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两人依偎在沙发里。

    蒋星尧长臂越过利知的肩头,把人搂在怀里。

    利知执起面前的大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和自己的比划着,然后十指紧扣。蒋星尧低头静静地看她玩得不亦乐乎,嘴角轻轻勾起。

    玩了一会,利知偏头看他,“昨晚你睡了后,阿姨给你打电话了,我接了。”

    “知道,我给她打过电话了。”

    “昨晚阿姨给我讲了很多,还有……”利知踟蹰地看了他一眼,“蒋锐爸爸的事了。”

    “她不说,我也准备和你说的。”蒋星尧把她抱紧,“对不起知知,昨晚让你害怕了。”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是因我而起的。”

    利知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怎么固执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蒋星尧捻着她一小簇头发把玩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知知。”他忽然唤一声。

    “嗯?”

    “我这样对蒋锐,你会不会觉得我恩将仇报?”

    “不会!”利知坚定道,“蒋锐做坏事了,不能因为你大伯的恩情而迁就他的。”

    蒋星尧低头看她,眼神带着试探,“我昨晚那么暴躁,你不怕?”

    “怕什么!”

    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害我还担心了一晚上。”

    利知狐疑地看他,“担心什么?”

    “担心你看到我这么暴躁,会怕我了。”

    “哪会啊……”利知内心陡然升起狐疑,“你昨晚喝那么多,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他握拳轻咳了一声,“都有,有一点吧……”

    好啊!

    难怪昨晚醉后一直在妄自菲薄,她还以为是蒋锐的出现,揭了旧伤疤的原因呢。

    白担心了。

    同时又觉得好笑。

    为了她去揍人,反过来因为他的暴起而怕他?

    她捏着蒋星尧的脸颊,夹着声音逗他,“靓仔,你的脑回路很清奇,你知道吗!”

    蒋星尧也不恼,扬着唇由着她胡来,那双天生的含情目带着丝丝柔情。

    看着这张养眼的脸,利知有个念头钻进脑海。

    过去蒋锐对他做的坏事,他都能隐忍不发,昨晚一下子破防过后却忐忑不安起来。

    他是不是,有偶像包袱?

    毕竟一路被叫男神,突然做出与形象不符的行为,觉得形象破裂,继而担心、害怕。

    越想越觉得是!

    利知调整了姿势,好让自己面对着他,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你,有偶像包袱吗?”

    蒋星尧一怔,“偶像包袱?”

    “嗯嗯。”

    他蹙眉沉思了好一会,一脸正经道:“好像是的……”

    “……”

    还以为他帅而不自知呢,原来他不单知道,还帅出了一种负担。

    蒋星尧笑了笑,低声问:“有听过手电筒效应吗?”

    利知摇头,“没听过。什么来的?”

    “我来演示一下。”他拿起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此时外面阳光正甚,手电筒的光并不强烈,当他把光源对准自己的时候,光在他衣襟上打下了一片亮光。

    “看到了吗,知知。”他指了指胸前的那束光,“打在我身上的光越亮,你所处的地方就显得更暗。”

    他把手电筒关掉,“没有了这束光,我和你其实是处在同一光源的地方。”

    他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转身面对着她。

    室外的强光给他周围打上了光圈,利知看他也得眯着眼,却因为他正背着光,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这时蒋星尧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背着光,你看到的是我阴暗的那一面,可我看到你明亮的一面。”

    利知怔了怔,细细回味他话里的内容:

    人为给一个人投光,那个人就会充满闪光点;

    同一个人,背着光的话,别人就看到那人的阴暗面。

    蒋星尧重新坐回她身旁,不疾不徐道:“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起点比大部分人都高,我对自己也有很高的要求,因此,别人看到的都是我努力展现的完美一面。”

    “可是知知,我很矛盾,我想向你展现完美的一面,又想你知道,其实我并不完美。”

    他的神情有些低落,再抬头时,眼神在逆光中更加幽深,“我很贪心的,想让你擦掉对我的滤镜之后,依然坚定地喜欢着我。”

    “擦掉,滤镜?”

    “是的。”

    利知久久没说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有点颠覆她的认知,她得一点点理清并消化掉。

    可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她对蒋星尧的喜欢没变,甚至因为知道他背后的艰辛,更觉得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样的蒋星尧离她更近了。

    这算不算擦掉了一些滤镜?

    蒋星尧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仿佛这场漫长的缄默,是他俩独有的默契。

    也许是宿醉的原因,他的唇色有些白,搭配着此情此景,他又耷拉着脑袋安静地等待着,利知的心忽然痒痒的。

    她伸出食指在蒋星尧的唇上来回擦了几下,原本透白的唇立马红润起来。

    蒋星尧捉住她的手,无奈笑道:“好好的擦我唇做什么?”

    “擦掉滤镜啊。”利知眨巴着眼睛,“总得有些仪式感嘛。”

    “行。”蒋星尧笑着把她的手摁在胸口,然后偏头覆上她的唇,来回摩擦了几个。

    两人的唇都有些干燥,摩擦起来竟有出奇的带感。

    他低笑着说:“这样擦更好。”

    利知大脑宕机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瞪了他一眼,“蒋星尧,你好幼稚!”

    蒋星尧不满地啧了一声,“才擦掉滤镜就说我幼稚了。”

    “蒋星尧是幼稚鬼!”

    他捉紧她的手摇了摇,低声道:“好知知,要不要换个爱称?”

    “换成什么?”

    “上次你发烧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小心肝,就叫小心肝好了。”

    利知的眼神飘忽起来,“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一条狗的名字。”

    “那条狗不是不在了吗?”

    “你不在意?”

    “不在意。”

    “好吧。”

    “那叫一声听听。”

    “小心肝唔唔唔……”

    这个吻热烈又缠绵。忘情地吻了好一会,蒋星尧一把抱起利知,双手托着她的臀部,步伐轻盈地挪动着,双唇却半寸不离。

    利知化身人形挂件,双手交叉搂着蒋星尧的脖子。因为他脚下步伐的一开一合,吻变得一轻一重的。

    直到背后落进柔软的床上,这个吻才结束。

    蒋星尧双手撑在利知头部两侧,黑眸蕴着别样的情绪。

    利知心里暗叫不妙,悄悄蹬着脚后跟往上挪,双手也没停歇地往上撑着。

    可撑着撑着,人麻了!

    蒋星尧本来靠得近,因为她不断的挪动,那平原上凸起的小笼包恰恰送到他唇下。

    空气凝滞。

    蒋星尧垂眸,神色未变地端详了一会,“B?”

    那口吻,仿佛在讨论多么严肃的学术问题。

    利知咽了下口水,“减。”

    B-。

    嗯,给小笼包一个体面的初印象吧。

    蒋星尧的眉眼洇开一抹逗趣的笑,“是要我做改卷老师吗?”

    改卷老师的意思是……

    利知僵在那,一时之间进不是,退也不是。

    “姐姐。”忽然,蒋星尧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

    利知脑袋嗡的一声,连同心脏也被撞击了一下,“你你你叫我什么?”

    “姐姐啊,”他说,“昨晚你教我这么叫你的。”

    “……”

    “喜欢吗?叫你姐姐。”蒋星尧追问道。

    “……喜,喜欢的。”

    “姐姐,那我开始改卷咯。”

    ??

    蒋星尧低下头,唇恰恰触碰到衣服上。

    利知的心脏都提起来了,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他的动作意图太过明显了,虽是隔着一厚一薄的两层布料,可脑海自动蹦出来的自我暗示,就足够折磨人了。

    那种感觉类似护士扎屁股,被沾了消毒液的棉签涂过后,迟迟没下针的那种凌迟。

    利知屏住呼吸,不料蒋星尧没怎么停顿,唇略过小笼包,一路向上,肌肤相触的感觉落在她的下巴、鼻尖,然后滑落覆在她的唇上,展开新一轮的厮磨。

    利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被动地承受着。

    蒋星尧的手没闲着,隔着衣服从她的腰一路向上,当大掌落在小笼包上,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蒋星尧停了下来,然后轻啄她的唇,覆在小笼包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按揉了几下。

    “姐姐。”他喘着粗气,声音低哑,却在叫她姐姐的时候格外勾人,“我改错卷了。”

    “是A+。”语调一本正经之余拖着点逗趣。

    利知在他的长音之中瞬间红了脸。

    两人又厮磨了一会。

    有些粗感的拇指落在她的眼窝处,在娇嫩的皮肤轻轻刮过,“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利知忙双手按住眼下,紧张地问:“啊?很重吗?”

    “还好,挺可爱的。”

    蒋星尧直起身,找到摇控器开了空调,转身拉过被子帮利知盖上,“你先睡一会,吃午饭再叫你。”

    “哦。”

    蒋星尧定定地看着她,迟迟没动身的意思。

    利知拉着被子盖过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懵懂回望。

    “要不要去把你的电脑带过来?”他低声问,“下午就在这里码字。”

    “好啊好啊!”利知挥了挥小手掌,“快去快回哦!”

    “小没良心。”蒋星尧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低喃道,“都不知道主动提出来。”

    房门关上。利知捂了捂刚才被刮过的鼻头,吃吃地笑了。

    刚才这么看她,原来是想她主动提出在这里码字呀。

    害她还以为……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个回合,裹得太紧,有些热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想玩一会手机再睡。

    结果看到蒋星尧在几分钟前给她发的信息:

    [衣柜上格有一些可换洗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适]

    利知下了床,拉开衣柜,上层很醒目的位置摆了一些女装,有上衣有裤子,还有裙子,连贴身衣物也有!

    利知脸热热的,耐不住好奇心,翻看着内衣内裤的尺码。

    都是均码的。

    不期然想到他刚才改卷的全过程。

    啧。

    该说他懂得多,还是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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