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是一个有点心狠的女孩

    我觉得我应该害怕或是讨厌她

    但事实上不知为何

    却完全截然相反

    ——————提利昂·兰尼斯特

    ——————————————————

    “And who are you, the proud lord said

    领主傲然道,你凭什么

    that I must bow so low?

    要我向你折腰?

    Only a cat of a different coat

    只不过是个穿着花皮的小猫

    That’s all the truth I know.

    据我所知

    In a coat of gold or a coat of red

    金色皮毛,红色皮毛

    a lion still has claws

    既是狮子,便皆有利爪

    And mine are long and sharp, my lord

    而我之爪长牙利

    as long and sharp as yours.

    我之爪长牙利比主公您不差分毫

    And so he spoke, and so he spoke

    他如此说道,他曾如此说道

    that lord of Castamere

    卡斯特梅的领主

    But now the rains weep o’er his hall

    然而今天,雨水在大厅哭泣

    with no one there to hear.

    却再没人能够听到

    Yes now the rains weep o’er his hall

    然而今天,雨水在大厅哭泣

    and not a soul to hear

    连他们的灵魂都无法听到”

    夜色寒凉,几声寂寥的乌鸦叫声从远处的夜空中传来,显得愈发安谧,又透着几分悚然...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燃着明亮的烛火,柯妮莉雅坐在窗边的圆桌旁,桌子上散落着一小堆白雏菊以及两个鎏金花瓶,其中一个花瓶里已然插好了一束鲜花,她左手拿起一枝白色的雏菊,右手拿着小剪子细心修剪着,然后随意的插入另一个空瓶中。

    莉雅的嘴里轻声而又闲适的哼着歌曲,阴郁凄凉的曲调以及诡异的歌词在房内回荡,合着窗外簌簌的风声,令人不寒而栗...

    “史塔克小姐...您今晚的兴致看来...很不错?”

    提利昂被波隆带着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柯妮莉雅在哼着他无比熟悉的歌曲,而这首曲子却正是《卡斯特梅的雨季》。

    事实上这首歌如今是维斯特洛大陆上人尽皆知的名曲,只因最初便是专为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公爵而著,而背后的故事其实却充满了血腥与死亡,兰尼斯特有债必还也是由此而来。

    在他的父亲泰温公爵尚且年幼之时,他的祖父泰托斯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兰尼斯特家族的声望一时跌到了历史谷底。

    身为一名堂堂领主,泰托斯经常被属下欺负,且阔绰的将黄金借于各大家族却从不催债,对西境的统治也是相当松散无力,据说泰托斯一辈子几乎没动过怒,不论碰见何人何事都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所以人称“笑狮”。

    兰尼斯特家族在他的统治下逐渐亏空,而西境当时的第二大家族——雷耶斯家族却是日益壮大,同时也日趋嚣张。

    雷耶斯家族首领常看着镜子里威武雄壮的自己,又将兰尼斯特家族的金黄狮子旗与自家的火红狮子旗做对比,便整日在被窝里磨牙,妄想着取其而代之。

    彼时的泰温公爵刚刚参加完九铜板王战争,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和后来的疯王伊里斯,以及劳勃·拜拉席恩的父亲史蒂芬·拜拉席恩的友谊,还有战火中磨练出来的谋略和武艺。

    泰温公爵忍了一年时间,就从后妈手里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回凯岩城的权力,又架空了没用的泰托斯,迅速整合了境内除雷耶斯和塔贝克两家的其他所有势力。

    然后便发出通告,让雷耶斯和塔贝克家族到凯岩城认罪领罚并还钱伏法,但两大家族却丝毫不退让。

    泰温公爵便集结大军,一路将遇到的每一个跟雷耶斯家族有关的男人抓住并处以死刑,传闻当时人头撒了一路,一直到最后围住了雷耶斯家族的居城——卡斯特梅。

    雷耶斯家族以挖金矿起家,卡斯特梅城也是一座奇特的城,城池的大部分都建立在地下,是一座矿坑里的地下世界,特殊的地形注定了卡斯特梅的易守难攻,仅存的雷耶斯家族连同整个卡斯特梅的居民,都在地下死守不出。

    可泰温公爵却淡然的直接下令封锁各个出入口,然后筑坝掘河并往里灌水,很快卡斯特梅整整一城人全部被淹死在地下,无一生还。

    从此卡斯特梅矿坑被封死,直至今日卡斯特梅的矿坑入口都再也没有开启过。

    后来维斯特洛大陆上,四处的吟游诗人把整个故事编著成了一首广为流传的歌谣——《卡斯特梅的雨季》。

    自那以后,西境泰温公爵之名随着此歌响彻全境,可止小儿夜啼。

    而兰尼斯特家族的威望一时也扶摇直上且如雷贯耳,兰尼斯特有债必还这句俗语也得以被世人所知,其知名程度甚至超过了兰尼斯特原本的家族箴言。

    后来的有一年,仙女城的法曼家族不服管制,泰温公爵对此不发一言,仅仅只派去一名竖琴手,并在他们的城堡大厅里奏响此曲,法曼家族立刻便乖乖俯首归顺。

    是以这首歌谣提利昂自然无比熟悉,而关于栾河城的变故,刚刚波隆在带着他偷溜进城之时就已然告知了他,现下听到这首曲子从史塔克小姐的口中吟唱而出,心下不由的若有所思...

    “或许吧,提利昂大人,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柯妮莉雅看向提利昂点头微笑,将手中修剪好的雏菊放进花瓶,随手又拿起一枝修剪起来,却是转而看着波隆示意他离开。

    波隆挑了挑眉会过意来,便识趣的走出房间并关上了门,冬天看了看柯妮莉雅就摇着尾巴走到门口窝了下来,静静地守着门。

    “那或许,你今晚会有兴趣和我聊聊天?”提利昂看着波隆离开之后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先是环顾了一圈房间,才走到圆桌旁坐在莉雅对面。

    栾河城以收过桥费起家,倒是说得上富裕,不过若是和兰尼斯特家族相比自然算不得什么,可他露宿野外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咋一进来真是看什么都顺眼。

    “当然!”柯妮莉雅又修剪好一枝后放下了剪刀,拿起一旁的酒壶给提利昂倒了满满一大杯,她将酒杯缓缓推到提利昂面前:“据说是来自多恩的美酒,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在这样的夜晚,和一个美女在房间里却只喝酒纯聊天,而不是为了上|床,这还是第一次。”提利昂拿起酒杯撇了撇嘴,眼睛却是看着又兀自修剪起白雏菊的柯妮莉雅暗自沉思,手指敲击着桌面道:“不过,倒还算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人生总是会有许多的第一次,并且总是令人印象深刻!”柯妮莉雅执着剪刀的手顿住一秒,才又用力“咔嚓”一声剪下过长的枝干,她将雏菊拿到眼前看了看,洁白如雪的花瓣优美的舒展着姿态,散发的芳香淡雅的恰到好处。

    “先前夜里我和波隆佣兵倒是也曾谈及此事,他猜测在山谷大道是你第一次杀人。”提利昂摇了摇酒杯,注意到了柯妮莉雅的动作,随后询问:“不知道小姐你印象深刻吗?”

    “波隆眼光毒辣,猜的倒是准确,要说印象深刻倒也确实,但...”柯妮莉雅将最后一枝雏菊插入花瓶,随意的整理了一番后将花瓶推到桌子里面,含笑道:“我印象更深刻的却是在临冬城,布兰的床前!”

    “为何?是你解决了那个杀手?”提利昂困惑反问,却随即自己又摇头否认:“不对,那次你应该没有杀人!”

    不然,山谷大道上便自然不能算是第一次杀|人了...

    “当然不是,是布兰的冰原狼夏天解决的!但我却希望是我!”柯妮莉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红酒倾注入杯子不断的摇晃着漾出波纹,莉雅看的有些出神。

    “我快要刺中他的心脏,但...我没下得去手,代价是杀手的匕首几乎要划破我的喉咙!”莉雅回过神放下酒壶,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又从腰间将那把精致的匕首取下放在桌子上:“就是这把匕首,差点要了我的命!”

    “如果那晚我死了,是我活该!因为是我给的机会,但我也因此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柯妮莉雅背着身后的烛光坐着,可窗外的月光却直直的照进来,面容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在黑暗里,话里似乎含着冰一字一顿的若有深意。

    提利昂一时沉默,看着桌上的匕首良久之后,却突然放下酒杯言辞凿凿:“瓦德·佛雷是你杀的!”

    “没有人会知道!再说他可还没死!”柯妮莉雅靠在桌前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颚,她歪着头笑的从容不迫,并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打算。

    “我有些意外,你居然没有否认?虽然他如今还没死但也和死没两样了吧?而且...”提利昂有些诧异柯妮莉雅的坦诚直言,却又皱眉反驳:“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

    “我为何要否认?你没有证据!我与母亲都与瓦德侯爵无仇无怨,母亲手无缚鸡之力,而我甚至从未见过瓦德侯爵,你别忘了我们是在瓦德侯爵死后五日,哦,不对!是昏迷五日之后才到的栾河城。”柯妮莉雅勾唇浅笑,又平静道:“更何况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提利昂是刚刚她才派遣波隆偷渡进栾河城的,而罗德里克爵士她已经先让其回北境去了,在之后的时间里,提利昂都会和波隆一间房,冬天和凤凰也一道看守,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佛雷家族的人面前。

    提利昂顿觉无言,他喝了一大口酒压了压惊才道:“史塔克小姐,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啊...”柯妮莉雅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无边的月色,后玩笑般的看向提利昂:“想要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恕我直言!你是在给我讲睡前童话故事?”提利昂摊手讽刺,当然他也并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实目的。

    “好吧,那我说点现实的!我五岁那年开始做梦,梦到一处雪谷和寒潭!”

    柯妮莉雅放下酒杯,打算实话实说,可提利昂听到做梦就瞬间皱起了眉头,他搞不明白梦也能算是现实的?

    他觉得这位史塔克小姐,定是又在忽悠他了!

    “这个梦我做了五年,后来十岁那年我从永冬之地找到了雪谷以及寒潭!”柯妮莉雅说着却是突然看向窗外,随后远方的夜空急速飞来一个身影,她微微一笑接着道:“紧接着我带回了凤凰!”

    话音刚落,一只扑腾着翅膀的蓝色鸟儿飞到他们面前,并停在了窗台之上,正是外出觅食归来的凤凰。

    凤凰如今长大了许多,站在窗台上几乎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也挡住了许多本该照进屋内的月光。

    提利昂原本认为柯妮莉雅的话是随口糊弄他的,可当他看见飞到窗台前的凤凰之时,却是忍不住的心下犹疑,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没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至少,哪怕他阅览天下群书,也根本无法解释为何有鸟会产生蓝色的火焰,而且被火焰焚烧过的人却是没有丝毫伤口的死亡。

    而这种鸟又是什么鸟?从何而来?

    “所以...这个梦和你如今的行事有何关系?”提利昂收回望着凤凰的目光,转而看向满面笑意的柯妮莉雅。

    “没有任何关系!”柯妮莉雅摇头耸肩,轻巧的歪头一笑,而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提利昂一阵沉默,他发现在史塔克小姐面前,一向能说会道的他居然只能甘拜下风。

    “但是和我十岁至今一直做的梦有关系!”看着提利昂无语的样子,柯妮莉雅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随后终于决定好好说话。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梦里是关于我家人的未来,我无法知道过程,仅仅只有结果而已!否则我就能阻止第一件事,就是布兰的坠楼断腿!”

    柯妮莉雅缓慢的放下酒杯,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面容逐渐一点点转为冷漠而沉郁,那些痛苦的记忆画面这么多年都在她的脑海里从未有一刻忘记。

    那场血色婚宴上的《卡斯特梅的雨季》,今日她就完完整整的送还给瓦德·佛雷以及昨夜在混战中死去的那些佛雷。

    提利昂听着莉雅的话,内心却是大为震撼,他是不愿意相信什么做梦预知未来的,可不知为何看着柯妮莉雅的神情,原本坚定的内心却不由的摇摆不定,竟然忍不住的想要相信...

    “你要不要猜一猜,接下来是什么呢?”

    “我可以告诉你哦!....战争...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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