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青放下陈拓递给她的热水，而是从自己的购物袋里翻出了一瓶橙汁。
陈拓看着陈青的动作，突然就笑了。
陈青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陈拓摇摇头，想了想，说道：“你叫了换锁师傅了吗？”
“我还在找。”
“在那里找？”
陈青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懂他的问题，点了点手机屏幕，认真回道：“百度上找。”
这句话，又不知道戳中了陈拓哪个笑点，他就又笑了，原本冷漠的气质锐减，带着点懒洋洋的感觉。
大概是陈青今天没化妆的缘故，素着脸，看着没有那天晚上锐利，他的态度也不自觉有些放松。
“作为一个片区民警，我觉得有义务提醒你，在网上联系的换锁师傅，大概率没有线下实体店的靠谱，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偷偷配了你的钥匙，两个月前，别的区就有个这样的案子。”陈拓看着她，耐心解释道。
“那——”陈青微微歪着头问陈拓，“你有什么靠谱的师傅推荐吗？”
“有啊。”
“谁。”
“你请我喝瓶橙汁，我就告诉你。”说话间陈拓微微抬起窄瘦的眼皮，他分明没笑，但陈青就是感觉他似乎在笑。
半个小时后，陈青看着被重新换好的防盗锁，以及被陈拓强烈要求加上的挂锁、阻门器，她有些不懂地问道：“你说的那个换锁师傅，就是你自己？”
陈拓嵌好最后一颗螺丝站起来，挑眉问陈青，“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说完让陈青站进屋里，先是把防盗门锁了，其实是挂锁，最后是阻门器，全部锁上后，又给她演示了一遍，怎么打开。
“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陈青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想起上次的特大号强光手电，陈青又说道：“我刚刚没太看清，你再演示一遍。”
陈拓歪了下头，又给陈青演示了一遍，他没留意陈青慢慢前倾的身体，只是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意识到两人突然缩进的距离，陈拓动作停住了，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三秒，陈青没有说话，像是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变化，只是静静看着门锁。
陈拓笑了一声，转了个身，问陈青：“橙汁在袋子里吧。”
“？”
说完陈拓也不理身后愣在原地的陈青，从购物袋里拿出瓶橙汁，自己回家了。
陈青看着对面关闭的大门，悄悄骂了句脏话。
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陈拓，但是无所谓，神经病根本不需要人懂。
“小肚鸡肠”的陈青转头狠狠关上了门，并且猛灌了一大口橙汁。
陈青现在的这份工作是酒吧夜场，白天补觉，晚上上班。
陈拓作为民警，经常也是忙得几天不回家，所以两人哪怕现在就住对门，日常能见到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转眼到了年下，陈青为了能多捞点酒水的提成，几乎都不敢休息，还是熬得发了高烧，经理实在害怕传染客人，才让她休息一天。
休息的这天，陈青早早吃了药正窝在沙发上睡觉，防盗门却被人有节奏地拍响了。
陈青以为是陈拓，眯着眼一边拉开门，一边没好气道：“我说，你——”可等门被拉开，看见门外站的人，陈青嘴里的话瞬间就被咽了回去。
“姐。”门外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黑黑的，瘦瘦的，背着个大书包，说话声音也低低的。
“念念。”
陈青拽着陈念的胳膊，快速把他拉近屋里，她一边检查陈年的脸和胳膊，一边用手搓着陈念冻得冰凉的小黑手。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陈青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就是她这个唯一的弟弟，陈念。
人类社会里，似乎都格外相信和依赖，血缘所带来的羁绊。
书上也说子女往往作为父母生命的延续和传承，被寄予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些，陈青从前不是很懂，也并不相信。
因为这样她就会不理解，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会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小孩。而她的父母，带给她的，只有无止境的伤痛和咒骂。
很长一段时间，陈青觉得自己就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无父无母，是个天生天养的石头人。
直到陈念的到来，这一切发生了改变。
他像一只破茧的小蚕，并不漂亮，也不明亮，却用他那纤弱的手腕抓住了陈青。
“你怎么来了，我走了之后，陈文斌有没有打你。”
陈青把陈念的旧书包从他的背上拿下来，又去屋里把自己被子上盖着的棉服给陈念披上。
陈念摇摇头，然后拿过陈青放在一边的书包，开始往外给陈青拿东西。
“爸不知道你住这里，我趁今天放假偷偷来的，马上过年了，我用你给我的钱买了点东西。”说着陈念黑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他不像陈青面对陈文斌的狂躁，会给予剧烈的反击。
他总是乖乖的，呆呆的，缩在角落里。
“我给你钱，是让你买文具，买资料书的，你又把钱花在我身上干什么。”
“我买了的，买了文具，买了书，还剩下好多。”
陈念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东西，挂面，纸巾，垃圾袋，都是陈青日常的生活用品。
陈青低头看着放了满满一大书包的东西，沉默两秒，低头反问陈念，“给我买这些干什么，还不如给自己买个蛋糕。”
陈念一听就又怯怯地笑了。
为什么不买香香甜甜的蛋糕呢？
因为陈念就像小时候的陈青一样，没有任何人教他，他却已经被迫知道了，一百块可以买到的蛋糕很轻，能买到的生活用品却很多。
陈青的心就像是被人泡在醋坛子里，又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她给陈念钱，不是想让他明白这些的。
“姐，我不能出来太久，要不然等会他们就会到处找我。”他们就是指陈文斌和赵翠红。
陈念脱下披着的棉服，又把书包背了起来，想了想，又拽着陈青的胳膊摇了摇，“念念提前祝姐姐新年快乐。”
陈青突然就“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也拉着陈念的胳膊往外走，“年夜饭我们俩估计不能一起吃了，那就勉强提前吃个新年早饭吧。”
“嗯。”陈念笑着朝陈青点头。
早上九点半
小区门口的粉店里依旧坐满了人，陈青一走进去，就看到了独自一人坐着一条长桌的陈拓。
“陈警官，早。”
“早。”
陈拓正低头剥着鸡蛋，下意识回应，一抬头就看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青，和一旁拽着陈青衣角的陈念。
“老板娘，再来两碗粉，油条，小菜也都再要一份。”
陈青瞥他一眼，拽着陈念坐在对面，问他：“陈警官早上胃口这么好？一人吃三碗？”
陈拓笑着瞥了陈青一眼，也不回嘴，只是又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两个一次性筷子，递给陈青和陈念。
没过多久，粉也上桌了，陈拓抬手从老板娘的托盘里，接过两碗粉，分别放在陈青和陈念的面前。
“为了答谢你上次的橙汁，这次换我回请早餐。”
陈青心里呸了声，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低头吃起了粉，察觉到身旁有些紧张的陈念。
陈青夹了根油条泡在陈念碗里，又挑眉看了眼对面低头吃粉的陈拓，悄悄用手笼住陈念的耳朵，用方言低声说了句：“有傻子装大款，快吃。”
陈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以往也不是没人请姐姐吃饭。
当下便不再紧张，也“哧溜哧溜”低头快速吃了起来。
吃完粉，陈青把陈念送到公交站台，快上车前抱着陈念的肩膀保证道：“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尽快把你从那里接出来的，你要相信姐姐，知不知道。”
陈念听完，却像是个小大人似的，也回拍了拍陈青的胳膊，笑着点点头。
转身时，却又被身后跟着的陈拓拽住了书包，陈念不明白地回头，一瞬间的表情，和陈青那天点着手机屏幕认真地说“在手机找”，简直一模一样。
陈拓忽然就笑了，点点他的书包，温和地说道：“茶叶蛋，带着路上吃。”
陈念歪头看了看陈拓，也笑着点点头上车了。
一直等公交车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陈青才站在身后故意嘲讽道：“陈警官真大方，就请小孩子吃茶叶蛋。”
陈拓插着腰扭过头，笑了下，就那样懒洋洋地站在阳光下，点头应称道：“那可不，毕竟我可不想再被人说，傻子装大款。”
他的体能训练年年拿第一，陈青的那句方言一开口，就被他听到了。
“你——”
陈青原本生气地指着他，倏而想到什么，又放下手，微微抬脸，露出好看的眉眼，点着陈拓的胳膊问道：“陈警官，好像很会说谎。”
陈拓挑眉，反问：“我说什么谎了？”
“橙汁是我请的吗？”陈青上半身微微前倾，阳光照在她光洁的脸上，像是发着光。
“难道不是吗？”陈拓挑了挑眉，后退半步。
随着他的后退，陈青原本点着他胳膊的手，瞬间失去了倚靠，险些摔了个跟头。
陈青努力站稳，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脚，扭头走了。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又被陈拓叫住了。
“干嘛？”陈青扭头没好气道。
陈拓远远朝她抛了包东西，陈青下意识接过，低头一看也是两个茶叶蛋。
“给我这个干什么？”
陈拓摆摆手扭头走了，便走便说着：“小朋友一人一份。”
“可是，我不吃鸡蛋。”
陈青冲他喊道，陈拓却已经走远了。
其实，陈青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吃鸡蛋的，而是后来变得不爱吃。
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下午放学前老师都会发小点心，好的时候是一小包饼干，一小块鸡蛋糕，不好的时候就是一个煮鸡蛋。
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故意把嚼碎的鸡蛋吐到她的书包里，她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上学一打开书包，整个书包都是臭的。
就是从那次之后开始，陈青就再也不吃鸡蛋了。
而现在，陈青看着手里的茶叶蛋，想着陈拓临走前说的小朋友一人一份，嘲讽地笑了笑，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陈拓看着陈青的动作，突然就笑了。
陈青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陈拓摇摇头，想了想，说道：“你叫了换锁师傅了吗？”
“我还在找。”
“在那里找？”
陈青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懂他的问题，点了点手机屏幕，认真回道：“百度上找。”
这句话，又不知道戳中了陈拓哪个笑点，他就又笑了，原本冷漠的气质锐减，带着点懒洋洋的感觉。
大概是陈青今天没化妆的缘故，素着脸，看着没有那天晚上锐利，他的态度也不自觉有些放松。
“作为一个片区民警，我觉得有义务提醒你，在网上联系的换锁师傅，大概率没有线下实体店的靠谱，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偷偷配了你的钥匙，两个月前，别的区就有个这样的案子。”陈拓看着她，耐心解释道。
“那——”陈青微微歪着头问陈拓，“你有什么靠谱的师傅推荐吗？”
“有啊。”
“谁。”
“你请我喝瓶橙汁，我就告诉你。”说话间陈拓微微抬起窄瘦的眼皮，他分明没笑，但陈青就是感觉他似乎在笑。
半个小时后，陈青看着被重新换好的防盗锁，以及被陈拓强烈要求加上的挂锁、阻门器，她有些不懂地问道：“你说的那个换锁师傅，就是你自己？”
陈拓嵌好最后一颗螺丝站起来，挑眉问陈青，“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说完让陈青站进屋里，先是把防盗门锁了，其实是挂锁，最后是阻门器，全部锁上后，又给她演示了一遍，怎么打开。
“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陈青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想起上次的特大号强光手电，陈青又说道：“我刚刚没太看清，你再演示一遍。”
陈拓歪了下头，又给陈青演示了一遍，他没留意陈青慢慢前倾的身体，只是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意识到两人突然缩进的距离，陈拓动作停住了，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三秒，陈青没有说话，像是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变化，只是静静看着门锁。
陈拓笑了一声，转了个身，问陈青：“橙汁在袋子里吧。”
“？”
说完陈拓也不理身后愣在原地的陈青，从购物袋里拿出瓶橙汁，自己回家了。
陈青看着对面关闭的大门，悄悄骂了句脏话。
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陈拓，但是无所谓，神经病根本不需要人懂。
“小肚鸡肠”的陈青转头狠狠关上了门，并且猛灌了一大口橙汁。
陈青现在的这份工作是酒吧夜场，白天补觉，晚上上班。
陈拓作为民警，经常也是忙得几天不回家，所以两人哪怕现在就住对门，日常能见到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转眼到了年下，陈青为了能多捞点酒水的提成，几乎都不敢休息，还是熬得发了高烧，经理实在害怕传染客人，才让她休息一天。
休息的这天，陈青早早吃了药正窝在沙发上睡觉，防盗门却被人有节奏地拍响了。
陈青以为是陈拓，眯着眼一边拉开门，一边没好气道：“我说，你——”可等门被拉开，看见门外站的人，陈青嘴里的话瞬间就被咽了回去。
“姐。”门外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黑黑的，瘦瘦的，背着个大书包，说话声音也低低的。
“念念。”
陈青拽着陈念的胳膊，快速把他拉近屋里，她一边检查陈年的脸和胳膊，一边用手搓着陈念冻得冰凉的小黑手。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陈青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就是她这个唯一的弟弟，陈念。
人类社会里，似乎都格外相信和依赖，血缘所带来的羁绊。
书上也说子女往往作为父母生命的延续和传承，被寄予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些，陈青从前不是很懂，也并不相信。
因为这样她就会不理解，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会无条件地爱着自己的小孩。而她的父母，带给她的，只有无止境的伤痛和咒骂。
很长一段时间，陈青觉得自己就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无父无母，是个天生天养的石头人。
直到陈念的到来，这一切发生了改变。
他像一只破茧的小蚕，并不漂亮，也不明亮，却用他那纤弱的手腕抓住了陈青。
“你怎么来了，我走了之后，陈文斌有没有打你。”
陈青把陈念的旧书包从他的背上拿下来，又去屋里把自己被子上盖着的棉服给陈念披上。
陈念摇摇头，然后拿过陈青放在一边的书包，开始往外给陈青拿东西。
“爸不知道你住这里，我趁今天放假偷偷来的，马上过年了，我用你给我的钱买了点东西。”说着陈念黑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他不像陈青面对陈文斌的狂躁，会给予剧烈的反击。
他总是乖乖的，呆呆的，缩在角落里。
“我给你钱，是让你买文具，买资料书的，你又把钱花在我身上干什么。”
“我买了的，买了文具，买了书，还剩下好多。”
陈念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东西，挂面，纸巾，垃圾袋，都是陈青日常的生活用品。
陈青低头看着放了满满一大书包的东西，沉默两秒，低头反问陈念，“给我买这些干什么，还不如给自己买个蛋糕。”
陈念一听就又怯怯地笑了。
为什么不买香香甜甜的蛋糕呢？
因为陈念就像小时候的陈青一样，没有任何人教他，他却已经被迫知道了，一百块可以买到的蛋糕很轻，能买到的生活用品却很多。
陈青的心就像是被人泡在醋坛子里，又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她给陈念钱，不是想让他明白这些的。
“姐，我不能出来太久，要不然等会他们就会到处找我。”他们就是指陈文斌和赵翠红。
陈念脱下披着的棉服，又把书包背了起来，想了想，又拽着陈青的胳膊摇了摇，“念念提前祝姐姐新年快乐。”
陈青突然就“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也拉着陈念的胳膊往外走，“年夜饭我们俩估计不能一起吃了，那就勉强提前吃个新年早饭吧。”
“嗯。”陈念笑着朝陈青点头。
早上九点半
小区门口的粉店里依旧坐满了人，陈青一走进去，就看到了独自一人坐着一条长桌的陈拓。
“陈警官，早。”
“早。”
陈拓正低头剥着鸡蛋，下意识回应，一抬头就看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陈青，和一旁拽着陈青衣角的陈念。
“老板娘，再来两碗粉，油条，小菜也都再要一份。”
陈青瞥他一眼，拽着陈念坐在对面，问他：“陈警官早上胃口这么好？一人吃三碗？”
陈拓笑着瞥了陈青一眼，也不回嘴，只是又从身后的桌上拿了两个一次性筷子，递给陈青和陈念。
没过多久，粉也上桌了，陈拓抬手从老板娘的托盘里，接过两碗粉，分别放在陈青和陈念的面前。
“为了答谢你上次的橙汁，这次换我回请早餐。”
陈青心里呸了声，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低头吃起了粉，察觉到身旁有些紧张的陈念。
陈青夹了根油条泡在陈念碗里，又挑眉看了眼对面低头吃粉的陈拓，悄悄用手笼住陈念的耳朵，用方言低声说了句：“有傻子装大款，快吃。”
陈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以往也不是没人请姐姐吃饭。
当下便不再紧张，也“哧溜哧溜”低头快速吃了起来。
吃完粉，陈青把陈念送到公交站台，快上车前抱着陈念的肩膀保证道：“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尽快把你从那里接出来的，你要相信姐姐，知不知道。”
陈念听完，却像是个小大人似的，也回拍了拍陈青的胳膊，笑着点点头。
转身时，却又被身后跟着的陈拓拽住了书包，陈念不明白地回头，一瞬间的表情，和陈青那天点着手机屏幕认真地说“在手机找”，简直一模一样。
陈拓忽然就笑了，点点他的书包，温和地说道：“茶叶蛋，带着路上吃。”
陈念歪头看了看陈拓，也笑着点点头上车了。
一直等公交车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陈青才站在身后故意嘲讽道：“陈警官真大方，就请小孩子吃茶叶蛋。”
陈拓插着腰扭过头，笑了下，就那样懒洋洋地站在阳光下，点头应称道：“那可不，毕竟我可不想再被人说，傻子装大款。”
他的体能训练年年拿第一，陈青的那句方言一开口，就被他听到了。
“你——”
陈青原本生气地指着他，倏而想到什么，又放下手，微微抬脸，露出好看的眉眼，点着陈拓的胳膊问道：“陈警官，好像很会说谎。”
陈拓挑眉，反问：“我说什么谎了？”
“橙汁是我请的吗？”陈青上半身微微前倾，阳光照在她光洁的脸上，像是发着光。
“难道不是吗？”陈拓挑了挑眉，后退半步。
随着他的后退，陈青原本点着他胳膊的手，瞬间失去了倚靠，险些摔了个跟头。
陈青努力站稳，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脚，扭头走了。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又被陈拓叫住了。
“干嘛？”陈青扭头没好气道。
陈拓远远朝她抛了包东西，陈青下意识接过，低头一看也是两个茶叶蛋。
“给我这个干什么？”
陈拓摆摆手扭头走了，便走便说着：“小朋友一人一份。”
“可是，我不吃鸡蛋。”
陈青冲他喊道，陈拓却已经走远了。
其实，陈青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吃鸡蛋的，而是后来变得不爱吃。
她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下午放学前老师都会发小点心，好的时候是一小包饼干，一小块鸡蛋糕，不好的时候就是一个煮鸡蛋。
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故意把嚼碎的鸡蛋吐到她的书包里，她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上学一打开书包，整个书包都是臭的。
就是从那次之后开始，陈青就再也不吃鸡蛋了。
而现在，陈青看着手里的茶叶蛋，想着陈拓临走前说的小朋友一人一份，嘲讽地笑了笑，抬手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