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誓
我像是在夹缝里
进退两难
犹如笑话一般
自以为是，却毫无退路
——————席恩·葛雷乔伊
——————————————————
“嘎嘎~~”
郁郁葱葱的狼林里，一只黑色的乌鸦停在树枝上，它小小的脑袋上有着三只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看着远方...
“簌簌！”
脚步声从地面上传来，鞋子与落叶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沙沙”之音，声音越来越近...
少年跑到近前，在树下停住脚步，随后看着树木上诡异的三眼乌鸦，伸手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矢，举弓拉弦瞄准。
“别想太多，布兰！手臂放松！”
罗柏与琼恩突然出现在身侧，就如同当日在临冬城内的场景一般，琼恩认真教导的话语也一如从前...
少年听此定下来心，眼眸认真盯着树枝上的三眼乌鸦，手劲一松，羽箭飞射而出...
“嘎嘎~~”
箭矢遗憾的落空，乌鸦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往了另一处枝头...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哄笑出声，可少年环顾四周时，却发现人影已然消失不见，而此时虚空之中再次响起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
“笑人的几位，谁十岁就成神箭手了？”
“父亲？”少年呢喃着抬头望着天空，可除了随风而动的树叶外，只有树叶缝隙间依稀可见的斑驳的天空与白云。
再无其他...
“嘎！”
身后一声乌鸦叫声咋起，少年猛地转头，条件反射的举弓拉弦，却发现身后之人是近来已经有些熟悉的少年玖健·黎德。
“你杀不了他的！”玖健眼眸无波无澜。
“为什么？”布兰缓缓放下弓箭。
“因为那只乌鸦，就是你自己！”
玖健勾唇，话语意义不明，让布兰很是费解。
是他自己？这...什么意思？
“嘎！”
突然，身后又是一声乌鸦叫声，三眼乌鸦扑腾着翅膀猛地向布兰冲撞而来，力道大到让布兰狠狠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轰隆隆！”
等到布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已悄然转换，天空中电闪雷鸣，如倾盆一般的暴雨砸在身上，一阵忍不住的刺痛。
“这里是哪里？”一贯冷静的玖健也怔楞住了，他站在雨里举目张望，风猛烈的狂舞，周围的树木被摧残着东倒西歪，天空中不断闪现着明明灭灭的闪电。
“不知道！”布兰艰难的稳住自己，猛烈的风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你想活下去吗？无论任何代价！”一个朦胧而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那声音夹杂在轰鸣的雷声里，却依旧清晰可闻...
玖健和布兰抬头望天，可乌压压的天空上只有漫天的乌云和诡秘的银蓝色闪电...
“我愿意...”
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从远处的湖水里传出，明明距离尚远，且又是气若游丝一般的声音，可布兰和玖健却居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如你所愿！吾予你以生...”
“以你之生命与信仰为契！”
奇怪而莫名的话语，在落地的瞬间，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光明驱散所有黑暗，而在那道强烈到刺眼的白光中，却掺杂着乌鸦鸣叫的“嘎嘎”之声，突兀又诡异至极！
白色笼罩着大地，一片苍白的迷雾弥漫...
“这是...你的东西？”
“世间一切，皆是因果！”
“此刻开始，它属于你！”
柔和优美的女声在苍白的迷雾中回荡，玖健和布兰皱眉，完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奇怪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梅薇思，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啊...”柔和而又神秘的笑声从虚空中飘荡而来，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又道：“命运真是奇妙，不是吗？我有预感，故事...还没有结束！”
“真希望...”
一切到这里，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白茫茫的空间里，许久许久都再也没有一丝声音响起...
“嘎嘎！”
一只三眼乌鸦再次冲破迷雾而出，直直朝布兰飞扑而来...
“啊！”
双眸倏地睁开，布兰瞬间惊坐而起，控制不住的剧烈喘息着，他抬起手压在胸膛上，努力的试图平复激荡不稳的情绪。
下一秒，布兰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对面，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惊疑，也正定定的看着他。
“刚刚...那是什么？”布兰总算稍稍平复呼吸，可脑海里却是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楚头绪，也无法明白为何玖健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而显然，玖健对梦中的一切，也是有着记忆的！
难道梦...还会互通？
玖健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却是迟疑的摇了摇头，但很快他看向布兰的眼眸弥漫着坚定：“布兰登，我们该离开临冬城了！你必须北上！”
一切的谜团，待找到了三眼乌鸦，就都会有答案！
所有的谜底，都将浮出水面！
——————————————————
临冬城城外，一队士兵正面朝着城门虎视眈眈
绘制着各色族徽样式的旗帜迎风招展，虽然这队兵马看着便零散不堪，像是七拼八凑而成，但一眼望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号角与战鼓雷鸣之声响彻天际，久久不息...
而此时的临冬城堡垒之内，席恩正高举着剑在城门旁的高台上鼓舞士气，他振臂朗声高呼，一脸激动的神情，决意要血战到底，决不投降。
“我们会死于今日！”席恩看着下面的三十个铁民，握紧长剑大声道：“兄弟们，百孔千疮，流血不止！脖中利箭，腹刺长矛！”
城外，由北境各方领地自发整合而成足有500人的军队蓄势待发，而在临冬城城内的铁民却只有寥寥30人而已，这场战的结局如何，席恩自然心知肚明。
在军队刚刚围困而来之时，鲁温学士就开口劝说他从临冬城内的逃生密道里逃脱，去往绝境长城，披上黑衣立下誓言，成为一名守夜之人。
只因...守夜人是个古老且荣耀的军团，最重要的是不受七国的律法约束！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席恩·葛雷乔伊！”
“你伪装出来的样子，并非你的本性！”
“你还没变！”
鲁温学士的眼眸与话语都像是能够穿透人心，笔直的抵达他内心最深之处，那样的地方...是连他自己本身都无法触及之地！
迷雾笼罩其间，心中是迷乱而复杂的思绪...
大脑是混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的？
或许，鲁温学士是对的！
但也正如当时，席恩对鲁温学士的回答那般，所有的伪装，如今已经再难褪去，早已为时晚矣！
他做了太多不好的事，太多...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席恩唯一的选择，只有继续走下去！
“我们战斗的呐喊将永世回响！他们会传唱临冬城之战！直至铁群岛没入海浪之下！每个男人、女人，甚至是小孩都将铭记我们的名字，以及我们奋战了多久！”
“阿加尔·吉尔玛！威克斯·乌泽！施泰格·布莱克！罗伦！”席恩用剑一个个点着铁民士兵，朗声念着他们的名字，充满豪情的一步步走下台阶，继续高声道：“铁群岛的勇士们将呼喊着我们的名字！踏上海疆城和仙女城的海岸！母亲们将以我们的名字为其子命名！姑娘们和爱人上｜床时会想到我们！”
铁民们也一一应和，一副气势高涨的模样！
外面的号角声不知为何突然洪亮起来，一阵阵的清晰传达到城内...
“谁能杀死那该死的吹号畜生！”席恩剑指城外：“就能在派克岛海岸立一尊铜像！”
“永垂不朽！”
席恩将宝剑高高举起，震声高呼！
“永垂不朽！！！”
铁种们纷纷附和，似乎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然而，一个往日常跟着他出入，看似唯他之命是从的铁民，却举着手中的棍棒走到席恩背后，棍棒高高举起，并蓄势用力挥下，而前方的铁民无一人出言提醒...
也正是在这时，诡异的一幕蓦然发生！
高举的棍棒堪堪停在了席恩头颅正上方，一股逼人入骨的寒气肆意蔓延，“咔咔”的寒冰凝结之声窸窸窣窣的响着，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座骇人的人形冰雕！
“啪啪啪！”
柯妮莉雅坐在临冬城上方城墙护栏的岩石上，悬空着的双腿优雅的翘着二郎腿，缓慢而又兴致勃勃的鼓掌捧场，无神的眼眸直直望着下方围绕着一圈属于铁民的心火，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泰然自若且毫无拘束的模样。
这是自然而然的，毕竟...这里可是临冬城！
属于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
而柯妮莉雅·史塔克，是主人！
主人回家，自然怎么自在怎么来！
“唳！~”
紧随其后，一声尖锐的鸣啸，肆意而响亮的从柯妮莉雅后方传来，一个冰蓝色身影扇动着巨大的双翼，从莉雅身后的城墙下飞跃而出，又直直冲向天际！
凤凰扇动着羽翼，在临冬城堡垒上空盘桓，剧烈的狂风被卷起，无比嚣张而又霸气的彰显着存在感...
“真是精彩非凡的演讲！我都听得入了迷了！”柯妮莉雅朗笑一声，右手随意的撑着下颚，佯装惊讶着调侃道：“就是不知，席恩...你身后这人是不是太激动了？为何凑你这么近呢？”
席恩僵硬的身子转向身后，后面的人形冰雕动作定格在最后一刻，而这样棍棒高举的动作，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的人，一眼就足以知道代表着什么。
他面容顿时有些扭曲，倏地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向面前的铁种士兵们，一个个士兵们的面容都已然不复先前的尊敬。
“我才刚刚回家，就看到门外蜂拥而至的客人们，似乎很是激动的模样！”柯妮莉雅左手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的敲击着膝盖：“听他们说，貌似正在做一笔交易！”
“既然是做交易，席恩，你怎么不打开门来，将他们引进来商谈呢？这显得多不诚心？”说着莉雅却是突然捂住了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的满面惊讶：“不会吧？难道你不知道这桩交易？”
席恩看着上方柯妮莉雅嘲讽的面容，心下一片灰暗与冰凉，愤怒与羞恼纠葛不清，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几乎不为人所知的羞愧！
喉咙艰涩，胸口重重的喘息，却哑口到难言。
“这样可不行呢！那你可要好好的...”柯妮莉雅却没打算就此罢休，唇角笑意不断加深，可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寒的冷意：“好好的，审问一下你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了！怎么能够背着他们尊贵的王子殿下，私下与外人做交易呢？”
“或者，我也很乐意代你效劳！”
眼眸中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说话间寒意乍起，寒冰之火从周身飞窜而出，冒着寒气的坚冰沿着城墙攀岩而下，飞速向下方的铁种们侵袭而去...
胆敢入侵北境，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北境不容侵犯！
这个意识，只有以鲜血为引，才能深深铭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今日，莉雅就是要大开杀戒，这三十名铁民，她一定且必须要亲手刃之，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股恨，已经在心底埋藏了太久、太久了...
恨意，并不全由铁民而起，究其缘由因果太多也太杂...
父亲被害的自责愤怒、事事不由已的无奈悲哀、布兰瑞肯毫无消息的担忧惶恐、家族前途未定的惊疑不安、自身疑团重重的疲惫焦灼...
一切的一切，柯妮莉雅已然压抑了太久！
而这些铁民，要怪...只能怪他们恰好撞在了枪口之上！
还不识好歹的触犯了她的底线，污染了她心目中的圣地！
这个独属于史塔克的家，临冬城！
进退两难
犹如笑话一般
自以为是，却毫无退路
——————席恩·葛雷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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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郁郁葱葱的狼林里，一只黑色的乌鸦停在树枝上，它小小的脑袋上有着三只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看着远方...
“簌簌！”
脚步声从地面上传来，鞋子与落叶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沙沙”之音，声音越来越近...
少年跑到近前，在树下停住脚步，随后看着树木上诡异的三眼乌鸦，伸手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支箭矢，举弓拉弦瞄准。
“别想太多，布兰！手臂放松！”
罗柏与琼恩突然出现在身侧，就如同当日在临冬城内的场景一般，琼恩认真教导的话语也一如从前...
少年听此定下来心，眼眸认真盯着树枝上的三眼乌鸦，手劲一松，羽箭飞射而出...
“嘎嘎~~”
箭矢遗憾的落空，乌鸦受到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飞往了另一处枝头...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哄笑出声，可少年环顾四周时，却发现人影已然消失不见，而此时虚空之中再次响起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
“笑人的几位，谁十岁就成神箭手了？”
“父亲？”少年呢喃着抬头望着天空，可除了随风而动的树叶外，只有树叶缝隙间依稀可见的斑驳的天空与白云。
再无其他...
“嘎！”
身后一声乌鸦叫声咋起，少年猛地转头，条件反射的举弓拉弦，却发现身后之人是近来已经有些熟悉的少年玖健·黎德。
“你杀不了他的！”玖健眼眸无波无澜。
“为什么？”布兰缓缓放下弓箭。
“因为那只乌鸦，就是你自己！”
玖健勾唇，话语意义不明，让布兰很是费解。
是他自己？这...什么意思？
“嘎！”
突然，身后又是一声乌鸦叫声，三眼乌鸦扑腾着翅膀猛地向布兰冲撞而来，力道大到让布兰狠狠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轰隆隆！”
等到布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已悄然转换，天空中电闪雷鸣，如倾盆一般的暴雨砸在身上，一阵忍不住的刺痛。
“这里是哪里？”一贯冷静的玖健也怔楞住了，他站在雨里举目张望，风猛烈的狂舞，周围的树木被摧残着东倒西歪，天空中不断闪现着明明灭灭的闪电。
“不知道！”布兰艰难的稳住自己，猛烈的风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你想活下去吗？无论任何代价！”一个朦胧而缥缈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那声音夹杂在轰鸣的雷声里，却依旧清晰可闻...
玖健和布兰抬头望天，可乌压压的天空上只有漫天的乌云和诡秘的银蓝色闪电...
“我愿意...”
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从远处的湖水里传出，明明距离尚远，且又是气若游丝一般的声音，可布兰和玖健却居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如你所愿！吾予你以生...”
“以你之生命与信仰为契！”
奇怪而莫名的话语，在落地的瞬间，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光明驱散所有黑暗，而在那道强烈到刺眼的白光中，却掺杂着乌鸦鸣叫的“嘎嘎”之声，突兀又诡异至极！
白色笼罩着大地，一片苍白的迷雾弥漫...
“这是...你的东西？”
“世间一切，皆是因果！”
“此刻开始，它属于你！”
柔和优美的女声在苍白的迷雾中回荡，玖健和布兰皱眉，完全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那奇怪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梅薇思，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啊...”柔和而又神秘的笑声从虚空中飘荡而来，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又道：“命运真是奇妙，不是吗？我有预感，故事...还没有结束！”
“真希望...”
一切到这里，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白茫茫的空间里，许久许久都再也没有一丝声音响起...
“嘎嘎！”
一只三眼乌鸦再次冲破迷雾而出，直直朝布兰飞扑而来...
“啊！”
双眸倏地睁开，布兰瞬间惊坐而起，控制不住的剧烈喘息着，他抬起手压在胸膛上，努力的试图平复激荡不稳的情绪。
下一秒，布兰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对面，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惊疑，也正定定的看着他。
“刚刚...那是什么？”布兰总算稍稍平复呼吸，可脑海里却是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楚头绪，也无法明白为何玖健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而显然，玖健对梦中的一切，也是有着记忆的！
难道梦...还会互通？
玖健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却是迟疑的摇了摇头，但很快他看向布兰的眼眸弥漫着坚定：“布兰登，我们该离开临冬城了！你必须北上！”
一切的谜团，待找到了三眼乌鸦，就都会有答案！
所有的谜底，都将浮出水面！
——————————————————
临冬城城外，一队士兵正面朝着城门虎视眈眈
绘制着各色族徽样式的旗帜迎风招展，虽然这队兵马看着便零散不堪，像是七拼八凑而成，但一眼望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不容忽视。
号角与战鼓雷鸣之声响彻天际，久久不息...
而此时的临冬城堡垒之内，席恩正高举着剑在城门旁的高台上鼓舞士气，他振臂朗声高呼，一脸激动的神情，决意要血战到底，决不投降。
“我们会死于今日！”席恩看着下面的三十个铁民，握紧长剑大声道：“兄弟们，百孔千疮，流血不止！脖中利箭，腹刺长矛！”
城外，由北境各方领地自发整合而成足有500人的军队蓄势待发，而在临冬城城内的铁民却只有寥寥30人而已，这场战的结局如何，席恩自然心知肚明。
在军队刚刚围困而来之时，鲁温学士就开口劝说他从临冬城内的逃生密道里逃脱，去往绝境长城，披上黑衣立下誓言，成为一名守夜之人。
只因...守夜人是个古老且荣耀的军团，最重要的是不受七国的律法约束！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席恩·葛雷乔伊！”
“你伪装出来的样子，并非你的本性！”
“你还没变！”
鲁温学士的眼眸与话语都像是能够穿透人心，笔直的抵达他内心最深之处，那样的地方...是连他自己本身都无法触及之地！
迷雾笼罩其间，心中是迷乱而复杂的思绪...
大脑是混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的？
或许，鲁温学士是对的！
但也正如当时，席恩对鲁温学士的回答那般，所有的伪装，如今已经再难褪去，早已为时晚矣！
他做了太多不好的事，太多...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席恩唯一的选择，只有继续走下去！
“我们战斗的呐喊将永世回响！他们会传唱临冬城之战！直至铁群岛没入海浪之下！每个男人、女人，甚至是小孩都将铭记我们的名字，以及我们奋战了多久！”
“阿加尔·吉尔玛！威克斯·乌泽！施泰格·布莱克！罗伦！”席恩用剑一个个点着铁民士兵，朗声念着他们的名字，充满豪情的一步步走下台阶，继续高声道：“铁群岛的勇士们将呼喊着我们的名字！踏上海疆城和仙女城的海岸！母亲们将以我们的名字为其子命名！姑娘们和爱人上｜床时会想到我们！”
铁民们也一一应和，一副气势高涨的模样！
外面的号角声不知为何突然洪亮起来，一阵阵的清晰传达到城内...
“谁能杀死那该死的吹号畜生！”席恩剑指城外：“就能在派克岛海岸立一尊铜像！”
“永垂不朽！”
席恩将宝剑高高举起，震声高呼！
“永垂不朽！！！”
铁种们纷纷附和，似乎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然而，一个往日常跟着他出入，看似唯他之命是从的铁民，却举着手中的棍棒走到席恩背后，棍棒高高举起，并蓄势用力挥下，而前方的铁民无一人出言提醒...
也正是在这时，诡异的一幕蓦然发生！
高举的棍棒堪堪停在了席恩头颅正上方，一股逼人入骨的寒气肆意蔓延，“咔咔”的寒冰凝结之声窸窸窣窣的响着，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座骇人的人形冰雕！
“啪啪啪！”
柯妮莉雅坐在临冬城上方城墙护栏的岩石上，悬空着的双腿优雅的翘着二郎腿，缓慢而又兴致勃勃的鼓掌捧场，无神的眼眸直直望着下方围绕着一圈属于铁民的心火，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泰然自若且毫无拘束的模样。
这是自然而然的，毕竟...这里可是临冬城！
属于史塔克家族的临冬城！
而柯妮莉雅·史塔克，是主人！
主人回家，自然怎么自在怎么来！
“唳！~”
紧随其后，一声尖锐的鸣啸，肆意而响亮的从柯妮莉雅后方传来，一个冰蓝色身影扇动着巨大的双翼，从莉雅身后的城墙下飞跃而出，又直直冲向天际！
凤凰扇动着羽翼，在临冬城堡垒上空盘桓，剧烈的狂风被卷起，无比嚣张而又霸气的彰显着存在感...
“真是精彩非凡的演讲！我都听得入了迷了！”柯妮莉雅朗笑一声，右手随意的撑着下颚，佯装惊讶着调侃道：“就是不知，席恩...你身后这人是不是太激动了？为何凑你这么近呢？”
席恩僵硬的身子转向身后，后面的人形冰雕动作定格在最后一刻，而这样棍棒高举的动作，只要是脑子没有问题的人，一眼就足以知道代表着什么。
他面容顿时有些扭曲，倏地恼羞成怒的转头看向面前的铁种士兵们，一个个士兵们的面容都已然不复先前的尊敬。
“我才刚刚回家，就看到门外蜂拥而至的客人们，似乎很是激动的模样！”柯妮莉雅左手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的敲击着膝盖：“听他们说，貌似正在做一笔交易！”
“既然是做交易，席恩，你怎么不打开门来，将他们引进来商谈呢？这显得多不诚心？”说着莉雅却是突然捂住了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的满面惊讶：“不会吧？难道你不知道这桩交易？”
席恩看着上方柯妮莉雅嘲讽的面容，心下一片灰暗与冰凉，愤怒与羞恼纠葛不清，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几乎不为人所知的羞愧！
喉咙艰涩，胸口重重的喘息，却哑口到难言。
“这样可不行呢！那你可要好好的...”柯妮莉雅却没打算就此罢休，唇角笑意不断加深，可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寒的冷意：“好好的，审问一下你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了！怎么能够背着他们尊贵的王子殿下，私下与外人做交易呢？”
“或者，我也很乐意代你效劳！”
眼眸中的冷意几乎化为实质，说话间寒意乍起，寒冰之火从周身飞窜而出，冒着寒气的坚冰沿着城墙攀岩而下，飞速向下方的铁种们侵袭而去...
胆敢入侵北境，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北境不容侵犯！
这个意识，只有以鲜血为引，才能深深铭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今日，莉雅就是要大开杀戒，这三十名铁民，她一定且必须要亲手刃之，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股恨，已经在心底埋藏了太久、太久了...
恨意，并不全由铁民而起，究其缘由因果太多也太杂...
父亲被害的自责愤怒、事事不由已的无奈悲哀、布兰瑞肯毫无消息的担忧惶恐、家族前途未定的惊疑不安、自身疑团重重的疲惫焦灼...
一切的一切，柯妮莉雅已然压抑了太久！
而这些铁民，要怪...只能怪他们恰好撞在了枪口之上！
还不识好歹的触犯了她的底线，污染了她心目中的圣地！
这个独属于史塔克的家，临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