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闭上了眼,只觉心口处一阵疼痛,泪珠顺着脸上潸潸落下,心如死灰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一道突如其来的灵力骤然打在无形的力量上。

    “呵,小小花精,不自量力!”魔帝启唇冷哼一声道。

    闻言我睁开了眸子,顺着魔帝的目光扭头望去,那是一名浑身是血的花精,我浑身一震,见魔帝出手正要灭了那花精,我哭着大喊道:“你若敢杀她,我绝不会原谅你!”

    魔帝蓦然身体一僵,手上的红莲业火顿时消散,他捂着头,踉跄数步,仿佛在与另一个人抗争着身体的主权。

    而我趁此也摔在了地上,我连忙奔向那往后退缩,双眼惊恐的花精,挡在了她的身前。

    魔帝缓缓抬起头,业火瞳在他眼中燃烧,他森森一笑,“本座不仅要杀了她,你也得死。”

    话音一落,魔帝身后燃起滔天的业火,业火红莲飞腾环身,瞬间将周围点亮。

    我眼中既震撼又害怕。

    一袭红衣在此刻显得狂傲至极,他踏着红莲一步步缓缓走来,整个人覆着猩红魔气,如同炼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令人惊骇。

    我见状,连忙抬手运诀,凝聚全部的灵力一掌朝他狠狠拍去。

    他眸都不曾看一下,不躲不闪,也不出手抵挡,那灵力还未触及他便被环身的业火所吞噬。

    孰湖从我袖里飞快地钻了出来,小小身躯须臾间化为庞然大物,朝着魔帝喷着蓝焰而去。

    魔帝此时才停住了脚步,不屑一顾抬手以业火抵挡,双眸仍旧阴森地盯着我与小花精。

    他大手一扬,无数业火如风驰雨骤般袭向孰湖,孰湖见势不妙,扇动着翅膀往后逃去,但仍是逃不过业火的席卷,刹那重创倒地。

    旋即魔帝伸手掐住我的脖颈,提至空中,阴冷邪笑地望着我。

    我趁着尚存一丝力气之际,将灭魂匕召了出来,手腕一翻,那灭魂匕直直透过业火没入他的胸口。

    他瞬间神色骤变,反手将我狠狠甩出了数丈之外,蹙着眉捂着胸口,脸上痛苦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撞到身后的枯树上,只觉脑中嗡嗡,体内五脏翻滚,顿时口吐鲜血,意识全无倒了下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意识如同坠入深渊。

    我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魔宫之中,旁侧趴着一个人,我正要小心起身,惊动她醒了过来,正是那日的那个花精。

    “姐姐你醒了!”她眸子一亮,话里透着欣喜。

    我挪动了一下,没想到腰上一阵巨大的疼痛感袭来,令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魔帝此时端着一碗东西进来,见到我醒了过来,顿了顿道,“把药喝了。”

    他递到我眼前,那汤药一片绀青之色,我扫了他一眼,反手一怒将药汤打翻在地,冷道:“我不需要你这种虚情假意之人的怜悯!”

    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拾起地上的药碗,他看了看我,动了动唇,欲言却止,转身离去。

    “姐姐……吃药才能快些好起来,况且……这个人他守了你好几天,还施法救了你。”小花精在一旁诺诺道。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他明明要杀我们,为什么又救了我们……”小花精嘀咕着。

    我挣扎着起身,说道:“我们不要留在这里,赶紧走。”

    “喔…噢好。”小花精扶着我起身,又将包袱带上。

    二人出到门口时,被身后的人冷冷叫住。

    “去哪?”

    我闻言,余光一瞥,淡道:“自然是离开魔宫。”

    “如今你元神残损,伤势未愈,哪都不准去。”他眸子一沉,冷道。

    “不劳烦魔帝,我自有分寸。”我面无表情道。

    小花精扶着我走了几步,空气瞬间凝固,我眼珠子转了转,浑身竟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我愠怒道。

    魔帝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把我横抱起来,回到寝殿将我放回了床榻上。

    又替我盖上被子,随即离去之际留下一句:“在你伤势好之前,不许离开寝殿。”

    他抬手瞬间在寝殿四周布下了一道结界。

    房内响彻我的怒骂声,“夜无黯,你个混蛋!!!”

    夜无黯已然走出了外面,两侧的魔兵顺势将门合上。

    听到那一声怒骂,值守的魔兵惊了惊。

    夜无黯怔了怔,转头对着小花精冷道,“你,去照顾孰湖。”

    小花精诺诺地应了一声,“喔……”

    被禁在寝殿的这几日里,夜无黯至那之后再也没来过,之后端药来的都是侍女,我一如既往打翻每一次送来的汤药,直到某日,焱玉与尨奇来了。

    “听闻颜姑娘不肯吃药,如今倒也愈发不爱惜自己身体了。”焱玉端着汤药笑道。

    “要我说啊,主上当初就不应该救你,白白浪费了万年养的菡萏。”尨奇刻薄地道。

    “尨奇——”焱玉看了他一眼,尨奇这才收住了嘴,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颜姑娘,快喝了吧,先养好身体,其余的日后再说。”焱玉勺了一口汤药递到我眼前。

    我冷漠看了一眼,当即手一挥,汤药翻撒在地,湿了焱玉的衣衫。

    “嘿——我说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这药多珍贵,主上为了修补你的元神还割血以灵药滋补,你倒好,次次打翻,你当主上是什么,你还想杀了主上,我尨奇从来就没见过你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女人!”尨奇怒目视着我愤然道。

    焱玉愣了愣,并没有说话。

    “还有,你冥凤入体,也是主上拿自己的血救的你,主上从玄洲救你回来,两日里只顾着替你疗伤,连自己的伤都不管不顾!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都不知道主上伤势愈发严重晕了过去。”

    “你倒好,不知感恩就算了,还不领情,我若是主上,任你出了魔宫自生自灭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尨奇愤愤不平地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魔帝早在送我回来之前,已将灭魂匕拔去,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杀魔帝用的还是灭魂匕,恐怕我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别说了——”焱玉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尨奇更是火冒三丈,指着焱玉咬牙切齿道,“还有你,你次次百般维护她,真不知道这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蛊咒,若不是她,魔帝邪体发作也不会如此频繁,本来唾手可得孰湖的内丹,如今被她立了生死契,千年才刚满,魔帝的邪体已经暴动了两次!”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从来没出现过在魔族!”尨奇说完,愤怒转身离去。

    焱玉拾起药碗,正也要出去,被我叫住。

    “魔帝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来救我?”我抬眸望着他身影问道。

    他纹丝不动站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道:“因为……主上他——”

    他话未说完,此时尨奇神色慌张冲了进来,急道:“主上晕过去了!”

    焱玉神色骤变,二人急急离去,我从床上起身,正也要去看个究竟时却被门口的结界拦住,无奈下只得回到自己床上坐着。

    次日侍女端来药,那汤药仍旧黑里透红,一片绀青之色。我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在床上打坐修炼时,发现元神好似稳固了一些。

    第三日仍是侍女送来汤药。

    第四日仍是如此。

    直至十日后,我修炼之时,发现那只剩一瓣的花朵元神,清晰地看见了第二瓣的生长迹象,我喜出望外,这说明,我的元神不需要修炼万年也是可以恢复的!

    “为何他的血能恢复我的元神……”欣喜之际的我有些困惑,思索良久,却想不出个所以来。

    这十日里,除了只有侍女来过,也没见到焱玉与尨奇他们二人,夜无黯也不知醒过来没有,还有孰湖,不知伤势如何了。

    我想了很多,尨奇的那些话我都听了进去,既然是我令夜无黯邪体发作频繁,那我应当尽早离去,纵然夜无黯救我多次,但也伤我多次。在玄洲那时,若不是我用灭魂匕伤了他,只怕我早已见不到如今的太阳了。他割血救我,或许是因为愧疚,回忆种种迹象看来,他倒真的没有杀我之心,一切皆是邪体发作的缘由,先前说的许是吓唬我的罢了,那便一笔勾销,此后分道扬镳,我与他再也毫无干系。

    且玄洲精怪被杀一事,等我出去了定要查清楚!

    于是等到侍女前来,我让她去通禀魔帝,将结界解开。

    但不料回来的只有侍女一人,还带着一句冰冷的回话:“魔帝说,颜姑娘还需多修养。”

    “那他可有说何时才能解开结界?”

    “没有。”侍女摇头答道。

    ?

    转眼又在寝殿里待上了十日,又喝了十日的汤药,一日听到门口走动嬉笑的声音,几名侍女在说什么“采草大赛”、什么“奖励珍宝灵丹”之类的话语。

    “你们知道什么是采草大赛吗?”我停了修炼,睁开双眼,向守在两侧的侍女问道。

    “姑娘,采草大赛是魔界三年一次举行的比赛,魔界所有女子皆可参加。就看谁辨认的魔草最多,得头筹者,魔帝会满足她的一个愿望,其余四名会得到珍宝灵丹。”一位侍女恭然答道。

    原来如此。

    “你去告诉魔帝,就说我要参加此次的采草大赛,让他把结界解了。”我命道。

    侍女施了施礼便出去了。

    满打满算我在这寝殿里也待了一个月,伤势早已痊愈了,我的第二瓣元神如今也已恢复了半瓣,就是不知,为何魔帝还禁着我不让我离开?

    而后夜无黯姗姗前来,抬手一挥,一道幽光拂过,结界散去。

    一个月未见,他似乎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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