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听后露出一脸放心的表情,“我最近从衙役们那里听到一个荒谬的谣言。”

    “什么谣言?”

    “说你和楚生辉生了一个白头发的女儿,名字叫宋云,一听就知道在胡扯,肯定不是真的对吧。”

    “可能流言并不虚假。”白蔹僵了僵,虚心的放低声量。

    宋锦绣脸色大变,不高兴的站起来,“你夫妻二人性子随性不羁,素来不忌讳他人眼光,可如今干出这种糊涂事,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什么处境?我不明白。”

    “我是宋云的姐姐,你是她的娘,那辈分不就乱了吗,我岂不是要喊你娘。”

    白蔹愣了愣,反应过来,笑得花枝乱颤,“哈哈……我白蔹年纪三十二,竟有这么大的女儿,若照这么说,那个冷冰冰的苏县尉不就成了我女婿了,突然多了好多亲人,我敬爱的祖父泉下有知,肯定会为我高兴。”

    “别自己高兴了,我们相识那么久,好歹考虑一下我的立场吧。”

    “可是流言都传播出去了,大家都知晓宋云是我和楚生辉的女儿,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收不回来了,都怪楚生辉出的烂主意,我当初可是极力反对。”白蔹面色为难与无奈的狡辩,顿了顿,冲她揶揄一笑轻轻挑眉,“乖女儿,到娘温暖的怀里让娘抱抱你。”

    宋锦绣被气笑了,义正言辞道:“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只想到让宋云成为她的妹妹,却没有想到让她成为她的女儿,这才白蔹这狡猾的狐狸有机可乘,怪她太天真太愚蠢了。

    宋锦绣神色突然僵住,手中杯子抖出水花,耳边传来两名侍女交头接耳的议论一件事。

    “我傻眼了,宅子门口有个男人在哭,样貌长得还挺帅的。”

    “好像是刚成婚的娘子不要他了他才伤心难过,好可怜的男人。”

    宋锦绣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苏衡,但她的内心忍不住在意,开始焦急担心,无法安心的与挚友谈天喝茶,仓促告别便起身离开,飞速的朝家中奔跑。

    心急如焚的破门而入发出巨大响声,男人高挺的背影闻声转过头,看见宋锦绣的出现,表情茫然无措又有些惊喜,漂亮的眼眶微微泛红,脸颊有明显的泪痕,显然刚哭过,帅气白皙的肌肤被阳光晒得发红,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宋锦绣快步向他奔去,一把抱住他结实的腰部。

    心脏狠狠抽痛,十分不是滋味。

    “我不该一声不响的偷偷背着你出去。”

    “不是你的原因,里面有我的问题,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吓到你了吧。”

    吓到?是什么意思?

    宋锦绣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再悄悄离开,至少跟他说一声,别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屋子里害怕不安伤心流泪。

    苏衡收住胳膊也紧紧抱住她,她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渴望再次和她融为一体不分你我,但理智提醒他不能这做。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段时间他们的激/烈缠/绵是快乐的,她的逃避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将私欲强加给她让她负担着压力,不敢想象等她积攒失望后离开他,他的日子会怎么过,他无法确信自己能活下去。

    没一会功夫二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初,互相亲昵的拉着彼此的小手,享受着温馨甜蜜。

    “你刚才说吓到我,是什么意思?”

    “不知羞耻毫无节制的缠着你的身子不放,还有……”

    “停,我知道了,那我们起个约定好不好。”宋锦绣听见居然是这个理由,觉得他好可爱好喜欢他,脸色不自觉红透边又烫又痒。

    “好。”

    “嗯……五天内只欢/愉三次,并且在我主动求/欢的情况下,我这样是不是太强势了,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接受,这样安排很好,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我感到很满足。”苏衡看着女人认真思考的摸下巴动作,俊美面容上的浅笑逐渐温柔。

    其实对他而言,肉/体上的愉快没那么重要,真正渴求的是阿锦可以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平静幸福的度过一生,过度的索取只是他的不安在作祟,只有在合二为一时他才感觉她是属于他的。

    七岁大的宋锦绣婴儿肥的小脸蛋满是泪痕,她小小的身板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蜷缩成软乎乎一团,满脸愁容嗓音奶呼呼的说道:“我的花灯被人抢走了,刚才有个哥哥帮我赶跑了他们,没有花灯我不敢回家怕挨骂,这是我丢失的第五个花灯,所以我才哭,那你为什么要哭?”

    “看到我脸上的伤了吗?”

    宋锦绣一脸惊讶:“看到了,你被人打了吗?”

    苏衡郁闷道:“与我在同一个学院的同窗干的,是不是我在试卷上总拿第一名,经常被夫子夸奖,和其他人不同,太过于奇怪了,他们才讨厌我。”

    宋锦绣头顶扎着两个可爱揪揪的小脑袋愣住,一时分辨不清他是在炫耀还是委屈,但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应该不是在炫耀,而是真的在苦恼。

    “才不是,你送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花灯,你是一个顶呱呱的好人,他们是在嫉妒你。”

    “嫉妒我什么?真不明白我有什么好值得忌妒的地方。”

    “嫉妒你有一个好脑子好身世,如果你因此颓废了,那就掉进了他们的奸计!”

    “奸计?你说话好像大人。”

    宋锦绣听见他说她像大人高兴不已,笑容灿烂的叉起小腰,胸有成竹的拍拍小胸膛,稚嫩的嗓音清亮又大声:“是吗?谢谢你的夸赞哦!我长大了要做一个糖果随便吃的大人,非常帅气非常酷的大人!”

    苏衡呆呆的看着她,眼神焕然光彩熠熠生辉,久久回不过神,但面色逐渐坚定。

    他发誓!他也要和她一样做一个帅气的大人!不会被别人欺负的大人!

    苏衡在夜深人静时拖着小小的身板一脸淤青的回到与威严的爷爷居住的洛阳家,被爷爷看到淤青的面部之后,发生了第一次雷霆震怒,毫不关心的冷漠丢下一句。

    “软弱被欺是无能的象征,我们声名显赫的苏家可不能出这类人,会成为苏家有史以来的耻辱。”

    第二天,一名身材强壮,脸带刀疤的男子出现在苏衡面前,对苏衡的小身板摸索一番,婆娑着下巴一边惊叹两眼放光一边将手搭他肩膀上。

    “骨骼惊奇,极其罕见!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从今往后,我就是教你武功的师傅,你要做好成为一名绝世高手俯瞰群雄的准备!”

    苏衡仰着小脑袋,清澈又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脸上的疤痕,顿了一顿,指着他疑惑道:“你武功如此厉害,为何脸上留有刀疤呢?是谁打败了你?”

    男人脸上笑意凝固。

    这臭小子,一针见血的揭开他的伤疤,分明长了一副可爱俊俏小脸蛋。

    “咳!此事说来话长,是我有一次练武时不小心划到了自己,这世上没人能打败我。”

    苏衡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嘀嘀咕咕道:“你不小心伤到自己,脑子真的没问题吗?我有些担忧你能不能胜任我的老师。”

    脑……脑子……

    男人此刻心态有些崩溃,欲哭无泪的僵住。

    他承认,这臭小子哪哪都可爱,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张嘴巴。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将所学的武功运用到想欺负他的人身上,冷眼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跪地求饶,他的心情没有一丝报复的开心,只会在心中鄙夷,原来曾经让他害怕的人也不过如此。

    挥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背上斑斑驳驳的血痕触目惊心,咬紧牙关的同时,但疼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会拉扯到受伤的伤口,越发加重他的痛苦。

    这就是无视家规,有辱门风,忤逆爷爷的代价,多么的惨重。

    成为他每次午夜梦回都会惊醒的噩梦。

    但他选择忽视那股痛,内心反而更在意他的那句话。

    “这世上怎么会有父母将子女丢到千里之外,一年到头也不会过来看一眼,你应该好好思考是不是因为你顽劣不听管教,丢了苏家的颜面。”

    他在撒谎,他不相信他的话,他心里期盼着只要一直保持乖巧懂事,即便忍受挨打也一声不吭,因为他坚信父母终有一天会来洛阳接他回长安,可惜度过无数个春夏秋冬,他们始终没有来过,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落。

    虽然对于成长为十四岁的他而言,年幼时期立下的豪言壮志有一点羞耻了,但依然成为支撑他勇敢前进的信念,不知不觉锻炼出一颗冰冷坚硬的心脏,不轻易将情绪外露,对父母没有了期待。

    但他忍不住思考,爷爷在临终前脑子在回忆过往会想什么,他会怀有一丝的羞愧吗,不管是什么,他不再期待了,只想告诉他一件事,你冷漠的对待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才是苏家真正的耻辱,现在他有勇气面对过去的阴影,只因他的身后有一个支持他的人。

    熙熙攘攘的街边摊位,一个昏黄色的麋鹿花灯被宋锦绣捡起来,带着浅笑递到苏衡眼前:“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洛阳第一次见面吗?”

    苏衡对于花灯不感兴趣,目光专注的盯着被花灯照亮的美丽面容,深情款款的说道:“我从未忘记过,总是遗憾当时忘记问你的名字。”

    “可是兜兜转转我们又重新相识,还成为了亲密的关系,如果有缘分,不管度过多长时间,总会再次相遇。”

    “你当时还说要成为一个糖果随便吃的帅气大人,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开心吗?”

    “好呀,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别跑!站住!”

    他们在喧嚣的人群中追逐嬉戏打闹,温暖的幸福在这冰天雪地里洒落,细碎美丽的雪花落到头顶的墨色发梢,肩上厚实的棉花披袄,从今往后,彼此不再孤单,两颗在黑暗淤泥里挣扎的孤冷心脏紧紧依靠,彼此相依相存携手在这诡谲的世间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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