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村,灵靡村的村民们就都围了过来。

    穿着打扮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个个头上都别着根草药。

    “诶呀,多少年都没人进来了啊!”

    “这两位长得还都挺水灵,是外面的小夫妻吗?”

    主道本就不宽,如今更是因为外人出现吸引了周围的村民,源源不断地堵住了路。

    “诶,各位先别看了,我跟我家娘子闹坏肚子了,现在急着,哪位好心人帮帮忙啊!”

    玄梅大声地叫唤,阮以山听到周围的人在笑,揪了一下玄梅的手臂。

    一位阿婶就在附近,把他俩领了回去。

    终于舒服了。

    阿婶已经在外面备好了东西,“年轻人,快把这碗水喝了,肚子立马就不会痛了!”

    “好好好,谢谢王婶!”

    玄梅已经自顾自地喝起来,阮以山对着王婶行礼道谢,才慢慢坐下来喝水。

    “诶,你们这对小夫妻是来这里干啥?”

    知道已经被彻底误会了,阮以山在桌底下踢了玄梅一脚,那人硬生生忍住疼痛,嘴上还是不松口,嘻嘻哈哈地对着王婶说:“噢,我家娘子天生患有眼疾,知道灵靡村是神医村,一路西行找过来的。”

    “那行,你们可算是来对地方了!”王婶在一边挑菜,“我们灵靡村就是太偏僻,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也懒得出去。”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呢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一夜,明天清晨我带你们去找秦神医!”

    “好好好,谢谢王婶儿。”

    果然,话音刚落,玄梅又吃了一记横踢。

    “山山你干嘛啊,我也是会疼的!”

    “别乱叫!”

    “明明昨晚就是这么叫的!”

    王婶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跟着笑了笑。

    而阮以山受不了玄梅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想多说话,气冲冲地返回了房间。

    *

    玄梅绕着灵靡村看了看,凭借着还不错的脸蛋在各家各户都拿到了些东西回来。这里民风淳朴,还真有点桃花源的意思。

    灵靡村也没有传闻中那样稀奇古怪,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罢了,只是平常村民们都不会冒险出去,毕竟这里冬暖夏凉,粮食也丰盛,足够普通人安居乐业。

    同时这个秦神医就是村里的话事人,据说是灵靡村的创建人、秦家先祖就是避世隐居的神医,后来一代代传下来,一些误入迷障林的人被他救下,逐渐形成了现在规模不小的灵靡村。

    第二天早晨,王婶带着他们在村里绕路,阮以山心里有些忐忑。

    终于,她听到王婶的脚步停了,对着里面大喊道:

    “秦神医,村里来新人了,是来求药治病的!”

    玄梅看向那处古朴的房子,跟灵靡村其他村民的房子没有什么差别,就是院子大一点,有个药棚子,甚至有一块草药田。

    他好奇地迈过去,蹲下去摸了摸草药叶子,竟全是些外面的稀罕药材,不禁感叹着这片土地的财富。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孩儿。

    还真是鹤发童颜啊!

    玄梅的手抱在胸前,瞪大了眼睛。

    “治什么病?让我来看看。”分明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阮以山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传闻中的却是实话。

    “秦神医,她天生眼疾,我曾拿到一个你们灵靡村流传出来的药方,几味药材都已经备好了,但是着治疗手法不太确定,特来请教!”玄梅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语气少有的恭敬。

    “没想到竟是同行,进来吧,我来瞧瞧!”那小孩儿看了阮以山一眼,接过玄梅手里的药方,又对王婶说,“王婶儿,他们两个就交给我吧。近日村里忙着筹备节日,你们就先去忙吧!”

    “好嘞!”王婶对着他们挥挥手,又返回到村里。

    *

    秦神医帮她把了把脉,玄梅凑过头来,问道:“神医!可能治得好?”

    “治自是能治的,就是……”

    “是钱的问题还是时间的问题……”玄梅试探着,阮以山也跟着抿了抿嘴。

    “都不是,我这个灵靡村的医生问诊从不收钱,这是祖上传来的规矩,”秦神医坚定道,“我有把握治好你的眼睛,但是过程会非常痛苦,除了这个药方,可能还要辅以各种蛊虫毒药,疗程会长达两月,你确定吗?”

    她没有犹豫:“确定。”

    这一路的跋山涉水,多年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以前当梅花卫什么哭都受过,自然不会因为疼痛就放弃自己的眼睛。

    “好,又胆量!你可要今天就开始?”

    玄梅听到这话反而慌了,立刻挥手道:“停停停!不是,咱先别急啊!秦神医,我也是个行医的,你把具体要怎么治告诉告诉我,心里好有点准备,我也怕她受苦!”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开始。”

    “你不差这一天好吗!”玄梅彻底急了,头上开始冒冷汗。

    他一听到蛊虫毒药就知道这秦神医不简单,手上应该有失传的医术秘法。

    他有所耳闻,这种疗法虽然见效快,但是非常折磨人,有可能人病还没治好就先痛死了,还要持续两个月,岂不是天天上刑,阮以山又不是铁做的。

    他半推半就地把她推出门,在屋里跟秦神医交涉。

    半晌过后,玄梅推开了门,脸色已经暗了下去,他看见阮以山坐在阶梯上,用手托着脸。

    “喂,这眼睛是真的要治吗?我怕你撑不过去。”

    “都走到这里了,有什么半途而废的道理。”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再说了,治好眼睛是女皇给你下的命令,你敢抗旨啊?”

    “可是他会放毒虫咬你,什么毒蝎毒蛇毒蜜蜂,你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的,没那么脆弱。”阮以山侧过身,反倒成为了安慰者,“我们不是约好了吗?等我眼睛好了,看着你取名字。”

    玄梅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

    “那我进去了,这两个月好好照顾我。”她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对着秦神医点点头。

    *

    "王爷……我回来了……"他膝行着靠近,他本以为经历这些已经足够顽强,但看见楚玉泽已经憔悴地大变样,眼泪瞬间决堤。

    “到底发生什么了?姜义……快告诉本王!”

    楚玉泽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姜义的搀扶下才在床上勉强直起身子。

    姜义话到嘴边却难以吐露,他觉得王爷已经受不得打击了。

    “告诉本王……我心里有准备。”

    他抹去了眼泪,“王妃……王妃就是青梅……”

    楚玉泽的瞳孔瞬间放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已经不堪重负。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牵动着全身的伤口,昔日健硕的肌肉也因为一路颠簸消瘦下去,只剩下支离病骨,胸口上下大幅度起伏着,露出的苍白肌肤看起来会即刻破裂,露出苍老无力的白骨和空虚的血肉。

    “王爷——”

    姜义伸手去扶,将他的头搁在肩上。

    咳嗽没有停止,反倒愈演愈烈,姜义拿出干净的手帕,他接过,在摊开时,已是一片污血。

    “王爷,你中毒了!”

    他并没有听他的话,双手撑在床板上,黑发散落下来,冷冷地苦笑。

    “所以……我一开始的猜测没有错,呵呵……”他开始笑起来,眼里分明是悲怆和绝望,“好高明的手法,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即使差点被我割破喉咙,都可以忍住自己的功夫,青梅……果然是她……”

    姜义知道王爷已经失控,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侧着身静静看着他。

    “是她伤的你吗?”楚玉泽转过头来,动作迟缓愚钝地像个木偶。

    姜义垂下头,“嗯,我被她们设计跌落悬崖,是山底下一位猎户救了我,但是我右手臂废了,医师告诉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用武功。”

    “都是我的错……”

    姜义立刻否认,“不是王爷您的错,是青梅阴险狡诈,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对啊,一个瞎子,却骗了所有人的眼睛,”他苦笑一声,“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

    姜义走出来,帮楚玉泽关好门,外面的三个暗卫立刻围了过来,姜义只能沉默地摇了摇头。

    荣洛和路泽坐在柴扉旁的小桌旁,他看见了那张脸,脸上的怒意控制不住。

    路泽起身,将荣洛叫进侧房里,独自面对着姜义。

    姜义捏紧了拳头,跨着大步走到路泽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口茶,极力克制自己的心请。

    “你早就知道那是假王妃了,对吗?”

    “嗯,第一天去摄政王府探望,我就发现那不是真的荣洛和霜月。”他坐下来,解释一切经过,“荣洛与我两情相悦,不愿成为两国联盟的牺牲品,所以遇到了乍春馆里的见青,但被送出城后就被梅花卫囚禁起来。”

    “所以你被威胁了,只能悄悄提醒我。”

    “对,后面去宴州的路上,也是梅花卫劫持了我,我与荣洛团聚,但他们并没有放我们走。”

    他也叹了口气,“最后就是开战了,梅花卫全部被调往战场,我趁机带荣洛逃出了宁国,但霜月在路上被射杀。”

    院子里都陷入了沉默。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姜侍卫可以要了我的性命。”

    荣洛从侧房跑出来,泪水轻滴,划过脖颈,手上拿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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