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11）
天快亮了伊尔丝才回到麦温之家，顶着已经起床的伊文谴责的目光，她狠狠钻进了被子，疲惫的她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她做梦了。
她看见了巨大的石头漂浮在空中，穿着奇怪服饰的人们伏地跪拜，口中高喊着谁的名讳。
是谁？
她努力去听，身体却不能移动半步，跪拜的人呼声越来越高，传到她耳边却变成失去逻辑的词句，怎么也听不清，听不懂，甚至让她头皮发麻，而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场景瞬间转换。
一颗仿佛琉璃雕琢而成、通体透粉色巨大的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树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不自觉地向前两步，却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卡洛希的胸膛被一根黑色的长杖刺穿，地上满溢的鲜血流向那棵树，男孩的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只剩下死不瞑目的金色双眼微微睁开。
而那棵树竟然在用力汲取着地上的血液，才使得整颗树身体透出隐约的粉色，怪诞而又美丽。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巨大的恐慌让她失去了声音，紧接着浑身是汗地从床上醒了过来。
眼睛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热流持续不断地涌出，她伸手擦了擦，发现殷红一片，眼睛又流血了。浑身之前仅剩的神力也像抽干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这是神的权柄，预知之眼，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心知肚明刚刚那一场梦是不知何时的未来，眼睛在警告她。
她休息了一阵，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眼睛却还是痛地厉害，什么都看不清，只好努力撑起身子爬了起来，打开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她们平时住的地方在旅店的背面，并没有客人，不然她都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现在满脸是血的模样会不会吓到客人了。
本来准备擦把脸去找卡洛希，她能感觉到眼睛流血应该是在梦中超负荷地使用了身体里的神力，她需要尽快补充神力，否则眼睛会一直疼痛，时不时流血，几乎滴了一路。
但没想到卡洛希竟正好在麦温之家——还有他身边的书记官德鲁纳。
德鲁纳看见她的模样显然吓了一跳，“天呐，伊尔丝小姐，您没事吧？”——因为卡洛希称呼她为伊尔丝，所以书记官也叫她伊尔丝。
而卡洛希已经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她的跟前，用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但显然收效胜微。她无力地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抓住了卡洛希的手。
“眼睛把我的神力吸干了。”她一边靠在椅背上轻声解释着，面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卡洛希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神力慢慢流入她的身体，自动先汇聚到了眼部，预知之眼得到神力的滋润，血立马就止住了，还有些微微发热。待眼睛恢复以后，神力又流入身体的其他地方，她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就像向着干涸的大地注入一汪清泉。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难怪之前总是觉得自己利用神力的效率低下，动不动神力就用完了，原来是有这么个耗电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不过也难怪，毕竟这本是属于神明的双眼。
德鲁纳拿来一块湿毛巾，递给伊尔丝，她接过后使劲擦了擦脸，血迹留在了毛巾上，光看这块毛巾就显得触目惊心。看着她对毛巾发愣，卡洛希拿过帮她又擦了擦没干净的地方。
“怎么会突然这样？”他问道，面露担忧。
伊尔丝想了想前一天发生的事，没想明白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只好摇了摇头。看着卡洛希担忧的神情，梦中他倒在地上失去温度的模样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股无名的不适顿时裹挟住了她。
怎么会这么不舒服？她摸不着头脑，这种不受控的、仿佛躯体自然产生的情绪让她有些不适。
“您可以接受圣子冕下的神力？”见两人不讲话，德鲁纳才开口。
伊尔丝也没想隐瞒，就点头，看见德鲁纳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写写，速度很快。
她休息了一会，莎莎就揣着一个篮子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沾满血的毛巾，惊呼一声跑到瘫在椅子上的伊尔丝身边。
“你受伤了？”她赶忙上下打量起伊尔丝，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伤，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眼眶还有一些残余的血渍，一下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拿起那块毛巾，“我去洗洗。等会给你炖个汤，你这么小的身板可经不起这样出血。”说完就微微皱着眉走了，伊尔丝那瘦弱的小身体里面能有多少血？再来几次生怕她都要流干了。
莎莎带来的篮子里是鸡蛋火腿三明治，散发出阵阵咸香，卡洛希打开盖子给她拿了一块，又示意德鲁纳自己吃。
吃了几口三明治以后伊尔丝感觉好多了。
“既然会发生这种情况，以后需要待在你的附近才行，要不是你恰好在这，我恐怕就只能躺着被莎莎捡到了。”伊尔丝眨了眨眼睛，神力充盈后就完全没有不适了。
“好，那找到别的办法之前，我会待在你身边的。”卡洛希安抚地笑了笑，嗓音柔和。
伊尔丝无视了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德鲁纳，“再休息几天吧，等洛神节过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伊尔丝慢吞吞地吃完三明治，又休息了一会，才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麦温之家的大门敞开，外面正午的阳光晒进来，泥土路上的石子都在闪着光。
“今晚有典礼，现在广场上已经在准备了。”卡洛希提议。
“那就去看看吧。”伊尔丝走出大门，薄薄的雪像盐粒一般洒在墙外的树梢上，早上应该是下过雪了，但院内的雪早就被踩得不见踪影，只有不被人踩到的地方还留有一些痕迹。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什么暖意。
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是那个伊尔丝曾经来做过占卜的广场，现在比起当时人更多，卡洛希戴上兜帽、德鲁纳收起厚重的记录本，在各色的旅客中竟也没有多显眼。
广场中央已经支起了篝火，还未点燃，被一块厚重的布盖着，应当是防止被落下的雪花浸湿。周围的小摊贩不知道什么时候撤走了，像是为了晚上的庆典留出空位。
只是周围的人走来走去，嘴里总是说着圣子、魔兽、洛神等词汇，让伊尔丝体验了一把时下热点新闻的感受。
“伊尔丝～！”熟悉的声音从篝火旁传来，伊尔丝高兴地转头看去，少女们穿着厚厚的羊毛外套，正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
“蔷！拉梅兰！”她跑过去，一把扑在了蔷的身上，被蔷接住，蔷今天也穿的非常厚实，扑上去软软的。
“穿着大神殿的衣服呀，难怪穿那么少。今早看见麦温之家别的孩子们都穿上厚衣服了。”拉梅兰在旁边说着。
“听说伊文昨晚弹竖琴了？我也想听～”蔷抱着小巧的女孩蹭了蹭，“伊文居然会乐器，看他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只会读书呢。”
说着她又把食指放在唇边，“嘘！可不能被伊文知道了。”
伊尔丝被她逗笑了，“下次你来麦温之家的时候，让他弹给你听。”说到这，伊尔丝又想到最近的情况，转头看向拉梅兰。
拉梅兰的头发被梳理在脑后，穿着厚重的冬衣勉勉强强挡住了有一点显怀的肚子，精神虽还不错，也掩盖不住她的疲惫。
镇长逃走，整个小镇的事务忽然全部落在她身上，还有许多魔兽降临的手续与文书要做，又刚好遇到洛神节，哪怕是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于是这几天蔷都留在拉梅兰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直没空没去麦温之家找孩子们玩儿。
“最近的事情很多，你需不需要帮手？”卡洛希也细致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主动道，“若是一人乏力，我可以从神殿借几个人给你。”
拉梅兰眨了眨眼睛，又笑道：“哎呀，我一个人确实有些困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圣子冕下借我几个人吧。”
卡洛希点头，“德鲁纳阁下，文石镇事务繁多，旅客又进进出出，此事就麻烦你了。”
德鲁纳点头，又掏出了一本更小的、不会引人注目的本子，记下了这件事。
聊了几句，两个少女也与伊尔丝一同逛起街来。伊尔丝第一次白天来集市，又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个书摊给吸引走了。
书摊卖的都是些旧书，但是在文石这是很少见的，因为人们主要靠种树酿酒为生，许多人都不识字，更别提家里有藏书。况且一本书的价值在这里又实在算不上便宜，所以伊尔丝对那一堆书很难不好奇。
卖书的是一个女孩，看上去比伊尔丝也大不了多少。
“这是你家的藏书吗？”伊尔丝好奇地问。
没想到女孩却摇了摇头，她打量了这群人几眼，判断应该不是没钱的主，就主动解释起来：“这是迪特勒男爵家的藏书。前些年被爷爷带回家，但是爷爷不久前去世了，爸爸就让我卖掉它们。”
迪特勒男爵？这个名字伊尔丝曾经听过，但一时没想起来，却看见一边的拉梅兰与卡洛希同时动手想要买下这些书。
伊尔丝有些懵，回头看了看对上了蔷那双同样懵懂的眼睛，默默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蔷的身边。
拉梅兰自然不能与卡洛希抢，于是卡洛希便用一个金币的价格买下了这里所有书，并让德鲁纳回神殿喊来了两个圣骑士搬书。
伊尔丝看着这一通操作，现在是真的有钱了，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做梦了。
她看见了巨大的石头漂浮在空中，穿着奇怪服饰的人们伏地跪拜，口中高喊着谁的名讳。
是谁？
她努力去听，身体却不能移动半步，跪拜的人呼声越来越高，传到她耳边却变成失去逻辑的词句，怎么也听不清，听不懂，甚至让她头皮发麻，而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场景瞬间转换。
一颗仿佛琉璃雕琢而成、通体透粉色巨大的树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树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不自觉地向前两步，却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卡洛希的胸膛被一根黑色的长杖刺穿，地上满溢的鲜血流向那棵树，男孩的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只剩下死不瞑目的金色双眼微微睁开。
而那棵树竟然在用力汲取着地上的血液，才使得整颗树身体透出隐约的粉色，怪诞而又美丽。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巨大的恐慌让她失去了声音，紧接着浑身是汗地从床上醒了过来。
眼睛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热流持续不断地涌出，她伸手擦了擦，发现殷红一片，眼睛又流血了。浑身之前仅剩的神力也像抽干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这是神的权柄，预知之眼，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心知肚明刚刚那一场梦是不知何时的未来，眼睛在警告她。
她休息了一阵，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眼睛却还是痛地厉害，什么都看不清，只好努力撑起身子爬了起来，打开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她们平时住的地方在旅店的背面，并没有客人，不然她都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现在满脸是血的模样会不会吓到客人了。
本来准备擦把脸去找卡洛希，她能感觉到眼睛流血应该是在梦中超负荷地使用了身体里的神力，她需要尽快补充神力，否则眼睛会一直疼痛，时不时流血，几乎滴了一路。
但没想到卡洛希竟正好在麦温之家——还有他身边的书记官德鲁纳。
德鲁纳看见她的模样显然吓了一跳，“天呐，伊尔丝小姐，您没事吧？”——因为卡洛希称呼她为伊尔丝，所以书记官也叫她伊尔丝。
而卡洛希已经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她的跟前，用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但显然收效胜微。她无力地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抓住了卡洛希的手。
“眼睛把我的神力吸干了。”她一边靠在椅背上轻声解释着，面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卡洛希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神力慢慢流入她的身体，自动先汇聚到了眼部，预知之眼得到神力的滋润，血立马就止住了，还有些微微发热。待眼睛恢复以后，神力又流入身体的其他地方，她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就像向着干涸的大地注入一汪清泉。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难怪之前总是觉得自己利用神力的效率低下，动不动神力就用完了，原来是有这么个耗电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不过也难怪，毕竟这本是属于神明的双眼。
德鲁纳拿来一块湿毛巾，递给伊尔丝，她接过后使劲擦了擦脸，血迹留在了毛巾上，光看这块毛巾就显得触目惊心。看着她对毛巾发愣，卡洛希拿过帮她又擦了擦没干净的地方。
“怎么会突然这样？”他问道，面露担忧。
伊尔丝想了想前一天发生的事，没想明白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只好摇了摇头。看着卡洛希担忧的神情，梦中他倒在地上失去温度的模样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股无名的不适顿时裹挟住了她。
怎么会这么不舒服？她摸不着头脑，这种不受控的、仿佛躯体自然产生的情绪让她有些不适。
“您可以接受圣子冕下的神力？”见两人不讲话，德鲁纳才开口。
伊尔丝也没想隐瞒，就点头，看见德鲁纳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写写，速度很快。
她休息了一会，莎莎就揣着一个篮子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沾满血的毛巾，惊呼一声跑到瘫在椅子上的伊尔丝身边。
“你受伤了？”她赶忙上下打量起伊尔丝，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伤，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眼眶还有一些残余的血渍，一下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拿起那块毛巾，“我去洗洗。等会给你炖个汤，你这么小的身板可经不起这样出血。”说完就微微皱着眉走了，伊尔丝那瘦弱的小身体里面能有多少血？再来几次生怕她都要流干了。
莎莎带来的篮子里是鸡蛋火腿三明治，散发出阵阵咸香，卡洛希打开盖子给她拿了一块，又示意德鲁纳自己吃。
吃了几口三明治以后伊尔丝感觉好多了。
“既然会发生这种情况，以后需要待在你的附近才行，要不是你恰好在这，我恐怕就只能躺着被莎莎捡到了。”伊尔丝眨了眨眼睛，神力充盈后就完全没有不适了。
“好，那找到别的办法之前，我会待在你身边的。”卡洛希安抚地笑了笑，嗓音柔和。
伊尔丝无视了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德鲁纳，“再休息几天吧，等洛神节过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伊尔丝慢吞吞地吃完三明治，又休息了一会，才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麦温之家的大门敞开，外面正午的阳光晒进来，泥土路上的石子都在闪着光。
“今晚有典礼，现在广场上已经在准备了。”卡洛希提议。
“那就去看看吧。”伊尔丝走出大门，薄薄的雪像盐粒一般洒在墙外的树梢上，早上应该是下过雪了，但院内的雪早就被踩得不见踪影，只有不被人踩到的地方还留有一些痕迹。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什么暖意。
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是那个伊尔丝曾经来做过占卜的广场，现在比起当时人更多，卡洛希戴上兜帽、德鲁纳收起厚重的记录本，在各色的旅客中竟也没有多显眼。
广场中央已经支起了篝火，还未点燃，被一块厚重的布盖着，应当是防止被落下的雪花浸湿。周围的小摊贩不知道什么时候撤走了，像是为了晚上的庆典留出空位。
只是周围的人走来走去，嘴里总是说着圣子、魔兽、洛神等词汇，让伊尔丝体验了一把时下热点新闻的感受。
“伊尔丝～！”熟悉的声音从篝火旁传来，伊尔丝高兴地转头看去，少女们穿着厚厚的羊毛外套，正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
“蔷！拉梅兰！”她跑过去，一把扑在了蔷的身上，被蔷接住，蔷今天也穿的非常厚实，扑上去软软的。
“穿着大神殿的衣服呀，难怪穿那么少。今早看见麦温之家别的孩子们都穿上厚衣服了。”拉梅兰在旁边说着。
“听说伊文昨晚弹竖琴了？我也想听～”蔷抱着小巧的女孩蹭了蹭，“伊文居然会乐器，看他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只会读书呢。”
说着她又把食指放在唇边，“嘘！可不能被伊文知道了。”
伊尔丝被她逗笑了，“下次你来麦温之家的时候，让他弹给你听。”说到这，伊尔丝又想到最近的情况，转头看向拉梅兰。
拉梅兰的头发被梳理在脑后，穿着厚重的冬衣勉勉强强挡住了有一点显怀的肚子，精神虽还不错，也掩盖不住她的疲惫。
镇长逃走，整个小镇的事务忽然全部落在她身上，还有许多魔兽降临的手续与文书要做，又刚好遇到洛神节，哪怕是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于是这几天蔷都留在拉梅兰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直没空没去麦温之家找孩子们玩儿。
“最近的事情很多，你需不需要帮手？”卡洛希也细致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主动道，“若是一人乏力，我可以从神殿借几个人给你。”
拉梅兰眨了眨眼睛，又笑道：“哎呀，我一个人确实有些困难，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圣子冕下借我几个人吧。”
卡洛希点头，“德鲁纳阁下，文石镇事务繁多，旅客又进进出出，此事就麻烦你了。”
德鲁纳点头，又掏出了一本更小的、不会引人注目的本子，记下了这件事。
聊了几句，两个少女也与伊尔丝一同逛起街来。伊尔丝第一次白天来集市，又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一个书摊给吸引走了。
书摊卖的都是些旧书，但是在文石这是很少见的，因为人们主要靠种树酿酒为生，许多人都不识字，更别提家里有藏书。况且一本书的价值在这里又实在算不上便宜，所以伊尔丝对那一堆书很难不好奇。
卖书的是一个女孩，看上去比伊尔丝也大不了多少。
“这是你家的藏书吗？”伊尔丝好奇地问。
没想到女孩却摇了摇头，她打量了这群人几眼，判断应该不是没钱的主，就主动解释起来：“这是迪特勒男爵家的藏书。前些年被爷爷带回家，但是爷爷不久前去世了，爸爸就让我卖掉它们。”
迪特勒男爵？这个名字伊尔丝曾经听过，但一时没想起来，却看见一边的拉梅兰与卡洛希同时动手想要买下这些书。
伊尔丝有些懵，回头看了看对上了蔷那双同样懵懂的眼睛，默默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蔷的身边。
拉梅兰自然不能与卡洛希抢，于是卡洛希便用一个金币的价格买下了这里所有书，并让德鲁纳回神殿喊来了两个圣骑士搬书。
伊尔丝看着这一通操作，现在是真的有钱了，她在心里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