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有,薇薇刚来一年凭什么升去项目部。听说她跟小谢总也有点什么,前几天我还看到小谢总在公司门口等她,她自己走了。” 这是坐班的第十天了,薇薇手里的工作进展的很顺利,原本翻译部的同事看她如鱼得水,多少免不了在背后嚼嚼舌头。没办法,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午休时间。薇薇在洗手间隔间听得一清二楚,是翻译部的小郑和袁姐。

    砰,卫生间的门被薇薇甩开,也没说什么,黑着脸走了。出来下楼买了杯咖啡。上楼毕恭毕敬拿给小谢总。

    谢哲逗趣道:“嫂子有何指教。”

    “可别打趣我了。”有事情请谢总帮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叫你的女朋友来公司打个转呗。”薇薇端正的站在一边。办公室窗户正对着楼下翻译部。

    “怎么,你的意思是?”谢哲脑子一转。

    薇薇点点头。

    谢哲无奈的笑笑,唉女人堆啊,真是难搞。

    半个小时后,一位俏丽的网红美女出现在公司,着装火辣性感,她风情万种的站在前台:“我找谢总。”美女巧笑盼兮,五官生的俊美,整个人白的发光,大眼睛扑闪扑闪,大波浪的卷发柔顺浓密,脸颊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更加衬托得女生娇俏可人。

    “你来了。”谢哲出来迎了美女。

    “宝贝,这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让我来干嘛。”女生娇滴滴的模样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正是下午茶时间,公司里的女生都在茶水间。

    谢哲带着女朋友进了茶水间:“这是我女朋友,介绍给大家认识哈。”大家礼貌性的打招呼。谢哲寒暄过后便带着女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搂着女友的模样很亲热。茶水间的人没有立马议论,只是面面相觑。原来谢哲有正牌女友。

    “你刚不是说薇薇跟谢总有什么吗,人家感情很好。”小郑嘟噜着。

    下午,薇薇静下心来处理手头的工作。虽然不情愿,还是去翻译部跟几个同事交接今日的进度。那种知道对方在背后蛐蛐你,还要忍耐的感觉很难受,不过推开翻译部大门还是要微笑着跟小郑对接工作。说完进度和要求,小郑想说点什么,薇薇脸色白切黑,转身就走了。

    忙完一天,薇薇真的很怀恋在外面跑,跟陌生人相处的那些日子。不用在办公室看那些臭脸。没办法,自由的灵魂需要窝囊费来购买。钱难挣屎难吃。可是如果她们知道自己做了老总的女朋友,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花来。更可怕的是,如果跟向垚的感情不能善终,也许,自己就会成为一个笑话。这么想着,自己在公司以后更是要谨小慎微才行。也越发觉得跟老板谈恋爱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心思细腻想得多终究是折磨自己。薇薇将电脑一关,准备下班走人。

    谢哲站在楼上喊开会。“大家迅速点,我不想耽搁大家的上班时间。”

    已经五点了,大家频频看表。“只说一件事情,我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以免影响工作效率和工作氛围。同时也请大家在休息时间不要过多的议论其他员工的私事。恩,就这么个事。散会。”谢哲雷厉风行,浅笑着带着自己的网红女友,开着大G离开了。

    薇薇不高兴,是因为,小郑说的是事实,她拥有晋升的机会不是因为自己多突出,而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向垚的女朋友。这些照顾都是来自于他,而不是自己的本事,想到这里薇薇很无力也很失落。

    办公室的人走的七七八八,没几个了。翻译部的头头王辉看薇薇还在工位上发呆。敲了门,走过来坐下。“怎么还不走?”

    薇薇淡淡的笑笑,没说话,似乎很多事情都写在脸上了。

    “薇薇你知道吗?拥有资源,向上爬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这里是丛林,没有那么多法则。职场中的勾心斗角,完全不用理会。打工的目的就是偷师出道。你现在在路上吗,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王辉一针见血。

    “这几年说实话,向垚从零做起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能看上的人,不会差。别人不理解你要自己相信自己。跟他在一起肯定会有压力,但不要危机还没有来,就自己把自己吓跑了。这份工作我也是看着你做过来的,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别理太多外界的声音,不然你会活的很累。”王辉很少这么耐心地跟同事或者下属说话。能这么推心置腹。实属难得。

    薇薇颔首应允,“谢谢王主管。”

    “走吧,下班了,回家吧。”

    薇薇关了电脑,准备回家。向垚这几天都很忙,也没有时间跟她吃饭,她也不想打扰他。打电话约夏子,夏子正好也没事,俩人约了薇薇家附近的大学城。

    夏子今天打扮的很好看,贴身的杏色毛衣,黑色的长裙,头发取了几缕,盘了个简单的丸子头。重新恋爱后的夏子,像一株活过来的兰草。

    薇薇犹豫一番后询问夏子:“如果,我担心跟一个人走不到最后,没有结果,这段关系还要继续下去吗?”

    夏子想了想:“有结果又怎么样呢?很多感情最美好的时候都是刚开始的时候,到最后机会都是下坡路。相互磨合会很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抓的太紧保持一点距离,这样反而大家都会更开心。”夏子一边闲暇的边逛边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薇薇的问题。

    “如果分手太痛,那是不是宁愿不要开始。”

    “你已经开始了吧。”夏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薇薇。平常她只是一个对美剧,对翻译这份工作感兴趣的宅女,现在这么问,八成是有桃花了。

    薇薇默认,跑去一边买老马家的糖葫芦。

    “感情的事情看缘分的,你只要确定对方没有结婚对象,没有女朋友,就大大方方的去对待好了。爱自己多一点就好。”夏子追上薇薇,抢走她手里的糖葫芦,俩人嘻嘻笑着跑开。夜市里人头攒动。

    “真不想去上班了,要不我俩凑钱开个店吧。”薇薇信口开河。

    “开什么店?”

    “租一层楼开旅社,学校附近开旅社最赚钱。”薇薇哈哈笑着。

    “你个色坯子。”

    俩人不知不觉逛到了大学校园里,看着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青春少年,不由得怅然若失。

    “你喜欢腹肌男啊?”夏子调侃薇薇。

    “我不喜欢,我喜欢书卷气的,就是那种人鱼传说里男主那一卷,永远都看不够的。”薇薇将最后一个山楂塞到嘴里,跟夏子坐在篮球场边看那些青春悦动的少年,和球场边穿短裙的女孩子。

    夏子忙着接电话了。接电话的夏子,说话温柔,眼神带着光。

    薇薇想应该是她男朋友,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来得很快,老远夏子就奔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眼里只要有爱情,就像热情的太阳花一般。薇薇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不过只要夏子开心,薇薇就开心。

    夏子搂着一名男子走过来,男子不是很高,但是人非常的,笔直,挺拔,感觉,像当过兵。寸头,眼睛不大,薄嘴唇,脸很干净,穿着很时尚。棕色皮衣,牛仔裤,也并不显得油腻。聊了几句,果然是刚退伍的兵哥。他叫森。

    森带着夏子和薇薇去宵夜,他是今年才退伍的兵,在省城当了四年的武警。今年刚退伍。认识夏子时因为他新工作训练场地正好在夏子他们单位的院子里。森的新工作是镖师,哦,押运员。

    薇薇听到夏子说镖师差点将嘴里的水没喷出来。森给两个女孩子聊起部队里面的事情,说,人靠衣装,进部队第一件事情就是跟领导熨烫衣服,衣服必须板正,没有一点褶子,衣服精神了人也精神了。薇薇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回头看看夏子,难怪她最近打扮爽利很多,看来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在哪里?”是向垚的电话,声音疲惫。这段时间他刚接手公司,一直很累。

    “大学城跟夏子吃东西。”薇薇柔声回答。

    “我来接你,大概二十分钟到。”向垚说完挂了电话。

    薇薇将店名发给他,回过神来,看森在耐心得帮着夏子挑鱼刺,夏子在一旁刷着微博。“你看,我爱豆最近去米兰看展了,帅不帅。”

    “帅,很Man 很healthy。”薇薇笑着看着夏子。那些年一起在食堂排队打饭,一起在晚自习的间隙,在路灯下散步的夜晚,似乎就在昨天。她好起来了真好。

    “今年的三支一扶不需要考试,只要报名了参加培训就可以分配,服役期三年。”夏子边吃鱼边跟薇薇聊起刚在大学城看到的咨询。

    “你想去吗?支教是去很偏僻的地方,一般都是门前一条河,屋后一座山,你呆的惯吗?”薇薇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这种地方固然好,可是薇薇惧怕回去小时候长大的那种地方,也许,是惧怕儿时自己的惧怕,虽然父母已经老去,可是有些情绪,童年的阴影,似乎要一辈子去遗忘,薇薇摇摇头;“我宁愿去流浪,也不要去。”

    夏子笑笑,只要通过三年服役期,表现得好可以争得一个编制,这三年也可以锻炼自己的同时好好准备编制考试。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在为他们的未来打算,因为森说在押运队做一段时间会想办法参加警察编制考试,编制,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一个门当户对的砝码。

    店里大多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向垚西装革履的走进来,多少有些引人注目。不同于平时的销售人员,保险人员的西装。向垚的西服应该是定制的,穿着合身的同时衣服质感很厚重,偏偏与这路边摊的夜市有些许格格不入。

    夏子远远的看着那男子,个子高挑却也不算瘦削,眼神清澈,皮肤白皙,手指修长。这不就是薇薇所的儒雅的公子吗。

    “这里。”薇薇给他招手,他看到薇薇,脸上的严肃融化掉,满脸都是温柔。走过来很熟练的摸了摸薇薇后脑勺。

    “这是我朋友夏子,这位是她男朋友森。这位是我老板。”薇薇浅笑着介绍。

    向垚也没反驳,找老板拿了双碗筷,坐下一起吃,又要了些啤酒,跟森对饮,薇薇知道他最近刚接手父亲的公司压力大,能喝酒放松下也是好事。

    没想到两个职业完全不同的男人,听森说起部队的事,又讲起最近踢得臭的要死的国球,居然有很多话说。薇薇很少看到向垚这样,如同普通的市井百姓一般在街边撸串喝酒。他脱掉西服外套,刷掉领带丢给薇薇,又跟森要了瓶白的,估摸着两个人各有各的压力。一个是刚刚退伍需要融入社会,一个是刚刚接手错综复杂,新老交替的公司,一堆破事需要自己去解决,两个男人边喝边吐槽。似乎要把内心的烦恼都丢出来。

    直到是店里人都不是很多了,两个男人已经快倒了。薇薇麻溜的去结账,然后使眼色给夏子,俩人一人架着一个男人,各回各家去了。

    薇薇费了老鼻子劲才将向垚扶上六楼,真是要了老命。将他丢在床上,脱掉外衣,男人醉的不省人事,满嘴胡话“不服憋着,就是要开了你们,你们这群蛀虫。”

    “好了我的向总,咱们到家了。睡觉吧。”薇薇打来热水,替他擦洗干净。让他安心睡。看他喝太多酒,怕他晚上难受要吐,坐在一边守了会儿。又去隔壁将猫儿喂了,换上干净的猫粮和水。摸摸猫头:“今天乖不乖。”

    那猫儿到了晚上八九点正是活跃的时候,在屋子里跑酷,又趴在猫抓板上抓得哗哗响。薇薇看它这疯样,跟平时儒雅,偶尔发癫的向垚有些像。不觉露出笑颜。

    天晚了,她锁上猫儿这边的房门,快速回到自己卧室这边。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入夜的自我保护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薇薇锁好门,又加了个凳子将门抵住。

    再来看看向垚,睡得很沉,薇薇洗了澡,顺手将他的贴身衬衣用肥皂洗了,薇薇喜欢透明皂留在手指尖的味道,想着合欢花夏日的美丽,似乎肥皂上留有那浪漫的皂角香一样。她喜欢白衬衣,喜欢将白衬衣用透明的肥皂洗干净了晒干在阳光里。

    漱了口,梳梳头发,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小夜灯没有关,薇薇手指触碰着向垚长长的睫毛,脸还是有些泛红,薇薇爬起来给他贴了个冰冰贴。上次发烧没用完的,这样也许舒服点。给他换了个薄点的毯子,这才熄了灯,黑夜里向垚的呼吸有些沉重,却没有鼾声。他翻了个身,习惯性的依偎在薇薇脖颈边,手臂围上来,将薇薇圈住,迷迷糊糊中蹭了蹭薇薇的头,这才又安心睡去。

    薇薇也不知道他有多累,但应该是比自己累十倍。这么想着,薇薇觉得,自己应该心放宽一点,自己高兴了,才能守好他的大后方,让他有路可退。恩就是这样的,翻译公司,是向垚的退路,不管多难,自己要好好守着这份他好不容易打下的事业,那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而不是依靠父母的力量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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