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咖啡店门口，四人围桌坐在伞蓬下。
南星对着镜子，左右梳理自己的乱发。
余下三人，各自手肘抵着桌子，撑着下巴，拿一副副怨恨的表情看她。
店员早送上咖啡，却没有人喝一口。
“你们别这样，整得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似的。”
明月月呸出口：“你就是个负心汉。”
南星用下巴指着沈樾，说：“你的负心汉是他。”
沈樾抗议：“呸，我跟你断交。”
区沥愤恨：“呸，我也跟你断交。”
“啪”的一声，吓了三人一跳，桌上咖啡震了震。
明月月猛拍桌子，挺直腰杆，斥道：“咱俩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是北极星，亏我之前还同情你，有什么好吃的都还想着你。”
南星收了镜子和梳子，喝口咖啡压压惊，说：“我也不是有意瞒你。”
“你是所有人都瞒。”
南星暼着三人的神情，说：“主要我觉得这事吧……也没什么值得到处炫耀的。就有空的时候写些不入流的小说，混口饭吃。”
明月月凉凉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入流吗？”
南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歉：“不是不是，口误口误。”
“哼！！”
沈樾轻拍自己女朋友的手背安抚，说：“南星，这事就是你做得不厚道了。我们当初可是听说你是孤儿，到处打工，日子过得很穷才照顾你生意的，合着你这么多年来……都在跟我们演苦情戏呢！”
区沥煽风点火道：“就是，我们还好心把奖金全给你，你竟然利用我们同情心赚钱，太不是人了你，给我把钱吐出来。”
吐出来是不可能了。
咖啡店门口就他们四个，所以说话可以肆无忌惮。
“你以为我不穷啊！”
南星重重将咖啡杯搁回托上，说：“我存款也就几十万块，这钱够你们干啥？几十万的车你们都还看不上。嚯，写了几本小说，改编了几本影视剧就算有钱？”
她越说越激动。
“我是个孤儿啊，我每年上学不需要钱呐，我买的房买的车不需要钱啊，我穿的衣服吃的饭不需要钱啊！”
“你们一个个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吗？知道房价一平多少钱吗？知道油价一升多少钱吗，知道一把青菜几块钱吗？”
“你们知道我活得有多苦吗，我都快累死了。”
她越说，眼圈越红，声音哽咽，像是委屈极了，借着劲一股脑发泄出来。
三人哑口无言。
她再一把鼻涕一句话，说：“我要是很富裕，至于去给人家做厨娘吗？我要是很有钱，还要通宵达旦写小说吗？我要是能躺平，干嘛费力去经营个小破花店？”
这一通连问，直问得三人竟然生出愧疚之心来，一副做得太过的心虚样。
明月月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心有不甘。“虽然你声音大，但就是没理，我还是被骗了。”
南星提示：“沈樾，你安慰安慰。”
沈樾揽过自己女朋友，安慰道：“月月，你说得对，她欺骗了你，就不是个东西。”
南星：“......”
桂花虽然怕生，但也是真的狗。
只要用点吃的诱惑它，保准它乖乖出来，南星再顺势抱起它。
一开始小家伙还很抗拒，可没过两天，小家伙估计真觉得这家的主人对它没有恶意，不仅不怕了，还很嚣张起来。
嚣张的程度不限于随便咬主人东西磨牙，还蹭蹭主人的腿，跳进主人的怀里睡觉，偷吃主人的食物，以及……到处解决肠胃垃圾。
所以，南星一大早醒来，迷迷糊糊揉眼睛时，突然感觉脚下冰凉凉的，镂空的鞋底沾到了什么液体。
她纳闷地低头，以为是传书一早起来喝水，不小心撒的，一抬脚一看…
妈的…
“桂花！！！”
叶传书大清早的，被这震天嘶吼给惊得原地坐起。
他顾不上穿鞋，坐着轮椅出来一看，就看到小女朋友正一脸便秘地看着自己鞋底，发出一串难以言说的香气。
桂花在一旁无辜地摇尾巴。
“嘻嘻……”叶传书倚着门框，颤抖双肩，放肆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笑。”南星两眼喷火。“都是你高贵优雅的闺女干的好事，竟然随地大小便，太不文明了。你给我过来。”
桂花歪着头，仔细解读女主人的脸色，见着气势好像不太对，尾巴也不摇了，转头就要跑。
“往哪跑的你。”
南星一个剑步上前，弯腰掐着它的脖子，将它拎起来，按着它的头，将它嘴巴对准那一摊液体，使劲摩擦。
“我让你随地大小便，我让你随便尿尿，我让你不讲文明，给我擦干净……”
叶传书被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桂花在她手里，使劲蹬腿挣扎，嘴巴紧紧闭着，哼哼唧唧地又抗拒又委屈。
“你干嘛？”
他心下可怜这小家伙得不行，忙冲到她面前，从她手里将闺女解救下来。
“它还小，你慢慢教嘛！”
南星眼里的火，越喷越旺盛。“我慢不来，你自己看看老娘的鞋。”
叶传书摸着怀里的狗头，说：“你这是好运气。”
“放屁，好运气，你也来踩个试试。”
叶传书嘴角抽搐。“我......我腿疼，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抱着他闺女，用最快的速度溜进房间。
家里有溺女老爸，南星对他打不得骂不舍，只能劳烦自己进洗手间，拿出拖把收拾狼藉，喷上清新剂。
一大早就犯晦气，早餐都吃得不香。
而且还没吃完，乔浚恒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公司有贵客。
她瞥向椅子底下的桂花，没好气道：“谁家的贵客这么没礼貌，大清早的就上门。”
乔浚恒在电话里，压抑不住的开心道：“对方一看就是个大客户，点名要见到你才说，你可快点来。”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一听对方来意的时候，不禁咋舌，还真是大客户。
“你要收购我的公司？”
她十分震惊地看着对方。
对方姓廖，自称廖经理，代表丰瑞集团来收购她的北极星花艺公司，合同都拟好带来了。
廖经理说：“南小姐，我们给的价格绝对是同行里最高的，你的公司归入丰瑞旗下后，你还是老板，北极星管理自由，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且你背靠丰瑞这颗大树，未来的客户资源只会迎来一个质的飞跃。”
南星皮笑肉不笑，说：“丰瑞的确是棵很大的树。”
廖经理和蔼可亲道：“南小姐慧眼如炬。”
丰瑞集团是津江排名前十的大集团，产业遍布各行各业，是津江最主要的纳税人之一。
“可我最近，并没有要卖掉公司的打算。”
这会还没到上班时间，一楼的花店还没营业，二楼的员工也都还没来上班。
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三人，显得很空旷。
廖经理收起他的和蔼可亲，俨乎其然道：
“据我所知，贵公司最近大量员工离职，导致业务能力下降，投诉率攀升。如此下去，如果不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北极星只怕要面临破产的风险。南小姐，这好歹是你一手创起来的公司，难道真要亲眼看它灰飞烟灭？”
南星笑笑，手指随意地敲着膝盖，说：
“这只是小问题，还不至于灰飞烟灭这么严重。我倒是好奇，以丰瑞的地位，怎么会看上我这小破公司？而且你们给的这个价，在我看来，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
廖经理说：“诚如南小姐所言，丰瑞是棵大树，日常需要鲜花之处很多，我们想要有一个自己的花源，来满足公司需求。”
“北极星的经营模式已经渐近成熟，市场广大，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至于价钱方面，我们也是做过估值的，你的公司现在……就值这个价。”
南星点头：“明白了。”
廖经理将桌上的合同推给她，说：“既然如此，南小姐这就签字，咱们速战速决。完后，你好去上学，我也要去上班。”
南星将文件推回去。“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卖。”
廖经理也不生气。“南小姐，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丰瑞的势力很大。”
“怎么，法治社会，强买强卖啊！”
“怎么会？”
他又将合同推向她，说：“只是给南小姐一个提醒，它现在还值这个价，等你功亏一篑时，它可就不值了。”
南星眼神骤冷，冷声道：“多谢提醒，乔经理，送一下这位……廖经理。”
廖经理整理自己的西装，起身时，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鼻孔轻轻一个冷哼，没再说话，紧跟着乔浚恒下楼。
乔浚恒送完人，再上楼时，就看到自家老板摊在办公椅上，身子下滑，仰望着天花板，一副死鱼的样子。
他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桌上那份收购合同并没有被带走，白纸黑字透着冷酷的光，宣示着这场收购的志在必行。
“老板，你真的会卖掉公司吗？”
南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问：“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乔浚恒说：“应该还有三四百万。”
“你觉得我应该卖了它吗？”
乔浚恒坐在办公桌边角上，垂头说：“他们说得好听，卖了你也还是老板，可一旦法人变更，话语权就不在你手里了。无非是想从你手里先拿到公司，然后再把你体面的一脚踢掉而已。”
这市面上的收购骗局，大多如此。
可明知是这样，很多人也是无可奈何，竞争时代，大鱼吃小鱼。
电商刚兴起那会，冒出了多少的快递公司，可到最后谁干得过顺丰。
他接着说：“而且你看看他们给的价，十万块，抢劫呢！”
十万，比上回叶行言给的三万是高一点。
南星直起脖子，喝了口水，又继续当死鱼，说：“我大多时间都在学校，公司都是你在管理，辛苦了。”
突然被感谢，乔浚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老板给的工资也高，我也乐意。”
“到现在还是招不到什么人吗？”
“这件事是我没办好，对不起。”
南星摆摆手，说：“没事，这段时间你累了，我也...有点累了。”
乔浚恒沉静的眼皮微微一抖，怀疑地问道：“老板，你难不成真的要卖掉公司？”
南星对着镜子，左右梳理自己的乱发。
余下三人，各自手肘抵着桌子，撑着下巴，拿一副副怨恨的表情看她。
店员早送上咖啡，却没有人喝一口。
“你们别这样，整得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似的。”
明月月呸出口：“你就是个负心汉。”
南星用下巴指着沈樾，说：“你的负心汉是他。”
沈樾抗议：“呸，我跟你断交。”
区沥愤恨：“呸，我也跟你断交。”
“啪”的一声，吓了三人一跳，桌上咖啡震了震。
明月月猛拍桌子，挺直腰杆，斥道：“咱俩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是北极星，亏我之前还同情你，有什么好吃的都还想着你。”
南星收了镜子和梳子，喝口咖啡压压惊，说：“我也不是有意瞒你。”
“你是所有人都瞒。”
南星暼着三人的神情，说：“主要我觉得这事吧……也没什么值得到处炫耀的。就有空的时候写些不入流的小说，混口饭吃。”
明月月凉凉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入流吗？”
南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歉：“不是不是，口误口误。”
“哼！！”
沈樾轻拍自己女朋友的手背安抚，说：“南星，这事就是你做得不厚道了。我们当初可是听说你是孤儿，到处打工，日子过得很穷才照顾你生意的，合着你这么多年来……都在跟我们演苦情戏呢！”
区沥煽风点火道：“就是，我们还好心把奖金全给你，你竟然利用我们同情心赚钱，太不是人了你，给我把钱吐出来。”
吐出来是不可能了。
咖啡店门口就他们四个，所以说话可以肆无忌惮。
“你以为我不穷啊！”
南星重重将咖啡杯搁回托上，说：“我存款也就几十万块，这钱够你们干啥？几十万的车你们都还看不上。嚯，写了几本小说，改编了几本影视剧就算有钱？”
她越说越激动。
“我是个孤儿啊，我每年上学不需要钱呐，我买的房买的车不需要钱啊，我穿的衣服吃的饭不需要钱啊！”
“你们一个个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吗？知道房价一平多少钱吗？知道油价一升多少钱吗，知道一把青菜几块钱吗？”
“你们知道我活得有多苦吗，我都快累死了。”
她越说，眼圈越红，声音哽咽，像是委屈极了，借着劲一股脑发泄出来。
三人哑口无言。
她再一把鼻涕一句话，说：“我要是很富裕，至于去给人家做厨娘吗？我要是很有钱，还要通宵达旦写小说吗？我要是能躺平，干嘛费力去经营个小破花店？”
这一通连问，直问得三人竟然生出愧疚之心来，一副做得太过的心虚样。
明月月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心有不甘。“虽然你声音大，但就是没理，我还是被骗了。”
南星提示：“沈樾，你安慰安慰。”
沈樾揽过自己女朋友，安慰道：“月月，你说得对，她欺骗了你，就不是个东西。”
南星：“......”
桂花虽然怕生，但也是真的狗。
只要用点吃的诱惑它，保准它乖乖出来，南星再顺势抱起它。
一开始小家伙还很抗拒，可没过两天，小家伙估计真觉得这家的主人对它没有恶意，不仅不怕了，还很嚣张起来。
嚣张的程度不限于随便咬主人东西磨牙，还蹭蹭主人的腿，跳进主人的怀里睡觉，偷吃主人的食物，以及……到处解决肠胃垃圾。
所以，南星一大早醒来，迷迷糊糊揉眼睛时，突然感觉脚下冰凉凉的，镂空的鞋底沾到了什么液体。
她纳闷地低头，以为是传书一早起来喝水，不小心撒的，一抬脚一看…
妈的…
“桂花！！！”
叶传书大清早的，被这震天嘶吼给惊得原地坐起。
他顾不上穿鞋，坐着轮椅出来一看，就看到小女朋友正一脸便秘地看着自己鞋底，发出一串难以言说的香气。
桂花在一旁无辜地摇尾巴。
“嘻嘻……”叶传书倚着门框，颤抖双肩，放肆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笑。”南星两眼喷火。“都是你高贵优雅的闺女干的好事，竟然随地大小便，太不文明了。你给我过来。”
桂花歪着头，仔细解读女主人的脸色，见着气势好像不太对，尾巴也不摇了，转头就要跑。
“往哪跑的你。”
南星一个剑步上前，弯腰掐着它的脖子，将它拎起来，按着它的头，将它嘴巴对准那一摊液体，使劲摩擦。
“我让你随地大小便，我让你随便尿尿，我让你不讲文明，给我擦干净……”
叶传书被她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桂花在她手里，使劲蹬腿挣扎，嘴巴紧紧闭着，哼哼唧唧地又抗拒又委屈。
“你干嘛？”
他心下可怜这小家伙得不行，忙冲到她面前，从她手里将闺女解救下来。
“它还小，你慢慢教嘛！”
南星眼里的火，越喷越旺盛。“我慢不来，你自己看看老娘的鞋。”
叶传书摸着怀里的狗头，说：“你这是好运气。”
“放屁，好运气，你也来踩个试试。”
叶传书嘴角抽搐。“我......我腿疼，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抱着他闺女，用最快的速度溜进房间。
家里有溺女老爸，南星对他打不得骂不舍，只能劳烦自己进洗手间，拿出拖把收拾狼藉，喷上清新剂。
一大早就犯晦气，早餐都吃得不香。
而且还没吃完，乔浚恒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公司有贵客。
她瞥向椅子底下的桂花，没好气道：“谁家的贵客这么没礼貌，大清早的就上门。”
乔浚恒在电话里，压抑不住的开心道：“对方一看就是个大客户，点名要见到你才说，你可快点来。”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一听对方来意的时候，不禁咋舌，还真是大客户。
“你要收购我的公司？”
她十分震惊地看着对方。
对方姓廖，自称廖经理，代表丰瑞集团来收购她的北极星花艺公司，合同都拟好带来了。
廖经理说：“南小姐，我们给的价格绝对是同行里最高的，你的公司归入丰瑞旗下后，你还是老板，北极星管理自由，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且你背靠丰瑞这颗大树，未来的客户资源只会迎来一个质的飞跃。”
南星皮笑肉不笑，说：“丰瑞的确是棵很大的树。”
廖经理和蔼可亲道：“南小姐慧眼如炬。”
丰瑞集团是津江排名前十的大集团，产业遍布各行各业，是津江最主要的纳税人之一。
“可我最近，并没有要卖掉公司的打算。”
这会还没到上班时间，一楼的花店还没营业，二楼的员工也都还没来上班。
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三人，显得很空旷。
廖经理收起他的和蔼可亲，俨乎其然道：
“据我所知，贵公司最近大量员工离职，导致业务能力下降，投诉率攀升。如此下去，如果不及时采取应对措施，北极星只怕要面临破产的风险。南小姐，这好歹是你一手创起来的公司，难道真要亲眼看它灰飞烟灭？”
南星笑笑，手指随意地敲着膝盖，说：
“这只是小问题，还不至于灰飞烟灭这么严重。我倒是好奇，以丰瑞的地位，怎么会看上我这小破公司？而且你们给的这个价，在我看来，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
廖经理说：“诚如南小姐所言，丰瑞是棵大树，日常需要鲜花之处很多，我们想要有一个自己的花源，来满足公司需求。”
“北极星的经营模式已经渐近成熟，市场广大，是我们最好的选择。至于价钱方面，我们也是做过估值的，你的公司现在……就值这个价。”
南星点头：“明白了。”
廖经理将桌上的合同推给她，说：“既然如此，南小姐这就签字，咱们速战速决。完后，你好去上学，我也要去上班。”
南星将文件推回去。“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卖。”
廖经理也不生气。“南小姐，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丰瑞的势力很大。”
“怎么，法治社会，强买强卖啊！”
“怎么会？”
他又将合同推向她，说：“只是给南小姐一个提醒，它现在还值这个价，等你功亏一篑时，它可就不值了。”
南星眼神骤冷，冷声道：“多谢提醒，乔经理，送一下这位……廖经理。”
廖经理整理自己的西装，起身时，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鼻孔轻轻一个冷哼，没再说话，紧跟着乔浚恒下楼。
乔浚恒送完人，再上楼时，就看到自家老板摊在办公椅上，身子下滑，仰望着天花板，一副死鱼的样子。
他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桌上那份收购合同并没有被带走，白纸黑字透着冷酷的光，宣示着这场收购的志在必行。
“老板，你真的会卖掉公司吗？”
南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问：“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乔浚恒说：“应该还有三四百万。”
“你觉得我应该卖了它吗？”
乔浚恒坐在办公桌边角上，垂头说：“他们说得好听，卖了你也还是老板，可一旦法人变更，话语权就不在你手里了。无非是想从你手里先拿到公司，然后再把你体面的一脚踢掉而已。”
这市面上的收购骗局，大多如此。
可明知是这样，很多人也是无可奈何，竞争时代，大鱼吃小鱼。
电商刚兴起那会，冒出了多少的快递公司，可到最后谁干得过顺丰。
他接着说：“而且你看看他们给的价，十万块，抢劫呢！”
十万，比上回叶行言给的三万是高一点。
南星直起脖子，喝了口水，又继续当死鱼，说：“我大多时间都在学校，公司都是你在管理，辛苦了。”
突然被感谢，乔浚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老板给的工资也高，我也乐意。”
“到现在还是招不到什么人吗？”
“这件事是我没办好，对不起。”
南星摆摆手，说：“没事，这段时间你累了，我也...有点累了。”
乔浚恒沉静的眼皮微微一抖，怀疑地问道：“老板，你难不成真的要卖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