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解散后，丧尸小队带着芬恩坐到她们的秘密基地。
莱侬是她们的基地，但那不够秘密。
而这个地方，她们管它叫梅丝蒂丝，一个狭窄的、昏暗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空间，永远神秘地坐落在商场一楼，背靠大门，面朝中庭，遗世，而独立。
“你知道吗，其实把窗子放下来这里就没那么黑了。”芬恩敲敲车窗玻璃，“你们有试过么？”
“不要用这种方式耍小聪明，”嗷嗷瞥了他一眼，“难道我们的专业捆绑带还不能让你老实吗？”
芬恩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不再出声。
说话的两人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座上，同时面向车辆前方。
嗷嗷盯着远处商场里一只模糊的丧尸，思考。
嗯嗯、呃呃和嘶嘶从后座探出头，紧紧挤在两张座椅靠背之间，正聚精汇神地观察着她们。
回忆完毕，她把后视镜掰向芬恩，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眼睛，“从现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他点点头，额前的碎发像被风吹动的杉树叶那样晃动。
“你来这里的目的？”
芬恩从镜子里看到她探究的茶色眼眸。他沉默了一瞬，把目光移到别处，“救你。”
“因为你觉得我跟她们待在一起很危险。你以前没怎么见过丧尸？”
“见过很多。”
“她们都很危险？”
“她们，跟你的家人不太一样。”芬恩短促地笑了一下。
嗷嗷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她问芬恩：“你不觉得自己是丧尸，那你是什么？”
“人类？”
“人类！我以为它们都已经灭绝了。”嗷嗷惊呼出声。
“事实上，你自己就是，”芬恩看着她，模仿她的语气说，“一只人类”。
“胡说八道。”嗷嗷抬了下眼皮，“我只是小时候吃得少。”
但是，芬恩的话给了她一些启发。
人类，人类，她经常在书上看到这个词，却从来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她曾经猜想，这种生物一定是在曾经太过普遍，而随着丧尸的出现，灭绝得太过突然，所以人们才会没有解释它的具体含义。
那么，只要芬恩没有骗她，她就终于可以把一切都连到一起。
“达尔文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她顿悟，支起下巴喃喃自语，“所以，旧时代丧尸其实就是人类，猴子变成人类，人类经过进化变成现在的丧尸。”
芬恩愣了一下，“旧时代丧尸？”
“你知道的，就是以前那种比较光滑的家伙。”
嗷嗷伸手抱住他的头骨，像观察一件稀奇物品般摸索，“难怪你长得和我很像，却对丧尸的敌意那么大——是来自一个守旧组织吗？”
“他们派你过来做什么呢？缺少食物？抢占据点？”
“我这样，没法，回答你的问题！”芬恩费劲地从她的怀抱里钻出来。
后面的三只丧尸目睹了嗷嗷的行为，更加蠢蠢欲动，都伸长了爪子，想扒拉芬恩一下。
芬恩尽量跟他们保持着距离，但效果并不显著。
嗷嗷靠回椅背上。
呃呃抓住了芬恩的胳膊，芬恩拦住她大张的嘴巴，用力往回扯，他小臂上淡青色的筋脉印着皮肤透出来，一路顺到手腕。
嗷嗷想，这就是人类，一条随时断流的小溪。
她突然确定应该如何处理他。
她之前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嗷嗷摸摸心口，感到一阵后怕。
她对他说：“你得走。”
“什么？”芬恩回头看她。
*
从车里出来后，一人类四丧尸轻手轻脚地潜入了嘿老舅的房间。
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大概有四米多，正对一条悬挂在商场顶上的巨型吊幔的底端。
她们穿过两排衣架。
芬恩随手拿下一件已经破烂的商务衬衫，“挺配他。”
嗷嗷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他站过来。
另外三只丧尸也被她揽在身边。
她们一起看向房间最里面的围栏，一圈大概到人颈部的简易木栏杆，里面是一只灰扑扑的山羊。
“咩——”山羊用自己方形的瞳孔对准她们。
“这是他的什么，宠物？”芬恩用气声问。
“是也不是，根据它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你完全可以说，这是他的人生挚爱、心之所向、□□、欲念之火……”嗷嗷用气声回答。
“不，停下。”芬恩面色扭曲地闭上眼睛。
“总之，它是嘿老舅的宝贝，是我们即使饿死也不能吃的肥羊。”嗷嗷拖住吐着舌头扑过去的呃呃，“不行，不行！”
嘶嘶在她们拉扯时，灵巧地翻进栏内，和山羊对视，幽幽说：“嘶哟咔嘟嘛。”所以，我们绑架它。
“哇嘛哒哒嗯？”这有点危险吧？嗯嗯站在嗷嗷身后，很没有底气。
“能有什么危险？只要你看住呃呃。”嗷嗷用他身上的衣服擦干呃呃的口水，对嗯嗯的抱怨充耳不闻。
“如果嘿老舅还敢说什么‘我们需要食物’，那就问问他这只羊是什么意思。”嗷嗷也翻身进入围栏，朝外面的人一挥手，“来！”
嘿老舅是现吃派的中坚力量，按照她的经验，只要想办法让他闭嘴，其余丧尸都会跟着不再有意见。
她拍拍山羊的头，示意大家一起来搬走它。
“想要回宝贝山羊，就得放走芬恩。”
嘶嘶圈住了山羊的脖子，呃呃两手抄进它的腋下，嗷嗷跟她们并排站着，拖住了羊的肚子。嗯嗯在最后，努力抬起羊屁股。
“你们看起来有点奇怪。”芬恩站在一旁，觉得这中间似乎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要说风凉话，我们这是为了你！”
另外三只丧尸也冲他咕哝。
山羊扭过头来，加入了她们，声音凄厉，“咩，咩咩咩！”
“闭嘴！”芬恩急忙过去按住它的嘴，现在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人四只丧尸，左摇右晃，不时踩到彼此的脚。
“嘿，嘿，嘿！”嘶嘶压着嗓音叫。
“呃哼？”呃呃不耐烦地看向她。
“你们两个，不准吵……现在我们要把它抬出去。”
芬恩先倒退着翻出围栏，“你老舅为什么要把它架这么高？”
“谁知道呢？可能是担心这只羊会飞。”提起嘿老舅，嗷嗷嘴里总没什么好话。
轮到嘶嘶，她们必须把羊抬得更高，这样她才能先带走它的头。
“呀哇哦！”完全被羊屁股挡住视线的嗯嗯在最后面艰难出声，让大家注意安全。
“好，然后是呃呃。”
脖子被架在围栏上后，山羊开始不耐烦地扭动、蹬腿。呃呃因此翻得很不顺手。
“呃呜呜呃。”它的肚子在掉。呃呃有点委屈。
“加油。”芬恩在栏杆外轻声说。
“咔咔啦。”谢谢。呃呃对他伸伸爪子。
她终于翻出去，羊的前一半肚子也到了围栏外面。
换了个姿势，这只山羊似乎更有劲了，一脚踹掉刚刚攀上栏杆的嗷嗷。
“臭山羊！”嗷嗷撑着地面站起来。
她是五人里最矮的，翻围栏本来就很困难，这只山羊的后腿又偏偏这么有劲。
嗯嗯握住两只后腿，鼓励嗷嗷再来一次。
她托起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肚子，不等疼痛消散，就又爬上围栏。
“谢谢……对不起，”芬恩上前扶住她，“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帮我离开。”
他牵着嗷嗷的手，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
“废话，如果让大家发现我跟没进化过的丧尸那么像，她们怎么可能让我当下任族长！”嗷嗷利索地转身落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山羊的肚子此时彻底越过围栏。
这真是，一个非常让它舒服的位置。
“咩——咩——咩——！”
悠长而尖利的羊啼毫无预兆地响起。山羊突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扭脱嗯嗯，一跃而起！
宛如飞天魔羊！
“啊——！”呃呃叫起来。
嘶嘶尝试扑过去拦截它，却被羊角直接顶开。
山羊彻底甩开四只蹄子，风驰电掣地跑出门外。
她们一溜烟地跟在山羊后面跑出去。
“咩！咩！”重获自由的山羊如此兴奋，以至于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都追不上它。
“不要叫！”嗷嗷徒劳地冲它大喊，喊出的声音却快比羊叫还高。
山羊没有回头，只是回以更爽快的鸣叫。
它急速地沿着商场的环形走廊奔驰。
嗷嗷等人急速地追在它身后。
她们很快绕着商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就像被丢进洗衣机的炫彩抹布。
十四只脚不停敲击着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巨响。
察觉了动静的丧尸们都出来一探究竟。
嗷嗷简直要抓狂。
它怎么不干脆回头咬死我！
然而山羊对她并没有兴趣。
终于，可能是跑累了，它歇下来，在原地转了个圈。
她们大喜过望，正要赶去安抚它，却看到这只山羊助跑，起跳，凌空越过玻璃围栏，飞向商场的中庭上空。
“这里是二楼！”嗷嗷绝望地爬过去。她不知道如果这只羊摔死了，自己还能不能活。
山羊一口咬住了悬挂着的巨型吊幔，然后顺着它滑，滑，滑向地面，咬着破碎彩条，如一颗白色的陨石般轰然坠地。
她们趴在玻璃护栏上，一起看着底下四脚朝天的山羊。
嘿老舅尖叫着跑过去。
哇和呀也出现了。她们四处张望，最终抬起头，将目光定格在她们身上。
从这里，她们看不清妈妈们的表情。
莱侬是她们的基地，但那不够秘密。
而这个地方，她们管它叫梅丝蒂丝，一个狭窄的、昏暗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空间，永远神秘地坐落在商场一楼，背靠大门，面朝中庭，遗世，而独立。
“你知道吗，其实把窗子放下来这里就没那么黑了。”芬恩敲敲车窗玻璃，“你们有试过么？”
“不要用这种方式耍小聪明，”嗷嗷瞥了他一眼，“难道我们的专业捆绑带还不能让你老实吗？”
芬恩调整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不再出声。
说话的两人分别坐在正副驾驶座上，同时面向车辆前方。
嗷嗷盯着远处商场里一只模糊的丧尸，思考。
嗯嗯、呃呃和嘶嘶从后座探出头，紧紧挤在两张座椅靠背之间，正聚精汇神地观察着她们。
回忆完毕，她把后视镜掰向芬恩，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眼睛，“从现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他点点头，额前的碎发像被风吹动的杉树叶那样晃动。
“你来这里的目的？”
芬恩从镜子里看到她探究的茶色眼眸。他沉默了一瞬，把目光移到别处，“救你。”
“因为你觉得我跟她们待在一起很危险。你以前没怎么见过丧尸？”
“见过很多。”
“她们都很危险？”
“她们，跟你的家人不太一样。”芬恩短促地笑了一下。
嗷嗷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她问芬恩：“你不觉得自己是丧尸，那你是什么？”
“人类？”
“人类！我以为它们都已经灭绝了。”嗷嗷惊呼出声。
“事实上，你自己就是，”芬恩看着她，模仿她的语气说，“一只人类”。
“胡说八道。”嗷嗷抬了下眼皮，“我只是小时候吃得少。”
但是，芬恩的话给了她一些启发。
人类，人类，她经常在书上看到这个词，却从来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她曾经猜想，这种生物一定是在曾经太过普遍，而随着丧尸的出现，灭绝得太过突然，所以人们才会没有解释它的具体含义。
那么，只要芬恩没有骗她，她就终于可以把一切都连到一起。
“达尔文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她顿悟，支起下巴喃喃自语，“所以，旧时代丧尸其实就是人类，猴子变成人类，人类经过进化变成现在的丧尸。”
芬恩愣了一下，“旧时代丧尸？”
“你知道的，就是以前那种比较光滑的家伙。”
嗷嗷伸手抱住他的头骨，像观察一件稀奇物品般摸索，“难怪你长得和我很像，却对丧尸的敌意那么大——是来自一个守旧组织吗？”
“他们派你过来做什么呢？缺少食物？抢占据点？”
“我这样，没法，回答你的问题！”芬恩费劲地从她的怀抱里钻出来。
后面的三只丧尸目睹了嗷嗷的行为，更加蠢蠢欲动，都伸长了爪子，想扒拉芬恩一下。
芬恩尽量跟他们保持着距离，但效果并不显著。
嗷嗷靠回椅背上。
呃呃抓住了芬恩的胳膊，芬恩拦住她大张的嘴巴，用力往回扯，他小臂上淡青色的筋脉印着皮肤透出来，一路顺到手腕。
嗷嗷想，这就是人类，一条随时断流的小溪。
她突然确定应该如何处理他。
她之前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嗷嗷摸摸心口，感到一阵后怕。
她对他说：“你得走。”
“什么？”芬恩回头看她。
*
从车里出来后，一人类四丧尸轻手轻脚地潜入了嘿老舅的房间。
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大概有四米多，正对一条悬挂在商场顶上的巨型吊幔的底端。
她们穿过两排衣架。
芬恩随手拿下一件已经破烂的商务衬衫，“挺配他。”
嗷嗷比了个“嘘”的手势，让他站过来。
另外三只丧尸也被她揽在身边。
她们一起看向房间最里面的围栏，一圈大概到人颈部的简易木栏杆，里面是一只灰扑扑的山羊。
“咩——”山羊用自己方形的瞳孔对准她们。
“这是他的什么，宠物？”芬恩用气声问。
“是也不是，根据它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你完全可以说，这是他的人生挚爱、心之所向、□□、欲念之火……”嗷嗷用气声回答。
“不，停下。”芬恩面色扭曲地闭上眼睛。
“总之，它是嘿老舅的宝贝，是我们即使饿死也不能吃的肥羊。”嗷嗷拖住吐着舌头扑过去的呃呃，“不行，不行！”
嘶嘶在她们拉扯时，灵巧地翻进栏内，和山羊对视，幽幽说：“嘶哟咔嘟嘛。”所以，我们绑架它。
“哇嘛哒哒嗯？”这有点危险吧？嗯嗯站在嗷嗷身后，很没有底气。
“能有什么危险？只要你看住呃呃。”嗷嗷用他身上的衣服擦干呃呃的口水，对嗯嗯的抱怨充耳不闻。
“如果嘿老舅还敢说什么‘我们需要食物’，那就问问他这只羊是什么意思。”嗷嗷也翻身进入围栏，朝外面的人一挥手，“来！”
嘿老舅是现吃派的中坚力量，按照她的经验，只要想办法让他闭嘴，其余丧尸都会跟着不再有意见。
她拍拍山羊的头，示意大家一起来搬走它。
“想要回宝贝山羊，就得放走芬恩。”
嘶嘶圈住了山羊的脖子，呃呃两手抄进它的腋下，嗷嗷跟她们并排站着，拖住了羊的肚子。嗯嗯在最后，努力抬起羊屁股。
“你们看起来有点奇怪。”芬恩站在一旁，觉得这中间似乎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要说风凉话，我们这是为了你！”
另外三只丧尸也冲他咕哝。
山羊扭过头来，加入了她们，声音凄厉，“咩，咩咩咩！”
“闭嘴！”芬恩急忙过去按住它的嘴，现在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人四只丧尸，左摇右晃，不时踩到彼此的脚。
“嘿，嘿，嘿！”嘶嘶压着嗓音叫。
“呃哼？”呃呃不耐烦地看向她。
“你们两个，不准吵……现在我们要把它抬出去。”
芬恩先倒退着翻出围栏，“你老舅为什么要把它架这么高？”
“谁知道呢？可能是担心这只羊会飞。”提起嘿老舅，嗷嗷嘴里总没什么好话。
轮到嘶嘶，她们必须把羊抬得更高，这样她才能先带走它的头。
“呀哇哦！”完全被羊屁股挡住视线的嗯嗯在最后面艰难出声，让大家注意安全。
“好，然后是呃呃。”
脖子被架在围栏上后，山羊开始不耐烦地扭动、蹬腿。呃呃因此翻得很不顺手。
“呃呜呜呃。”它的肚子在掉。呃呃有点委屈。
“加油。”芬恩在栏杆外轻声说。
“咔咔啦。”谢谢。呃呃对他伸伸爪子。
她终于翻出去，羊的前一半肚子也到了围栏外面。
换了个姿势，这只山羊似乎更有劲了，一脚踹掉刚刚攀上栏杆的嗷嗷。
“臭山羊！”嗷嗷撑着地面站起来。
她是五人里最矮的，翻围栏本来就很困难，这只山羊的后腿又偏偏这么有劲。
嗯嗯握住两只后腿，鼓励嗷嗷再来一次。
她托起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肚子，不等疼痛消散，就又爬上围栏。
“谢谢……对不起，”芬恩上前扶住她，“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帮我离开。”
他牵着嗷嗷的手，耳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
“废话，如果让大家发现我跟没进化过的丧尸那么像，她们怎么可能让我当下任族长！”嗷嗷利索地转身落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山羊的肚子此时彻底越过围栏。
这真是，一个非常让它舒服的位置。
“咩——咩——咩——！”
悠长而尖利的羊啼毫无预兆地响起。山羊突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扭脱嗯嗯，一跃而起！
宛如飞天魔羊！
“啊——！”呃呃叫起来。
嘶嘶尝试扑过去拦截它，却被羊角直接顶开。
山羊彻底甩开四只蹄子，风驰电掣地跑出门外。
她们一溜烟地跟在山羊后面跑出去。
“咩！咩！”重获自由的山羊如此兴奋，以至于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都追不上它。
“不要叫！”嗷嗷徒劳地冲它大喊，喊出的声音却快比羊叫还高。
山羊没有回头，只是回以更爽快的鸣叫。
它急速地沿着商场的环形走廊奔驰。
嗷嗷等人急速地追在它身后。
她们很快绕着商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就像被丢进洗衣机的炫彩抹布。
十四只脚不停敲击着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巨响。
察觉了动静的丧尸们都出来一探究竟。
嗷嗷简直要抓狂。
它怎么不干脆回头咬死我！
然而山羊对她并没有兴趣。
终于，可能是跑累了，它歇下来，在原地转了个圈。
她们大喜过望，正要赶去安抚它，却看到这只山羊助跑，起跳，凌空越过玻璃围栏，飞向商场的中庭上空。
“这里是二楼！”嗷嗷绝望地爬过去。她不知道如果这只羊摔死了，自己还能不能活。
山羊一口咬住了悬挂着的巨型吊幔，然后顺着它滑，滑，滑向地面，咬着破碎彩条，如一颗白色的陨石般轰然坠地。
她们趴在玻璃护栏上，一起看着底下四脚朝天的山羊。
嘿老舅尖叫着跑过去。
哇和呀也出现了。她们四处张望，最终抬起头，将目光定格在她们身上。
从这里，她们看不清妈妈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