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珂用系统选中他,生命值只有少半截,状态栏也只显示轻伤。

    她瞬间狠狠破防,不是?这人拉自己下来,她都摔成残血了,他还只是轻伤。

    到底是谁绑定了系统啊?

    ……

    虽然很想把他扔这不管,但为了任务,她还是给他喂了背包里能用的最贵的一组药。一番折腾后,萧随云总算醒了过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闻璟情急之下拽了你一同下来,我从前采药时曾来过这里,原有片草甸,落下无事,却不想……经年过去……咳,这里已经变成石滩,想是我错认了。”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像借口,但谁让她被金光闪闪的箭头硬控了呢?

    “闻璟?”

    “闻璟是我的字。”

    “举世闻名,珺璟光芒,萧闻璟,倒是好名字!”

    她听完随口一说,“那你叫我夏珂就行,今年二十。”

    二人一阵合计,既然跳崖都没死,也总算是逃过一劫,萧随云便道:“那些人得手不成,恐怕会再来寻找,得趁夜尽快离开这里,最好是找个地方暂避几日。”

    夏珂点了点头,虽然游戏建模的身体不会痛,但是身体会出汗会流血,她的身上一片狼藉,气味刺人。她也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洗澡,顺便研究一下自己现在的这幅身体。

    最后,二人在天亮之前终于住进了一户农家的偏院,以一包银针的代价。

    “这阿婆可真就只要你手里的那包针?”夏珂不可思议道,毕竟一开口就是一块十两的银铤,唐朝时,一两银子可相当四千多块了,她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价就是四万,还只能住一晚!

    当然,自己的包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

    那针包打开来,一排一排的做工非常精细,不同的针型粗细也不同,针尖处还泛着微微的寒光,一看就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可也不至于值十两银子吧!

    “传说中寓鸟的翅膀可御千军,寓鸟火就是锻造过寓鸟翅膀的火,用此火锻造武器刀刃,可在其上镀上一层奇特的花纹,可破万甲,坚固非常,我这针自然可抵千金。”

    “这阿婆这么识货?”深藏不露啊!

    夏珂皱了皱鼻子,“好贵。”

    “不贵,你是姑娘家,我让那阿婆帮你烧了一桶热水。”萧随云眼神飘忽,“你…好好清洗下伤口。”

    夏珂看了看他一身的泥和土,干涸的血迹在仅剩的里杉上结成大片的血痂,差点就忍不住把浴桶让给他,谁知萧随云却误会了。

    “你看什么?以为我不洗澡吗!我也有的!”

    好吧,夏珂没说自己伤口早好了的事,那正好,她可太想洗澡了,正要回房时,却听身后萧随云软下声道:“阿珂,抱歉,刚刚在林子里……我不该那么对你的……”

    她搓搓略带痒意的耳朵,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阿珂?怎么会有人叫人名字叫得这么惹人?

    洗漱完,二人就各寻了两间屋子上药休息,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被外面的一阵喧哗声吵醒。

    火把明晃晃的光,照的一旁的院子亮得像白昼,等夏珂穿好衣服出门,就见到同样被吵醒的萧随云,他换了一身布衣,想来原本的衣服已经全是破洞无法再穿。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阿珂可随我前去查看一二。”

    走出偏院,就见到很多村人围住了主院,地上还放着三个人中年人的尸体,农户的主人老阿婆,正扑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放声痛哭。

    一旁有妇人劝道:“宋阿婆,你可要千万保重啊,这眼看着煅刀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该如何是好啊!”

    另一人则揪住那人衣角制止道:“你少说两句吧!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那怎么了?!”一妇人撒泼道“我不说,难不成这一村的人都喝西北风去吗?”

    “我们村全完了!”

    “都是因果报应啊!”一旁的村民议论纷纷,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胡搅蛮缠,还有人默默地将来龙去脉讲给小娃娃听,夏珂和萧随云混在人群里听了一阵,也听出个大概。

    原来这村名叫石河村,是十年前开始做采矿生意的,采好的铁矿由这位宋阿婆的儿子,宋管事直接送往附近的柳刀镇煅刀,一来他是镇上贾家的管事,为人颇为严厉;二来村里生意越做越好,虽然他与村民有诸多矛盾,可渐渐的大家也不再有怨言了,日子很是好过了一阵。

    两年前,山背面的新矿洞出现了垮塌,同村的有一个叫刘之章的,因为跛脚跑得不快,被埋在了矿中,宋管事却下令谁也不许再救,停工两个月后才令大家回去挖人,人却已经憋死在洞里了,为此他的两个儿子没少去镇上贾家闹事。去年,二人从镇子上回来,却闭口不谈索要银钱之事,只口中喊叫什么:诅咒啊,报应啊之类的话,去年送矿时,还拦着宋管事,说他送矿是为了铸妖刀,是要死人的!

    众人听着只觉得他二人疯了,自然不做理会。后来听说宋管事塞给二人几块银铤,此事便做了结,谁成想,这二人今年却仍不罢休,今日在矿洞中,故意引得宋管事过去争吵,村人早知劝解不过便没有理会,三人待的小矿洞却发生坍塌,待到大家都逃出矿洞,再去救时,三人已被落石砸死,只得尸体背了回来。

    宋管事现今管着石河村近几百人的生计,今年临临煅刀却被砸死,这要如何给贾府交代?

    “宋阿婆,如今村里就您与贾家还有些关系,您得拿个主意出来呀!”

    “是啊是啊。”

    “总不能撒手就不管了,这村里几百张嘴可等着吃饭呢!”

    宋阿婆已经止住了泪,她面若枯槁,瘫坐在地上,眼神里透着一股麻木,幽幽地望向人群。

    嘴碎的几人被她的样子骇了一跳,不敢再多说。

    吵闹间,因为夏珂站得近,她隐约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从尸身上传来,等萧随云挤到她身边时,夏珂将发现悄悄告诉了他。

    “阿珂的意思是,这几人是被害死的?”

    “我也不确定,可开矿也需要用到火药,也许是我想多了。”

    萧随云便从怀中拿出一条白布,走上前,在宋管事尸体身上抹了些灰,然后放到鼻尖闻了闻,不一会他就回来道:“确是硫磺的味道,从前师父教我炼药时,有时也会用到,虽然很少,但这布上明显还有木炭和硝石的痕迹。”

    夏珂悄悄说:“但其他村民身上并无这种味道。”

    她用系统面板分别选中那几具尸体,显示致命死因都是因为内脏破裂或者颅骨塌陷损伤,尸体上也有对应的外伤,伤口处还掺杂着一些碎石,倒是与村民口中被砸死的说法一致。

    奇怪的是,系统面板上还有一行字:

    【其他死因:未知。】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人的死亡原因,在游戏系统上分为致命死因和其他死因,那这个其他死因会不会和死者身上的火药气味有关?

    这村子为了日夜采矿灯火不熄,按矿期来说,现今并不是开矿洞的时候,但如果矿洞的垮塌是因为用了火药,那这几人的死就有可能是一起谋杀!

    可夏珂没有证据,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还有,那刘之章的两个儿子为何会说,这采矿所煅的便是妖刀?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村民们见到他二人奇怪的举动,便问询道:“你们是何人?!”

    “宋阿婆,你院里为何有生人?!”

    一个脸上有道长疤的汉子大声质问道。

    宋阿婆正整理衣服站起身,听得质问声,竟对着那宋管事的尸体道:“儿啊,你看,我就说不值当的。”

    她又转头对一旁的村民笑着说:“这二人是贾府来人接我儿去极乐妙上净土的。”

    众人面面相觑怪道:“宋阿婆,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儿子不是已经死了嘛。"

    “这老婆子莫不是死了儿子疯了?”

    宋阿婆却不理他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华美的布包,递给萧随云,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眼神绝望,脸色青白,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萧随云未动,宋阿婆转将布包递给夏珂。

    夏珂只好看向萧随云,见他犹豫再三点头后才缓缓接过,夏珂知道,这是萧随云的银针。

    但她不明白宋阿婆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极乐妙上净土?

    /

    “极乐教?”

    第二日,夏珂几人坐在一个热闹的茶摊中,一起的除了昨日的那个疤脸汉子,还有村里的里正荀伯和一个账房小哥。

    萧随云解释道:“极乐教是最近兴起的一个邪教,也就是江湖人称的魔门,教中之人通过哄骗百姓骗人入教,但信者众多。”

    “他们信奉枉死之人可以通过献祭仇人的办法,去往极乐世界,而仇人则永堕地狱。”

    疤脸汉子插嘴道:“那这极乐教还挺快意恩仇的。”

    萧随云随手端起茶盏看了一会便又嫌弃地放下:“一开始,此教中人确是些江湖中的苦命人,可后来许多穷凶极恶者便将一些无辜的平民,奴隶等指为仇人,极乐教也渐渐成了害人无数的魔教。”

    “那这献祭的法子会不会是刘大说的那什么诅咒呀!”那账房小哥看上去十分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了,看上去被昨日三人的死和宋阿婆的话吓得不轻。

    “要我说,这宋阿婆就是被人哄骗了!哪有什么极乐世界,唬我一跳!”见他一脸怂样,疤脸汉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喂,你们两个不会也是江湖骗子吧,我可不是那宋阿婆,要是敢骗我们,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里是柳刀镇镇口最热闹的一处地方。

    几张粗糙的木板,几条长窄的板凳,几个抗造的小火炉,一个不断吆喝的小哥,这里就挤得满满当当。除了茶摊,一旁别的小摊也红火的不行,卖面饼的,卖包子的,个个都挤满了人,来来往往的车马,让这些摊子生意十分红火。

    疤脸汉子的话,二人并未理会,从昨夜答应帮忙,几人就一刻不停地赶到这里,五脏庙都未曾安抚,夏珂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周遭的香气惹得她不停分泌口水,都没有痛感了,就不能把饥饿感也一并关了吗。

    等要好的面饼和肉汤终于端上来时,夏珂直接往嘴里塞了满满几大口,却被味道噎得说不出话来。

    萧随云递给她一碗汤,刚灌下两口,夏珂“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我就没见过谁家的女子像你这样吃饭的。”萧随云看着地上的饼块嫌弃的直皱眉头。

    夏珂沉默不语,脸皱在一起。

    可当萧随云吃了一口,就知道夏珂为什么全吐了,这些饼极苦,汤也有种奇怪的腥味。

    一旁坐着的一老者就说:“两位是从外地来的,怕是吃不惯镇上的吃食。”

    夏珂瞥他一眼,没吭声。

    搭话的人也不生气,仍地给她三两下涮好了茶碗,倒了一杯,让她漱口,试探地问:“几位小哥!不知往何处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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