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凡手比脑子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周瞻扛起来。

    酒吧喧闹声不止,音乐声鼓点声,人群涌动,角落里一道视线紧紧观察这边动静。

    望着一路离去的背影,心里稍稍安定。

    宴溪察觉有人看着她们,转身望去,那人似乎也没料想她会发现她,匆匆低下头,往酒吧里面去。

    心里记下那人的特征,不带犹豫地赶往医院。

    照旧是宴溪开车,林景凡在后座看着周瞻。

    不过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一直到上车也没想明白,干脆放在脑后。

    后座上,周瞻一张脸潮红,额前是密密麻麻的汗水,人已经意识不清,只想往人身上拱。

    “擦,老周,你干什么呢!”

    拼命蹭到自己旁边的人,林景凡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推开他的脑袋。

    “热,好热。”

    “忍着,忍着,我说老周你怎么就中招了?”

    林景凡怎么喊他,跟他沟通,就是没反应,不停喊热热热。

    宴溪透过后视镜瞧见林景凡脸上的窘迫,油门一踩,车速迅猛。后座的两人没坐稳,齐齐往后倒。

    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把周瞻安全送到医院治疗。

    医生给他输了液,刚开始意识不清差点往医生身上扑,还是宴溪又来一巴掌才老实。

    林景凡捂脸:“......”看着就疼。

    吊完两瓶水,周瞻睡着了,眉头也松弛下来。

    林景凡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老周可太能折腾了,人医生都说了,再晚来点,他估计那啥功能都得出问题,真不知道谁这么狠要害老周?”

    “等他醒来问他吧。”宴溪扯开一把椅子坐下。

    周瞻身上的灰色雾气,已经净化干净,并没有再增生,所以这次纯属针对他个人。

    躺在床上的人虚弱不已,脸颊红肿,额前的刘海温顺的搭着,看着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林景凡怪不忍心,“溪姐,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周把自己整这么惨,如果真让别人得逞了,老周估计得抑郁。”

    宴溪能从林景凡的话语中听出庆幸和后怕。

    “别看他爱跟我打闹,其实他胆子可小了,他父母管得严,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就我和裴哥。”

    兴许是溪姐在这里,他又目睹最好的兄弟发生这样的事,就想找个人吐槽一下。

    “周瞻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他爸妈就特别希望他成才,希望他能独当一面,早点继承家业,哪怕他不希望的事情也会逼着他去做。”林景凡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宴溪平静抬眸,“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初中也算从小吧。”林景凡说着说着,憨憨地笑出来。

    宴溪:“......”

    “害,我们其实是初中同学来着。”林景凡摆摆手,“到现在也这么多年了。”

    宴溪点头。

    “你这事跟你裴哥说了吗?”

    林景凡霎时间反应过来,他就说一路上好像忘记什么东西,原来是忘了跟裴哥说。

    “啊!我忘了,我就说我忘了什么,我现在就去。”他赶紧起身,拿出手机去到走廊外打电话。

    裴寄舟这段时间有些忙,自从接手公司,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况且公司还有二叔的眼线,一直对他虎视眈眈,让他不得不做好几手准备。

    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李特助进来汇报工作,桌上的手机便响起来。裴寄舟看了眼来电,抬手打断李特助,接起电话。

    “裴哥,老周被人暗算了,你现在有空来趟医院吗?”

    林景凡话一出,裴寄舟眉头微蹙起来,“你别急,这事你慢慢说。”

    “就是老周在酒吧不知道被谁给下.药了,现在还在昏睡,好在溪姐在我身边,不然我赶到的时候老周估计清白不保。”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裴寄舟切断电话后,目光转向李特助。

    李特助人精似的,连忙说:“老板你去吧,公司有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裴寄舟朝他点了下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长腿快步出门。

    总裁有自己专属电梯,他很快去往地下室拿车。

    -

    通完话,林景凡回了病房。

    宴溪靠在椅背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支笔和本子。

    他凑上前看,一幅人物画像图呈现在眼前,林景凡惊讶她的绘画技能。

    “这是我们把周瞻从酒吧带出来,我看见的一个可疑人物。”宴溪画完,把手里的本子给他看。

    林景凡迷茫地挠头,“我怎么没注意她。”

    他们是一起出来的吧?

    “当时灯光暗,你没注意很正常,我也只是转头的时候发现她,看见我很快就走了,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宴溪也只是客观分析。

    “溪姐,景凡。”一道虚弱绵软的声音传来。

    病床上的人突然出声,吓得林景凡身体抖得一激灵,他回头,“哎哟,老周你要吓死我们啊。”

    周瞻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林景凡赶紧过去搭把手,给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另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

    宴溪看他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泛白起皮,起来倒了一杯水拿过去。周瞻受宠若惊,接过水喝了几口。

    “给你们添麻烦了。”周瞻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

    林景凡双手环胸,眼神带着质问,“老周,到底怎么回事,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宴溪则是把画像拿给他看,“这人你认识吗?”

    画像上的女人长相可爱,穿着暗黑系的短裙,头上戴了一个小恶魔的发箍,只是看人时下意识眼皮耷拉,神情带着怯懦。

    周瞻看着画像上的人,“不认识,但是见过,就是她把酒递给我的。”

    “出息了,敢喝酒。”林景凡双手掐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吓死了。”

    周瞻被他掐得脑袋都木了,掰开他的手,“听我解释。”

    脖子上的手这才松开,周瞻无奈瞥他。

    “不是我想喝,我是跟着我爸公司的合作伙伴的儿子去的。”

    宴溪和林景凡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今天我爸喊我接待他合作伙伴的儿子,当时他提出去酒吧,我极力劝阻,他死活不听,又因为两家合作关系,不好拒绝,然后我只好陪着去了。”

    宴溪视线与他平齐,“那杯酒是给他的。”

    肯定的语气。

    周瞻不奇怪宴溪能猜出来,缓缓点头,“那杯酒是他点的,就是画像上的女人拿过来的。”

    “那为什么是你喝了?”宴溪抓住重点。

    林景凡疑惑发言:“难道你被威胁了?”

    说是威胁好像有点不妥,不过也差不多。

    周瞻懊恼道:“这杯酒送到之后,那人注意送酒的女孩子长得不错,就想让她留下,女孩不愿意,那人威胁她喝完,喝完才能走。我看她脸上都是害怕,身体还不停颤抖,就动了侧影之心,把那杯酒喝了。”

    “就你们两个人吗?”

    “没,有七八个,都是他后面叫来的朋友。”周瞻肉眼可见的委屈,“寡不敌众,我喝完感觉身体不舒服,感觉不对劲就赶紧找了借口去到另一个空包厢的洗手间。”

    接下来就是打求救电话了。

    林景凡带着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周瞻,“你就不应该去,这下好了吧,差点小命都交代了。”

    周瞻羞愧低头。

    “溪姐,你觉得这件事是那合作伙伴的儿子做的,还是你画像上的女人做的。”

    林景凡偏头问宴溪。

    宴溪正想说话,敲门声响起,林景凡一下子被转移注意力,过去开门。

    “一定是裴哥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西装革履,他骨相优越,气质不凡,自带一番见之难忘的气度,不卑不亢地走进来。

    周瞻和林景凡齐齐惊喜,“裴哥。”

    仿佛救星来了一样。

    站在一边的宴溪也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

    其实之前她就有怀疑,那么巧就姓裴,那么巧又在一个小群,又那么凑巧也是倒霉蛋.

    只是一直不敢确认罢了,毕竟世界上巧合的事情那么多。现在得到证实,她还觉得本该是这样。

    裴寄舟也在观察她,见她眼眸有一丝错愕,又很快恢复时,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甚至还有些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呢,自己心里也说不清道不明。

    宴溪不知道他这么多想法,跟他打了声招呼,“来了。”

    林景凡:“......”怎么有种老熟人相见的既视感?

    周瞻同样好奇:“溪姐,裴哥,你们认识啊?”

    “认识。”裴寄舟轻笑一声,“之前有过救命之恩。”

    宴溪脑子里发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算不上吧。”

    胃病和低血糖,不是很严重的地步应该不会死人吧?

    “算得上。”

    裴寄舟说了这么一句,把话题转到周瞻身上,“你这什么情况?”

    对于比自己小几岁的周瞻和林景凡,他向来拿他们当弟弟看待,现在出事,他自然很担心。

    考虑到周瞻现在是个病人,林景凡便把刚才从周瞻嘴里知道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还把宴溪画的画像拿给裴寄舟,“现在就是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干坏事的人?”

    林景凡的表达能力还是很好的,一个人说的眉飞色舞的,周瞻听得直点头。而宴溪在一旁听着跟听故事似的,心里想的是这表弟不去做销售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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