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那天中午，陈衍生脸上阴云密布着回家，茹果正在餐桌边敲字，看到他问道：“今天怎么大白天的回家啦？有什么事吗？”
陈衍生没说话，放下盲杖，直径朝茹果的方向走过来，拿出他的手机，快速地在手机上点着，情绪激动得以至于手都有点颤抖，他的手机是盲人模式，机械语速非常快，上面说些什么茹果完全听不出来，她只看到眼前的陈衍生像是强压着怒火。不一会儿，他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他手机里面放着茹果上传在某个视频网站的其中一个Vlog。
“茹果，你来告诉我，这上面放着的是什么？” 他边说边把进度条往后拉着说，好像他在找里面的某段背景音一样，突然，他似乎找到停止拉动，手机上的画面仍然在播放。
播放的内容是茹果后来剪辑的厦门旅游vlog, 他停下来的画面是她偷偷拍摄他的一些简单瞬间，比如我们在海边时，陈衍生望向大海的样子；在苍蝇小店中，陈衍生和我聊天对我笑的样子。日常却美好的画面只有茹果觉得值得捕捉的，她都会及时记录。有陈衍生的部分只是消音配乐，没有他们当时的对话。其实整个vlog陈衍生的画面占比很少，毕竟他之前不同意她拍他。茹果当时把视频剪辑好之后，传到之前的一个视频账号上，里面也有一些其它旅行视频，都是用作以后纪念。没想到她潜心研究过拍摄手法和视频叙述之后剪辑出来的视频，还收获了一大波粉丝，视频下面有大量留言，但是茹果不会去回应那些留言。茹果拍摄这些视频的目的本身不是为了去显摆什么或者吸粉赚钱，这反而让那些粉丝觉得这位视频发布者更神秘了，这事她从来没和陈衍生说过。
“衍生，对不起，这是我们在厦门时，我偷偷拍的。” 茹果心虚地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不是表达过我对这事的态度吗？你拍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拍我这个瞎子？”
“衍生，视频上的你很正常，没人看出来你的眼睛问题。评论和弹幕里面都在夸你。”
“我正不正常，眼睛有没有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你心里明白你做什么只要你不说，我都看不见，你就做些我反感的事情是吧？你不仅看见我在做什么，你还让更多人看见一个瞎子在做什么是吗？我值得你这样去炫耀去展示吗？”
茹果听不得陈衍生这样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他很懂得怎样在语言上凌迟她，骂她讽刺她都没他自我嘲讽来得心痛。“对不起，衍生。”如今这种局面，她只能向他低头认错，诚恳道歉。
“茹果，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我说的话，为什么我不希望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做。是的，我是看不见，但是你忘了，别人是看得见，看得见得人会告诉我他们看到了什么。我讨厌别人这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包括你。”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茹果平时放资料的工作桌前，用手摸着找东西，陈衍生早已心不由主，找东西时双手在桌上乱摸，眯着眼睛，头也是来回摆动，像是要看清楚桌上的物品。可是桌面上太混乱了，他以前总是很注重自己在茹果面前的形象，不会把明显的盲态表现出来。现在已经反常到极点，茹果心急得如被火燎：“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桌上太乱了。”
“不需要！” 他继续在那桌上摸，有些物品，他都会仔细再摸着确定一遍。似乎他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盲态百出，样子应该很狼狈吧，便闭着眼睛，手却一直没停过。桌上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跌跌撞撞跑到书房去。茹果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耐心也要消耗殆尽，很想大声质问他。但是她深知自己触犯了他的底线，有错在先，此时此刻必须忍着，要不然只会火上加油。
陈衍生这会像发了疯，完全失去理智，书房的格局他都懒得在大脑中拟一遍，磕磕碰碰到书房之后直接把一个小型书架撞倒，书架又顺便把他也绊倒了，茹果赶紧过去扶着他说：“陈衍生！你到底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你这样太危险，你想摸到什么时候？”
他听了茹果的话大力推开她，睁开眼睛，大声朝她的方向吼道：“滚！！我现在请你滚出这里。对，我就是这样找个东西全靠摸，靠不了眼睛。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我家，我本来可以顺利摸到我想要找到的每件东西，是谁让我这么可怜兮兮地摸来摸去，不是你吗？你在我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有真正地替我这样一个瞎子考虑过吗？”说完，他又闭着眼睛开始跪在地上去摸着辨认从书架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茹果当然没有滚，她得保持理智，她怕他在这样的状态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时，陈衍生摸到了的茹果那部卡片相机，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站起来，来到她身边，阴沉地问她：“在厦门你是带着这个是吗？”
“是！”
陈衍生十分精准地猛拉住茹果的手，朝阳台方向走去，期间他撞到了几件家具，茹果也跟着踉跄了几下，她倒吸了几口凉气，他不闻不顾。茹果刚被陈衍生带到阳台上，就看到了他做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陈衍生使劲地把相机朝远处扔去，相机呈抛物线姿势借着动力飞远，飞向楼下的一片绿中。
“陈衍生，你有病吧！” 茹果惊得大叫道。心疼做出这种怪异的行为的他更心疼她的相机。
他低着头，仍然紧紧地拽着茹果的手腕说：“茹果，这就是你太会利用我眼瞎，欺骗我的后果！“
“欺骗？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说来也是挺巧的，就在这阳台上，我亲眼看到你和一位李姓女人抱了足足五分多钟，你有解释过。我们只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而已。有必要弄得像全世界欠你一样吗？” 茹果气极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对着他咆哮。
说完，转身跑出门，去找那个呈抛物线路线飞出去的相机。
茹果下楼，顺着陈衍生扔相机的方向跑过去，他这片区域都是高档小区，楼间距宽，植被覆盖面积广。茹果找了好长时间才在一片灌木丛中找到她的相机。本来以为相机飞到草地上还能幸免遇难，结果相机碰巧撞击在假山石头上。我捡起惨不忍睹的相机，屏幕已经裂开了无数朵碎花，有几个零部件不知道飞哪去了。看着这相机，应该没救了，茹果把相机中的内存卡取出，卡里面的拍摄素材才是重点，好多我都还没导出来，接着，把破碎的相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等茹果往回走的时候，她看到陈衍生扬长而去的车。心里面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朝她狂奔过来，气愤，委屈，难过，焦灼，烦躁，崩溃……
茹果想着自己隐瞒着他，拍摄他，又把视频剪辑到vlog中，传到视频账号上，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对他道歉。对于她的道歉，他的态度就是发疯，还是那种茹果从来没见过的发疯，这疯还是冲着她在发。
陈衍生对待茹果看见他和前女友亲密这件事的态度令茹果失望至极。这个前女友还是他有意在隐瞒她。如果说他眼睛瞎，或者说他正在气头上，不能和她一起下去找相机。难道等她回来，给她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都不愿意吗？就这么急着离开？茹果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胸闷气短，气得头昏脑涨。她跑上楼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便出门了。她得出门想办法宣泄自己的情绪，茹果对自己的要求便是有负面情绪一定要宣泄出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继续想对策。只是现在这情况和工作上的那些麻烦事不一样，如今她面对的是陈衍生，这人真的太难把握。
陈衍生没说话，放下盲杖，直径朝茹果的方向走过来，拿出他的手机，快速地在手机上点着，情绪激动得以至于手都有点颤抖，他的手机是盲人模式，机械语速非常快，上面说些什么茹果完全听不出来，她只看到眼前的陈衍生像是强压着怒火。不一会儿，他把手机放在餐桌上，他手机里面放着茹果上传在某个视频网站的其中一个Vlog。
“茹果，你来告诉我，这上面放着的是什么？” 他边说边把进度条往后拉着说，好像他在找里面的某段背景音一样，突然，他似乎找到停止拉动，手机上的画面仍然在播放。
播放的内容是茹果后来剪辑的厦门旅游vlog, 他停下来的画面是她偷偷拍摄他的一些简单瞬间，比如我们在海边时，陈衍生望向大海的样子；在苍蝇小店中，陈衍生和我聊天对我笑的样子。日常却美好的画面只有茹果觉得值得捕捉的，她都会及时记录。有陈衍生的部分只是消音配乐，没有他们当时的对话。其实整个vlog陈衍生的画面占比很少，毕竟他之前不同意她拍他。茹果当时把视频剪辑好之后，传到之前的一个视频账号上，里面也有一些其它旅行视频，都是用作以后纪念。没想到她潜心研究过拍摄手法和视频叙述之后剪辑出来的视频，还收获了一大波粉丝，视频下面有大量留言，但是茹果不会去回应那些留言。茹果拍摄这些视频的目的本身不是为了去显摆什么或者吸粉赚钱，这反而让那些粉丝觉得这位视频发布者更神秘了，这事她从来没和陈衍生说过。
“衍生，对不起，这是我们在厦门时，我偷偷拍的。” 茹果心虚地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不是表达过我对这事的态度吗？你拍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拍我这个瞎子？”
“衍生，视频上的你很正常，没人看出来你的眼睛问题。评论和弹幕里面都在夸你。”
“我正不正常，眼睛有没有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你心里明白你做什么只要你不说，我都看不见，你就做些我反感的事情是吧？你不仅看见我在做什么，你还让更多人看见一个瞎子在做什么是吗？我值得你这样去炫耀去展示吗？”
茹果听不得陈衍生这样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他很懂得怎样在语言上凌迟她，骂她讽刺她都没他自我嘲讽来得心痛。“对不起，衍生。”如今这种局面，她只能向他低头认错，诚恳道歉。
“茹果，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我说的话，为什么我不希望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做。是的，我是看不见，但是你忘了，别人是看得见，看得见得人会告诉我他们看到了什么。我讨厌别人这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包括你。”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茹果平时放资料的工作桌前，用手摸着找东西，陈衍生早已心不由主，找东西时双手在桌上乱摸，眯着眼睛，头也是来回摆动，像是要看清楚桌上的物品。可是桌面上太混乱了，他以前总是很注重自己在茹果面前的形象，不会把明显的盲态表现出来。现在已经反常到极点，茹果心急得如被火燎：“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桌上太乱了。”
“不需要！” 他继续在那桌上摸，有些物品，他都会仔细再摸着确定一遍。似乎他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盲态百出，样子应该很狼狈吧，便闭着眼睛，手却一直没停过。桌上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跌跌撞撞跑到书房去。茹果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耐心也要消耗殆尽，很想大声质问他。但是她深知自己触犯了他的底线，有错在先，此时此刻必须忍着，要不然只会火上加油。
陈衍生这会像发了疯，完全失去理智，书房的格局他都懒得在大脑中拟一遍，磕磕碰碰到书房之后直接把一个小型书架撞倒，书架又顺便把他也绊倒了，茹果赶紧过去扶着他说：“陈衍生！你到底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你这样太危险，你想摸到什么时候？”
他听了茹果的话大力推开她，睁开眼睛，大声朝她的方向吼道：“滚！！我现在请你滚出这里。对，我就是这样找个东西全靠摸，靠不了眼睛。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我家，我本来可以顺利摸到我想要找到的每件东西，是谁让我这么可怜兮兮地摸来摸去，不是你吗？你在我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有真正地替我这样一个瞎子考虑过吗？”说完，他又闭着眼睛开始跪在地上去摸着辨认从书架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茹果当然没有滚，她得保持理智，她怕他在这样的状态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时，陈衍生摸到了的茹果那部卡片相机，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站起来，来到她身边，阴沉地问她：“在厦门你是带着这个是吗？”
“是！”
陈衍生十分精准地猛拉住茹果的手，朝阳台方向走去，期间他撞到了几件家具，茹果也跟着踉跄了几下，她倒吸了几口凉气，他不闻不顾。茹果刚被陈衍生带到阳台上，就看到了他做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陈衍生使劲地把相机朝远处扔去，相机呈抛物线姿势借着动力飞远，飞向楼下的一片绿中。
“陈衍生，你有病吧！” 茹果惊得大叫道。心疼做出这种怪异的行为的他更心疼她的相机。
他低着头，仍然紧紧地拽着茹果的手腕说：“茹果，这就是你太会利用我眼瞎，欺骗我的后果！“
“欺骗？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说来也是挺巧的，就在这阳台上，我亲眼看到你和一位李姓女人抱了足足五分多钟，你有解释过。我们只是不相上下，旗鼓相当而已。有必要弄得像全世界欠你一样吗？” 茹果气极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对着他咆哮。
说完，转身跑出门，去找那个呈抛物线路线飞出去的相机。
茹果下楼，顺着陈衍生扔相机的方向跑过去，他这片区域都是高档小区，楼间距宽，植被覆盖面积广。茹果找了好长时间才在一片灌木丛中找到她的相机。本来以为相机飞到草地上还能幸免遇难，结果相机碰巧撞击在假山石头上。我捡起惨不忍睹的相机，屏幕已经裂开了无数朵碎花，有几个零部件不知道飞哪去了。看着这相机，应该没救了，茹果把相机中的内存卡取出，卡里面的拍摄素材才是重点，好多我都还没导出来，接着，把破碎的相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等茹果往回走的时候，她看到陈衍生扬长而去的车。心里面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朝她狂奔过来，气愤，委屈，难过，焦灼，烦躁，崩溃……
茹果想着自己隐瞒着他，拍摄他，又把视频剪辑到vlog中，传到视频账号上，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对他道歉。对于她的道歉，他的态度就是发疯，还是那种茹果从来没见过的发疯，这疯还是冲着她在发。
陈衍生对待茹果看见他和前女友亲密这件事的态度令茹果失望至极。这个前女友还是他有意在隐瞒她。如果说他眼睛瞎，或者说他正在气头上，不能和她一起下去找相机。难道等她回来，给她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都不愿意吗？就这么急着离开？茹果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得胸闷气短，气得头昏脑涨。她跑上楼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便出门了。她得出门想办法宣泄自己的情绪，茹果对自己的要求便是有负面情绪一定要宣泄出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继续想对策。只是现在这情况和工作上的那些麻烦事不一样，如今她面对的是陈衍生，这人真的太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