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良到东宫后,就见地面上扔了一地的书,折子。

    他将自己脚边的几本书和折子捡起来,抬头望向殿上方的太子秦瑜,

    “太子殿下,为何这般生气?”

    太子见来人是秦玄良,起身敲了敲桌子上的那封信道:“老四这次太过分了,竟然把本宫放在灵安寺的小尼姑们,全遣散了。”

    秦玄良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因为那寺庙。

    “太子这不是在朝中,陛下的旨意,只不过是近期才执行罢了。”

    秦玄良知道此事,毕竟他府里的元樱,便是被遣散的其中之一。

    “你以为只因为此事,你知道他连驻京军队都查了个底朝天。”

    秦玄良上前几步,走到桌前,将书和折子放在桌上,“那他们可有查出什么?”

    太子晃了晃头,瞪着眼睛,半晌才道:“那倒没有,本王放在那里的心腹,又怎么能让他们轻易找出来。”

    说完他又有些气急地站起身,“重点是老四怎么有权去查那军营,那里没有父皇的命令,谁敢随意动。”

    秦玄良倒是不以为意,“殿下忘了,我那弟弟和那驻守的将领赵昭,曾经可是一起上过战场,关系匪浅,暗中调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太子秦瑜瞬间恍然大悟,“本宫怎么忘了这茬。”

    他“啧”了一声,有些惋惜地道:“你说你家老三,怎么就跟那老四混在一起,小时候本宫对他也不差啊。”

    秦玄良笑了笑,“我那弟弟自小就叛逆,他认准的别人也管不了,不过,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秦瑜抬头凝望着秦玄良,“什么意思?”

    秦玄良低咳了一声,弯腰又将脚边的几本册子捡了起来,一并放到了桌上,

    太子秦瑜有点着急,“哎呀,你倒是说啊,急死本宫。”

    秦玄良双手交错在腰间,声音淡淡地道:

    “殿下刚刚也说了,那驻京的军队,只有陛下才有权力调动支配,但四皇子明里暗里却再没有旨意的时候,便私自调查,殿下不觉着这是个反咬一口的机会?”

    “对啊!”

    太子秦瑜瞬间顿悟,“玄良你说的在理,那现在怎么办?”

    秦玄良手撑着桌角点了三下,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们不是要查吗,那我们就给他送个人头,反将他们一军,拉那赵昭下水。”

    “好法子,就这么办。”

    秦玄良点了点头,“是,微臣这就去办。”

    太子秦瑜摆了摆手,“不急,最近宛如怎么样啊,她好久没回宫了,我母妃整日在本宫耳边念叨。”

    “微臣明日送宛儿进宫,她也很想念娘娘。”

    “嗯,你们也努努力,都成婚三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秦玄良神色一僵,随即面上带出些尴尬,只轻笑道:

    “微臣努力。”

    “罢了,今日陪本宫出去玩玩,另外还得给物色些美色才是。”

    “是,殿下、”

    围猎场里尘土飞扬,几个英气勃发的儿郎,手中皆拿着剑,你追我赶地冲着前面飞奔的几只野兔,发起进攻。

    “嗖嗖嗖”

    在差不多的距离里,几支箭齐射了出去。

    不多时不远处的士兵,手里拎着兔子,对着不远处的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喊道:

    “四殿下,射中了。”

    被唤作四殿下的人,正是燕朝的四皇子献王秦稚,而他旁边的便是秦玄尧。

    他看起来比秦玄尧年纪稍长一些,看着很是沉稳,一身深棕色云纹衣袍衬的气质灼灼。

    “玄尧,你猜是我射中的,还是你射中的?”

    秦玄尧扬了扬下巴,望着那兔子,“献王殿下,你瞧,那可不止射中一只兔子。”

    秦稚指着秦玄尧点了点,“你啊你。”

    一行人下马走到那被射中兔子的地方,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四只兔子。

    秦玄尧抓着箭,提溜起一只还未死的兔子,随后将箭拔了下来,举到秦稚面前,“看,这是殿下使的箭。”

    又从那士兵手里拿过一只兔子,他认识自己的箭,“这是我射的。”

    “看来本王的箭法有所长进啊。”秦稚拎着那支被射中屁股的兔子,晃了晃,随手将他递给身后的侍卫手里,“这只兔子给本王带回去,养起来留作纪念。”

    秦玄尧则看着自己手里那只,被射中脖子已经奄奄一息的兔子,“殿下你这样,显得我很无情。”

    “哈哈哈哈哈你向来比本王箭法好,今天就抓这兔子回去烤了吃。”

    秦玄尧只将兔子递给身边的士兵,拍了拍手跟着秦稚上了马,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二人骑马在前,秦稚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驻京的军队,查的怎么样了,赵昭也没个信儿。”

    “赵昭将军已经查到了一部分人,只是人有点多,他还需仔细排查,毕竟咱们私下查,也不好太明目张胆。”

    马一边吃着路边的草,一边颠颠地走着。

    他们现在在城外的猎场的山头上,可以看到整个京城,秦稚看着整个京城尽收眼底,心里难免升起一丝担忧。

    “玄尧,一定让赵昭小心,万一被太子的人发现,他们一定会反咬一口。”秦稚很了解他那哥哥的手段。

    “无妨,灵安寺那一出被太子得了先机,这次我倒是希望他们反咬一口。”

    秦玄尧抓着马缰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是说,要拿那些人开刀?”

    秦玄尧点了点头,“近几年,附近一些地方,总有丢失人口的案子,还都是女孩子。近些时日,我已经查到了一些踪迹,就待抓个现行。”

    “嗯,这次一定小心行事,别被他们发现了先机。”秦稚知道他那太子哥哥偏好女色,他以为只有灵安寺一处,这样看来,是他低估秦瑜了。

    “放心吧殿下,这次我再让暗探偷偷地查,已经有了眉目。”

    “我母妃还在灵安寺,切不可让那些人再有可乘之机。”

    “殿下放心吧,我已经让赵昭安排了人,保护灵安寺,现如今寺里都是一些,一心向佛之人。”

    “那便好,母妃也全因本王,才被罚至灵安寺。这次,一定找机会将我母妃接回宫。”

    秦玄尧想起在寺院里见到容妃的样子,“殿下也莫过于担心,我上次送娘娘去寺院,她很喜欢那里的安静。”

    秦稚拍了拍秦玄尧的肩膀,“你那姨母,确实不喜欢宫里勾心斗角,但是寺院终究苦寒,她身体又不好。”

    秦玄尧不由笑了笑,“我娘跟娘娘还真是两个性子。”

    秦稚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母妃能像小姨母那样,至少在宫里不会吃亏。”

    荣王府北院的览月阁内,一阵跋扈的吵闹声,

    “这么半天,怎么裴江还没来,莫不是看不上我这个侧福晋。”

    跪在地上的丫鬟瑟瑟发抖,缠着声道:“侧福晋,裴老先生正在从东院赶过来的路上。”

    “哼,这都多久了,他东院莫不是世子一病不起了,至于这么久时间。”

    地下的丫头不敢再说话。

    不多时,拿着药盒的裴江进来,就见到这副光景,忙跪了下来,

    “侧福晋受罪,老奴来晚了。”

    萧玉寰是秦玄尧的母亲,荣亲王的侧福晋,脾气很是暴躁,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还以为你裴江只给他们东院的人治病,看不上我们妾室呢。”

    “老奴岂敢。”

    萧玉寰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裴江始终那副模样,自觉没趣,就道:

    “我这近来老实头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江这才起身给她把脉,一番下来,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症状,只道:

    “夏季暑期重,侧福晋该是不适应这潮热的天气,待老奴来开一些解暑气的药来。”

    “嗯,有劳了。”

    裴江这才起身退出了揽月阁。

    出来后便不由长舒了口气,这才往药房去。

    回到药房,就见带着病身子的元樱,在熬药了,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就来了?”

    元樱唇色有点干,她抬起头冲裴江笑了笑,“今日元樱谢裴老,不过风寒,已经吃过裴老的药,没那么难受了,就想着世子的药,便过来了。”

    “你这丫头,倒是不娇气。”

    随后他又从盒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放到元樱熬药旁的桌子上,

    “风寒倒无妨,不过你那膝盖得好好上药,不然寒气入骨,可不好治。”

    元樱欲起身感谢,裴江将她按回了凳子上,“既然来了药房,便是一家人,无需客气。”

    “是裴老。”

    裴江年过半百,在府里见过的丫鬟们也不在少数,他看得出来元樱跟他们不一样。

    她这性子,日后定能出头。

    元樱待裴江离开后,下意识地摸了摸绑着麻布的膝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将桌上的金疮药,收到怀里,才将熬得差不多的药倒入碗里。

    她看了看窗外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秦玄良用药的时间,今天她走路慢,便打算早点出发。

    遂早早将药放入药盒,跟裴江和燕宁说了一声,便往东院去。

    没曾想从北院出来,就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秦玄尧。

    元樱看见他的时候,低下了头,欲错身走过去。

    却在交错之时,被秦玄尧抓住了胳膊,“怎么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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