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都齐全。

    但吉尔伽美什自然是不可能照做的。

    “就算我离开这里,或者身死。”

    玛莲妮亚看了一眼变了脸色似要发作的黄金之王:“没有干预,猩红腐败不会消失,并且会筛选下一个能承受它宿主。”

    吉尔伽美什:“......”

    说话间,他发觉伤口处那些猩红色开始逐渐往上蔓延。

    “我们没有再次刀剑相向的必要。”恩奇都先一步开口,“可否请你治疗吉尔的伤?”

    “若之后你们的神再次意图驱除我,你们再次攻击我,我又为何要救未来的敌人?”

    玛莲妮亚谨慎地回绝,而在她做出如此回应的同时,萨菲罗斯很快也在同一时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绷起小脸戒备着身后的二人。

    “严格来说,我们并未听从过神的旨意——方才协助你打败【天之公牛】,便是佐证。”

    绿色之人抬眼看向她,语气温和:“守护乌鲁克的土地与人民是吉尔身为王的责任,他需要掌握这片土地所发生的每一样状况,解决可能阻碍人民生存的威胁。我们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察觉到异常。”

    “现在看来,你的能力虽对万物有害,但你却并不是这片土地上的威胁。更何况,你救下了乌鲁克的市民。”他说,“还有......你看起来似乎对那【猩红】的诅咒也不甚厌恶?”

    “......”

    玛莲妮亚沉默着,没有否认他的猜测。

    被天之锁束缚的时候,她的神性被压制从而令猩红腐败钻了空子,一瞬间失了神志。而自己在猩红艾奥尼亚开花时,已经极力将灾害范围控制在圣树所在的范围内。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所携带的那份毒素若是再一次不受控制四处播洒,那么这片被称之为“尼普尔”的大地,将很快会成为第二个死城盖利德。

    可绕是她有意控制了范围,也没曾想吉尔伽美什因没有当即远离而中招。

    唯有这一点,是不在她预想之内的。

    “不论如何,我们现在也只有向你求助这一个选项了。乌鲁克不能没有王。”恩奇都如此说道,“我想,你初来乍到,恐怕也对这片土地和一切存在感到陌生,为何不多结交些‘朋友’,了解这个地方的状况?”

    恩奇都的后半句话,令她在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听得出,眼前人语气里已经不再充斥敌意。而且,比起那名高傲的王,他是认真地在与她谈交易。

    玛莲妮亚起身走向圣树,从新生的枝芽上摘下一片嫩叶。

    那片叶子在被摘下的那一刻蜷缩起来,在金光之中化作一根细小而锐利的针。

    【系统提示】

    【您已摘取纯净金针(伪)x1。】

    【纯净金针(伪)】

    作为圣树的一部分,尽管只是纯净金针的仿制品。但只要在圣树下,这枚金针便同样行使它的力量。

    她用那只黄金的义手轻轻拈起它,交给了恩奇都。

    “把它刺进感染的地方。暂时能够抑制腐败蔓延。”她说,“至于米凯拉——还需要给它时间成长,等到成熟结果,污染这片土地的猩红就会被彻底消除,而他也可以恢复。”

    *

    *

    ——数小时以后,小小的观测塔内坐满了人。

    无法,吉尔伽美什暂且在这里停留,为了治好被腐败所侵蚀的伤口。

    在这段时间里,玛莲妮亚从这二人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而在了解了大概后,先前幸存下来的乌鲁克士兵也正好在同一时刻苏醒了过来。

    在看到王和恩奇都二人时,那名士兵显得有些惶恐,但最开始睁眼所表现出来的不安和恐惧却消失了许多。

    在恩奇都的询问下,这名受了伤的男人向他们诉说了来龙去脉。

    “我们在前往观测塔的路上遭到了魔兽的袭击。”他一面说着,一面像是陷入了那段回忆里,冷汗涔涔,“我们为跑得最快的那几名年轻人开路,打算让他们点燃塔内的篝火向乌鲁克方向传递战报.......等我再醒过来时,就在这里了。”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沉寂。

    吉尔伽美什皱着眉头抬眼望向头顶,一眼便看到了那足够干燥的草垛。

    “看来他们没有成功点燃。”他说,“大概也是在路上被袭击了。”

    “可若是袭击......”恩奇都摇摇头,“一直走到这里,我们也没有看见他们的尸体。”

    吉尔伽美什:“这到是。难不成还有魔兽吃人不吐骨头?就算战况如何惨烈,总会留下些什么。”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一旁默不作声的玛莲妮亚往后退了两步,轻悄退出门外。

    注意到她举动的萨菲罗斯:“......”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配合她做出反应来时,他们又将话题转到了其他更为重要的地方。

    “不仅是如此。关于魔兽。”恩奇都面容严肃,“这些生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等等,吉尔,你一早便知道这样的状况?”

    “有‘魔兽’这一点,我看到了。”黄金之王沉声开口道,“我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伊什妲尔带来的那只天之公牛造成的灾害,导致这些东西从地底冒出来。而那些死去之人的气味,又吸引它们前来觅食。”

    “地底.......那么,是女神埃列什基迦勒的冥界。”

    “不。是母神提亚马特所沉睡的那片原初之海。那些魔兽只是顺着海底的裂缝浮了上来,只要再一次被驱赶回去就好。重点是天之公牛所造成的问题。”吉尔伽美什下意识看了一眼门边的玛莲妮亚,“但现在它被处理了,事情就简单很多。”

    “但说来奇怪。”他说,“所有的未来里,看不到她。”

    【全知全能之星】与【千里眼】。

    这是吉尔伽美什自生下来便拥有的能力。

    作为人神混血的他有着三分之二的神性,自然而然也有着与神明媲美的力量与智慧。【全知全能之星】令他通晓世间万物常备之理,【千里眼】能让他看到未来所发生的事象碎片。

    国土全境发生之事,他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可他没有看到这个天外来者会出现。

    全知全能之星分辨不出她所携带的一切事物,千里眼无法预测到她。

    那个时候在乌鲁克感觉到地震,只是看到了伊什妲尔在操纵天之公牛鱼肉尼普尔的场景,以及他与恩奇都最终了打倒天之公牛的场面。

    玛莲妮亚自身就像是独立于这个星球的事象之外。她的一切都深不可测。

    “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恩奇都笑道,“虽然可以做到,但玛莲妮亚并不想主动挑起战争。”

    听闻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玛莲妮亚抬起眼来看向那名绿色之人,正对上他弯曲起来的眼睛。

    他说:“你与米凯拉好像是同一人。但你才是那个拥有决定权的人。不是吗?”

    玛莲妮亚:“......?”

    眼见她出现了与自己预想中不同的反应,恩奇都颇有些意外:“我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感知了这片土地的状态。被树所覆盖的地方,土地开始恢复湿润了。尽管速度十分缓慢。但它确实在促进万物新生。”

    “我的意思是,你和米凯拉的力量,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他说,“但是这里的神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还无从知晓。也许他们不会这么认为,也许还会来找你。”

    腐败与新生,这是万物必经之轮回。

    被腐败寄生的玛莲妮亚带来衰老与死亡,而被腐败环绕的圣树米凯拉在此迎接活力与新生。

    生命循环的天平两级被如此划分,在这一方天地被组合为小小的世界。

    这一切是她的法则。

    恩奇都的一番话,让玛莲妮亚意识到了些先前自己从未注意到的事实。

    圣树与她的确是相辅相生的关系,而决定力量如何使用的是她。她需要做的是平衡着两种力量,让它们形成相互制约的关系。

    若是如此,猩红腐败便也不会泛滥,而圣树也能长久存在。而新的律法......似乎也能由此产生。

    但是在创造律法之前,她还太弱了。

    这里的神明不欢迎自己,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来找麻烦。她需要想办法让圣树加快生长。

    如此思索着,她看了一眼视野内的商店界面。

    ——只要有更多的信仰值,她才能购买更多的【生长药剂】。

    此时此刻,她的需求与吉尔伽美什的期望重合了。

    “圣树的生长时间可以再缩短。”她头一次主动提出条件,“但我需要更多的信仰。”

    “信仰?”吉尔伽美什上下打量她,“——那就建神殿。不过,就算本王准许了,也要看乌鲁克的民众接不接受你们。”

    “毕竟就算祭祀神殿落成,没有人祭拜,也没多少效用。”

    另外一边,恩奇都略一思索:“那么,吉尔,我先带幸存的市民回去一趟,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驻守的士兵们告知,让他们加强防守。”

    “乌鲁克城那边还有好些事务要安排,你不出现在那边的时间里,需要有人去维持运转。”他说,“你先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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