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走上去把他小心扶到椅子上坐下,瞧他这幅悲痛欲绝模样,真叫人心生怜悯,于心不忍便好心劝说。

    “你着什么急,万一摔坏了身子怎么办,反正李家一时半会也跑不掉。”

    她欣赏他的曲艺才华,指望以后能再听他一曲,不可以出任何好歹。

    苏衡无法理解尉迟钰为了一个曲谱精神崩溃,但他更在意的是宋锦绣的看法,她会怎么看待他。

    苏衡眼底划过丝精光,垂着脑袋面露惭愧之色,轻轻叹着气。

    “若知晓他会这般崩溃,我就不与他提起了。”

    宋锦绣知道他在内疚,拍一拍他肩膀,说道:“不必自责,你不告诉他,他早晚也会知道。”

    苏衡针对她的言辞,认真沉吟了一会,说道:“你言之有理,尉迟钰,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提,李悦死了。”

    宋锦绣:“……”素来稳重的苏县尉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一点也不像他。

    尉迟钰听闻此事,人瞬间跟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犹如木雕,放大的双瞳透着不可置信和复杂,嘴里喃喃低语着曲谱……曲谱,精神状态比刚才还要严重。

    尉迟玉愣一会神,后知后觉明白二人来意,阴阳怪气的冷笑了起来,笑意癫狂中夹杂着被侮辱的恼羞。

    “李家,你祈求我为你奏乐,可想过今日的下场?,当真是造化弄人,可悲可叹。”尉迟钰扬起脑袋爽朗大笑一声,而后收起笑容,洒脱的向二人摊开双臂,“整个屋子给你们了,任由你们搜查,清者自清,我倒要看看能搜出什么来。”

    这时,门被人从屋外推开,一名贵气的蒙面女子迈着优雅步伐走进来,她的身边跟随一名气度不凡的侍女,蒙面女子气定神闲的姿态,优雅中透着高贵冷森霸气逼人。

    “哟,我来得不凑巧,打搅官府人查案了,不知道尉迟兄犯了何罪?”

    苏衡犀利的眼神扫视女子一眼,语气冷冷淡淡:“有没有罪责,需要查清楚才能判定,刚要搜查,你便进来了,真的好巧。”

    蒙面女子不紧不慢道:“昨晚亥时一刻,我与尉迟兄在此屋内研究曲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苏衡心中怀疑此谱定藏屋内,想要搜查一番验证心中猜想,哪知,胳膊突然被人拉住,顿了顿身,转过头看见宋锦绣轻轻的摇着脑袋,苏衡知晓宋锦绣办案经验丰富,听她的总没错,便就此作罢,跟着宋锦绣的背影离开了此屋。

    在宋锦绣和苏衡离开之后,女子的侍女谨慎走出屋外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后,折返回来关上房门,再附耳禀报给女子。

    尉迟钰看着女人鬼祟模样,眼神闪烁着猜忌,十分费解的质问她:“你昨夜不在我这,为何要撒谎?难不成李二娘子的死与你有关?”

    女子浓密睫毛下遮住一丝闪过的心虚,白净柔美的脸庞强挤出丝微笑,柔声细语的搂住他胳膊:“尉迟兄,我这是为你解围啊,若不这么说,他们会像李悦那般百般纠缠你,往后像苍蝇一样吵吵闹闹,你还怎么专心研究曲子。”

    “不是最好!谅你也做不出杀人的事。”尉迟玉没好气的看着她,发现手臂被她紧紧缠住,意要抽出胳膊。

    女子对于他的排斥不恼不怒,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挑逗般的抬起他精致下颚,兴致勃勃的顺着喉结缓慢的划下来,过程对于尉迟钰而言屈辱又折磨。

    “当初劝你别答应李家,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你是不了解自己的魅力吗?一旦抛头露面,就会有无数的苍蝇围上来,我怎么赶也赶不走。”

    尉迟钰冷漠不为所动的偏过脸:“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反正我是不会像某人一样舍弃答应过的承诺。”

    “我想念那晚在你怀里□□的感觉。”女子就喜欢他冷漠的样子,脸上的笑意病态柔媚,把他推倒在地上,再占有意味强悍的坐到他身上,纤细白皙双臂缠住他脖子,彼此额头相抵,逼迫他的目光只看着她,眼中只有她一人。

    尉迟钰不适的偏头喘息,但却没有抗拒女子的意思。

    “不要再提那天,我们喝醉了,犯下的糊涂事。”

    “可是我很幸福很满足,一刻也不忘记,你的体温,你的肌肤,你的力道,身上的每一寸都如此美好令我沉醉。”

    “你长得丑陋就罢了,可为何偏偏长这般美丽,上天赐予你这幅长相又安排到我身边,就是为了引诱我犯罪。”

    尉迟钰阴阳怪气道:“我还真是庆幸拥有一副合你胃口的容颜,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恩赐。”

    自从她出现在他生命里,他便失去了自由,成为她一个人想丢弃就丢弃随意把玩的物件,从来不在乎他的感受,更不明白她挥之则去想离开就离开的行为让他有多心痛,他曾经发疯一般找她,可是从来都找不到她,但她总会在他即将放弃时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冰冷的心脏不争气的重新又为她跳动。

    女子知道他在生气,立即转移话题。

    “哎呀,给你整理好的发髻又乱了,我来帮你整理妆容,这次戴芍药还是戴牡丹,我觉得莲花最适合你,出于淤泥,不染于泥,纯净高雅,遗世独立,永远只是属于我的花。”

    她还是会在不安时立刻岔开话题,但对待旁人高傲的尉迟钰面对她时就变得手足无措无底忍耐默许,变得不像自己,究竟谁是谁的劫。

    “横竖都属于你的花,随你怎么折腾怎么开心,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一点也不在乎。”

    女子看着镜子中的他,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对了,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回来不见你在屋里。”

    尉迟钰浑身僵住,犹如被定住了身子,嘴唇压制不住地发抖,感觉毛骨悚然。

    女子很满意他的反应,胸腔颤抖的笑出恶作剧般的笑声,这阵笑意肆意又张狂,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冲他白净的颈部肌肤狠狠咬一口,占有欲十足的把玩摩挲自己留下的印记。

    十分满意这道烙印,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作品,与他的脖颈出乎意料的相配,完美无缺,巧夺天工。

    她是越看越喜欢,冷艳的脸庞绽开出饱含病态的笑容,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与镜子里男人惊恐不安的眼神对视上。

    “这是给你的惩罚,不论你去了哪里,只要身处在大唐的土地,我对你的去向了如指掌,你永远无法摆脱我。

    “一枝只属于我的花,放心吧,世人如何看待你,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你这边。”

    男人清冷的面容红润中透着几分勾人味道,透着薄汗的胸膛起伏间娇喘出难耐犹如小鹿的低哼,眼眶水润泛光泽,眼神充满着不屈与铮铮傲骨。

    在居高临下的女人手中摁住胸膛轻轻往他身后的床一推,他放弃挣扎脱力般的倒了下去。

    彻头彻尾的沉醉在她极致愉悦的羞辱当中。

    谁都不知道,在这处幽静雅致的屋子里,众多护卫严格把守的里里外外,世人眼里孤傲冷漠高不可攀犹如仙敵的天才乐师,正被一位位高权重的女子踩在脚底随意把玩贱踏。

    宋锦绣和苏衡来到了热闹喧嚣的闹市,苏衡在为宋锦绣刚才阻止他调查的举动感到疑惑,宋锦绣看出他的疑虑,偏头冲他微微一笑,向他道出这么做的原因。

    “我们未问过时辰,蒙面女子却直接说出不在场的时间证明。”

    “你怀疑她刻意说出这个时辰,是想以此摆脱嫌疑?”

    “嗯。”

    “我对二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尉迟钰居所地是蒙面女子的地产,二人关系非同寻常,蒙面女子似乎是尉迟钰的追求者,极有可能摸黑溜进李府,帮助尉迟钰用毒针毒死李悦,再拿回曲谱趁夜逃离李府。”

    “你的推测不错,我也是这么想,因为二人有明显的作案动机和曲谱丢失的巧合,目前也只是怀疑,捉拿凶犯需讲究证据,不可以冤假错案。”

    “嗯。”苏衡默默地把蒙面女子尉迟钰李嫔蒋耀,四人纳入嫌疑人名单。

    二人一番分析下来,发现每一个人都有作案的动机,不知该从哪位入手,于是,千年魔草成为此案的出发点。

    宋锦绣和苏衡带着千年魔草逛遍大街小巷的每一家药材铺,询问每家店的店主近期有没有人购买过此药,可惜从中午走访到下午,没有搜出有用的消息,如今仅剩最后一家店铺,若是仍旧没有消息,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兴许是宋锦绣和苏衡的坚持不懈感动了上苍,在这家药材铺中打探到一点消息。

    “那天晚上我将要关门打烊,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出现,男人出手阔绰,一下子就把我药材铺的千年魔草全买了。”

    宋锦绣见这位店主行为遮遮掩掩,目光闪烁着异样,似乎有所隐瞒,面色严厉的牢牢盯住他眼睛。

    “千年魔草仍是世间剧毒,你身为医者,本持着治病救人的理念,竟未查明对方身份和用途就悄悄售卖出去,若死了人,你的药材铺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店主顿时慌了,赔笑道:“被娘子这么一提醒,我忽然茅塞顿开,想起了交易时的一些小细节。”

    根据店主透露的消息,获知购买千年魔草的是个外乡口音的男子,身形高挑清瘦,脸上蒙纱,衣着华贵,桃花眸透着散漫与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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