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传书对于要同居的事,十分执着。

    大少爷在经过几次撒娇卖萌无果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先斩后奏。

    于是这天,南星回到瑞杏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的房门不仅开着,而且还有人进出。

    她以为是哪个狗胆包天的贼,大白天趁她不在撬锁入室。

    “你们谁啊?”

    贼见着她,竟然不慌不忙,还堆着笑脸说:“我们是送货的。”

    她疑惑:“送货?我最近没买东西。”

    贼笑眯眯的说:“是你先生今早定的。”

    她更加疑惑:“......我先生?”

    “是啊!”

    贼说的有模有样,还朝阳台一指。“呐,他人在那。”

    南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阳台,叶传书坐在摇椅上,喝着咖啡看书。

    边上养了几盆绿植,叶片正滴水,看来他才刚浇过。

    她避开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阳台,质问道:“叶传书,你这是干嘛?”

    见她回来,叶传书朝她招手,坐正上身。“南星,你回来了,快来快来。”

    南星原地不动,冷声道:“你怎么进的我家门?”

    “这些都不重要。”叶传书试图插科打诨,说:“重要的是,从今天起,咱们就住一起了。”

    “住......”南星瞠目结舌,“谁要跟你住一起。”

    叶传书垂下头,心虚又可怜兮兮地说:“你不搬过去跟我住,那我就只能搬过来跟你住了。”

    南星火气蹭蹭冒上来,恼道:“叶传书,你别跟我装这副模样。”

    她呵斥道:“我的话你是听不明白吗?我现在不想跟你同居,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能不能不要私自决定?我很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

    就像当初他擅自亲她,无中生有的跟她表白一样,他也是这个态度,玩闹,嬉皮笑脸,撒娇卖乖。

    “南星。”

    见她真生气了,叶传书才收起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来,撑着腿站起,去抓她的手,语气慌乱道:“对...对不起,我以为你...你...只是不好意思...”

    “谁跟你不好意思。”南星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怒道:“叶传书,这是第二次了。”

    她的力道很大,加之叶传书很弱,这一甩,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脚下踉跄两步,踢倒了一个花盆,后背撞上围栏,跌坐在地上。

    南星条件反射想要去扶,刚伸手又生生停住。

    活该。

    正好,里边的“贼”走过来,说:“叶先生,东西我们都安装完了,你看还有哪里需要改的。”

    南星矛头立刻转向他,吼道:“改什么改,看到房本名字了吗,你们就敢进来,信不信我告你们个私闯民宅?全给我搬回去。”

    贼莫名其妙:“?啊?”

    他们按照地址来的时候,这房门是开着的,收货人也的确姓叶,也就没多想。

    现在是闹哪样?

    夫妻俩吵架?

    叶传书一副受欺负的样子,眼睛示意后面的“贼”先离开,温和地说:“南星,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去就是。”

    “哼……”南星冷脸走进屋内,“走之前把我家收拾干净。”

    她径直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重重摔上门。整栋楼都跟着震了震。

    “贼”尴尬地看向男主人:“叶先生,那这些东西......”

    叶传书强撑着墙壁站起,摆手道:“你们走吧!辛苦了。”

    “好的。”

    贼迫不及待拔腿就跑,生怕自己晚一步,这男主人会后悔,真叫他们把刚装上的东西又给收了,那可真不是一个小工程。

    叶传书托着两条钻心疼的腿,坐回轮椅上,进入大厅,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继续跟她道歉。

    可他又觉得,还是先让她冷静的好。

    这个时候,她可能什么都听不进去。

    无奈,只好灰溜溜地滚出她家。

    来的时候是刘叔送他来,他以为不用回去了,就叫刘叔先走。可惜他算不如南星算,被扫地出门。

    没办法,他只能在车库等,等刘叔来开车将他送回去。

    刘叔来接他的时候,都无奈地劝解:“小叶先生,你呀太着急了。”

    叶传书倒也承认:“不是急,是我错了。同样的错,我竟然犯了两次,竟然连续犯了两次。”

    “放心吧,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很快就和好了。”

    “可我们这吵架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这才恋爱几天就吵架?”

    “……”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南星躺在床上,生了两个小时的闷气。

    等闷气消了,她人才出来。

    屋里已经没人,刚刚一片狼藉的地方,也都收拾干净。东西倒是添了不少。

    皮质的沙发,舒适的摇椅,客厅两侧的书架多了许多摆件,还有盆新鲜的杜鹃。

    另一个空房间里,换上了软厚的床垫,铺着他喜欢的银灰色床单和被子。

    她的衣帽间被划分成两个区域,她的东西都归置在一边。另一边是他的,衣服袜子腰带鞋子,整整齐齐。

    “南星,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好吗?”

    “你说得对,我总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忽略了你的感受,太过自私,你能原谅我吗?”

    她看着手机里、他发来的道歉短信,不想搭理。

    这谈恋爱真的有好处吗?

    这才几天,就给她气受。

    她一个人的时候,一年都不生一次气的。

    叶传书在发过那两条微信之后,也再没消息。

    南星也赌气的不跟他联系。

    转眼就到三十号,罗云意在津江的云歌会。

    “我跟你讲,等下去的时候,使劲给我喊,把你这牌子给我举得高高的。还有啊,你力气大,使劲给我往前挤,给我开路,我要站到最前面,我要跟我男神握手,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南星揉着耳朵道:“你都念叨一路了。”

    明月月气得给她后背一巴掌,说:“你这什么态度,跟喝了两瓶百草枯似的,要死不活的。拿出气势来,听到没有?”

    “听到啦听到啦!你再废话,我现在就下车。”

    车窗摇下,南星披散的头发被胡乱吹扬,怀里塞了块比她肩膀还大的牌子,贴着她男神的照片,还有爱心,整得花里胡哨的。

    她不解:“这云歌会不是七点才开始吗,现在才四点,去那么早干什么?”

    “你懂什么?”

    明月月显然十分有经验,说:“说是七点,那人家不得早早就去准备啊!我跟你讲咱们现在去都算是晚了,别人都是早上七八点就在那等了。”

    “有病。”南星咋舌。

    这追星的疯狂程度,估计连她爸妈都没有过这待遇。

    她纳闷:“你们家不是有钱吗,花个百十万请人家吃饭啊,别说握手,摸脸都行。”

    “放屁,我家男神才不会为金钱折腰,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哼,你让你爸投资他的新剧,他估计连你鞋都舔。”

    明月月气愤的再次拍她的后背,吼道:“你嘴巴再不干净,我跟你绝交。”

    “啧啧…明月月…”南星无语的摇头,“你竟然为个男人跟我绝交。”

    前边开车的司机,也是一脸的无语。

    那副驾上也有牌子,那是给他准备的。

    想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迫跟一群小年轻追星。唉,这份工作真是不好干。

    南星问:“你怎么不叫沈樾跟你来,他一个男人,力气比我更大。”

    “切,我要见的是我男神,拉他来看我对另一个男的摇喊崇拜,这算什么回事,太伤他自尊了。我跟他说,我是跟你去逛街。”

    南星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真善良。”

    “那当然。唉,你最近跟叶传书怎么样?”

    南星视线别向窗外,淡淡地说:“就那样呗!”

    明月月拿肩膀撞她,语气怪怪地说:“我说,你踩的这坨狗屎,真的是坨纯金的屎啊。要是叶传书足够深情,没准将来叶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就是你了。”

    “董事长夫人?”南星皱眉。“你是说叶传书吗?叶氏不是他哥哥在掌权吗?”

    明月月一脸奇怪地看她:“你不知道?”

    南星更奇怪:“知道什么?”

    “叶行言被国安的人带走了?这惊天大瓜,你本来应该第一个知道的,你竟然不知道?”

    “谁……国安?”

    这瓜是有点惊天,惊得南星人都坐直起来。“叶行言出什么事了?”

    明月月说:“据说是泄露了公司机密,搞不好要被终身圈禁的。现在的代理董事是冯士林,冯士林你应该知道吧,叶传书的亲妈。如果叶行言回不来了,叶氏这座江山,亲妈是肯定要留给亲儿子的,你说你是不是踩中金狗屎。”

    南星沉声说:“叶氏应该会尽全力救他的吧!”

    “救什么?”

    明月月翻白眼,说:“叶行言又不是冯士林的亲儿子,没准这所谓的泄密还是冯士林布的局。天底下哪有亲妈会把富贵让给继子,而不给亲儿子的道理。豪门里的那些厮杀,你可得早习惯。”

    南星更是吃惊:“他们俩……不是亲兄弟?”

    明月月更不可思议的看她。“你这未来董事长夫人是怎么当的,这都不知道?”

    南星摇头:“我一直以为,他们就是亲兄弟来着。”

    叶行言对他的弟弟太好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那是一种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无条件的好,所以她一直羡慕他们那种血脉相连的爱。

    耳听明月月说:“叶家的祖上曾是开国名将,后来才下海从商。叶鹤和他的第一任夫人生了叶行言,几年后这位夫人癌症去世。”

    “后来叶鹤又娶了冯士林,生了叶传书。十几年前,叶鹤也因心脏病突发去世,自那以后叶氏集团就由叶行言来领航。不过叶行言也确实有能力,这些年……”

    南星后背无力地跌坐向后。

    难怪这几天,叶传书都没有跟她联系,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窗外的风吹得她头昏脑胀的,她干脆将它摇上,却再也没有心思听旁边人的喋喋不休,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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