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机，轻轻一笑，笑里藏着刀。
“我倒要让全世界的人来给我评评理，你为了给你儿子结婚买房，借高利贷，却要我来还债，跟卖了我有什么区别，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你说你去买菜的时候，人家会不会连菜都不卖给你？你家玻璃半夜，会不会被石头砸了？你小女儿在学校会不会被孤立，被嘲讽是个吸着自己姐姐的寄生虫？”
南妈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我就不信你敢。”
南星别过脸。“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对了，你女儿那条腿只是蹭了点皮吧！你要是再惹我不快，下次我就撞断她的腿。”
“你……”
南妈的怒目圆睁变成不可置信，手颤抖的指着她。
“你……你……原来是你……”
她记起来了，那天她打电话给罗云意，他说她就是回了德州。
南星嘴角一笑，抬手压下她的手指，调皮地眨眼睛。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她一句话，你就能把我从楼梯上踹下来，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
她转过身，往前走两步，说：“我错过了那年的高考，她也得错过一次，这才公平。你说她下半辈子，要是拄着拐杖过日子，是不是很有趣？”
“你……你……”
南妈一股气直冲天灵盖，恨意完全盖过理智，扑过来从后面就掐住她的脖子，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我掐死你…你这个祸害，我掐死你…破烂货…”
“咳咳……”
南星很快被路过的同学解救下来，一脸惊恐害怕地躲在救她的人身后，既害怕又无辜。
她眯眼看着被保安制住的女人，心情很好的拍了几张照片。
“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同学，你没事吧！”
“有事，你看我脖子有掐痕吗？”
“快，拦住她。”
“这谁啊，究竟怎么回事？”
……
一群同学保安泱泱围过来。
南星颤抖着手，躲在某个同学后面，指着她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出来她就跑来跟我乞讨，我本来打算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的，谁知道她一开口就要一百万。你们看她那个样子，一看脑子就不正常。”
疯女人挣扎道：“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放开我，我是她妈。”
“我妈你个香蕉。”
有同学愤愤不平道：“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孤儿，哪冒出来个妈。你一看脑子就不正常，赶紧的，送精神病院去。”
南星直起身子，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同学，我们认识吗？”
“你不就是那个被绑架捅了一刀，被警察拿来当教材宣传的南星吗？”
南星嘴角抽搐，这也能出名。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她刚才掐我，我现在伤口都扯疼了。”
“啊，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要去的要去的，等下就去。”
“别怕，我打电话给我二叔，把人关牢里去，省得出来祸害社会。”
“……”
南妈这回是真吓到，挣扎都停了。
“别别，不用了。”南星阻止他说，“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这次就放过她吧，没准她家人正在找她呢！唉，脑子不正常已经够可怜了。”
那位同学尤其感动，说：“唉，你就是太善良，行吧，听你的。”
“谢谢。”南星一转脸色，朝着保安道，“不过你们先按住她啊，等我走远了你们再放人。”
她说着，拔腿就溜。
留下身后保安一脸莫名其妙。
“之前有人来冒认她爹，现在又有人来冒认她妈，现在的骗子智商都这么低吗？”
“是啊，你说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连成年人都骗，不会真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快快快，赶紧联系市里的精神病院，看是哪家医院跑了病人。”
……
南星一转身，就将刚刚拍的图片发给南天佑。
三秒之后，南天佑的电话号码就打过来。
“南星，是你吗？妈这是怎么回事？”
南星冷冷道：“南天佑，你自己看看你妈现在什么德性，跟个疯子一样。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你最好把她叫回去，别再跑来我学校惹是生非，否则下次，我要么给你送警察局，要么给你送精神病院去。”
说完，挂断电话，气愤愤地拉开车门，将手机摔在旁边座椅上，“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破事。
她正要系上安全带，打算一脚油门飙速离开时，斜刺里却瞟到一抹人影。
叶传书隔着车窗，怔怔地看着她，神情像初认识那会，淡漠无波。
他穿着条黑色的牛仔裤，棕色的卫衣打底，外套一件棒球服。天空虽然有阳光，可看着这样子的他，总是显得单薄了些。
“你怎么来了？”
她忙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又下车，冲他小跑过去。
这阵子她实在太忙，自那天早上去看过他之后，两人就再没碰面。
叶传书淡淡地说：“我有事同你说。”
以往每次见面，他总是温和笑脸，张开手臂撒娇卖萌求抱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沉重的神情，心不由得也跟着沉下来。
“好，现在说吗？”
“去吃饭吧，我定了位置。”
两人上车，往栗江食府开去。
南天佑的电话一直打来，吵得很，南星直接将他拉黑。
两人一路沉默。
南星好几次偷偷拿眼瞟他，却只见他直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到了栗江食府，已经是晚上用饭高峰期，四位数的汤是没得喝了。
这里，是组局的好地方，是身份和财富的台阶。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腻。
南星对于这里，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的震撼了。
饭菜端上来，她夹着筷子开吃，问：“你要说什么？”
“先吃吧！”叶传书没有看她，埋头吃菜。
“传书。”
南星却是放下筷子，抓着他拿筷子的手，神情担忧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传书挑着小碗里的菜肴，牙齿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等咽下去后，他才抬头看着他。
“南星，我们分手吧！”
“……啊？”南星一蒙，没反应过来。
他放下筷子，另一只手附在她抓着他的手上，轻轻拿开，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分手吧！”
包间仿佛瞬间进入真空状态，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南星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细胞停止工作似的，愣愣地看着他。
来的路上，她试想过很多种可能。关于他哥哥的，关于他妈妈的，甚至关于桂花，关于她家里人的，却没想过会是这两个字。
分手？
她听到自己淡淡的声音：“为什么？”
竟然没有质问，没有嘶喊，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莫名其妙……仿佛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内心无比的平静。
很平静。
叶传书也很平静地说：“我累了。”
他们两个人，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平静过。
南星不解，“能说清楚点吗？”
“有你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嘛，呵……”
叶传书自嘲一笑。
“你也看到，废人一个，路都不能好好走，遇到点问题不是让人抱就得让人背。别人都笑话我，求个婚都得让女的来跪，我这面子可真是被人扔在地上使劲踩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也没准什么时候再被人绑一次，总不能再让你挨一刀来救我吧！”
南星静静听着。
这些问题，她从来就没在意过。
可不在意，它的确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至于你，你想出国，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南星淡淡地说：“我以为，出国并不是件需要跟你商量的事，只是想等再见到你的时候说。”
叶传书“嗯”了声，说：“确实，你需要完成你的学业生涯，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你的家人……”
他顿一会，继续说：“说实话，你家人的三观挺让我意外的。你说，他们肯背着你跟我哥借钱，下回会不会真去借高利贷，然后让你来还。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连叶家都跟着受牵连？”
桌上的饭菜渐渐失了温度，却分毫未动。
南星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我分不清你话里的真假，但你列举的一二三，竟然听起来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这世上有的父母，既然做不了孩子的避风港，为什么还要来当孩子的颈上刀呢？
“所以咱们两个，玩玩就算了。将来我的妻子，得是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既然是玩，那你累什么？”
沉默良久，叶传书压下声音来，说：“南星，那天在山上，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害怕了。今天再看到你妈妈那个样子，我也害怕了。这阵子我天天做噩梦，梦到当年那个山洞，梦到你满身是血，我真的……累了。”
南星缓缓地转头看他，他微微垂着头，太久没剪的头发、有几捋已经遮住眼睛。
他侧着脸，她看不到他全部的神情，然而放在膝盖上的手，手背却青筋凸起。
“好。”
她正回头，深吸了口气，语气出奇平静。
“既然累了，就好好吃饭。吃完饭回去好好睡觉，醒来就好了。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
话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可能继续和他平静的再吃饭。
这再好吃的菜，吃多了，果然也是会腻的。
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声音：“南星。”
她顿下脚步。
叶传书说：“我哥曾跟我说，你是个从小没有爱，没有安全感的人，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了吗？你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的，跟谁都合得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骨子里很冷漠，跟谁都不会交心的，对吗？”
“所以呢？”
“所以……你真的爱过我吗？”
南星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的后背，声音依旧平静，却重了几分。“叶传书，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次见面，咱们还好好的，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包间里，更加的安静了。
不一会，低低的压抑抽泣声传出，似有似无，飘飘忽忽，像深夜里的呓语，又像半梦半醒时出现的幻听。
叶传书重新拿起筷子，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菜，吃得很急，还三番几次呛了喉咙，咳得眼泪都喷出来。
然他却始终坚持，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干干净净。
“我倒要让全世界的人来给我评评理，你为了给你儿子结婚买房，借高利贷，却要我来还债，跟卖了我有什么区别，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你说你去买菜的时候，人家会不会连菜都不卖给你？你家玻璃半夜，会不会被石头砸了？你小女儿在学校会不会被孤立，被嘲讽是个吸着自己姐姐的寄生虫？”
南妈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我就不信你敢。”
南星别过脸。“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对了，你女儿那条腿只是蹭了点皮吧！你要是再惹我不快，下次我就撞断她的腿。”
“你……”
南妈的怒目圆睁变成不可置信，手颤抖的指着她。
“你……你……原来是你……”
她记起来了，那天她打电话给罗云意，他说她就是回了德州。
南星嘴角一笑，抬手压下她的手指，调皮地眨眼睛。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当年她一句话，你就能把我从楼梯上踹下来，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
她转过身，往前走两步，说：“我错过了那年的高考，她也得错过一次，这才公平。你说她下半辈子，要是拄着拐杖过日子，是不是很有趣？”
“你……你……”
南妈一股气直冲天灵盖，恨意完全盖过理智，扑过来从后面就掐住她的脖子，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我掐死你…你这个祸害，我掐死你…破烂货…”
“咳咳……”
南星很快被路过的同学解救下来，一脸惊恐害怕地躲在救她的人身后，既害怕又无辜。
她眯眼看着被保安制住的女人，心情很好的拍了几张照片。
“你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同学，你没事吧！”
“有事，你看我脖子有掐痕吗？”
“快，拦住她。”
“这谁啊，究竟怎么回事？”
……
一群同学保安泱泱围过来。
南星颤抖着手，躲在某个同学后面，指着她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出来她就跑来跟我乞讨，我本来打算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的，谁知道她一开口就要一百万。你们看她那个样子，一看脑子就不正常。”
疯女人挣扎道：“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放开我，我是她妈。”
“我妈你个香蕉。”
有同学愤愤不平道：“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孤儿，哪冒出来个妈。你一看脑子就不正常，赶紧的，送精神病院去。”
南星直起身子，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同学，我们认识吗？”
“你不就是那个被绑架捅了一刀，被警察拿来当教材宣传的南星吗？”
南星嘴角抽搐，这也能出名。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她刚才掐我，我现在伤口都扯疼了。”
“啊，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要去的要去的，等下就去。”
“别怕，我打电话给我二叔，把人关牢里去，省得出来祸害社会。”
“……”
南妈这回是真吓到，挣扎都停了。
“别别，不用了。”南星阻止他说，“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这次就放过她吧，没准她家人正在找她呢！唉，脑子不正常已经够可怜了。”
那位同学尤其感动，说：“唉，你就是太善良，行吧，听你的。”
“谢谢。”南星一转脸色，朝着保安道，“不过你们先按住她啊，等我走远了你们再放人。”
她说着，拔腿就溜。
留下身后保安一脸莫名其妙。
“之前有人来冒认她爹，现在又有人来冒认她妈，现在的骗子智商都这么低吗？”
“是啊，你说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连成年人都骗，不会真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快快快，赶紧联系市里的精神病院，看是哪家医院跑了病人。”
……
南星一转身，就将刚刚拍的图片发给南天佑。
三秒之后，南天佑的电话号码就打过来。
“南星，是你吗？妈这是怎么回事？”
南星冷冷道：“南天佑，你自己看看你妈现在什么德性，跟个疯子一样。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你最好把她叫回去，别再跑来我学校惹是生非，否则下次，我要么给你送警察局，要么给你送精神病院去。”
说完，挂断电话，气愤愤地拉开车门，将手机摔在旁边座椅上，“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破事。
她正要系上安全带，打算一脚油门飙速离开时，斜刺里却瞟到一抹人影。
叶传书隔着车窗，怔怔地看着她，神情像初认识那会，淡漠无波。
他穿着条黑色的牛仔裤，棕色的卫衣打底，外套一件棒球服。天空虽然有阳光，可看着这样子的他，总是显得单薄了些。
“你怎么来了？”
她忙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又下车，冲他小跑过去。
这阵子她实在太忙，自那天早上去看过他之后，两人就再没碰面。
叶传书淡淡地说：“我有事同你说。”
以往每次见面，他总是温和笑脸，张开手臂撒娇卖萌求抱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沉重的神情，心不由得也跟着沉下来。
“好，现在说吗？”
“去吃饭吧，我定了位置。”
两人上车，往栗江食府开去。
南天佑的电话一直打来，吵得很，南星直接将他拉黑。
两人一路沉默。
南星好几次偷偷拿眼瞟他，却只见他直盯着前方，面无表情。
到了栗江食府，已经是晚上用饭高峰期，四位数的汤是没得喝了。
这里，是组局的好地方，是身份和财富的台阶。饭菜再好吃，吃多了也腻。
南星对于这里，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的震撼了。
饭菜端上来，她夹着筷子开吃，问：“你要说什么？”
“先吃吧！”叶传书没有看她，埋头吃菜。
“传书。”
南星却是放下筷子，抓着他拿筷子的手，神情担忧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传书挑着小碗里的菜肴，牙齿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等咽下去后，他才抬头看着他。
“南星，我们分手吧！”
“……啊？”南星一蒙，没反应过来。
他放下筷子，另一只手附在她抓着他的手上，轻轻拿开，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分手吧！”
包间仿佛瞬间进入真空状态，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南星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细胞停止工作似的，愣愣地看着他。
来的路上，她试想过很多种可能。关于他哥哥的，关于他妈妈的，甚至关于桂花，关于她家里人的，却没想过会是这两个字。
分手？
她听到自己淡淡的声音：“为什么？”
竟然没有质问，没有嘶喊，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莫名其妙……仿佛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内心无比的平静。
很平静。
叶传书也很平静地说：“我累了。”
他们两个人，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平静过。
南星不解，“能说清楚点吗？”
“有你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嘛，呵……”
叶传书自嘲一笑。
“你也看到，废人一个，路都不能好好走，遇到点问题不是让人抱就得让人背。别人都笑话我，求个婚都得让女的来跪，我这面子可真是被人扔在地上使劲踩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也没准什么时候再被人绑一次，总不能再让你挨一刀来救我吧！”
南星静静听着。
这些问题，她从来就没在意过。
可不在意，它的确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至于你，你想出国，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南星淡淡地说：“我以为，出国并不是件需要跟你商量的事，只是想等再见到你的时候说。”
叶传书“嗯”了声，说：“确实，你需要完成你的学业生涯，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你的家人……”
他顿一会，继续说：“说实话，你家人的三观挺让我意外的。你说，他们肯背着你跟我哥借钱，下回会不会真去借高利贷，然后让你来还。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连叶家都跟着受牵连？”
桌上的饭菜渐渐失了温度，却分毫未动。
南星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我分不清你话里的真假，但你列举的一二三，竟然听起来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这世上有的父母，既然做不了孩子的避风港，为什么还要来当孩子的颈上刀呢？
“所以咱们两个，玩玩就算了。将来我的妻子，得是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既然是玩，那你累什么？”
沉默良久，叶传书压下声音来，说：“南星，那天在山上，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害怕了。今天再看到你妈妈那个样子，我也害怕了。这阵子我天天做噩梦，梦到当年那个山洞，梦到你满身是血，我真的……累了。”
南星缓缓地转头看他，他微微垂着头，太久没剪的头发、有几捋已经遮住眼睛。
他侧着脸，她看不到他全部的神情，然而放在膝盖上的手，手背却青筋凸起。
“好。”
她正回头，深吸了口气，语气出奇平静。
“既然累了，就好好吃饭。吃完饭回去好好睡觉，醒来就好了。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
话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可能继续和他平静的再吃饭。
这再好吃的菜，吃多了，果然也是会腻的。
人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声音：“南星。”
她顿下脚步。
叶传书说：“我哥曾跟我说，你是个从小没有爱，没有安全感的人，你真的懂得什么是爱了吗？你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的，跟谁都合得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实骨子里很冷漠，跟谁都不会交心的，对吗？”
“所以呢？”
“所以……你真的爱过我吗？”
南星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的后背，声音依旧平静，却重了几分。“叶传书，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次见面，咱们还好好的，我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包间里，更加的安静了。
不一会，低低的压抑抽泣声传出，似有似无，飘飘忽忽，像深夜里的呓语，又像半梦半醒时出现的幻听。
叶传书重新拿起筷子，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菜，吃得很急，还三番几次呛了喉咙，咳得眼泪都喷出来。
然他却始终坚持，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