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心有戚戚，却不敢再往下想了。
自己这些日子对程柚颐指气使的，他日程柚不会怀恨在心突然报复吧……？
不，不至于的，赵晗又擅自推翻自己的胡思乱想，虽说今日程柚语出惊人，但平时还是很老实的。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程柚不会是那番忘恩负义的人。
这样把自己安慰好了，第二天起来看到程柚时却再做不到像往常一样对他。
程柚向来起得比她早，更何况昨夜她和赵小妹一块儿睡的，不太习惯，今天醒来稍晚一些。此时，程柚已经坐在院子里把泡好的细竹签捆着，还去采了要拿来装臭豆腐的树叶，摞成一捆。
见赵晗从房里出来，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比以往更为冷肃沉默。
赵晗想起昨晚的事情，咽了一记口水，悻悻收回视线，叫赵小妹一同去洗漱。赵晗昨晚就与赵小妹说了，今日邀她同自己一块儿卖豆腐，赵小妹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回家，自然是同意了的。
早饭是赵二娘煮的稀粥，三个人各有心思，一声不吭地吃完早饭，赵晗又去调蘸水。
盘下了官摊就不必早起抢流动的野摊了，吃完早饭，赵晗又把今日要带的东西轻点了一遍，她今天不仅要卖豆腐，还要把臭豆腐也推销出去。
昨晚提前炸好的臭豆腐，放在坛子里保温的蘸水，串臭豆腐用的竹签，装臭豆腐的大叶子，两种不同的白豆腐。
程柚把这些摆得井井有条的，赵晗看了心情好了不少。
——
像往常一样，程柚把东西摆上摊子后就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赵晗今早态度冷淡，他手脚更为麻利，摆东西十分迅速，随后就一句话也不留牵着牛就走。
赵晗看着他走远，努了努嘴，还挺有眼力见的，直到自己今天心里对他有芥蒂，昨日前日走之前还会跟她说他要干嘛去呢……
算了，不留就不留，赵晗转念一想，难道还稀罕他这一句话不成？
“晗姐姐，臭豆腐咱们要怎么卖啊？”赵小妹乖乖地站在一侧，问她。
赵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一脸神秘地说：“臭豆腐今天不卖，我们只送。”
“送？”赵小妹惊讶反问，“那岂不是要亏钱了？”
赵晗哈哈地笑两声，“姐姐有的是办法挣回来！”
赵小妹虽然有些狐疑，但赵晗这么说了，她也是会信的，毕竟赵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臭豆腐，那天地下还有什么她不会的事情呢？
话正说着，客人就来了，那人明显是熟客，一到摊位前就问：“今日还是四文钱一斤吧？”
“是的，”赵晗回她，“大娘，您要几斤？”
“来两斤。”
赵晗熟练地切开豆腐称了称，赵小妹在一旁搭手接过大娘递过来的白纱布，赵晗把称好的豆腐放进去。
“大娘，”赵晗一边把打包好的豆腐递过去，一边笑着试探性地说，“您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新样式的豆腐，可好吃了！”
在赵晗话还未落地时候，赵小妹就已经把宽大的树叶一团，拿起竹签做好准备了，赵晗眼疾手快地捡了两块臭豆腐放在碗里。
那大娘闻言，往她手里的碗一瞧，果然是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啊？”
“臭豆腐，”赵晗见她有意，连忙舀了一勺还烫着的蘸水浇到碗里，把吸满汁水的臭豆腐往团好的叶子里一放，给她递过去。
大娘想接，但手伸出去一半又想收回去，面露迟疑。
“不要钱的！你试试！”赵晗赶紧补上这么一句。
大娘这才伸手拿过去，鼻翼一嗅，眉头就蹙起来说：“这味道，闻着有点怪怪的……”
“这臭豆腐可好吃了！大娘你试试吧！我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赵小妹见她这么说，辩解道：“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但吃起来特别香呢！”
这玩意儿又不要钱，在姐妹俩一唱一和的攻势下，大娘秉着怀疑的心，接过竹签挑起一块儿臭豆腐往嘴里放。
这时候摊前已经围过来了两三个人，都是好奇不已地盯着大娘的反应，毕竟这玩意儿他们都没有见过，但飘出来的味道香中带臭他们都闻得到，这种东西会好吃吗？
“……这，”大娘面露震惊，缓缓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和赵晗对视，“姑娘，你这是拿什么做的，真好吃！”
“真的好吃？”有一旁在等的人问！
“那当然了！”见自己的反馈被质疑，大娘不满，“我可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的，不知道做过多少好东西，这么新奇的东西我还第一次吃到呢！”
大娘语气铿锵，不似有伪，立即有人被怂恿动，按捺不住地朝着赵晗说，“姑娘，我要一份试试！”
“好嘞！”赵晗利落地答应，趁机打广告，高声道：“买我的豆腐就送！不另外收钱！”
“给我来一斤嫩豆腐，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味道！”那汉子听了赵晗的话，扬声回她。
“数量有限，一人一份，先到先得！”赵晗趁机补充。
‘不要钱’、‘先到先得’这几个字可谓是戳中围观者的心窝，他们本来就是来买豆腐的，买了豆腐还能送臭豆腐，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一时间附近要买豆腐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更有不少爱凑热闹的，见赵晗摊位前观者如堵，也不禁挪了脚步停下来，摊位前竟一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赵晗切白豆腐，称白豆腐，赵小妹就伶俐地学赵晗从坛子里舀出蘸水浇到金黄的臭豆腐块，递到买了豆腐的人手中。
“好吃！真好吃！”
“我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
“闻着臭，吃起来是真的香！这真是豆腐做的？”
“这是怎么做的？真奇特！”
“嘶嘶嘶，辣，怎么这么辣……！”
“姑娘，能再来一份吗？我愿意花钱买！”
摊前人挤着人，说什么的都有，赵晗只挑紧要的问题回答：“每人只有一份，今日的已经送完了，要花钱买也没有了，明天有热乎的臭豆腐卖，比今天的还要好吃！想吃的朋友，明天这个时辰记得来捧场！”
“明日真的会卖吗？多不多啊？我想多买几份！”有吃过的客人不满足地说。
“肯定比今日的多！”
“姑娘，你可别反悔啊！我想买点回去给婆娘和孩子吃呢！”
“不会，”赵晗笑得开怀，调笑道：“不少朋友都知道，我一直都在这儿卖豆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还怕买不到吗！”
见她满面笑容醉人，话语又诙谐和气，旁边还跟着个乖巧讨喜的小姑娘，不少人也跟着被逗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还有不少围观的人冲着她这好性子，也不说要去潘胖子那里转悠了，就在这儿买，赵晗手一刻也不停地干活。
不过一个时辰，带来的一百斤白豆腐全都卖完，赵晗掂了掂荷包，和明显累坏的赵小妹相视一笑，“晗姐姐，你真厉害！”
“你也厉害！”
赵小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姐妹两累得腰酸背痛，口感舌燥，但心情出奇地轻松。
早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赵晗手扶着桌子，对着预备动手收拾东西的赵小妹说，“先歇息一会儿，姐姐真是累得不行了，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嘞！”赵小妹甜甜一笑。
到底是小孩子，这会儿已经彻底从昨晚的伤心难过中走出来，眼睛上的肿胀也已经消去，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对着赵晗傻乎乎地笑个不停。
赵晗擦干手，揉了揉赵小妹柔软的头顶，这下真有了和赵小妹是姐妹的实感。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赵晗这边还没把眼神从赵小妹脸上收回来呢，余光就瞟见不远处的赵二狗怒气冲冲地走来，看到赵晗注意到她，便昂首挺胸地冲到摊前大骂！
“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真的硬了，找了你一早上，果然是跟她跑来这儿了！”
赵晗下意识地挡在赵小妹身前，冷冷地盯着他，“三叔，有什么事儿我们回家说，你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吧！”
“闪一边去，”赵二狗怒瞪她一眼，“老子管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儿！”
“你也知道她是你女儿，哪个正经人会让自己十三岁的女儿给快入土的老人当小妾！”赵晗毫不客气地怒呛回去。
赵晗这摊位位置本来就不错，人流不少，赵二狗一过来时就有人驻足，现在赵晗这么一说，更是引来不少人！
“她是我生的，这是天经地义！”
“没见过男人会生孩子的，”赵晗止不住地呵笑，“三叔，你怎么不再生一个女儿？”
没想到赵晗会钻他话里的牛角尖，又听见周围有人议论纷纷地低声嘲笑，赵二狗气得脖子通红，伸手就要来拽她身后的赵小妹。
眼见着赵小妹真要被拖走，赵晗登时大声嚷嚷：“大家都来评评理，哪有人这么当爹的？家里就两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就这么狠心要把女二送给能当他女儿爷爷的人当小妾！”
“就是啊！怎么这样？”
“又不是荒年，至于吗？”
“两个孩子还养不起，真是没用啊！”
一声比一声刺耳，赵二狗被指责得满脸通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要拽人。
“听见了吗三叔？”赵晗也把赵小妹发抖的肩膀抓得紧紧的，“你还想更丢人一些吗？！”
“你给我等着！”赵二狗经受不住这番被声讨，十分羞恼地在赵小妹手伤掐了两把，狠狠地甩开赵小妹的手腕，瞪了她一眼，一个脚步踩着一个脚步地消失在人群中。
赵晗倏地松一口气，在赵小妹肩膀拍了拍安慰。
躲在远处的程柚目睹全程，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看来这样的事儿赵晗也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了。
自己这些日子对程柚颐指气使的，他日程柚不会怀恨在心突然报复吧……？
不，不至于的，赵晗又擅自推翻自己的胡思乱想，虽说今日程柚语出惊人，但平时还是很老实的。
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程柚不会是那番忘恩负义的人。
这样把自己安慰好了，第二天起来看到程柚时却再做不到像往常一样对他。
程柚向来起得比她早，更何况昨夜她和赵小妹一块儿睡的，不太习惯，今天醒来稍晚一些。此时，程柚已经坐在院子里把泡好的细竹签捆着，还去采了要拿来装臭豆腐的树叶，摞成一捆。
见赵晗从房里出来，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比以往更为冷肃沉默。
赵晗想起昨晚的事情，咽了一记口水，悻悻收回视线，叫赵小妹一同去洗漱。赵晗昨晚就与赵小妹说了，今日邀她同自己一块儿卖豆腐，赵小妹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回家，自然是同意了的。
早饭是赵二娘煮的稀粥，三个人各有心思，一声不吭地吃完早饭，赵晗又去调蘸水。
盘下了官摊就不必早起抢流动的野摊了，吃完早饭，赵晗又把今日要带的东西轻点了一遍，她今天不仅要卖豆腐，还要把臭豆腐也推销出去。
昨晚提前炸好的臭豆腐，放在坛子里保温的蘸水，串臭豆腐用的竹签，装臭豆腐的大叶子，两种不同的白豆腐。
程柚把这些摆得井井有条的，赵晗看了心情好了不少。
——
像往常一样，程柚把东西摆上摊子后就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赵晗今早态度冷淡，他手脚更为麻利，摆东西十分迅速，随后就一句话也不留牵着牛就走。
赵晗看着他走远，努了努嘴，还挺有眼力见的，直到自己今天心里对他有芥蒂，昨日前日走之前还会跟她说他要干嘛去呢……
算了，不留就不留，赵晗转念一想，难道还稀罕他这一句话不成？
“晗姐姐，臭豆腐咱们要怎么卖啊？”赵小妹乖乖地站在一侧，问她。
赵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一脸神秘地说：“臭豆腐今天不卖，我们只送。”
“送？”赵小妹惊讶反问，“那岂不是要亏钱了？”
赵晗哈哈地笑两声，“姐姐有的是办法挣回来！”
赵小妹虽然有些狐疑，但赵晗这么说了，她也是会信的，毕竟赵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臭豆腐，那天地下还有什么她不会的事情呢？
话正说着，客人就来了，那人明显是熟客，一到摊位前就问：“今日还是四文钱一斤吧？”
“是的，”赵晗回她，“大娘，您要几斤？”
“来两斤。”
赵晗熟练地切开豆腐称了称，赵小妹在一旁搭手接过大娘递过来的白纱布，赵晗把称好的豆腐放进去。
“大娘，”赵晗一边把打包好的豆腐递过去，一边笑着试探性地说，“您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新样式的豆腐，可好吃了！”
在赵晗话还未落地时候，赵小妹就已经把宽大的树叶一团，拿起竹签做好准备了，赵晗眼疾手快地捡了两块臭豆腐放在碗里。
那大娘闻言，往她手里的碗一瞧，果然是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不禁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啊？”
“臭豆腐，”赵晗见她有意，连忙舀了一勺还烫着的蘸水浇到碗里，把吸满汁水的臭豆腐往团好的叶子里一放，给她递过去。
大娘想接，但手伸出去一半又想收回去，面露迟疑。
“不要钱的！你试试！”赵晗赶紧补上这么一句。
大娘这才伸手拿过去，鼻翼一嗅，眉头就蹙起来说：“这味道，闻着有点怪怪的……”
“这臭豆腐可好吃了！大娘你试试吧！我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赵小妹见她这么说，辩解道：“我第一次吃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但吃起来特别香呢！”
这玩意儿又不要钱，在姐妹俩一唱一和的攻势下，大娘秉着怀疑的心，接过竹签挑起一块儿臭豆腐往嘴里放。
这时候摊前已经围过来了两三个人，都是好奇不已地盯着大娘的反应，毕竟这玩意儿他们都没有见过，但飘出来的味道香中带臭他们都闻得到，这种东西会好吃吗？
“……这，”大娘面露震惊，缓缓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和赵晗对视，“姑娘，你这是拿什么做的，真好吃！”
“真的好吃？”有一旁在等的人问！
“那当然了！”见自己的反馈被质疑，大娘不满，“我可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的，不知道做过多少好东西，这么新奇的东西我还第一次吃到呢！”
大娘语气铿锵，不似有伪，立即有人被怂恿动，按捺不住地朝着赵晗说，“姑娘，我要一份试试！”
“好嘞！”赵晗利落地答应，趁机打广告，高声道：“买我的豆腐就送！不另外收钱！”
“给我来一斤嫩豆腐，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味道！”那汉子听了赵晗的话，扬声回她。
“数量有限，一人一份，先到先得！”赵晗趁机补充。
‘不要钱’、‘先到先得’这几个字可谓是戳中围观者的心窝，他们本来就是来买豆腐的，买了豆腐还能送臭豆腐，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一时间附近要买豆腐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更有不少爱凑热闹的，见赵晗摊位前观者如堵，也不禁挪了脚步停下来，摊位前竟一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赵晗切白豆腐，称白豆腐，赵小妹就伶俐地学赵晗从坛子里舀出蘸水浇到金黄的臭豆腐块，递到买了豆腐的人手中。
“好吃！真好吃！”
“我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
“闻着臭，吃起来是真的香！这真是豆腐做的？”
“这是怎么做的？真奇特！”
“嘶嘶嘶，辣，怎么这么辣……！”
“姑娘，能再来一份吗？我愿意花钱买！”
摊前人挤着人，说什么的都有，赵晗只挑紧要的问题回答：“每人只有一份，今日的已经送完了，要花钱买也没有了，明天有热乎的臭豆腐卖，比今天的还要好吃！想吃的朋友，明天这个时辰记得来捧场！”
“明日真的会卖吗？多不多啊？我想多买几份！”有吃过的客人不满足地说。
“肯定比今日的多！”
“姑娘，你可别反悔啊！我想买点回去给婆娘和孩子吃呢！”
“不会，”赵晗笑得开怀，调笑道：“不少朋友都知道，我一直都在这儿卖豆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还怕买不到吗！”
见她满面笑容醉人，话语又诙谐和气，旁边还跟着个乖巧讨喜的小姑娘，不少人也跟着被逗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和谐，其乐融融！
还有不少围观的人冲着她这好性子，也不说要去潘胖子那里转悠了，就在这儿买，赵晗手一刻也不停地干活。
不过一个时辰，带来的一百斤白豆腐全都卖完，赵晗掂了掂荷包，和明显累坏的赵小妹相视一笑，“晗姐姐，你真厉害！”
“你也厉害！”
赵小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姐妹两累得腰酸背痛，口感舌燥，但心情出奇地轻松。
早上的阴霾被一扫而空，赵晗手扶着桌子，对着预备动手收拾东西的赵小妹说，“先歇息一会儿，姐姐真是累得不行了，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嘞！”赵小妹甜甜一笑。
到底是小孩子，这会儿已经彻底从昨晚的伤心难过中走出来，眼睛上的肿胀也已经消去，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对着赵晗傻乎乎地笑个不停。
赵晗擦干手，揉了揉赵小妹柔软的头顶，这下真有了和赵小妹是姐妹的实感。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赵晗这边还没把眼神从赵小妹脸上收回来呢，余光就瞟见不远处的赵二狗怒气冲冲地走来，看到赵晗注意到她，便昂首挺胸地冲到摊前大骂！
“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真的硬了，找了你一早上，果然是跟她跑来这儿了！”
赵晗下意识地挡在赵小妹身前，冷冷地盯着他，“三叔，有什么事儿我们回家说，你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吧！”
“闪一边去，”赵二狗怒瞪她一眼，“老子管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儿！”
“你也知道她是你女儿，哪个正经人会让自己十三岁的女儿给快入土的老人当小妾！”赵晗毫不客气地怒呛回去。
赵晗这摊位位置本来就不错，人流不少，赵二狗一过来时就有人驻足，现在赵晗这么一说，更是引来不少人！
“她是我生的，这是天经地义！”
“没见过男人会生孩子的，”赵晗止不住地呵笑，“三叔，你怎么不再生一个女儿？”
没想到赵晗会钻他话里的牛角尖，又听见周围有人议论纷纷地低声嘲笑，赵二狗气得脖子通红，伸手就要来拽她身后的赵小妹。
眼见着赵小妹真要被拖走，赵晗登时大声嚷嚷：“大家都来评评理，哪有人这么当爹的？家里就两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就这么狠心要把女二送给能当他女儿爷爷的人当小妾！”
“就是啊！怎么这样？”
“又不是荒年，至于吗？”
“两个孩子还养不起，真是没用啊！”
一声比一声刺耳，赵二狗被指责得满脸通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要拽人。
“听见了吗三叔？”赵晗也把赵小妹发抖的肩膀抓得紧紧的，“你还想更丢人一些吗？！”
“你给我等着！”赵二狗经受不住这番被声讨，十分羞恼地在赵小妹手伤掐了两把，狠狠地甩开赵小妹的手腕，瞪了她一眼，一个脚步踩着一个脚步地消失在人群中。
赵晗倏地松一口气，在赵小妹肩膀拍了拍安慰。
躲在远处的程柚目睹全程，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看来这样的事儿赵晗也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