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不去人间!”我松口威胁道,说完又咬住了他的腿。

    “你!”他倒吸了口凉气,握紧了拳头隐忍着,额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我答应你!你给我松口!!”他咬牙切齿狰狞道。

    听到此话,我顿时松开了口,起身便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月唯。

    她面色阴沉,嫉恨的目光凝视着我,我有些心怯别过头去,然而魔帝瞪了我一眼便离开了,我连忙跟在他的身后,生怕月唯那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这颜卿真是不知分寸,魔帝她也竟敢咬!”识听一脸不平愤然道。

    月唯不作声,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却紧紧攥住。

    玄霜殿内,玄金镂雕屏风后面坐着几名奏乐师,几名舞姬在中央旋转起舞,纱裙飘逸,轻曼妙姿,裸露的玉足上一双银镯叮当作响,箜篌交织着悠扬婉转的箫声,忽高忽低,轻柔飘渺。

    魔帝慵懒地侧躺在榻上,手肘撑着脑袋,摄人心弦的凤眸半睁欣赏着台下蹁跹舞动的姬女,脸上露出愉意之色。

    我心下思虑着,自红衣魔帝醒来到如今,都没见他使过法力,离十五日期限还剩下三日……

    我低眸瞥了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舞姬,台下一名戴着红面纱的舞姬莲步轻盈,黑衫随着身姿飘舞,她蹁跹至魔帝跟前,眼中妩媚,细长的葱白指尖挑起了魔帝的下巴。

    我一个伸手拍了过去,瞪眼怒道:“你这舞姬想干什么!跳个舞竟还敢对魔帝上下其手?魔帝也是你能碰的?!”

    吓得舞姬连忙缩了手回去,唯唯诺诺垂下眸来,回到了台下。

    “多管闲事。”魔帝斜睨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道。

    我敷衍微笑恭道:“是是是,是奴多管闲事,奴下次不会再犯了。”

    哼,若不是担心会被魔帝责罚,我才不想管你!

    只听见他扭过头来,扫了我一眼,语气慵懒地说道:“你,上去给我跳一曲。”

    我愣了愣,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问道:“我?”

    “不然呢?”他挑着眉道,眼底尽显不怀好意。

    “我不会。”我摊开双手坦诚无奈道。

    “只要你跳,我便满足你一个愿望。”他邪魅勾了勾唇望着我道。

    我脑中飞快思索,顿时生出了个念头,但听他轻佻的口吻,我不确定又问了一遍:“真的?”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吊梢眼噙着一丝玩味道。

    若是跳一曲,便能换来我想要的答案,何尝不可?

    于是我麻利地跟着舞姬前去换上了她们的烟罗裙衫,回到玄霜殿时,魔帝不知何时端坐了起来,那双凤眸此刻勾人心弦般地望着我,嘴角玩味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心下有丝紧张,耳根不知为何突然发烫了起来。

    我活了七千年还未曾给别人跳过舞,哪怕是冥王也不曾,只因冥王从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故此我便没有学。

    “魔帝,奴献丑了。”我恭道。

    少顷,弦音响起,我连忙左顾右视端详着她们起舞的姿势,有模有样跟着抬起了细腕,捻指一动,云手一挥。

    她们轻缓转身,仰面压腰,身似柳若无骨,手似葇荑翩翩挥动。

    伴着乐音,舞姬们的云手舒摆,裙裾飘舞,宛若袅娜绽开的芙蕖,明艳且娇美。

    见舞姬以右足为轴,娇姿一转,玉臂纤动,我跟着旋转了起来,哪知忽然脚下一个绊子,我重心不稳往前折去,吓得瞳孔惊慌一缩。

    “啊!”我痛呼出声,面上曲扭,此时只觉膝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座上的魔帝顿然一望,当即令舞姬乐师退了下去。

    “让你跳个舞,竟然也能摔。”魔帝摇头叹息道。

    我缓缓抬起膝盖,只见上面划破了一片血色的大口子,我不停地用嘴吹气,试图以此缓解伤口的痛楚,可鲜血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

    “我去喊魔医来——”

    魔帝见状正要离去,被我一把拉住了衣袖。

    “魔帝可以用法力替我疗伤!”我忙道。

    “这点伤,想必魔帝随手一挥,我便痊愈了,又何须大费周章找魔医?”我心下苦叫连连,面上喊住离开的他点拨道。

    他身形一僵,转过身来,眼神澄澈视着我,顿了顿,敛下眸色道:“我的灵脉早在玄火洞时被天后抽去了……”

    我顿时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望着他,试图想从他眼中探个真切。

    灵脉乃是修炼之人的根本,若没有灵脉,便无法修习法术,一生都不会拥有法力。

    可那日魔帝真真切切隔空掐了我的脖子,这会又怎说没有灵脉了呢?

    况且,玄火洞在哪?天后乃是仙界的帝母,又为何会抽他的灵脉?

    “那,我们那日去人间……?”我迷惑看向他艰难问道。

    “你说宝葫芦吗?我虽然没了法力,但是法宝多不胜数,这点还难不倒我,宝葫芦不但能载酒,还可作为御器飞行。”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

    此时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面上尽量扯出一个笑容道:“不劳烦魔帝了,这点小伤无碍,我自己去找魔医就行。”

    魔帝皱了皱眉望着我,我正要起身,他二话不说上前将我横抱起。

    一股不知名的幽香顿时扑面而来。

    我心下一咯噔,正要挣扎下来,却被他止声道:“别动!”

    “魔帝,我,我自己可以……”我干笑道。

    “你都受伤了,逞什么能?”他瞥了我一眼道。

    他抱着我出了玄霜殿,拐了几个长廊后回到了寝殿,彼时我不知这一幕却被远处的月唯看见了。

    魔医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端来于我,我喝下后便神奇地发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可有好点?”

    我瞧他一脸关切,正要应话,脑中转念应道:“许是方才被吓到了,这会有些不太舒服……”

    我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佯装一副头疼不适的样子。

    “没想到你胆子如此小。”他嗤笑一声,续道:“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

    语毕他长衫曳地离去,魔医跟其离开。

    见无人后,我心下松了口气。

    此时另一道难关不得不令我苦思了起来,待到真正的魔帝回来若是发现法力尚未恢复,指不定会杀了我……还剩下三日,若此时我逃了,想必到时他也不知我逃去了哪……

    法力恢复不了则死,逃了被抓回来也是死,横竖都是死,逃吧!反正,这法力我是恢复不了了。

    于是我决然起身,见殿门外只守着两个侍卫,我若无其事般走了出去。

    “公主,那不是魔帝的侍女颜卿吗?她鬼鬼祟祟的,是想要做什么?”识听指了指远处那抹身影道。

    月唯转头瞥去,见远处的身影脚步鬼祟,左右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又或是……

    “走,跟上去。”月唯瞥了识听一眼,便跟寻着我的踪迹。

    那时我并不知行踪被这俩人发现了,全然只想悄无声息地离开魔宫。

    “公主,我怎么看她好像是想要离开魔宫?”识听道。

    “哼,这次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月唯冷笑一声,当即手指一捻,一道黑色灵力从她指尖溢出。

    浓郁的妖力幻成了一张幻象之景,登时魔宫的道路全然变了。

    我走了许久,发现怎么走仍旧在长廊拐弯,这魔宫的出口我记得没有这么远。

    真是奇了怪了。

    脚上有些累的我,想着要不回去算了,明日再离开也不迟。可转念一想,既然都出来了,索性直接离开,万一拖到明日生了变数,好不容易魔帝不在我身边,此等机会不逃,更待何时?

    我咬了咬牙,脚步加快往前走去,半晌,我终于看到了魔宫的大门,但此时,大门竟然无人把守!

    果真是天不绝人之路,这是老天亦在助我也。

    我心下一喜,当即跑了过去推开大门。

    与此仿佛有一股力量将我往外扯去,眨眼间,我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魔宫的大门,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长满青苔幽草的石门。

    我转过头来望向眼前,当即僵在原地。

    幽森的洞中,一头两眼幽绿的怪物躲在暗处盯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来到此处?!

    我不是出了魔宫大门了吗?!!

    我身子一抖,不安咽了咽口水,脚步轻悄往后退去。

    退至石门,见泛着绿光的怪物并没有上前,我小心翼翼伸手在石门上摸了摸,然而什么也没有摸到。

    “锵锵——”【注1】黑暗的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厮长的鸣叫。

    忽地一股阴风袭来,洞中的怪物如风一般飞掠了出来。

    “锵锵——”又是一声刺耳的鸣叫,一个黑影朝我疾来。

    我睁大了惊恐的双眸,见它袭向我,慌忙跃身躲至一旁,此时我才看清了它的面目。

    似凤鸟之状,全身泛着幽冥之火,显得十分诡异阴森。

    书上我只见过仙界的五彩凤鸟,眼前的鸟一身幽青的羽毛,三根鸟尾同鸟冠亦是幽冥之色,可在书上我不曾见过此等品色的鸟,可又长得与凤鸟并无二致。

    它见我躲闪开来,又朝着我扑腾而来,张开鸟喙便喷出了一团烈焰的冥火。

    我神色惊慌一躲,那冥火顷刻间烧灼了我的胳膊,霎时令我面目扭曲,痛得倒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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