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明明初见时一脸的杀意,显然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我叫韩璐,是从城北逃来的难民。”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久,但韩璐知道这里不同于史书上的古代,在这里人们通过修炼或者机缘获得灵力,就连她也是无意间捡到流殇这枚戒指,才能每每化险为夷。

    可是流殇灵力有限,她又不懂修炼之法,只能以血饲养,就算这样,流殇时常还会因用了过多的灵力而陷入沉睡状态。

    而眼前的男人能斩杀蛇怪,驾驭巨虎,能力不一般。所以就算她再不愿回答,也只能小心地编排自己的身份,希望越低调越好。

    “那韩姑娘不待在难民营,怎么跑去了璆宫?”

    璆宫,指的定然是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我被人构陷偷了东西,入狱被蛇怪追击。那蛇怪撞破了狱墙,我才逃进了宫殿。”

    男人眯着眼,幽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假。

    “然后呢?”

    “当时宫殿中央有一块拼图,我刚拼好就掉了下去。之后就是无意间拔出了你身上的匕首,然后你醒了。”

    韩璐抬眼看他,晃了晃自己受了伤的双手,满眼无辜,似乎真的只是无意间拔出了匕首。如今她实力太弱,不能太早暴露流殇的存在。

    男人看向她,没有说话。

    这女人梳洗打扮之后,容貌甚是清丽。当初在暗室没有看清,如今夕阳西下,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此刻倒是显出几分娇憨来。

    虽然她说的话漏洞百出,可他没有深究。

    “既然你救了我,那就留在府里好好修养。过几日我不在府中,自己多加小心。”

    “多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靳聿就好。”

    韩璐并没有客气,她初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逃出贼人的魔爪,正是需要受到保护的时候。且看这男人穿着打扮定然实力非凡,既然承了她的恩情,那她在这个世界找人就更容易些了。

    是夜,韩璐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坠崖后刚醒来的时候。

    那时,她刚捡到流殇不久,虽然坠入了山崖,但有流殇相护,她也只是陷入了昏迷,没有性命之忧。

    醒来后,她便发现自己在一户农家里,救她的人是湘水村的刘寡妇。

    那刘寡妇年近四十,却是满头白发,老态龙钟。她的丈夫几年前上山打猎被猛兽所伤,重伤而亡,后来,连唯一的儿子也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于是,这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操持着。

    房屋内虽然简陋,却被人打扫的很干净。

    “刘大娘,多谢你救了我。”

    “闺女,你没事就好”

    穿着短袄的妇人满脸慈祥地笑着,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闺女,这里是湘水村,大娘没有别的亲人,你就安心住下吧。”

    吃过午饭,刘大娘拿了扫帚扫地,口中不时喃喃着捡到韩璐的场景:

    “那条路平时可没什么人,当时你就剩一口气了,若不是我正巧经过邱山山脚下捡到你,你就危险了。我想尽办法背你下山,求村里的王瞎子开了几副好方子,竟真把你救活了,闺女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韩璐听着她救助自己的不容易,又听着她一口一个“闺女”的叫着,心中暖意涌过,“多谢大娘的救命之恩。”

    “害,别这么客气。闺女,你还记得家住何方吗?”

    “我原本住在旁边的荼山里。”

    穿越之后她就掉在荼山,一直在那里生活,没有出来过。

    闻言,刘大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闺女,我们这边,可没有什么荼山啊,只有一座小邱山。”

    韩璐看着刘大娘严肃的脸,知道她没有同自己玩笑,心下一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才苏醒,许多问题还没有理清,需要从长计议。

    “大娘,我都睡糊涂了。”

    “闺女,你把大娘熬了两个时辰的药喝了,然后好好休息。”

    刘大娘那严肃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又恢复成了慈爱的模样。

    那陶碗中的药一片漆黑,有股难闻的味道。

    “主人,小心,这碗药里有迷药。”

    流殇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当然,只有她能听到。

    望着眼前殷切盼望她喝药的老妇,韩璐假借药太烫之由,让她将药碗置于桌上,自己待会儿就喝。

    那老妇嘴上说着“好”,退出了房门。

    韩璐起身下床,走向木桌,刚端起碗便感受到一道窥视的目光,她假装不知情,借着宽大的袖子做出喝药的动作,实则让流殇将药吸干倾泻在了墙角。

    察觉到那窥视的目光不在后,韩璐才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窗外植被郁郁葱葱,不远处还传来阵阵蝉鸣,盛夏酷暑之气扑面而来,韩璐却如坠冰窟,久久不能回神。

    她掉下山崖时,山间明明已是严冬时分,当日还下着鹅毛大雪。

    怎么会这样?

    “流殇——”她开口轻唤,戒指瞬间从窗户外飞了回来。

    “主人,这个湘水村不简单,四处都设置了结界。”

    韩璐也隐隐感觉到危险,想着尽快逃离。可流殇这几日为了保护她接连施法,已是元气大伤,需要时间恢复能量。无奈之下,她只好继续住在这里,时刻注意着外界的变化。

    一连几日,那刘大娘都会准时来给韩璐送药,还不时地借着唠嗑打探韩璐的身世,都被韩璐搪塞了过去。

    “大娘,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吗?”

    为了打断妇人旺盛的探究欲,韩璐反客为主,先行掌握话语权。

    “唉,大娘命苦啊,丈夫和儿子早早地去了,就留我老婆子一个人。所以看到闺女,连忙带回家医治,也是想找个人陪伴。”

    “不过这么多日,闺女一直昏迷,我真怕是摔伤了脑袋,醒不过来呢。”

    刚说完,刘大娘便捂住了嘴,似是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韩璐心中一愣,面上却不露分毫,“无碍,大娘你也是关心我。”

    刘大娘这才缓和了脸色,正想再说点什么找补的话,却被外面西屋门的响声打断,顿时脸色苍白,眼神有些闪躲。

    “刘大娘,那西屋有人住吗?”

    “怎么可能,闺女你别多想,肯定是牛棚里的牛撞了柱子。”她讪讪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给牛喂草了。”

    分明是有人在撞门。

    “大娘如此操劳,真叫我过意不去,还是让我去喂吧。”

    “不用不用,你大病初愈,我来就好。”

    韩璐心生疑窦,但见她执意隐瞒,倒也没有拆穿,假装信了她的话,重新躺回床上。

    只见刘大娘匆匆出了门,直奔西屋,接着便传来了重重的落锁声。

    “流殇,跟过去看看。”

    “好的,主人。”

    墨绿色的戒指瞬间缩小成比手指甲还小的墨玉,落在老妇的珠钗上,融为一体。韩璐闭上眼,尽力感受着流殇传递过来的声音。

    “我的儿,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快来搭把手,把他拖出门,娘去后院把他埋了。”

    接着便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

    韩璐望向西屋大门,仍是紧锁着的。

    看来,那屋子还有一个后门。

    “老刘家的,还留着那个女人没动手呢?”

    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声音十分苍老。

    “前面的那些人已经够你们用了。这次难得碰到个标志的,我可得好好养一养。

    “你儿子都已经续完命了,再养下去,也不怕人跑了,小心自己没命可续。”

    “呵呵,她可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到时候我定然恢复的比你们都好,咳咳。”

    苍老的笑声夹杂着几声咳嗽,在空气中回荡着,透出无穷的古怪。

    寒璐忍不住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心中戒备,一直担心这老妇心有不轨,但没想到竟是要她的命。

    若只是一个妇人,流殇对付起来绰绰有余,可是她还有一个儿子。

    而且听起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联起手来,她真不一定能逃脱。

    想到此处,韩璐顿时心中恶寒,看来得早点行动。

    接下来几日,刘大娘除了每天给她做好吃食,傍晚固定喂她喝一碗药,其余时间都不见踪影。

    行踪之诡异,让人不安。

    可韩璐也不放心让流殇跟着这妇人,毕竟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万一出什么事,仅凭自己的力量定然无法抗衡。

    “闺女,这碗药你喝了,今晚好好睡一觉。”

    韩璐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药,闻着明显不同于前几日的药味,听话地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看着空了的药碗,刘大娘满意的离开了。

    “流殇,你帮我看看,这碗里是什么?”

    吐干净了嘴里含的药,韩璐急忙漱口。

    “主人,还是大量的迷药,不过加上了令人致幻的药物。即使人在陷入昏迷后醒来,也会混淆现实和梦境。”

    看来这刘寡妇打算在今晚动手了。

    于是天一擦黑,韩璐便假装陷入了昏睡状态。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听到有人进了房间,脚步蹒跚,是刘大娘。

    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寒气,韩璐感觉到黑暗里有一道贪婪的目光缠着她,像蛇一般在她身上游走,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苍老的声音带着嘲弄,在黑夜里回荡。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袭来,韩璐全身顿时如冷铅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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