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宴看着这钱想起什么来了,低头勾唇清浅一笑,于是直接动手把那张20元和那罐可乐从郑筠阳手中夺回来。

    他擦了下可乐罐口,直接就喝起来了。

    郑筠阳有些难以置信:“宴哥,这可乐我喝过了。”

    他轻笑:“我知道啊,我又不嫌弃。”

    他抬眸向前望去,和她的目光相撞,不过眼神也只是不经意地从她身上划过去,便错开了视线。

    颜湘与他的目光一触即收,低头看向书本,不知不觉中唇角微微扬起,眉眼间漾出浅浅的笑意。

    喜欢无非就是在她最自卑无助的时候恰好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给予她恰当好处的帮助,予她尊严、温暖,她也为之欣喜和感动,只是这懵懂青涩的情感让她喜欢了好久。

    可是接受谢意并非是接受爱意。

    每天的早中晚三读时刻,陈勇都会用手机随手拍一些学生读书的视频和照片发在学生家长群,或者说与学生有关的文件名单也会让家长知晓,家校合作,助力学生成长。

    宜城五月天气逐渐炎热,天空万里无云,学校的梧桐树日渐茂盛,有的同学已经开始换上夏季的蓝白校服短袖。

    班歌合唱比赛时,那天陆修宴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多了几分清冷禁欲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她满眼都是陆修宴,因为那是她唯一一次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向他。

    唱《再见》时,仿佛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坐在台下的陈勇举着手机拍着视频和照片,合唱比赛结束后发到家长群里。

    陈诚从书包里拿出陆修宴的身份证,这还是上次几人去网吧时放在他这的。

    他把陆修宴的身份证放在桌上,刚好被从后门进来的颜湘看到了,她一回到倒数第三排的座位赶忙写在课本上:2000年2月14日,生怕自己一会儿会忘记。

    陈诚端详了一会桌上的那张的身份证,看到陆修宴回来时便交给他了。

    并对他说:“宴哥,你是2000年出生?”

    陆修宴颔首:“对啊。”

    郑筠阳也凑前来:“班上大部分人都是99年的,感觉你年龄好小。”

    陆修宴一副欠揍的模样,略带戏谑地开口:“确实是,毕竟你俩是90后,我是00后。我们相差一个世纪,啧,我们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说完,他就赶紧跑出教室。

    陈诚和郑筠阳相视一笑:“干他。”

    马上,教室外面的走廊响起了一帮人嬉皮笑脸和插科打诨的声音。

    这样的他真的好鲜活。

    夜幕低垂,夜色逐渐浓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色的光辉。教学楼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如同繁星点点。

    晚自习的时候一般都会有老师在教室里守着,今天晚上情况特殊,老师都去开会了,所以教室显得有些躁动。

    晚上温度依旧高,下第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就有些同学出去透气。

    刹那间,教室里有个男生故意大声喊了一句:“陆修宴,外面有个女生找你。”

    陆修宴听到后,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笔,出去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教室内外的同学都在起哄:“哇哦。”

    教室里有同学也在伸长着脖子站起来往外看,也有些同学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跑出教室去看。

    颜湘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被其他人被挡住了,看不清。她有些心急和担心陆修宴是否会答应,干脆也跑去教室外面。

    当她看到这个女生时有些眼熟,恍惚间,她想起这个女生是谁了,是她上次帮忙递情书的那个女生。

    江亦欢穿着一件白色偏港风的短袖,搭配一条牛仔裙,脚上穿着一双米白色的低凉跟,乌黑浓密的头发将至腰际,一张的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目含情。

    女生的脸颊有些绯红,手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刚好11朵,正对着陆修宴说些什么。

    一时间,整栋教学楼的人都知道了,挤在走廊外的阳台上看热闹。

    颜湘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只有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又回到教室里,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嘟囔着上课铃怎么还没响。

    她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数学练习册上的题目,第一次觉得课间十分钟这么漫长。

    预备铃声响起,他们也从外面回来了,回到教室后,班上的同学嘴里说着什么,似乎意犹未尽。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修宴的座位,却空无一人,又往外看,那个女生和他也不在教室外了。

    他会答应吗?想到这,她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水雾,好像有一根细细的针在她的心尖上轻轻地扎了一下,稍纵即逝,但那种细微的小小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她从头到脚都难过。

    五月中旬,初夏的风吹得让人有些燥热。

    上午上课时,依旧有班上的同学在八卦陆修宴和江亦欢。

    她的心口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但还是调整着情绪,假装不在意,也假装好奇的去和其他人聊关于他的八卦。

    吴慧津津乐道:“根据学校论坛,听说这个江亦欢之前和陆修宴是一个学校的,从上高中起就开始追他了。”

    她心一紧,手里握着的笔不小心摔在地上,捡起来后放在课本上。

    颜湘听着她们的聊天内容不由自主地卷纸边,把书页弄成尖尖的,往下一点点地按,最后那条线压下去。她的神情和在座的吃瓜群众一样,小声问:“陆……他和江亦欢真的在一起了吗?”

    “没有。”

    有人插话道:“我去,江亦欢追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追上。”

    听到这,颜湘内心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拿起笔在纸上划了几下,断断续续的出水,应该摔坏了。

    吴慧说:“我也觉得奇怪,像江亦欢这样又漂亮又优秀,家世又好的女生,陆修宴居然还没答应。”

    “不过,我估计这次他俩有戏。”吴慧一脸你懂的表情。

    他会答应吗?静默许久,颜湘想了想,事实上其实不管他会不会答应,好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也没什么资格难过,学习和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颜湘到外面的饮水机打水,一群男生聊天嬉闹的声音传来,远远一望,一眼就认出那是陆修宴的背影。

    此时他正坐在教室外面平地的凳子上,身后的树为他遮荫,投下斑驳的树影,穿着一条金色龙形图案的黑色短袖,更衬得他肤色冷白,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衬得双腿修长,小腿交叉,和旁人聊天,单手撑在身后,一手握着一罐可乐,头微微上仰,脸部线条冷峻,碎发在额头前拂动,依旧笑得肆意潇洒。

    常能从听到老师口中听到,他有时太轻狂,可她却觉得他本就年少。

    她假装从他身旁经过,以为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有个矮个男生,走过来问他:“你跟那个江亦欢在一起了吗?”颜湘对这个矮个男生的印象就是经常拿女生开黄腔作对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青春期男生的通病。

    他回答:“没有。”

    听到答案了,颜湘感觉心里有块石头落地了,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脚步也不自觉轻快了。

    随后矮个男生笑起来有些猥琐,又开口:“听说江亦欢在追你,你既然不喜欢的话,把她让给我呗。”

    “呵。”陆修宴轻轻冷笑一声似是不悦:“首先,她并不是什么物品,其次她也不属于我,所以不存在什么让不让。”

    他起身准备走:“最后,别乱嚼舌根。”

    在快节奏的学习进度下,不知不觉六月即将到来。

    陈勇最后发了一次正式的文理分科意向表,此时许多人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颜湘穿着夏季的蓝白校服短袖,在那张表上写上文科,与此同时,陆修宴在那张表中写上理科。

    这也意味着两人不仅没有可能在同一个班,今后的发展道路或者学习道路都不会在一个赛道上。

    六月初的天气炎热,太阳炙烤着大地。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头顶上的风扇在不停的转动却也难解炎热。

    赵沁调侃道:“免费的蒸桑拿,头发又白洗了。”

    颜湘拿着作业本在扇风,额头在冒汗:“这个温度我真的感觉是在蒸包子,听说学校明年就会安空调了。”

    赵沁不以为然:“算了吧,我估计要等我们毕业后才有这个可能。”

    赵沁声音欢快:“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可以放假了。”

    闻言,她顿了顿,停下了手中扇风的动作,脑海里想起些以前的事,却也没有再开口谈端午放假。

    住宿生早起跑完操后,待在原地朗读背单词书或者自己的小册子。解散后有些同学直奔食堂,也有些同学叫走读生帮忙带早餐,其实走读生就是学校专属的外卖员。

    颜湘刚从食堂买完早餐出来,赵沁看到什么新奇的,拉着她指着靠近高一教学楼那边的大道上:“哎,你看那个刚从车上下来的是不是陆修宴?”

    她眯着眼望向那边,虽说近视有些看不清,但她确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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