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一位官家千金在一次宴席上一见钟情,暗地里书信来往密切,可惜女方的父亲不喜欢身为武夫的李浩武,为了博取对方的认可,李浩武与女方父亲定下赌局,从考试中获取第一名,然后当上大将军就可以迎娶他的女儿,可惜他的美梦破碎了,一朝失败成定局,关于打败我这件事,从此就成了他的执念。”

    “你好了解,想必他经常跟你提吧。”

    “你猜对了,他隔三差五就跟我讲他和女子如何相识如何相知如何相爱,言表之间满满的炫耀。”

    “你跟我说这件事没关系吗?这好歹李浩武的私事啊。”

    “无碍,你不一样,我相信你。”

    他什么意思?意指她在他心中很特别吗?把她当自己人吗?

    宋锦绣有些窃喜的想。

    “李浩武看上去是个粗心大意的壮汉,没想到是铁汉柔情,不过他不仅没怪你,还心甘情愿的在你身边做事。”

    “他确实没有怨恨我,他曾向我坦言是他自傲轻敌学艺不精才败给我,至于在我身边做一名武将,以他的成绩其实有更好的选择,应该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的决定,用他的话来说,反正在哪做官都是为百姓做事,还不如在一个比我强大人品正直的人身边。”

    宋锦绣愣了一愣,她听着听着怎么感觉他忽然夸起自己来,这是她的错觉吗。

    苏衡一边说一边偷偷注意宋锦绣的神色,英俊的脸庞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暗暗得意,犹如孔雀开屏,眼神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期待光辉,像在等她的认同。

    可惜男人的眼神暗示,在宋锦绣看来以为他犯了眼疾,皱起眉头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请白蔹来给你看一看。”

    “罢了,不用看!”苏衡转身走人一脸幽怨,犹如膨胀的气球,突然被针戳破泄了气,看上去垂头丧气。

    在一旁的白蔹默默地关注二人的一言一行,敏锐的察觉到二人间的气氛不同寻常,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苏衡肯定对宋锦绣有意,嘴角翘起一丝饶有兴趣的浅笑,突然有一道幽幽的声音冒出来。

    “白医师,你自顾自的笑什么?傻了吗?”

    白蔹没好气的冲他翻个白眼,小声凑他耳边说出苏衡偷偷暗恋着宋锦绣的事。

    听闻此事,顷刻之间,阿杰感觉天崩地裂,难以接受,魂飞一般呆滞的流起两横热泪。

    白蔹那叫一个傻眼,不明白他为何深受打击。

    经过一番了解,这才获知真相,原来在阿杰在八岁那年,他跟父母去往洛阳探亲,从小就正直勇敢的他,目睹一名小孩被几名同龄小孩困在墙角下欺负,赤手空拳的冲上去救下这名小孩,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小孩是才七岁大的宋锦绣,她的父母得知此事,十分欣赏阿杰小小年纪就勇敢无畏的品性,以恩情为由出资供他上学堂。

    自从宋锦绣的父母离世以后,阿杰总会悄悄来到宋锦绣的宅院外保护她赶跑意图骚扰她的男人,内心早已把宋锦绣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想到妹妹要嫁给其他男人,以后很难见到她了,心里就很难受,没忍住流下伤心的眼泪。

    白蔹听到他的事迹后,内心很是感动,对他产生了同情,跟知心好姐姐一样陪在阿杰身边,和他一起坐在院子阶梯外面,望着天边洁白无瑕的月亮,喝着小酒安慰他难过的心情。

    但却不知,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躲藏在暗处,将二人的谈话内容听了进去,他只听见阿杰说什么喜欢宋锦绣就悄悄离开了,误会阿杰对宋锦绣的兄妹之情是男女之情。

    眼神一冷,面色一沉,暗暗下了个决定,换上一身黑色便衣,连夜去了一趟姚县令的府邸,面对苏衡的不请自来又一身遮遮掩掩的神秘扮像,姚县令面色凝重的揣测可能有紧急的案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跟踪,又敬重的邀入府宅,苏衡冷酷的面容摘下头披的黑色帷帽,看上去略显心急,直入主题的说明自己的来意。

    姚县令听到他的来意后,有些不可置信,不禁哑然失笑,本以为是多大点事,原来是为了儿女私情。

    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可真吓唬人。

    廖家辉初次听闻同窗好友宋德惨死家中之时备感害怕,心中笃定宋德是被那晚招魂招来的恶鬼索走性命,为此担心受怕缩进被窝里艰难的熬过一夜又一夜,但发现自己平安无事。

    对所谓的鬼怪嗤之以鼻,又恢复到往日的饮酒作乐纵情声色的日子,心痒难耐的约上平日里的那群猪朋狗友欢聚游逛烟花柳巷,高价邀约酒楼里姿色最佳的高丽奴歌舞一曲,精通唐朝民间舞蹈的高丽奴裙系铃铛,脚穿一双彩绘木屐,优美的身姿跳起响屐舞。

    “老板!雪铃小娘子舞姿曼妙,长相美若天仙,你给小爷我透露个底,到底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也想买一个回家每天听曲看舞。”廖家辉看着翩翩起舞的奴隶,醉醺醺的大呼小叫起来,周围的宾客一脸不悦的瞪他。

    酒楼老板听见廖家辉那边的动静,但见怪不怪懒得搭理,投给雪铃一个眼神,继续翘着二郎腿磕瓜子看舞蹈。

    眼看席位上有几名宾客因廖家辉扫兴离开,雪铃局促不安的停下来,忧愁可怜的走下台来到廖家辉身边,为难的挤出一抹僵硬笑容给廖家辉倒酒。

    “廖小爷,怪奴家招待不周惹您不快,奴家这就给您以酒谢罪,望您莫要大喊大叫让奴家难做。”

    老板许久没应声,廖家辉觉得他是在轻视他,脸上挂不住了,顿时恼羞成怒的推开雪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要找老板说理,忽然迎面撞到一个身影,刚要暴跳如雷,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个美娇娘,色眯眯的伸手去挑女子的下巴。

    “嘿嘿,今日是撞上好运了,一天内遇到这么多美人!”

    一个高挑健壮的男子挡在女子面前,捉住他的手腕,狠狠的一把推开倒地,居高临下的男子面色冷若冰霜,眼神犀利可怕的盯着他,无端的令人生畏不好招惹。

    宋锦绣看见苏衡下一步动作是要踢廖家辉,立刻捉住他的胳膊拦住他,双目对视,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人的秉性我很熟悉,你我不必亲自脏了手,迟早会有人收拾他,下场一般不会好过。”

    宋锦绣和苏衡打听出孙唐曾经被宋德带到烟柳之地,特意前来搜查有没有孙唐的行踪,此地鱼龙混杂,人群喧闹,找人相当困难,适合罪犯藏身的好去处。

    “出什么事了,闹闹哄哄的,哎哟,二位客人,对不住,今日免茶水当给二人赔礼道歉。”

    “廖小爷,您喝醉了,大庭广众,请您慎言,莫做清醒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

    老板发现动静闹大了,这才姗姗来迟的赶来应付,冲宋锦绣和苏衡惭愧道歉,对廖家辉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心底十分瞧不起这种平时彬彬有礼,酒过三巡后,总是仗着酒劲调戏他酒楼奴仆的富贵公子哥。

    廖家辉听老板一言,也担心事情闹大被严厉的母亲知晓少不了一顿骂,不甘不愿的就此作罢。

    这种纸醉金迷的娱乐生活,一直从热闹喧嚣的白日快活到夜深人静,街道寥寥无几一片萧瑟。

    廖家辉与同伴挥手再见,各自分开回家,廖家辉孤身一人拎着一壶酒,醉酒熏熏步履颠三倒四,一道黑影从他身后一闪而过,廖家辉察觉到背后的凉意,蓦然顿住脚步,惊恐不安的转过头,可身后竟空荡荡,他感到恐惧,扯高嗓音给自己壮胆。

    “是谁?到底是谁?出来!老子可不怕你!”

    黑影以非凡的速度闪到廖家辉跟前,脸上的黑纱被扯下来,竟是一张令廖家辉意外又熟悉的面孔。

    “是……是你!你怎么会……”

    “啊啊!!!”

    没等对方的话说完,一道凄惨绝望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整个幽暗寂静的街道。

    第二天,郊外辽阔绿油油的草地上,有几名年轻女子在开心的放风筝,她们的丈夫坐在草地上悠闲聊天。

    天空忽然慢悠悠的飘来一个大型风筝,与女子放飞的风筝缠绕在一起,突然出现的大型风筝很快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可当风筝落地,目睹风筝上竟挂着一具尸体,不少人吓得失声尖叫。

    宋锦绣一行人收到报案,火速的带上验尸工具赶到现场。

    这是一具男性尸体,全身光溜溜□□,蝴蝶风筝的线紧紧缠着四肢,与风筝合二为一不分彼此,皮开肉绽的鞭痕在尸体肌肤上开满,显然死者在生前受过虐待,这种离奇诡异残酷的杀人手法闻所未闻。

    宋锦绣皱起眉头,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到怪异与不适,大白天的还是忍不住背后发凉。

    “阿杰,来帮我做验尸笔录。”

    宋锦绣习惯性的喊来阿杰协助,但回应宋锦绣的是鸦雀无声,宋锦绣心生困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苏衡。

    “阿杰今天没来值班吗?”

    苏衡心里最清楚阿杰不在的原因,面对宋锦绣脸不红心不跳道:“他被姚县令分配到他的藏书阁了,负责将长年尘封的书籍搬出来晒一晒。”

    “他去姚县令手下做事也不错,晒书是个轻松的活计,不用打打杀杀冒生命危险。”

    听见宋锦绣言语中的羡慕,苏衡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宋锦绣愣了一下,冲他笑眯眯。

    “嗯,我知道。”

    苏衡在暗地里背着宋锦绣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请求姚县令将阿杰分配到他的府衙里做起晒书的活计将人从宋锦绣身边支走,但宋锦绣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他知道他对不起阿杰,但他真的很喜欢她,他不希望身边多一个情敌,他可以对于百姓无私,可对爱情绝对自私自利,请原谅他的私心,爱情本身就容不下第三个人。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胸腔和腹部淤青红肿,嘴角携带血迹,在生前受过虐待殴打,导致内脏严重受损,造成他的死亡,简而言之,他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宋锦绣摩挲下巴,内心有了大概猜测。

    这个凶手绝对是个天才,对天象的观测有超乎想象的天赋,精确预测到两天后会刮起大风,也就是今天,借助大风的力量让大型风筝将尸体运载到别处落地,从而达到远离案发现场的目的,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高智商犯罪,凶手肯定和死者有极深的仇怨,小打小闹无法发泄仇恨,只能靠虐杀的方式才能发泄对死者的仇恨。

    苏衡眼尖的发现风筝有一块白布,抽出来翻开一看,白布上写着恐怖血红的字迹,招唤吾者杀无赦。

    苏衡又气愤又无语,直接气笑的握紧血布:“嚣张狂妄的凶手,以为仅仅是装神弄鬼的小伎俩就可以骗到我们吗?他在挑衅官府权威,还在侮辱我们办案人员的智商。”

    宋锦绣不明所以的抽走他手中白布翻开查看,看清布上的血字,眉头皱起,意识到这案子很棘手,但她不会轻易被凶手激怒。

    冷静的分析道:“我们可以先从死者的亲属身边盘查,看死者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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