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惊得花容失色,站起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周身血液也仿佛凝住了。

    她未曾料想裴璟辞会突然出现,他不是走了吗?难道这是他的障眼法?

    柳姳音勉强挤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装得若无其事,沉静地喊他:“殿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不见。

    裴璟辞薄唇勾起无奈的笑,心情复杂地凝视着她,像是在望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

    “阿音,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真是让我好找啊。”

    年川察觉到来者不善,往前走了两步,想把柳姳音护在身后:“英娘,你赶紧走。”

    裴璟辞不屑冷笑:“你又是什么人?”

    他目光先是落在年川身上,又收回视线紧盯着柳姳音,置疑中又带着恼怒。

    即便有所预料,可真正在如此近的距离,亲眼看到活生生的柳姳音,他一时欣喜若狂一时心酸无泪。

    他的阿音,他因她之死心痛到难以自已,而她竟然在这里和其他男人逍遥快活!

    裴璟辞也往前走几步,想要去触碰柳姳音,年川却丝毫不退让,挺直脊背要把柳姳音挡住。

    两人对视时似有火花飞溅,裴璟辞身量比年川高大些,自带一种霸道冷酷的威慑力。

    裴璟辞鄙夷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出手却是出其不意地朝他腹部猛砸一拳,力道之狠痛得年川连连后退。

    “不自量力。”

    裴璟辞懒得多分给他眼神,而是手掌伸向柳姳音,展露出看似温和的笑容。

    “阿音,跟我走。”

    那语气,充满压迫和不容置疑。

    柳姳音厌恶极了,她脑中思索该如何做才能脱身,年川撑起身体按住她的手臂,想要说什么。

    可在他开口之前,裴璟辞就已抢先踹了他一脚,居高临下怒视着他:“脏东西。”

    那只脏手怎么敢碰他的阿音呢!

    此时,所有人已经将整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柳姳音从窗子往外看,外面也已经被包围住了。

    看来裴璟辞是有备而来,她今日怕是插翅难逃了。

    年川是个不服输的人,他还想在再站起来与裴璟辞对战,可裴璟辞眼里已经容不下他了,拔起剑指着他的脖子。

    眼见他起了杀心,柳姳音挡在年川前面,眼神哀怨地看着裴璟辞:“殿下,我跟你走,你别伤害他。”

    裴璟辞握住剑的手僵住了,心中的酸涩感愈发明显,他厌烦地扔下剑,紧紧拉住她,轻笑:“阿音,我们走。”

    柳姳音手被他牢牢地掌控着,身子被他强硬着牵引离开,她没有办法只得匆匆转头对年川嘱咐:“不必管我,你先照顾好你妹妹还有这里。”

    像是生死离别的嘱托,年川捂着疼痛的伤口,对她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等你回来。”

    柳姳音也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被裴璟辞尽收眼底,他面上虽然波澜无惊,可实则心里早就嫉妒得发疯,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圈在怀里,迫使她向自己屈服求饶。

    她与那人分开时尚且能好好道别,可偏偏对他却是那么残忍,生怕他找到了她。

    柳姳音虽然右手被裴璟辞牵着,但她另一只手摸到了后腰别的短刀上,准备随时拔刀逃脱。

    可裴璟辞太了解她了,她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

    于是,在柳姳音侧头观察周边的一瞬间,裴璟辞就将一块浸了药水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柳姳音奋力抵抗,还是被裴璟辞按在了怀里。

    她很清楚那帕子上的药水,是明月阁研制用来瞬间迷晕人的东西,曾经她用来对付敌人,如今却被用在她自己身上。

    柳姳音意识逐渐模糊,在闭上眼睛前,她看见了裴璟辞眼底浮现的安心。

    她头靠在裴璟辞肩上昏了过去,裴璟辞将她整个身子打横抱起,坐进马车里。

    直到此刻,裴璟辞才感受到那种失而复得的心安,他双臂收紧,低头注视着怀里美人,第一次露出了这段时间从未展露的柔和神色。

    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

    柳姳音感觉自己沉溺在梦里好久,梦里有人抱着她哭,有人看着她笑,还有人用粗糙的指腹抚摸他的脸颊、脖颈和锁骨。

    她冒着冷汗,睁开双眼醒来,恍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漂亮豪华的床上,举目便能看见那床顶绣着精致图案的帷幔,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柔软白净的衣裙。

    柳姳音想起身,手脚感觉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她一动,金属碰撞声传来,是铁链发出的哗啦声,手腕抬起,她看见自己两只纤细手腕上各绑着黑漆漆的镣铐,铁链的另一端缠在床头的木柱子上。

    因为铁链长度有限,柳姳音的手臂也被限制住了,她此刻想要起身也起不来,只能仰头躺在床上挣扎。

    然而最惊悚的是,裴璟辞竟然就躺在自己身旁,撑着手肘眼神晦暗地盯着她。

    见她醒来,裴璟辞唇角绽放出温和的笑,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和下巴。

    “阿音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镣铐勒得她手腕发红,柳姳音瞪着他,一边挣扎一边生气地质问他:“裴璟辞,你放开我!”

    裴璟辞一愣,手指停在她嫩得如桃花般的双唇上,眼神逐渐暗下去。

    她如今连“殿下”都不叫了……

    这是自她跟着自己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一个称呼,足以见得她已经把他推向陌生人的位置。

    “你叫我什么?”裴璟辞不甘心地问。

    柳姳音被束缚得实在难受,眼眸幽怨而气恼,重重地喊道:“裴璟辞,放开我。”

    裴璟辞胸腔中升腾出一股强烈的怒火,昔日的威严和耐心已然被挑起。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挨近她,冷冷道:“放开你,然后让你再逃跑?”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肆无忌惮地亲密交织。

    柳姳音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压迫。

    裴璟辞拇指蛮横地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唇间肆意横行。

    “泯园大火时,你千方百计地假死,不惜以命涉险,我竟然相信了。那日在如意客栈,你也是煞费苦心地躲着我,让别人冒充你,可你别忘了,你的字是我教的,哪怕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嗓音低哑,眼中清光一片,似是质问又似是怨恨:“阿音,你做这些,究竟是因为什么?”

    柳姳音恼怒地咬住他的手指,直到裴璟辞露出吃痛地神色,她松开牙齿:“因为心累了,不想待在你身边了,这个理由够了吗?”

    “我待你不好吗?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裴璟辞压在她身上,直视着她。

    柳姳音反驳:“光有这些有什么用,我只爱自由,只想要为自己而活,我本就不属于那里,离开又怎么样?”

    裴璟辞被她气笑了,神色变得阴沉起来:“为自己而活?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也是我的,你怎么能这么随意离开!”

    他的手重新落回她的脸色,从她的脸颊到她的嘴唇、下巴,最后停留在那皎洁光滑的脖颈处,反复摩挲。

    柳姳音被他抚摸得浑身发痒,喘着气骂他:“裴璟辞,我欠你的命早就还了,如今,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两清,你若还在意我们仅存的恩义,就放了我。”

    “两清?”裴璟辞勾起笑,“我们之前哪有什么两清?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拉着说你喜欢我,还强吻我,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怎么你自己反倒说走就走了?”

    “柳姳音,你这辈子,都休想逃走,生前死后,你都得在我身边。”

    柳姳音望着裴璟辞,觉得他比从前更加有占有欲了,那眼神流露出的狠厉和痴狂,如同不肯放过手中的猎物一样,让她难以逃脱。

    裴璟辞,远比她想象得可怕。

    裴璟辞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系了铃铛的红绳,亮到她眼前。

    柳姳音对这个铃铛再熟悉不过了,惊恐地看着他将铃铛绑在自己脚腕上,她拼命挣扎双腿,可裴璟辞的力气太大,握住她的小腿就绑了上去。

    接着,她看见裴璟辞眼中的□□燃起,双手灵巧地拨开她胸前的系带:“你若不饿,不如我们做些别的。”

    柳姳音瞬间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他向来精力旺盛,这次久别重逢,他恐怕只会更甚……

    铁链缠住她的手腕,铃铛系在她的脚踝,她此刻别无他法。

    裴璟辞火热的唇落下来,唇瓣狠狠碾压着她柔软的唇,舌尖勾着她的贝齿、口腔,香腻甘甜的味道钻进他鼻腔和嘴里,他似乎感觉自己在品尝一道美食。

    是以,他亲吻的力道更加大了,纠缠愈加深入,痴迷地堵住她的嘴唇狠狠发泄,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嘴张大些含住自己,另一只手在她衣间游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

    “裴璟辞,你个禽兽!”

    柳姳音的手被和床头绑在一起,根本无力反抗他,只能在亲吻间隙咒骂着他。

    可她的骂声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裴璟辞一闭上眼睛,便能联想到白天她对着那个男人甜甜地笑,而在他身下的她却是那般抵抗,于是手上动作因为汹涌的醋意和幽怨更加大力。

    直到唇上被撕咬的痛楚袭来,他才离开她的唇。

    柳姳音狠狠咬伤他,脸色涨得通红,缓缓吐出一句:“裴璟辞,我饿了。”

    裴璟辞真的停住了,他抚摸着柳姳音红扑扑的脸,像是熟透的樱桃,笑着道:“好,我去叫些饭菜。”

    柳姳音松了一口气,庆幸裴璟辞不是真的禽兽不如,只要不惹怒他,他还是会在乎她的意愿的。

    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桌,裴璟辞没有松开她手上的镣铐,而是把铁链放长了些,牵着她坐到桌前,用勺子盛了一口汤,亲自喂到她嘴边。

    柳姳音觉得自己像是被关押的犯人,屈辱窝囊极了。

    她张嘴喝了一口汤,一股恶心感直冲她喉间,刚刚咽下的汤又全都被她吐了出来。

    两人都惊讶住了,柳姳音觉得有些尴尬,指了指别的菜:“我不喜欢这个,我吃些菜吧。”

    裴璟辞感到疑惑,这汤明明是她从前爱喝的,怎么到了这儿反倒不喜欢了。

    他又夹了一块肉,还未送到她嘴里,柳姳音就再次干呕起来,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恶心的反胃感迫使她从凳子上跌坐到地上,明明没有东西要吐,却还是干呕得厉害,闻不了一点旁的气味。

    裴璟辞脸色煞白,蹲下来扶住她。

    脑海中一个荒谬的想法冒出来,他脸瞬间由白转红,愤怒地握住她的小臂。

    “你有孕了?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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