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缭绕,木鱼声、诵经声、女人隐隐约约的哭声掺杂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两个小丫鬟躲在角落偷懒,圆脸的那个伸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摇头道:“五小姐恐怕是不行了。”

    另一个打了她一下,紧张的四处张望,小声道:“你疯啦?这话都敢说?夫人守了三天,五小姐若是醒不过来,咱们都得受罚!”

    圆脸丫鬟撇撇嘴,一脸不忿,却还是缩了缩脖子,只小声嘟囔着:“五小姐自己贪玩,从树上摔下来,怎么能怪我们……”

    说着她也叹了口气,下人命贱,不管五小姐因为什么出事,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得跟着吃瓜落。

    “醒啦!五小姐醒啦!快叫大夫!!”

    随着一声惊喜的大喊,压抑了三天的院子瞬间活了过来。

    众人一窝蜂的簇拥上去,端水、倒茶、拧帕子,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关心。

    屋里一个美貌妇人楼着床榻上的少女大哭,“璇儿!娘的璇儿啊,你受苦了!”

    少女大口喘息,惊恐的睁大双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住抚摸自己的脖颈。

    她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又拽住妇人的手仔细观察,喃喃道:“娘?你,你不是……我这是在哪?”

    “璇儿,这是自家院子呀,你怎么了?别吓娘亲。”说着又忍不住用手帕拭泪。

    少女看着自己光滑白皙的手,又摸了摸柔嫩的脸颊,双眼渐渐发亮。

    “娘,今年……是什么年号?”

    “你是不是摔糊涂了?”妇人担忧的抚摸她脑袋,“今年是仁宣五年啊。”

    “仁宣……还来得及。”她看向东方,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娘,四姐她……议亲了吗?”

    妇人眉头微皱,小心将被角掖紧,道:“你管她做甚?她一个庶女,你爹早安排好了,嫁给一个穷书生。”

    少女猛地握住夫人手腕,眼睛亮的惊人,她几乎是屏着气问:“那书生叫什么?”

    妇人脸一沉,扫了眼旁边的年长嬷嬷,嬷嬷立刻会意的将房间里的人都带出去。

    待屋子空了,妇人才说:“璇儿,你怎么问起外男的事?再说,他毕竟是你未来姐夫。”

    少女急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抱着妇人的胳膊摇晃:“娘,你就告诉我嘛,我昏迷前正和四姐说起这件事,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嘛。”

    妇人无奈的点点她额头,回忆片刻道:“似乎是刚考上的举人,叫——贺章,贺非予。”

    少女额头抵着母亲的肩膀,轻轻呼出一口气,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她攥紧双手,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又坚定下来。

    东侧偏房。

    “咳咳——咳咳咳!”

    床榻上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剧烈咳嗽,似乎要把自己的心咳出来。

    她攥着衣襟的手指苍白细长,下巴尖尖,白的透明的脸颊上有一团病态的红晕。

    微微蹙起的两道秀眉,像枝头将落未落的柳叶,总让人担忧她会随风飘落。

    眉眼和她有三分相似的妇人,正心疼的轻拍她后背,端起一碗汤药道:“琼儿,喝点药吧,都怪姨娘没本事,请不了大夫进府……”

    玉琼好不容易止住喉中痒意,闻言不等娘亲多说,直接拿过碗一饮而尽。

    滚烫的汤药似乎带来了一丝暖意,她握住妇人的手,神色和缓:“姨娘,你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妇人点点头,抹着眼泪说:“正院五小姐醒了,总算能分一个大夫过来,有大夫开的药,你也能少受点罪。”

    玉琼垂着头,心中却并不乐观,五妹出事前正和她在一起,若不是她当即“生病”,恐怕早就被叫去训斥了。

    如今五妹醒了,她能不能避免惩罚却说不好,毕竟,五妹是嫡女,她是庶女,她没有保护好五妹就是错。

    玉琼盯着被子上的花纹沉思,必须借另一件事打断夫人的怒火,至少,让夫人有所顾忌。

    比如——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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