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拿着弓弩的人整装待发,即刻启动弓弩,没有半分迟疑,朝着千黛雪的方向袭来。

    风霁、琅玉在千黛雪身边,把她护着,挡过了一轮又一轮。

    还是没能逃脱吗?可他们逃不出去,在他们的面前是众多高手,琅玉受了重伤,仅靠风霁是杀不出去。

    为了他们能安心对敌,千黛雪躲在两座房屋转角处,别人没有机会过来,风霁有更多机会施展拳脚,但是同样把自己逼到死角。

    带头首领和同样拿着大刀的人一并朝风霁过去,这一对一本来就不讨好,还要防止弓弩射向千黛雪,这一对二,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前后夹击,大刀阔斧,用尽全力挥舞着,挡过几下,这第三下重重一击,手臂振颤,退后几步。

    另一边的琅玉一力挡箭,手臂已经被划破几道,一箭射在她手中剑身,脚力不支,轰然倒下,现在只剩下风霁一个人护着她们两个人。

    双拳难敌四手,两名绝顶高手、数十名顶尖弓弩手,少数武功也不低的下属,全部都围着风霁一个人。

    看着风霁拼命杀着他们,他的动作明显一次比一次慢了,身上出的血变成了黑色,千黛雪意识到,这后面一波人,放下弓箭,拿起刀剑,而他们的刀剑上淬了毒,不小心更是危险。她们陷入了危局,人力单薄现下只能自救。

    一想到被毒侵袭,必然难逃脱了,想出去和他一起面对,右边靠着墙,双手撑着地,想要起身。

    琅玉扯着她的衣服,拦着她的胳膊,让她不要出去,断断续续说着“别出去,会有人来的,别出去,一定有人来就小姐的,您别出去。”

    千黛雪轻轻握着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带着一丝哭腔说:“我不出去,你说得对,一定会有人来,琅玉,你要坚持,有人来了,我们就都能活着。”

    她盯着琅玉受伤的胳膊,轻轻擦抹去血迹,声音颤抖着,“以后还会一起去看好多好多有趣好玩的的地方,你要活着,我们都要活着。”

    琅玉断断续续,用着仅剩的力气,“我-要-活—着,和小姐--去更多的好…好—地方,看…好——风景。”

    身上没多少力气,琅玉的手脚似乎不能动弹,红肿僵硬,像是中毒,可她还是强撑着走到千黛雪面前,替她抵挡敌人,现在抓着她的袖子拽都拽不下来。

    双眼一睁一闭,死死盯着千黛雪,不让她出去,千黛雪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这一蹦就怕扯着琅玉的伤口。

    领头的人提着刀就朝着千黛雪过去,风霁划破地面,把石子挑入空中,投向刺客,刺客应声倒地,腾空而起,一记掌心力推向敌人,肩膀碎骨,再一个快速近身,斩断拿刀人的胳膊,一下大刀盾落在地,无痛难耐,左手扯过衣服包裹着手臂。

    风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赶到她们面前,挡下领头人的两次挥砍,千黛雪随手从拐角的杂物堆里拿出一根棍子,一棍打在领头的肩膀还有头。

    但自己体力不支,力气太小,只能勉强让领头慌神,风霁借此机会一剑刺穿他的喉咙,鲜血直撒,反手又一剑刺中他的心脏,正想一掌将他推远,不料断胳膊的他捡起地上的剑,伶俐刺来,风霁无暇分身,带头的不要命的存在,剑刺在他身上,双手紧握长剑,不让他得手抽出。

    千黛雪又一棍打在断胳膊拿剑的手臂上,此人似乎没有了痛觉,一手握剑,一脚截住棍子,风霁索性继续将剑刺进去,深入更深的心脏,一脚踢至另一墙壁上,被重力一击,再无法站起,他这个样子是活不了,可这一个敌人死了还有一个和他一样武功高强的人还在。

    两人皆受伤,但他没有中毒,还有力气。

    他们不能松懈,风霁看着带头的首领,想取走他的性命,但他走不开,身后还有千黛雪,离开半分,她就没命了。

    琅玉乘机把剑掷出,直通带头首领的喉咙,要死要死个彻底,也不能等到有反扑的机会。

    千黛雪眼睛泛红,带着虚弱气息:“死了。”木碧溪的仇也算报了。

    新一轮的弓箭手到来,来人十个,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包围四周,屋檐上布满敌人,上面无法逃脱,前面有弓箭手和那个那大刀的人,前领头一死,领头的换成这个拿着刀的人,他们的新领头。

    顷刻之间,随着一声令下,弓箭刺中风霁整个后背,手臂和腿上,新领头不悦,撇头看见堆砌在地的石块,再生一计,用大刀挑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过去。

    风霁不能躲开,一躲开这石块就会落在千黛雪身上,千黛雪移开,弓箭手就要刺杀她,移开或是不移开,她都会死。

    他便只凭借身躯挡在千黛雪的面前,千黛雪移动跪在地上的腿想使出力气将他推开,不能在让风霁挡在她面前,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哪怕再怎么奋力都推不开,风霁巍然不动,护在她身前,喘着粗气,离千黛雪一根弓箭的距离,“黛雪,别动,身上疼,我会护着你,被担心,”千黛雪眼睁睁看着石块砸过来,风霁一抬手把千黛雪推开,千黛雪倒在一侧。

    新领头这一力气太大,风霁坚实的承受着这一记,风霁本就受伤,一记石块过来,狠狠砸到风霁的背上,清脆锻炼的骨裂声,清晰刺痛着千黛雪的脑海和心间。

    风霁站着的脚不听使唤,想要倒下,风霁向前走几步用手支撑着墙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转身面对新领头,待站得稳些,拿剑向他刺去,新领头又挑起几块石块朝着风霁砸去,风霁前后身中数箭,背部又遭石块捶击,现在前胸,腰也被石块击中,清脆的骨裂刺烙着风霁的心,脸上,背上,全身都在刺痛,已分不清哪里最疼,因为哪里都疼。

    千黛雪迅速爬到风霁面前,风霁其实早已经没有了一点点力气,全靠千黛雪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手中的长剑紧握在手,搭在千黛雪的背上,风霁全周身千疮百孔,微张着嘴,极力睁开的眼睛看着千黛雪,虚弱的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挂在千黛雪身上。千黛雪未敢乱动一分,生怕一动,他便散架死去,同样跪在地上,双手环抱着风霁,用尽全部力气支撑着风霁。

    千黛雪紧闭着双眼,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自己也会死掉,再没有人再来救他们了!“没有人来了!”

    琅玉大喊:“小姐——!”一声喊过之后,周身被点了穴道一般,说不了话动不了身。

    睁着一双眼睛,痛苦与煎熬席卷她的脑海。

    千黛雪紧抱着风霁,也不管身后有多少人要杀她,她都感觉不到了,眼里模糊心中沉寂。

    可就在千黛雪准备和风霁一样赴死的心之后,迟迟不见有人来杀她。

    耳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千黛雪将风霁轻轻扶着放在地上,回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太子的人,还是千府的人或者风家的人,可这些通通都不是。

    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人,一柄拂尘。

    心中念叨,“原……原道长!”怎么会是他,出现在这里,来救她的人居然是道观的人,千黛雪寻到了救命稻草,他来救她还是路过?不管如何,是有人来了。

    原诺卿右手挥舞着拂尘,左手长剑,左右双御敌,原诺卿身手矫捷敏锐躲闪,一个虚影快速从刺客身边经过,一定身,他们喉咙全被刺穿倒在地上,再一甩拂尘,千百根十厘米长的银刺如雨丝落在弓箭手身上,穿透他们的手臂,脸上被银刺锥满,手脚被银刺制住周身被点了穴道不得动弹,收回拂尘,这一切一气呵成,还未等那新领头反应过来,他的手下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个可以继续行动。

    看不清身影般落定断臂新首领旁,“就剩你了,你打算怎么死?”他说的可能是自然轻飘,宣定死亡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新首领,眼前的人在他面前不足为虑,完全不是对手。

    “你是谁?”

    他淡淡留下一句。“你不用知道,既然不选,我帮你选。”

    “就凭你。”

    原诺卿叹气,往后轻移,“我给你机会和我动手。”

    说完二人焦灼的对打着,实则是单方面打的新首领措手不及。

    新领头使用的大刀怎么和轻巧的拂尘想比,何况他还断了一只手臂,原诺卿身轻如燕的步伐让那人琢磨不定,身体还未触碰到一分,他的拂尘围上了他的脖子,一收紧他力气变得虚浮,挥动的大刀都没有之前的力气,一个后转,袖中使出暗器,原道长见状立即退开,拂尘松开。他才得以喘息,扔下大刀,提着长剑,不知所谓向原诺卿砍去。他使刀的,使剑比他那把刀更笨,怎么用刀的就怎么用剑,就只会坎。

    “真麻烦。”

    原诺卿心中想,既然你使用暗器,那尝尝我的暗器,故意不敌,离他近些,拂尘拂过他的小腿,转而变成坚硬的旋转利刃,将新领头的狠狠缠上,再亦扯拂尘,一收力,他的腿血迹斑斑,脚筋已被扯断,再一甩出拂尘,他拿剑的手也被折断,接着是右脚,左脚,一个流程下来,他已经残废。

    千黛雪喊道:“原道长,他的命我来取,可否通融。”原道长侧身站在一旁。千黛雪慢悠悠起来,扶着双腿,把风霁手中的长剑取出,径直走向那领头,一剑抹上他的喉咙,干净利落。

    长剑落地,千黛雪跪在地上面朝原诺卿,涣散的眼光,无力的双臂垂下,歪曲的身子,嘴里念叨时,盯着原诺卿,用刚刚不同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只有原诺卿听见的声音说着:“原道长,救救他。”

    原诺卿看了一眼千黛雪,又看了一眼风霁,蹲在她的面前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一双求救舍命的坚毅,原诺卿为难,还是告诉她 “没有救了。他是受的伤太严重,除了箭伤,刀伤,腹背都遭受了严重的重击损伤,难以救愈。”

    千黛雪听罢,强忍于心的痛,再也忍受不了,一下子崩溃,一口鲜血吐出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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