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罂就收到几条信息。

    分别是赵媛媛和林彦发过来的。

    一个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晚上吃饭的事情,一个是再给再给她说早安。

    她一一回复,盼姨已经送了早饭过来。

    她和陆溪岸坐在阳光下吃早饭,她把不喜欢的水煮蛋丢进陆溪岸的碗中看他吃下。

    她们在病房度过了一天,云罂看书,陆溪岸忙工作。

    闲下来时,一起聊聊天,日子也竟有了从前般的祥和。

    晚上云罂高源去送她,先去书店接了阿花,之后赶往赵媛媛发过来的地点。

    “也不知道今晚有几个人。”

    云罂笑她:“怎么?社恐啦?”

    “你别说,还真有点。”

    “其实我也有点。”

    车内充斥着两人的笑声,一直到达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高源直接将车开到地下车库,她们从地下车库的电梯里直接上了楼上。

    赵媛媛选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店,灯光昏暗,十分安静。

    她们一同走进包厢,包厢内还有两个女生。

    几人坐下后,菜品也上了桌。

    “云小姐本家不是青城的吧。”

    “本家是鄄州的。”

    “鄄州啊,也是一个不错的城市。”

    几人开始吃饭,云罂不喜生食就没怎么吃。

    赵媛媛轻哼一声:“罂罂姐,我听了个八卦,不知道你想知道吗?”

    八卦?云罂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罂罂姐,不说话我就当你想听了。”

    她这样云罂也没法说些什么,气氛有些不对。

    “这八卦说你傍上了个大老板,大老板吃醋你和我家哥哥对戏,便把我家哥哥踢出了剧组,云小姐你说是不是有这事呀?”

    云罂笑了,这事还是因为刘毅起的。

    “你笑什么?”

    赵媛媛也不装了,生气质问。

    “我笑你天真烂漫,笑你有勇有谋。”

    这下换赵媛媛和她一众小姐妹不明白了,面面相觑。

    “别废话我这边可都录着呢,快点解释解释。”

    云罂继续柔声开口:“就算我说不,你们会相信吗?我看未必。”

    阿花挡在镜头面前:“你能不能带个美颜啊,我最近出去旅游晒得有点黑。”

    她这边已经用魔法打败魔法了,毕竟她们爱的有些痴狂。

    云罂看向赵媛媛:“为什么我说你们天真烂漫是因为你们接触社会太少,并未看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至于有勇有谋呢,就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你们就可以为了一个网络上人出头,我由衷地替刘毅感到开心,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喜欢带给他。”

    这段话说的赵媛媛有些愣住,因为这些话确实也有些道理。

    “最后我想说,我能被你采访我很开心。”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寂静的可怕。

    云罂带着阿花离开,她们直接去了地下车库,高源已经在车边等待。

    这时车边突然窜出一个黑衣服的人,提着一桶红色液体泼了过来。

    大部分的液体全洒在车上,少部分溅在高源的身上。

    高源毕竟也有几下子功夫顺利把黑衣男子制服。

    高源把他的帽子摘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谁让你弄的。”

    云罂把手机录像怼到他面前,他年纪小承受不了压力,很快开口:“是一位姓赵的小姐找的我,说泼完给我一千块钱。”

    姓赵,还能有谁。

    “云小姐,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找地方洗车,回家。”

    “好。”

    既然云罂这么说,高源只有执行。

    他们把阿花送回家,回医院的路上,云罂提起:“这件事不要让陆溪岸知道。”

    “好的,云小姐。”

    十一月十八日,短片正式发出。

    郓县大火,开设了旅游项目,节假日人员络绎不绝。

    云罂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书店彻底爆火,新招了两名员工。

    从那之后云罂再也没去过书店,陆溪岸出院,开始在陆公馆养伤,她无时无刻陪在身边。

    刘毅的公司宣布和刘毅解约的消息,消息也没明写,只写了作风问题,也算是给刘毅留了面子。

    云罂的热度也慢慢消散,网络就是这样,不营业不宣传,这个人会慢慢淡出大众视野。

    但偶尔还会有人在网络上谈起她,谈起她的美貌,偶尔还会放松几个剪辑的视频。

    陆溪岸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看着网络上的剪辑视频,荧幕更是放大了云罂的美,他看的不亦乐乎。

    盼姨削了水果送进房内,云罂见他躺着玩手机正着迷,拿了块苹果塞进陆溪岸的嘴巴里。

    “看什么看这么入迷。”

    “看美女呗。”

    云罂不理他,自己也吃了块苹果。

    谁知她刚塞进嘴里,就被陆溪岸掠夺,直接将她嘴里的食物叼走。

    “你真讨厌。”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身体也贴了过去,贴近陆溪岸的怀中。

    正要缠绵时分,陆溪岸的电话打断了他们后面的动作。

    陆溪岸回了京兰,像是回去接受宣判。

    云罂突然想到距离一年之期,已经不剩多少时间。

    冬天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陆家老宅也没什么生气。

    “陆总,陆董事突然召回是为何是?”

    “不知道。”陆溪岸收起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整理了西装,走进屋里。

    “好久不见。”陆跃青坐着笑看着他。

    “不过也就两三个月,怎么感觉爷爷对我生分了,是我回来太少的缘故吗?”

    陆跃青反问:“生分,何出此言。”

    “不生分的话,爷爷为什么要和我玩这么一场游戏,怪累的。”

    陆溪岸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云罂牵扯其中,他不敢不入局。

    “那我要说你赢了呢?娶云菁,陆家归你。”

    “我要说不呢爷爷。”

    陆溪岸纵然想反抗,他已经有属于自己无尽的产业。

    “顺我意,云罂平安无事离开,不顺,我自有办法。”

    陆溪岸想到自己父母,想到陆跃青对待自己父亲的方式足以看出这个人的冷血。

    他明白他父亲精神十分正常,可为什么要变成那样,因为只有装成一个疯子才能逃离这个可怕的陆家。

    “爷爷,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要陆家,陆家是个可怕的地方,既然周秀兰想要您为什么不给她。”

    陆跃青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一个外姓女子觊觎我的产业,她配吗?她倒是有儿子,可惜昂峙无能。”

    “你别忘了你姓陆,你纵使再不喜欢这个家,你身上流的也是陆家的血。”

    是啊,他身上流的是陆家的血,他不需要被任何人提醒。

    这种生活他真的厌倦了,和云罂在一起的两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你点头,十日后云罂平安离开。”

    “爷爷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既然不想让周秀兰得到陆家,为何还要费劲周折。”

    陆跃青听到这个,兴趣大开:“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要说始作俑者可不是我,而是你的继母周秀兰,也不对,真正引你入局的是你的枕边人云罂。”

    是啊,是周秀兰一早想安插人在陆溪岸身边,陆跃青不过是顺了她的意罢了。

    就在今日,陆云两家的婚事公布,整个京兰沸沸扬扬。

    圈内人也明白了,这无疑宣布了陆溪岸就是陆家的继承人。

    陆跃青看人很准,他从未低估陆溪岸对云罂的爱,这份爱变成了威胁的利刃,云罂这颗棋子他真是下对了。

    陆溪岸离开时,陆家老宅的佣人道着恭喜,但他没有笑容,心犹如被刀狠狠剜着,麻木感席卷全身。

    当天夜里他赶回陆公馆,这一路上他的手机就没停过,电话声短信声,全是恭喜。

    喜在哪?

    陆溪岸关机,把手机丢到一旁。

    陆公馆到了。

    当他走到他和云罂居住的别院,他竟然没有勇气进去。

    这天夜里,云罂一个人去了观景台。

    观景台对面的光景可以用荒凉来形容,树全部光秃。

    她不知道从观景台站了多久,直到陆溪岸站到她身后,她才回过神来。

    “回来了,累不累?”

    陆溪岸勉强扬起嘴角,摇头。

    云罂转身靠近她的怀中,推着他往屋里走。

    “好冷啊,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陆溪岸点点头。

    突然云罂停下了脚步,抬头问他:“要不要去阁楼等雪。”

    这句话把他带回到一年前,也是一年冬。

    见他不动,云罂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阁楼的方向去。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

    这次是云罂念出这首诗,她问陆溪岸:“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等到了第一场雪,我想今年我们一定也会很幸运,你相信吗?”

    “我信。”

    只要是云罂说的,他都信。

    他们在阁楼上等了一晚上,云罂早早睡着,陆溪岸一夜未睡。

    这次并没有下雪。

    陆溪岸的手机开始震动,他走到外面。

    “云叔叔。”

    对面是云菁的父亲,陆溪岸恭敬地问好。

    “溪岸啊,明天来家里吃饭吧,商量一下订婚事宜,陪着菁菁试试礼服。”

    他面色低沉,可声音却听不出:“明天一早我就过去,云菁爱睡懒觉,我先过去陪叔叔下棋。”

    云罂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寒风中竟然没瑟缩一下。

    他好像更瘦了。

    此刻空中飘雪,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次的雪,名叫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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