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二天下午陈衍生有场应酬就早早出去了，他不方便时，有助理刘也在身边，她就没待在他身边。茹果独自四处逛了逛，晚上她在酒店的浴缸中一边看书一边泡澡，这时陈衍生应酬完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边放盲杖边大叫一声：“茹，你在干嘛？”
“衍生，我在卫生间”说完茹果又补充解释道：“浴缸里面看书泡澡。” 酒店的开放式格局让她对陈衍生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格外清楚，陈衍生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朝她这边走来，边走边脱衣服裤子，说：“我也要泡。” 好在第一天来他就熟悉了房间模样。
“再往前走三步，小心一点，浴缸比较滑。”茹果盯着他提醒道。
“嗯！”浴缸高低他完全不知道，需要多触摸一会高低，才可以安全跨进来。
陈衍生进来时，茹果这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酒气扑鼻而来，“你喝了很多酒？”
“有点多。”陈衍生显然已经喝得醉熏熏。浴缸虽然不小容得下两个人，可陈衍生人高马大，他进来之后两人也必须肌肤碰肌肤地贴在一起。陈衍生顺手从背后抱住茹果，仿佛要把她融化进他的躯体里面一般。陈衍生动作过大，被激起的浴缸水都溅到茹果书上，“你动作幅度可不可以小点，我的书都湿了。” 茹果擦完书后，把书放在旁边的台子上。
“你在嫌弃我？”醉酒后的陈衍生似乎很敏感，有点情绪化。他加大拥抱力度。
“我哪在嫌弃你，我在好心提醒你。”茹果被他抱得动弹不得。
“你就是在嫌弃我，你在嫌弃我是个瞎子，看不到你拿着书，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幅度，你不要嫌弃我好吗？”茹果觉得背后这人这会儿和平时太不一样了，有点可爱。上一秒还在傲娇批判，下一秒就开始委曲求全。
茹果想着机会难得，决定得赶紧趁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来调戏调戏他：“嗯，对，是有点嫌弃，让我不嫌弃，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
“除非你求求我。” 茹果笑着说。
“嗯嗯！我求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可以吗？”
“真乖，我答应你！” 茹果也不打算在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为难他，毕竟这样形象的陈衍生她还是挺喜欢的。
“不许笑，我是在认真地求你，你也要认真点。” 陈衍生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你刚刚在看什么书，这么宝贝，我还不如你的书。”他接着又问道。
“衍生，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和一些奇怪的东西吃醋呢，之前是螺蛳粉，现在是书。”
“本来就是嘛，你把这些都看得比我重要。” 陈衍生心中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尤其在知道他的成长经历之后，茹果更加肯定这点。
“杜鲁门·卡波特的书。” 茹果说道书的作者。她又冒出了一个决定，一会得多帮陈衍生填补一下他缺失的安全感。
“不认识”，陈衍生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茹果身上漫游，抚摸着她上半身的每寸肌肤。
“你看过电影《蒂凡尼的早餐》吗？”
“嗯嗯，以前看过。” 双手继续游走。
“ 书版的《蒂凡尼的早餐》就是他写的。”
“嗯，茹，你以后可不可以给我多说说你看过的书和电影，我现在是个瞎子就够惨了，你千万不让我变成一个文盲。什么都不知道。不想和你产生代沟。”他把头搁在她肩上。
“文学方面你不需要了解太多，你就专心专意给我赚钱就行了。赚到的钱都上交给我。”
“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工具吗？”陈衍生抬头闻着她的头发香味说。
“要不然呢？”她反问。
“茹，你真坏！”说完，陈衍生朝茹果身体进攻，嘴接触到她身体什么地方就亲什么地方。头发，耳垂，耳根，脖子，背……。亲得都快贴到浴缸水面，茹果被他亲得一阵酥麻。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茹。”亲了一会后，他停下来感叹道。
“我不信，我没觉得你对我做过什么事能够证明你爱我，你说给我听听，证明一下。” 茹果想起那晚她给他表白时，他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她也要复制过来考验考验此人。
“我是真的很爱你。相信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茹果打算一探究竟，不如就趁现在把这条感情时间线捋明白。
“最开始发现我喜欢你是那天在江边看到你牵着许孟轲的手，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才说出那些话。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分析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爱上了你，看到你和别人那么亲密，我怕失去你。再加上当时的夜盲症，一瞬间放大了我的这种感觉。”
“孟轲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当时也没和他亲密，他扶着我的胳膊肘，我们只是并排走。”
“你可怜他，就不可怜我吗？那天我一个人站在江边车都开不回去！” 陈衍生忿忿吐露那天的难过。
“你这人真双标，一边说不要我可怜你，一边又怪我不可怜你，矛盾综合体吧你，还有，你当时也没告诉我你有夜盲症，你要我去心灵感应吗？”后面他还一直针对她，说到这个茹果就来气。
“茹，你别生气，对不起。你说得没错，我是很别扭，很矛盾。” 陈衍生瘪着嘴委屈地说。“后来，我不是给你打电话道歉了吗？约你出来吃饭，准备和你当面道歉，结果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和许孟轲去旅游了，没告诉我你去旅游，还骗我说是一个人。我后来让刘也打电话去世景询问过之后，真的特别伤心。”
“我哪知道您伤心，您的情绪总是深藏不露的，再三强调我一直把孟轲当亲弟弟看，真不知道您在吃哪门子醋。”茹果把陈衍生尊称为“您”，有时他就像她大爷，她得供着他。
“反正你对许孟轲比对我都还好，我难受。”
陈衍生亲了亲茹果的脸颊，茹果抬起他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有这个难受吗？”
“比这个难受一万倍。”
“欸，不对，按照这个时间发展顺序，后来我不是在美人溪谷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我？你怎么不如实招待？”
“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问我那么一句。在溪水旁边那么狼狈的样子全被你见到了，连我心里面想什么都被你拆穿，我又气愤又无奈还觉得尴尬。第一时间肯定不愿意承认。”
“在气我吗？”
“怎么会气你，爱你都来不及！” 停了停，继续说：“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要得这病失明，不仅连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连看你以后都可能看不见，如果和你说了，也不能像正常的恋人那样好好疼爱你。”
“你既然这样想就应该好好治眼睛，多看看我多多爱我，怎么还那样不好好配合治疗，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还朝我发火。”
“你对我越好，越关心我，照顾我，我就越气自己不能好好爱你，那时候，我已经对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茹果听着陈衍生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哭了？
她转过身看着他，半阖着眼睛，脸是湿的，头发半湿，一直泡在浴缸里面也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是泪还是水。
他感觉到茹果面对着他，侧着头，他摸到茹果的脸，然后捂着她的眼睛说，“后来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你，无论怎么样，我也得面对，我告诉自己，失明的痛苦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不能发泄到你身上。所以我后面都在尽我所能地控制自己，一定要主动点挽回你。”
茹果不确定陈衍生哭没哭，自己倒先哭了，是一种感天动地的喜极而泣。茹果一把抱住陈衍生，把他的头埋在她胸上，想要给此刻脆弱的他一点安全感。这么严肃的坦白场面，茹果突然有点被自己逗乐了，别人在安慰时，都是给个肩膀靠一靠，她倒是放得开，给个胸埋埋以此增加对方的安全感。好在陈衍生没发现，他接着又说：“但是，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在确定爱上你，决定好好爱你之后，要变成一个瞎子，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我有时候会有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恐惧，这恐惧感就像眼前的模糊不清一样时时刻刻地包裹着我。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时，茹果百分之百确定陈衍生真的哭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流在她的胸上，顺着她的皮肤纹路汇成一条小河流进了浴缸里这片汪洋中。她想起了之前之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梦是不是也映照了陈衍生描述的感觉。茹果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相信你爱我，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摇摇头：“我连我自己都信不过，我也不想连累你，让你特别辛苦，可是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我是个瞎子的事实了。我求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我是认真的。你要把我当成赚钱工具，我也心甘情愿，起码那样我在你面前就不是一个处处需要别人牵着才能走路，凡事需要别人帮忙，什么都看不见总是摸来摸去的瞎子，起码对你来说我还有点价值。”
陈衍生说着说着开始抽泣，他吐露心声的话听得茹果早已痛彻心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卑微过，酒精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茹果想着，有时积压许久的情绪到了一定程度总得找到一个出口发泄出来，要不然真得憋成心病。茹果说：“衍生，我真的都明白。你今天太累了，地上很湿，我给你把身体擦干，我们去睡觉好吗？”
“嗯嗯！” 陈衍生难得这么听话！茹果把他扶出浴缸，想照顾小孩一样，帮他把身体擦干，带他去床上躺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擦一擦。”
他迅速摸着她的手坐起来，拉着说：“把我带过去可以吗？我要和你每时每刻待在一起。”
茹果有点哭笑不得，“我会很快的，别担心。”
她在他眼睛上各亲了一下，赶紧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擦干之后关灯回到衍生身边躺着。
“睡吧，衍生。”
他抱着她，把她的五官都亲了一遍，结合之前的记忆，“你真漂亮，茹，尤其是眼睛。”说完他摸了摸她的眼睛，说：“要好好保护好它们，以后我就靠它们了。”
“嗯，衍生，它们是属于你的。放心。” 茹果想起那次他去萨迦见她，一定是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中。
陈衍生躺下来，就在茹果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黑暗中他突然问她：“你呢？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别忘了是谁先表白的。”
“但是，是我先爱上你的。” 陈衍生在爱不爱，谁先爱谁的问题上倒还是很在意的。
“确实，你说得对，从你刚刚声情并茂，痛哭流涕的阐述中我了解到了。”
“你是在笑话我吗？” 陈衍生也知道自己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能直面自己内心，也算是他的一大进步和改变。
“我是在感动，衍生，越感动就对你爱得越深。”
“那还差不多！说话算数，不许骗我。”
“衍生，我在卫生间”说完茹果又补充解释道：“浴缸里面看书泡澡。” 酒店的开放式格局让她对陈衍生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格外清楚，陈衍生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朝她这边走来，边走边脱衣服裤子，说：“我也要泡。” 好在第一天来他就熟悉了房间模样。
“再往前走三步，小心一点，浴缸比较滑。”茹果盯着他提醒道。
“嗯！”浴缸高低他完全不知道，需要多触摸一会高低，才可以安全跨进来。
陈衍生进来时，茹果这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酒气扑鼻而来，“你喝了很多酒？”
“有点多。”陈衍生显然已经喝得醉熏熏。浴缸虽然不小容得下两个人，可陈衍生人高马大，他进来之后两人也必须肌肤碰肌肤地贴在一起。陈衍生顺手从背后抱住茹果，仿佛要把她融化进他的躯体里面一般。陈衍生动作过大，被激起的浴缸水都溅到茹果书上，“你动作幅度可不可以小点，我的书都湿了。” 茹果擦完书后，把书放在旁边的台子上。
“你在嫌弃我？”醉酒后的陈衍生似乎很敏感，有点情绪化。他加大拥抱力度。
“我哪在嫌弃你，我在好心提醒你。”茹果被他抱得动弹不得。
“你就是在嫌弃我，你在嫌弃我是个瞎子，看不到你拿着书，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幅度，你不要嫌弃我好吗？”茹果觉得背后这人这会儿和平时太不一样了，有点可爱。上一秒还在傲娇批判，下一秒就开始委曲求全。
茹果想着机会难得，决定得赶紧趁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来调戏调戏他：“嗯，对，是有点嫌弃，让我不嫌弃，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
“除非你求求我。” 茹果笑着说。
“嗯嗯！我求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可以吗？”
“真乖，我答应你！” 茹果也不打算在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为难他，毕竟这样形象的陈衍生她还是挺喜欢的。
“不许笑，我是在认真地求你，你也要认真点。” 陈衍生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你刚刚在看什么书，这么宝贝，我还不如你的书。”他接着又问道。
“衍生，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和一些奇怪的东西吃醋呢，之前是螺蛳粉，现在是书。”
“本来就是嘛，你把这些都看得比我重要。” 陈衍生心中其实很缺乏安全感，尤其在知道他的成长经历之后，茹果更加肯定这点。
“杜鲁门·卡波特的书。” 茹果说道书的作者。她又冒出了一个决定，一会得多帮陈衍生填补一下他缺失的安全感。
“不认识”，陈衍生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茹果身上漫游，抚摸着她上半身的每寸肌肤。
“你看过电影《蒂凡尼的早餐》吗？”
“嗯嗯，以前看过。” 双手继续游走。
“ 书版的《蒂凡尼的早餐》就是他写的。”
“嗯，茹，你以后可不可以给我多说说你看过的书和电影，我现在是个瞎子就够惨了，你千万不让我变成一个文盲。什么都不知道。不想和你产生代沟。”他把头搁在她肩上。
“文学方面你不需要了解太多，你就专心专意给我赚钱就行了。赚到的钱都上交给我。”
“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工具吗？”陈衍生抬头闻着她的头发香味说。
“要不然呢？”她反问。
“茹，你真坏！”说完，陈衍生朝茹果身体进攻，嘴接触到她身体什么地方就亲什么地方。头发，耳垂，耳根，脖子，背……。亲得都快贴到浴缸水面，茹果被他亲得一阵酥麻。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茹。”亲了一会后，他停下来感叹道。
“我不信，我没觉得你对我做过什么事能够证明你爱我，你说给我听听，证明一下。” 茹果想起那晚她给他表白时，他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她也要复制过来考验考验此人。
“我是真的很爱你。相信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茹果打算一探究竟，不如就趁现在把这条感情时间线捋明白。
“最开始发现我喜欢你是那天在江边看到你牵着许孟轲的手，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才说出那些话。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分析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爱上了你，看到你和别人那么亲密，我怕失去你。再加上当时的夜盲症，一瞬间放大了我的这种感觉。”
“孟轲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当时也没和他亲密，他扶着我的胳膊肘，我们只是并排走。”
“你可怜他，就不可怜我吗？那天我一个人站在江边车都开不回去！” 陈衍生忿忿吐露那天的难过。
“你这人真双标，一边说不要我可怜你，一边又怪我不可怜你，矛盾综合体吧你，还有，你当时也没告诉我你有夜盲症，你要我去心灵感应吗？”后面他还一直针对她，说到这个茹果就来气。
“茹，你别生气，对不起。你说得没错，我是很别扭，很矛盾。” 陈衍生瘪着嘴委屈地说。“后来，我不是给你打电话道歉了吗？约你出来吃饭，准备和你当面道歉，结果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和许孟轲去旅游了，没告诉我你去旅游，还骗我说是一个人。我后来让刘也打电话去世景询问过之后，真的特别伤心。”
“我哪知道您伤心，您的情绪总是深藏不露的，再三强调我一直把孟轲当亲弟弟看，真不知道您在吃哪门子醋。”茹果把陈衍生尊称为“您”，有时他就像她大爷，她得供着他。
“反正你对许孟轲比对我都还好，我难受。”
陈衍生亲了亲茹果的脸颊，茹果抬起他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有这个难受吗？”
“比这个难受一万倍。”
“欸，不对，按照这个时间发展顺序，后来我不是在美人溪谷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我？你怎么不如实招待？”
“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问我那么一句。在溪水旁边那么狼狈的样子全被你见到了，连我心里面想什么都被你拆穿，我又气愤又无奈还觉得尴尬。第一时间肯定不愿意承认。”
“在气我吗？”
“怎么会气你，爱你都来不及！” 停了停，继续说：“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要得这病失明，不仅连自己做什么都可以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连看你以后都可能看不见，如果和你说了，也不能像正常的恋人那样好好疼爱你。”
“你既然这样想就应该好好治眼睛，多看看我多多爱我，怎么还那样不好好配合治疗，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还朝我发火。”
“你对我越好，越关心我，照顾我，我就越气自己不能好好爱你，那时候，我已经对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茹果听着陈衍生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哭了？
她转过身看着他，半阖着眼睛，脸是湿的，头发半湿，一直泡在浴缸里面也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是泪还是水。
他感觉到茹果面对着他，侧着头，他摸到茹果的脸，然后捂着她的眼睛说，“后来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你，无论怎么样，我也得面对，我告诉自己，失明的痛苦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不能发泄到你身上。所以我后面都在尽我所能地控制自己，一定要主动点挽回你。”
茹果不确定陈衍生哭没哭，自己倒先哭了，是一种感天动地的喜极而泣。茹果一把抱住陈衍生，把他的头埋在她胸上，想要给此刻脆弱的他一点安全感。这么严肃的坦白场面，茹果突然有点被自己逗乐了，别人在安慰时，都是给个肩膀靠一靠，她倒是放得开，给个胸埋埋以此增加对方的安全感。好在陈衍生没发现，他接着又说：“但是，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在确定爱上你，决定好好爱你之后，要变成一个瞎子，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我有时候会有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恐惧，这恐惧感就像眼前的模糊不清一样时时刻刻地包裹着我。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时，茹果百分之百确定陈衍生真的哭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流在她的胸上，顺着她的皮肤纹路汇成一条小河流进了浴缸里这片汪洋中。她想起了之前之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梦是不是也映照了陈衍生描述的感觉。茹果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相信你爱我，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摇摇头：“我连我自己都信不过，我也不想连累你，让你特别辛苦，可是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我是个瞎子的事实了。我求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我是认真的。你要把我当成赚钱工具，我也心甘情愿，起码那样我在你面前就不是一个处处需要别人牵着才能走路，凡事需要别人帮忙，什么都看不见总是摸来摸去的瞎子，起码对你来说我还有点价值。”
陈衍生说着说着开始抽泣，他吐露心声的话听得茹果早已痛彻心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卑微过，酒精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茹果想着，有时积压许久的情绪到了一定程度总得找到一个出口发泄出来，要不然真得憋成心病。茹果说：“衍生，我真的都明白。你今天太累了，地上很湿，我给你把身体擦干，我们去睡觉好吗？”
“嗯嗯！” 陈衍生难得这么听话！茹果把他扶出浴缸，想照顾小孩一样，帮他把身体擦干，带他去床上躺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擦一擦。”
他迅速摸着她的手坐起来，拉着说：“把我带过去可以吗？我要和你每时每刻待在一起。”
茹果有点哭笑不得，“我会很快的，别担心。”
她在他眼睛上各亲了一下，赶紧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擦干之后关灯回到衍生身边躺着。
“睡吧，衍生。”
他抱着她，把她的五官都亲了一遍，结合之前的记忆，“你真漂亮，茹，尤其是眼睛。”说完他摸了摸她的眼睛，说：“要好好保护好它们，以后我就靠它们了。”
“嗯，衍生，它们是属于你的。放心。” 茹果想起那次他去萨迦见她，一定是想把她的模样刻在心中。
陈衍生躺下来，就在茹果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黑暗中他突然问她：“你呢？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别忘了是谁先表白的。”
“但是，是我先爱上你的。” 陈衍生在爱不爱，谁先爱谁的问题上倒还是很在意的。
“确实，你说得对，从你刚刚声情并茂，痛哭流涕的阐述中我了解到了。”
“你是在笑话我吗？” 陈衍生也知道自己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能直面自己内心，也算是他的一大进步和改变。
“我是在感动，衍生，越感动就对你爱得越深。”
“那还差不多！说话算数，不许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