,这帮孩子都渐渐长大成人了,看着这些孩子一对对成家立业,我这个做母亲的别提多高兴了。”

    喜事连连当真讽刺。

    “是啊,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陆溪岸和云菁插不进话,毕竟逢场作戏,这些老一辈更炉火纯青一些。

    “这两个孩子也好久不见了,咱们去一边聊,给孩子些空间。”

    周秀兰好像很喜欢在外扮演好慈母的角色,她和云菁父母一同起身,去到人群里。

    云菁并未松下一口气,司政闻的事情圈子里都清楚,即使不爱也无法抗衡这件事情是圈子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她看眼下的形式,难不成她和陆溪岸真的要走上众人的老路吗?

    “陆溪岸,你到底怎么想?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如今每一步都是危险,眼前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陆溪岸点了一支烟,烟雾随风飘扬:“我对陆家没兴趣,我自立门户,如果陆家相逼那就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切不过是权利作祟,那陆溪岸索性放弃这些,如果继续斗下去,陆家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权利就像一颗毒瘤,生长在身体最深处,顽强的膨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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