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气其实很好。七八月的暑气还未消散却也并不闷热，初晨的空气都温暖湿润，水汽随清风抚过脸颊。
街道上小学生追着地上树叶空隙的光斑嬉戏打闹着追逐奔跑，撞出的笑声零零落落散在空中。
相比较之下，同样是开学第一天的中学生就显得颓丧多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熬了好几个大夜似的疲惫，书包和脑袋一起耷拉着。
黎昭就是这群高中生的其中之一。
——就像现在，她站在学校门口，脸上是和天气完全不相符的愁云密布。
“朝淮中学”四个大字响当当地刻在门前中心的石碑上，经过暑期的粉刷，在阳光的投射下闪出金粉色的亮光。
正门不远处的告示牌那里围了一堆学生，人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万分迫切，梗着脖子向前张望。
黎昭深吸了口气，也迈步走了过去。
全校的高二学生都挤在这里看分班名单了，所以碰见熟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黎昭幽幽地飘到宋嘉莞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谁啊——吓我一跳！”
宋嘉莞差点弹起来，回头看清是她时才放松下来，愤愤地给了黎昭一拳，力度倒是不重。
“你分到文科哪个班了？”黎昭开门见山地问，朝前面挤不进去的名单扬扬下巴。
宋嘉莞一听便来劲了，嘿嘿一笑，很大力地拍拍胸脯：“这还用说？考进文一那不就是顺手的事。”
宋嘉莞和黎昭高一同在三班，彼此算是最好的朋友。高一默认了所有学生都念理科，黎昭还好，偏偏宋嘉莞是个擅文的，在理科班毫无优势。
于是高二文理分科，在黎昭踌躇不决、志愿表改了又改之时，宋嘉莞却自然而然选了文科。
说起分班，高二要文理分科是常态，只是除了分文理之外，还会将原本理科重点班里面成绩不是很好的同学分到后面的平行班，而反之则会将平行班里高一一年成绩都优异的分到重点班。
朝淮中学班级分为超越班、实验班和平行班三种，其中超越班是重点，实验班是次重点。尤其超越班作为汇集了经过中考筛选下来的尖子生的班级，老师对他们抱有的期望也比其他班级多。
而黎昭和宋嘉莞所在的三班，就是超越班其中之一。
宋嘉莞看黎昭神色紧绷，安慰她：“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的成绩不可能被分出去的，放心啦。”
黎昭表情依旧凝重：“我知道。”
“那你那么严肃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分到后面班去呢。”
“我只是在想，垫底的同学都走了，那之后垫底的不就是我了吗？”
……
宋嘉莞很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这会儿前面布告板的人已经散了些，有了点空隙，黎昭费劲巴拉地挤进去，只是她没戴眼镜，想要看清上面贴的分班名单还是有点难度。
她前面站着一个男生。身形清瘦却不单薄，个子也蛮高，挡住了她的大半视线。
那男生身边的人正拿手肘怼他：“行啊洲哥，去三班了。”
三班？
听到自己班的名字，黎昭将视线投过去。
明亮的阳光打在男生的头顶，柔软的发丝泛出金色。在身后看不见表情，她只能听见他淡淡笑了一下，嗓音略低：“嗯。”
男生没有多停留，似乎看完自己的名字就走了。黎昭只远远看见了一个背影，挺拔端正，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收回目光，她重新看向告示牌。
理科班的分班名单洋洋洒洒贴了整个白板，三班的在最前面。黎昭眼神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黎昭 713xxxx37】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松了口气。
宋嘉莞此时也凑过来：“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能留下来嘛！”
“我再看看咱们班能转来什么人……咦？”
宋嘉莞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
黎昭探头过去，又将三班的分班名单来回浏览了一遍，最终和宋嘉莞定格在同一个名字上。
【贺江洲 716xxxx01】
于是她也沉默。
最终还是宋嘉莞先开了口，语气打着颤：“这个人，是我想的那个吗？”
“……年级里好像没有第二个叫贺江洲的了。”
贺江洲。多熟悉的名字，想忽略也难。
永远是每次考试光荣榜的头一位，老师们张口闭口的年级第一尖子生，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光环，听说长得也帅，完全言情小说的杰克苏男主。
一定要说与小言男主差距的话，就是他本人还算低调，行事不张扬，来去如风，平时真的很少见到。
高一的时候黎昭只草草见过他几面，除去颁奖典礼时坐在后排看见的模模糊糊人影，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在操场看见他打篮球的身影，或者是听到身边人突然激动起来时，跟随他们看过去的匆匆一瞥。
“不过他为什么会分到咱们班？”黎昭缓过神来，真情实感提出疑问，“他不是在六班吗？六班也是超越班啊。”
提到这个，宋嘉莞倒是清楚：“你不知道吗？每一届的六班到了高二都是要拆了的，七班往前挪一个，原来的六班同学就四散分到其他班去。”
“为什么要拆？人好好的班。”
宋嘉莞将头靠过去，神秘兮兮晃了晃手指：“这就涉及校园秘辛了。据说是多年前建校的时候找大师算了风水，说“6”这个数字和学校犯冲，只能定期拆一拆。”
……6。
虽然理由很扯淡，但似乎确实也是这群把钱不花在正道上、斥巨资给学校的天象馆换了好几个天文望远镜结果还禁止学生老师踏足的校领导能干出来的事。
“说起来我是真的挺好奇他长啥样的。”话题又转回贺江洲，宋嘉莞感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像他光荣榜上贴的那张证件照。”
黎昭想起光荣榜上那张与其他照片风格迥异的证件照，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两个人笑闹了一路。文理科班不在一个方向，和宋嘉莞分手后，黎昭慢吞吞地挪进教学楼。
一进去就看见正对着大门处摆着的上学期期末光荣榜，年级前三十名皆有一张学校给拍的半身照，穿着制服校服，站在校园的花和树前，笑得青春洋溢。
除了……
第一排第一个那个位置，大名鼎鼎、全校瞩目的年级第一，照片竟然是一张红底的大头证件照。
高一刚放榜的时候，全年级看到这张证件照，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都大为震撼。
不是传言是个帅哥吗？？
那这个小藏狐是谁？？
想到这点，黎昭没忍住勾勾嘴角。他们还真不是夸张，证件照上的贺江洲眉眼青涩，看上去像个小孩子。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面无表情，留着圆溜溜的寸头，活脱脱一个小猕猴桃。
只是俗话说，“寸头是检验一个男生颜值的最高标准”。所以在所有人都笑话这张照片时，只有黎昭觉得，贺江洲长得应该是好看的。
因为照片上的他虽然耷拉着一张脸，而且头上还没几根毛，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张照片也算不上灾难，依然能看出来他的五官是很标致的类型。
仔细说来，她好像确实没有看清过贺江洲的正脸。后来有人澄清他本人是不长那样的，只是黎昭都没见到过。
不过看起来今天就能碰上面了，是人是鬼，是帅哥是藏狐，一辨便知。
-
这个时候早读还没开始，正是进校的高峰期。教学楼里涌入一波一波的学生，表情看上去都不算轻松。
黎昭前面走着一对小情侣，趁着混乱手牵着手走着，书包上挂着情侣款毛绒玩具。看样子是原六班的被拆开分到不同的班去了，拉着手依依不舍了好一会儿。
看起来这拆班制度，某种程度上对某些同学来说简直无异于棒打鸳鸯嘛。
他们聊着聊着，其中女孩子突然说：“哎，等等，贺江洲分到哪个班去了？”
“好像是三班吧？我刚刚在三班的名单上看到他了。”
“啊——为什么没把我分过去啊！三班同学真的好幸运哦。”
男生好像有点不高兴：“跟他不在一个班就这么难过？你跟我没分到一起，也没见你有多伤心。”
黎昭在身后无意识听见，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被秀了一脸的同时，又忍不住腹诽：到底是谁在觉得跟学霸分到一个班是一件幸运的事啊。
年级第一哪里都是第一，多来一个排在前面的，她的班级排名就会往后挪一位。
女生象征性安慰了小男朋友几句，又嘀咕道：“不过那能一样吗？那可是贺江洲哎，你问问咱们班同学，哪个对他有不好看法的？”
男生还是不服气，“我，我就觉得你们夸张了啊，他不过就是长得还行再加上成绩好了点，你们那是跟他不熟才对他有滤镜，真多说几句的话就会发现，他不一定真像外人吹得那么好。”
“这么说，你跟他很熟了？那你说说，他的缺点在哪儿？”
“我……我……他……”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吧！那还在这里说人家怎么怎么样，我看你就是嫉妒！”
最终这场辩论以两人吵了几句嘴、纷纷负气地分道扬镳作为结束。黎昭在后面眼睁睁观看了全程，目瞪口呆。
这贺江洲，倒还是个祸水。
进入三班，早读虽然还没开始，但班里已经很安静了。
黎昭轻手轻脚地移动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早在上学期最后一天就已经搬好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后排靠窗，初秋的凉风延着打开的窗户飘进来，驱散了夏末余留的燥热。
走廊上还有学生来回走动，三班却差不多已经坐齐了。所有人都低头读书做题，教室里除了笔落在卷子上的沙沙声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超越班的常态，永远沉默，压抑，每个人都在暗自较劲，比起同学更像是对手。
刚来时她也不习惯，可这是重点高中的重点班，不能改变环境，就只能被环境影响。
于是黎昭从包里翻出自己的习题。现在她也成了其中的一员，麻木着，没有方向但是很努力地，在与不知姓甚名谁的对手作斗争。
街道上小学生追着地上树叶空隙的光斑嬉戏打闹着追逐奔跑，撞出的笑声零零落落散在空中。
相比较之下，同样是开学第一天的中学生就显得颓丧多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熬了好几个大夜似的疲惫，书包和脑袋一起耷拉着。
黎昭就是这群高中生的其中之一。
——就像现在，她站在学校门口，脸上是和天气完全不相符的愁云密布。
“朝淮中学”四个大字响当当地刻在门前中心的石碑上，经过暑期的粉刷，在阳光的投射下闪出金粉色的亮光。
正门不远处的告示牌那里围了一堆学生，人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万分迫切，梗着脖子向前张望。
黎昭深吸了口气，也迈步走了过去。
全校的高二学生都挤在这里看分班名单了，所以碰见熟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黎昭幽幽地飘到宋嘉莞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谁啊——吓我一跳！”
宋嘉莞差点弹起来，回头看清是她时才放松下来，愤愤地给了黎昭一拳，力度倒是不重。
“你分到文科哪个班了？”黎昭开门见山地问，朝前面挤不进去的名单扬扬下巴。
宋嘉莞一听便来劲了，嘿嘿一笑，很大力地拍拍胸脯：“这还用说？考进文一那不就是顺手的事。”
宋嘉莞和黎昭高一同在三班，彼此算是最好的朋友。高一默认了所有学生都念理科，黎昭还好，偏偏宋嘉莞是个擅文的，在理科班毫无优势。
于是高二文理分科，在黎昭踌躇不决、志愿表改了又改之时，宋嘉莞却自然而然选了文科。
说起分班，高二要文理分科是常态，只是除了分文理之外，还会将原本理科重点班里面成绩不是很好的同学分到后面的平行班，而反之则会将平行班里高一一年成绩都优异的分到重点班。
朝淮中学班级分为超越班、实验班和平行班三种，其中超越班是重点，实验班是次重点。尤其超越班作为汇集了经过中考筛选下来的尖子生的班级，老师对他们抱有的期望也比其他班级多。
而黎昭和宋嘉莞所在的三班，就是超越班其中之一。
宋嘉莞看黎昭神色紧绷，安慰她：“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的成绩不可能被分出去的，放心啦。”
黎昭表情依旧凝重：“我知道。”
“那你那么严肃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分到后面班去呢。”
“我只是在想，垫底的同学都走了，那之后垫底的不就是我了吗？”
……
宋嘉莞很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这会儿前面布告板的人已经散了些，有了点空隙，黎昭费劲巴拉地挤进去，只是她没戴眼镜，想要看清上面贴的分班名单还是有点难度。
她前面站着一个男生。身形清瘦却不单薄，个子也蛮高，挡住了她的大半视线。
那男生身边的人正拿手肘怼他：“行啊洲哥，去三班了。”
三班？
听到自己班的名字，黎昭将视线投过去。
明亮的阳光打在男生的头顶，柔软的发丝泛出金色。在身后看不见表情，她只能听见他淡淡笑了一下，嗓音略低：“嗯。”
男生没有多停留，似乎看完自己的名字就走了。黎昭只远远看见了一个背影，挺拔端正，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收回目光，她重新看向告示牌。
理科班的分班名单洋洋洒洒贴了整个白板，三班的在最前面。黎昭眼神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黎昭 713xxxx37】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松了口气。
宋嘉莞此时也凑过来：“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能留下来嘛！”
“我再看看咱们班能转来什么人……咦？”
宋嘉莞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
黎昭探头过去，又将三班的分班名单来回浏览了一遍，最终和宋嘉莞定格在同一个名字上。
【贺江洲 716xxxx01】
于是她也沉默。
最终还是宋嘉莞先开了口，语气打着颤：“这个人，是我想的那个吗？”
“……年级里好像没有第二个叫贺江洲的了。”
贺江洲。多熟悉的名字，想忽略也难。
永远是每次考试光荣榜的头一位，老师们张口闭口的年级第一尖子生，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光环，听说长得也帅，完全言情小说的杰克苏男主。
一定要说与小言男主差距的话，就是他本人还算低调，行事不张扬，来去如风，平时真的很少见到。
高一的时候黎昭只草草见过他几面，除去颁奖典礼时坐在后排看见的模模糊糊人影，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在操场看见他打篮球的身影，或者是听到身边人突然激动起来时，跟随他们看过去的匆匆一瞥。
“不过他为什么会分到咱们班？”黎昭缓过神来，真情实感提出疑问，“他不是在六班吗？六班也是超越班啊。”
提到这个，宋嘉莞倒是清楚：“你不知道吗？每一届的六班到了高二都是要拆了的，七班往前挪一个，原来的六班同学就四散分到其他班去。”
“为什么要拆？人好好的班。”
宋嘉莞将头靠过去，神秘兮兮晃了晃手指：“这就涉及校园秘辛了。据说是多年前建校的时候找大师算了风水，说“6”这个数字和学校犯冲，只能定期拆一拆。”
……6。
虽然理由很扯淡，但似乎确实也是这群把钱不花在正道上、斥巨资给学校的天象馆换了好几个天文望远镜结果还禁止学生老师踏足的校领导能干出来的事。
“说起来我是真的挺好奇他长啥样的。”话题又转回贺江洲，宋嘉莞感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长得像他光荣榜上贴的那张证件照。”
黎昭想起光荣榜上那张与其他照片风格迥异的证件照，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两个人笑闹了一路。文理科班不在一个方向，和宋嘉莞分手后，黎昭慢吞吞地挪进教学楼。
一进去就看见正对着大门处摆着的上学期期末光荣榜，年级前三十名皆有一张学校给拍的半身照，穿着制服校服，站在校园的花和树前，笑得青春洋溢。
除了……
第一排第一个那个位置，大名鼎鼎、全校瞩目的年级第一，照片竟然是一张红底的大头证件照。
高一刚放榜的时候，全年级看到这张证件照，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都大为震撼。
不是传言是个帅哥吗？？
那这个小藏狐是谁？？
想到这点，黎昭没忍住勾勾嘴角。他们还真不是夸张，证件照上的贺江洲眉眼青涩，看上去像个小孩子。眼睛都没完全睁开，面无表情，留着圆溜溜的寸头，活脱脱一个小猕猴桃。
只是俗话说，“寸头是检验一个男生颜值的最高标准”。所以在所有人都笑话这张照片时，只有黎昭觉得，贺江洲长得应该是好看的。
因为照片上的他虽然耷拉着一张脸，而且头上还没几根毛，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张照片也算不上灾难，依然能看出来他的五官是很标致的类型。
仔细说来，她好像确实没有看清过贺江洲的正脸。后来有人澄清他本人是不长那样的，只是黎昭都没见到过。
不过看起来今天就能碰上面了，是人是鬼，是帅哥是藏狐，一辨便知。
-
这个时候早读还没开始，正是进校的高峰期。教学楼里涌入一波一波的学生，表情看上去都不算轻松。
黎昭前面走着一对小情侣，趁着混乱手牵着手走着，书包上挂着情侣款毛绒玩具。看样子是原六班的被拆开分到不同的班去了，拉着手依依不舍了好一会儿。
看起来这拆班制度，某种程度上对某些同学来说简直无异于棒打鸳鸯嘛。
他们聊着聊着，其中女孩子突然说：“哎，等等，贺江洲分到哪个班去了？”
“好像是三班吧？我刚刚在三班的名单上看到他了。”
“啊——为什么没把我分过去啊！三班同学真的好幸运哦。”
男生好像有点不高兴：“跟他不在一个班就这么难过？你跟我没分到一起，也没见你有多伤心。”
黎昭在身后无意识听见，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被秀了一脸的同时，又忍不住腹诽：到底是谁在觉得跟学霸分到一个班是一件幸运的事啊。
年级第一哪里都是第一，多来一个排在前面的，她的班级排名就会往后挪一位。
女生象征性安慰了小男朋友几句，又嘀咕道：“不过那能一样吗？那可是贺江洲哎，你问问咱们班同学，哪个对他有不好看法的？”
男生还是不服气，“我，我就觉得你们夸张了啊，他不过就是长得还行再加上成绩好了点，你们那是跟他不熟才对他有滤镜，真多说几句的话就会发现，他不一定真像外人吹得那么好。”
“这么说，你跟他很熟了？那你说说，他的缺点在哪儿？”
“我……我……他……”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吧！那还在这里说人家怎么怎么样，我看你就是嫉妒！”
最终这场辩论以两人吵了几句嘴、纷纷负气地分道扬镳作为结束。黎昭在后面眼睁睁观看了全程，目瞪口呆。
这贺江洲，倒还是个祸水。
进入三班，早读虽然还没开始，但班里已经很安静了。
黎昭轻手轻脚地移动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早在上学期最后一天就已经搬好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后排靠窗，初秋的凉风延着打开的窗户飘进来，驱散了夏末余留的燥热。
走廊上还有学生来回走动，三班却差不多已经坐齐了。所有人都低头读书做题，教室里除了笔落在卷子上的沙沙声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超越班的常态，永远沉默，压抑，每个人都在暗自较劲，比起同学更像是对手。
刚来时她也不习惯，可这是重点高中的重点班，不能改变环境，就只能被环境影响。
于是黎昭从包里翻出自己的习题。现在她也成了其中的一员，麻木着，没有方向但是很努力地，在与不知姓甚名谁的对手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