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死者结束,向死者家属一一告别,宋锦绣和苏衡准备一块回去,神秘女子突然走过来拦截去路,苏衡警觉的挡在宋锦绣面前,脸色冰冷如霜。

    “您想做什么?”

    神秘女子看着他像一只护小鸡的母鸡,不屑于向他解释,只是好笑的扫他一眼,目光投向宋锦绣,“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要紧事,来长安找我。”

    侍女拿着一块凤凰白玉走到宋锦绣面前,双手将玉坠献给了她,神秘女子见玉坠已送出,安心勾唇浅笑转身走人,身后两名持刀护卫紧追其后。

    宋锦绣看见李浩武在苏衡的屋门前徘徊不进,立即看出他是在为曾经误解苏衡而纠结苦恼,抬起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敢作敢当不是丢脸的事,苏县尉也不是小气之人,一定会理解宽容你的。”

    李浩武听她一言,豁然开朗,向她表达谢意,鼓起勇气走进屋,来到苏衡的跟前,二人不知道讲了什么,但从气氛上看,矛盾应该解决了。

    宋锦绣放心的就要离开,哪知屋里的男人突然叫住了她。

    她心怀疑惑的走到他跟前,李浩武收到男人的眼神暗示,心领神会的转身离开,出了门口顿了下,握住两扇门轻轻合上,故意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苏衡站直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宋娘子,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我出于好奇才忍不住开口问你,若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迫你。”

    宋锦绣眼底闪烁着心虚,感觉男人像在兴师问罪,她本就没打算特意隐瞒,现在是个坦白的好时机,于是,一五一十的把神秘女子与尉迟钰的事告诉给他。

    那天晚上,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不只神秘女子,其实还有尉迟钰,李青一气之下离开家门,来到了尉迟钰的住处,被尉迟钰邀请一同饮酒,可素来酒力极强的李青,喝下一杯尉迟钰亲自递来的酒后,竟然一头倒下不省人事,尉迟钰看见倒趴桌面的李青,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露出阴险得逞的笑意,随后便匆匆赶到李家府邸,偷偷潜入了府邸院落,意图盗走曲谱。

    丝毫没发现墙上站着一道黑影,女子藏在黑夜之中目光冷冷的窥视着尉迟钰偷偷摸摸的行为,冷艳的面容荡漾出开心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中的曲谱,闪烁着眼眸兴致勃勃的欣赏尉迟钰看见房梁挂的李悦尸体,然后恐慌失措的从屋里跑出来的身影,他不堪的一面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绝伦的好戏!

    “我的挚爱,你来迟了一步!”

    女子深情的呢喃完这话,再次笑得花枝乱颤,扶着肚子肩膀不停颤抖。

    一旁的侍女冷眼看着女子的笑容,只感觉来自灵魂深处的毛骨悚然,暗叹怜悯,尉迟钰,你永远也玩不过她。

    苏衡听完事情真相,十分诧异:“你的意思是神秘女子为了尉迟钰的声誉,与你偷偷做了笔交易。”

    宋锦绣发觉他的总结一针见血,说道:“差不多,抱歉,没事先和你商量就擅自做决定。”

    “无碍,你的决定明智正确,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藏在暗处的守墓人陈守愤恨无助眼含热泪,有一群盗墓团伙摸黑潜入墓穴,将墓穴里的金银软玉稀世宝瓶装满一箱又一箱搬马车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陈守跌跌撞撞的冲进墓穴中,发现里面被洗劫一空乱七八糟。

    悲愤欲绝的瘫跪于地,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惊肉跳的走到棺材旁。

    果然,棺材也没能逃过一劫,棺材盖被粗鲁的撬开了,但万幸的是墓主人安详的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的银缕玉衣没有被拿走。

    陈守捂住脸庞痛哭流涕,猛锤地面砸出血迹,痛恨自己的无能,但眼神逐渐坚定与发狠。

    他不能让盗墓贼逍遥法外!他要报官!

    “呜呜……”凭空飘来诡异的婴儿啼哭,可惜四周只有陈守一个人,不可能有婴儿小孩之类,但这婴儿的哭声空灵幽怨绝望凄厉,久久回旋荡荡悠悠,貌似饱满着巨大的冤屈,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在这寂静阴冷的墓穴中。

    陈守听见这诡异的婴儿哭,觉得是墓穴的主人在生气作怪,顿时冷汗直流,连忙磕头赔罪。

    “对不起!请您宽恕我的失责,原谅我的无能,没勇气从盗墓贼手中抢回您的财宝。”

    一双赤/裸青灰的小脚丫从空降落,诡异的停在他眼前的地面,小孩稚嫩又凄厉的嗓音响起。

    “我……好痛,全身都好痛,我的手臂,我的双脚,我的脑袋,每个地方都在流血!”

    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陈守身躯颤抖双眸瞪大着惊恐,没敢抬起头瞧清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人,他再也无法忍受高声尖叫着一边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墓外。

    阴凉寂静的夜三更,乾坤县的隔壁县任城县,有一名男子慌张焦急的在府衙前用力的敲击着大鼓,当地县令询问击鼓之人方才获知击鼓之人的由来,此人叫陈守,是一名世世代代的守墓人,因墓穴内的珍宝被贼人洗劫一空,特地前来报案,哀恨恳求县令帮助他捉住贼人夺回宝藏。

    然而县令却眉头紧锁,知晓自身能力不足,实在帮助不了他,在苦恼之时,猛然想起隔壁县的好友姚县令,去年过年还互相探访过。

    初闻此事,姚县令一脸愁容,他是个耳根子软的大善人,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不忍心看着好友苦恼和失望,十分爽快的应下他的求助,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出五天,一定可以捉住贼人要回珍宝。

    可是等送走了人以后,转头就把这项重担交给了宋锦绣和苏衡。

    当宋锦绣和苏衡听到姚县令答应人家五天内捉到盗墓贼,内心感到非常的无语,又让人感到生气无奈,他的面子是得到满足了,但二人要开始面对要在五天内捉到盗墓贼的难题。

    他们对于盗墓贼的线索一无所知,所以他们打算先从守墓人入手,他们根据姚县令的指引来到陈守的家,刚到他们家门口就看到陈守抱头趴在地上,有一名一字眉的彪悍壮汉粗暴的用脚踢他,嘴上怒骂着让他还钱。

    “他欠你多少钱,我来还。”宋锦绣看见陈守被打得鼻青脸肿,明白了怎么回事,正义怜悯的心肠立刻让她充当起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五两银子。”

    “我来替他还,不准再打他。”宋锦绣豪气十足的说罢,自顾自的开始摸摸身上的口袋,摸索了半会,最后只掏出两个可怜兮兮的铜板。

    壮汉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两铜板,立刻发出铃铛般响亮的嘲笑声,说道:“没有钱就别强出头。”

    苏衡无奈的走上前,将身上仅剩的三两银子连同钱袋一起丢给了壮汉,冷淡的说道。

    “只有三两银子,拿了就离开。”

    壮汉拿到钱在手里数了数,内心十分不满这点钱,眸光扫见苏衡手掌上的刀痕,发现是个练家子,不想惹麻烦,于是,没有再为难他们,很不甘心的抬腿便走了。

    “他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反抗。”

    陈守顶着青紫的眼圈,非常无奈的说道:“我不敢打他,他太强壮了,说到底这全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挣钱,连给妻子治病的钱都需要向钱庄借,刚才那人就是钱庄的伙计。”

    “多谢二人出手相助,待我日后有钱了,一定把钱还你。”

    苏衡向他表明来意和身份:“我是来自乾封县的一名县尉,她是我的仵作,受姚县令嘱托,特来此地帮助你捉住盗墓贼寻回珍宝。”

    陈守没想到两个气度不凡容貌俊俏的年轻人竟来自官家,不由得受宠若惊,惶诚惶恐起来。

    “原来二位是官家的人,招待不周,初来乍到就让你们见了笑话,真是惭愧无颜。”

    屋里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微弱但能听见。

    “夫君,外面是不是有客到访?”

    “对啊娘子,有客人来了,我正在招待。”陈守故作轻松的朝屋里头的人大声回应,接着面露难色小声的对宋锦绣和苏衡说道:“我娘子胆子小,请二位不要告诉她刚才的事。”

    宋锦绣知道他指的是催债的凶狠壮汉,目光下意识看向苏衡询问他的意见,苏衡愣了一下,沉默的冲她点了点头,内心为她的特意关照而感到一丝窃喜,原来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如此重要特别。

    她说道:“我二人会替你保守秘密。”

    老旧的木门在推开时发出吱呀声,门底洒落出被虫咬碎的粉末,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几乎是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仅有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病殃殃的瘦弱女子,应该就是陈守的妻子,面部毫无血色,凹陷的脸颊,乌黑疲惫的眼圈,瘦得像具干尸。

    陈守小心的把人扶靠到枕头上,说道:“你爱干净,厌恶肮脏,自从生病窝床,头发就长久未梳洗,今日阳光明媚,我去生火煮热水给你洗一洗头发。”

    女子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夫君,先别提我的头发,你的脸怎么了?”

    陈守心虚的低下头,笑嘿嘿道:“……不小心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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