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逃下楼后，茹果这才意识到自己胸闷气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室外新鲜空气，她对于接下来的去向一无所知。好在由于没吃晚饭，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茹果现在能有点事做。她走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挑选了一些食物，关东煮，熔岩巧克力蛋糕，烤鸡翅，以及迷你小瓶伏特加，她前段时间看一部叫《末路狂花》的电影，这种酒在里面出现过，她很好奇，一直想试试。在便利店消灭所有食物以及酒后，茹果迷迷糊糊地走到小区大门外花坛边上坐下，这酒虽然只是小小一瓶，但后劲还挺大。就在茹果坐在那昏昏沉沉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时，她看到陈衍生点着盲杖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手里面紧紧攥着手机。嗯？他这是要去哪儿？他家地处清连市的繁华地带，前面就是车辆穿梭的马路。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他刚刚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未接来电，微信语音。茹果安心写东西时，喜欢把手机调成静音，她今天忘调成震动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算看到他的来电，她也一定不会接。
陈衍生经过茹果这边时，她本来就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怀恨在心，茹果是个喜欢记仇的人，这点她自己也承认。她想着现在只要她不主动暴露自己，他就不会知道她在附近了。在陈衍生面前不出声就是隐身，这是她这段日子熟练运用，得出的结论。可就在下一秒，她改变想法了。她还是担心他被车撞到，更何况她就在旁边站着，于是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叫住他。
“茹果？”他转向茹果的方向，用手往前面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陈衍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的他为了不让她走只能靠抓住她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否则，只要她想走，他抓都抓不住她。
“干嘛呢？陈衍生！” 茹果想把手抽出来，她只想保障他的安全，不想他在她眼皮底下受伤，她又得对他负责。接下来，他们做什么，她心中也茫然。他那边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愿。
“茹，我想去找你。刚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 他边说边靠近，闻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
这是茹果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想要找她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找一件被她弄乱位置的静态物品，就得花废他好长时间和精力。更何况，现在，要找的是动态的，不愿意被他找到的人，找她这事对瞎眼的他来说已经是件冒险又危险的事了。茹果为她那一闪而过的“不出声就是隐身”的结论对他产生一丝愧疚感，这不就是摆明了拿他的缺陷作弄他吗？
陈衍生听不见她的声音，明显感觉她被他抓住的手没再挣扎，一只手拿着盲杖手机，一只手正拉着她，他没办法去“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了，只能无奈地问一句：“你喝酒了？”
“你管我喝不喝，是不是我做什么事都得给你汇报。你找我干嘛，你这样子，没被车撞到连累到我就不错了，还找我？陈衍生，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烦你了，我明天就把我东西全部搬走，咱们就此别过吧！也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天天为了保护你那点自尊心，处处为你着想，过得小心翼翼，极其不自在！最重要地是不用被你这人忽悠！”茹果明显感觉到陈衍生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于是，她趁机狠狠地甩开他。往马路对面冲过去。
陈衍生也不甘落后，急忙扫着盲杖凭感觉跟在她后面。等茹果走到路对面回头看他时，这人还真跟过来了，完全不管自己是瞎的！不顾自己的安全！他正走在路中间，人行道上早就已经不是绿灯了。陈衍生哪看得见红绿灯，哪看得见车，一个劲地像着魔了一样往茹果这边走，不要命啦！正当茹果要开口叫住他时，一辆送外卖的电动摩托车飞驰过来，看见陈衍生时显然已经刹不住了，只得不停地按喇叭。陈衍生怎么看得见，侧身一让，方向完全反了，正正好让在摩托车上，被摩托车撞在几米开外地上，冲击力有点强，他手里面的盲杖和手机也直接脱手飞出。茹果瞬间被吓得清醒了不少，赶忙跑过去扶起陈衍生，顺带捡起他的盲杖，缩短握在她自己手中，手机也替他捡起拿着。手足无措的外卖小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明白被撞到这名男子的情况，只得不停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
茹果看到外卖小哥洒落一地的外卖，说:“没事的，没事的。”
茹果把陈衍生扶回到刚刚她坐着的地方，看到他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灰，手和胳膊都有磨破出血，扶着他走的时候茹果就也发现他的脚应该也是扭着了，边给他拍灰边揪心地说:“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还没等他回答，茹果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拿起一看，他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你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的，这会又打过来了，要不你先接接，怕有什么急事。”她把手机直接放在他手心。
陈衍生点头，接起：“喂？哦，不好意思，我不去了，先取消。抱歉。” 说完就挂断了。
“你要去哪儿？” 茹果好奇问道。
“刚才下来准备直接去你家找你。”
“你要不要紧？我们现在去医院吧。”刚刚被那通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茹果有点着急。
陈衍生自从茹果碰到他那一刻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他摇摇头:“就是摔倒了，没什么。回去吧！” 茹果很想责备他，但是看到他惨兮兮的模样，知道这时候说这些都不合时宜。于是便顺他的意，引着他回家了。
到家后，茹果把他带到沙发上坐着，去拿家中备着的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茹果又想起之前在美人溪谷的小木屋里，她也给他这样处理过伤口。不仔细看还不知道，陈衍生刚刚这一摔还真不轻，手，手臂，胳膊，腿到处都是摔到地上的擦伤。
茹果看着几处严重的地方越看越难受，她用酒精棉清理伤口上的灰尘和小沙粒，擦着擦着她实在忍不住了，说道:“陈衍生，你也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幸好刚刚还只是辆电动车，是辆车怎么办？你现在是不是得进ICU? 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做就是要甩开你，不想见到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茹果，我赌赢了。” 他望向她的声音方向，轻声说道。
“什么？”
“你甩开我之后，我在心里面打了个赌，只要我接下来冒着危险地跟着你，你就不会走了，一定会回到我身边。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有毛病吧，被车撞死你都愿意？”
“我很知道怎么去利用自己的缺陷来做些因为它做不了的事。茹，之前隐瞒你琢言以前是我女友以及后来和她发生的一些让你不愉快的事，我向你道歉。非常郑重地道歉，对不起！”
茹果没说话，伤口清理得都差不多了，她开始给他上消炎药水。
“琢言当时和我提分手是在我创业初期，我当时确实因为工作繁忙对她缺少陪伴。我当时也努力挽回过，希望她能体谅我当时的处境，但是她还是执意分开。既然她这么坚定她的想法我还是会尊重她。后来我们一直就没再联系。这次见面也还是因为工作，她是以项目投资人的身份。她后来提出再在一起，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看到我瞎了吧！我当时立刻拒绝，因为我当时心里明白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当时我还没和你说，也不知道你的态度。有一点我是肯定就是即使你当时拒绝了我，我也不会再和琢言在一起。我还是保持之前对她的感情，只是这感情所在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了，和现在已经没有关系。”
茹果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陈衍生，刚刚上药，有些伤口都已经大面积的破皮见肉了，药水侵蚀伤口肯定特别疼，但是面前这人能忍也是真的，淡定地说完刚刚的话。一点痛苦都不带写在脸上。茹果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人让她觉得不真实。他总是在伪装自己，没真心实意作为普通爱人一样把自己展示给她看。或许对待茹果，他就像是对待工作上的竞争对手一样，深不可测，而她不是他的对手，她鞭长莫及。
“哦。”
“对于我对你的感情真不需要你去质疑。我是真心的。”陈衍生听到茹果冷漠的回应了一个字后，又继续说道。
“陈衍生，我感觉特别累，对不起。我先搬回去住段时间冷静一下。可以吗？”茹果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感情上的欺骗和隐瞒，她和钟奕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茹果，不管怎么样，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很开心，也谢谢你在两段最艰难的时期陪着我。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搬走什么时候搬走都可以。”两段艰难的时间，陈衍生分别指的是他失明没多久之后，茹果和他在一起，其实帮他分散了他的很多注意力，他不再深陷于自己变瞎这个黑洞里面。要不是有她在，他想自己可能一直沉浸在里面走不出来。另一个则是沈朝暮去世前后那段时间，表面上他说着自己对沈朝暮恨之入骨，实际上他对她是爱恨交织。很多尘封在心中的过往，陈衍生只想对自己信任的人吐露，讲出来其实也是一种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宣泄。杨招他也信任，但茹果才是他最信任，尤其是在看不见之后。
说完陈衍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房间。茹果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他走着，对他说:“你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应该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
“你的盲杖我刚刚放在玄关你经常放的地方，但是好像有点坏了。”
“家里有备用的。” 陈衍生背对着她找睡衣。茹果隐约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睛确实有点泛红。陈衍生察觉到茹果的动作，把头转向另一边。
看到他要进卫生间了，茹果立马说:“刚刚擦过伤口的地方不能碰水的，要不要我帮你？”
“我可以的，茹，不用麻烦。” 陈衍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事态已经发展成了既定事实，他可以立马转变身份，立刻变得生疏客气起来。
“衍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我。反正我的时间很自由。只有疫情没停止，我都会一直住在清连。”
“嗯！” 等到他回应后，茹果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客房，明天就清东西搬回她自己家吧，躺在床上，茹果决定。
陈衍生经过茹果这边时，她本来就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怀恨在心，茹果是个喜欢记仇的人，这点她自己也承认。她想着现在只要她不主动暴露自己，他就不会知道她在附近了。在陈衍生面前不出声就是隐身，这是她这段日子熟练运用，得出的结论。可就在下一秒，她改变想法了。她还是担心他被车撞到，更何况她就在旁边站着，于是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叫住他。
“茹果？”他转向茹果的方向，用手往前面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陈衍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的他为了不让她走只能靠抓住她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否则，只要她想走，他抓都抓不住她。
“干嘛呢？陈衍生！” 茹果想把手抽出来，她只想保障他的安全，不想他在她眼皮底下受伤，她又得对他负责。接下来，他们做什么，她心中也茫然。他那边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愿。
“茹，我想去找你。刚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 他边说边靠近，闻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
这是茹果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想要找她这样的话。对他来说，找一件被她弄乱位置的静态物品，就得花废他好长时间和精力。更何况，现在，要找的是动态的，不愿意被他找到的人，找她这事对瞎眼的他来说已经是件冒险又危险的事了。茹果为她那一闪而过的“不出声就是隐身”的结论对他产生一丝愧疚感，这不就是摆明了拿他的缺陷作弄他吗？
陈衍生听不见她的声音，明显感觉她被他抓住的手没再挣扎，一只手拿着盲杖手机，一只手正拉着她，他没办法去“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了，只能无奈地问一句：“你喝酒了？”
“你管我喝不喝，是不是我做什么事都得给你汇报。你找我干嘛，你这样子，没被车撞到连累到我就不错了，还找我？陈衍生，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烦你了，我明天就把我东西全部搬走，咱们就此别过吧！也好让我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天天为了保护你那点自尊心，处处为你着想，过得小心翼翼，极其不自在！最重要地是不用被你这人忽悠！”茹果明显感觉到陈衍生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于是，她趁机狠狠地甩开他。往马路对面冲过去。
陈衍生也不甘落后，急忙扫着盲杖凭感觉跟在她后面。等茹果走到路对面回头看他时，这人还真跟过来了，完全不管自己是瞎的！不顾自己的安全！他正走在路中间，人行道上早就已经不是绿灯了。陈衍生哪看得见红绿灯，哪看得见车，一个劲地像着魔了一样往茹果这边走，不要命啦！正当茹果要开口叫住他时，一辆送外卖的电动摩托车飞驰过来，看见陈衍生时显然已经刹不住了，只得不停地按喇叭。陈衍生怎么看得见，侧身一让，方向完全反了，正正好让在摩托车上，被摩托车撞在几米开外地上，冲击力有点强，他手里面的盲杖和手机也直接脱手飞出。茹果瞬间被吓得清醒了不少，赶忙跑过去扶起陈衍生，顺带捡起他的盲杖，缩短握在她自己手中，手机也替他捡起拿着。手足无措的外卖小哥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刻明白被撞到这名男子的情况，只得不停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
茹果看到外卖小哥洒落一地的外卖，说:“没事的，没事的。”
茹果把陈衍生扶回到刚刚她坐着的地方，看到他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灰，手和胳膊都有磨破出血，扶着他走的时候茹果就也发现他的脚应该也是扭着了，边给他拍灰边揪心地说:“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还没等他回答，茹果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拿起一看，他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你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的，这会又打过来了，要不你先接接，怕有什么急事。”她把手机直接放在他手心。
陈衍生点头，接起：“喂？哦，不好意思，我不去了，先取消。抱歉。” 说完就挂断了。
“你要去哪儿？” 茹果好奇问道。
“刚才下来准备直接去你家找你。”
“你要不要紧？我们现在去医院吧。”刚刚被那通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茹果有点着急。
陈衍生自从茹果碰到他那一刻就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他摇摇头:“就是摔倒了，没什么。回去吧！” 茹果很想责备他，但是看到他惨兮兮的模样，知道这时候说这些都不合时宜。于是便顺他的意，引着他回家了。
到家后，茹果把他带到沙发上坐着，去拿家中备着的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茹果又想起之前在美人溪谷的小木屋里，她也给他这样处理过伤口。不仔细看还不知道，陈衍生刚刚这一摔还真不轻，手，手臂，胳膊，腿到处都是摔到地上的擦伤。
茹果看着几处严重的地方越看越难受，她用酒精棉清理伤口上的灰尘和小沙粒，擦着擦着她实在忍不住了，说道:“陈衍生，你也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幸好刚刚还只是辆电动车，是辆车怎么办？你现在是不是得进ICU? 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做就是要甩开你，不想见到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茹果，我赌赢了。” 他望向她的声音方向，轻声说道。
“什么？”
“你甩开我之后，我在心里面打了个赌，只要我接下来冒着危险地跟着你，你就不会走了，一定会回到我身边。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有毛病吧，被车撞死你都愿意？”
“我很知道怎么去利用自己的缺陷来做些因为它做不了的事。茹，之前隐瞒你琢言以前是我女友以及后来和她发生的一些让你不愉快的事，我向你道歉。非常郑重地道歉，对不起！”
茹果没说话，伤口清理得都差不多了，她开始给他上消炎药水。
“琢言当时和我提分手是在我创业初期，我当时确实因为工作繁忙对她缺少陪伴。我当时也努力挽回过，希望她能体谅我当时的处境，但是她还是执意分开。既然她这么坚定她的想法我还是会尊重她。后来我们一直就没再联系。这次见面也还是因为工作，她是以项目投资人的身份。她后来提出再在一起，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看到我瞎了吧！我当时立刻拒绝，因为我当时心里明白我想和你在一起，即使当时我还没和你说，也不知道你的态度。有一点我是肯定就是即使你当时拒绝了我，我也不会再和琢言在一起。我还是保持之前对她的感情，只是这感情所在的关系已经是过去式了，和现在已经没有关系。”
茹果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陈衍生，刚刚上药，有些伤口都已经大面积的破皮见肉了，药水侵蚀伤口肯定特别疼，但是面前这人能忍也是真的，淡定地说完刚刚的话。一点痛苦都不带写在脸上。茹果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人让她觉得不真实。他总是在伪装自己，没真心实意作为普通爱人一样把自己展示给她看。或许对待茹果，他就像是对待工作上的竞争对手一样，深不可测，而她不是他的对手，她鞭长莫及。
“哦。”
“对于我对你的感情真不需要你去质疑。我是真心的。”陈衍生听到茹果冷漠的回应了一个字后，又继续说道。
“陈衍生，我感觉特别累，对不起。我先搬回去住段时间冷静一下。可以吗？”茹果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感情上的欺骗和隐瞒，她和钟奕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茹果，不管怎么样，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很开心，也谢谢你在两段最艰难的时期陪着我。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想搬走什么时候搬走都可以。”两段艰难的时间，陈衍生分别指的是他失明没多久之后，茹果和他在一起，其实帮他分散了他的很多注意力，他不再深陷于自己变瞎这个黑洞里面。要不是有她在，他想自己可能一直沉浸在里面走不出来。另一个则是沈朝暮去世前后那段时间，表面上他说着自己对沈朝暮恨之入骨，实际上他对她是爱恨交织。很多尘封在心中的过往，陈衍生只想对自己信任的人吐露，讲出来其实也是一种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宣泄。杨招他也信任，但茹果才是他最信任，尤其是在看不见之后。
说完陈衍生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房间。茹果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他走着，对他说:“你的脚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应该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
“你的盲杖我刚刚放在玄关你经常放的地方，但是好像有点坏了。”
“家里有备用的。” 陈衍生背对着她找睡衣。茹果隐约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睛确实有点泛红。陈衍生察觉到茹果的动作，把头转向另一边。
看到他要进卫生间了，茹果立马说:“刚刚擦过伤口的地方不能碰水的，要不要我帮你？”
“我可以的，茹，不用麻烦。” 陈衍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事态已经发展成了既定事实，他可以立马转变身份，立刻变得生疏客气起来。
“衍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联系我。反正我的时间很自由。只有疫情没停止，我都会一直住在清连。”
“嗯！” 等到他回应后，茹果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客房，明天就清东西搬回她自己家吧，躺在床上，茹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