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晖对上刑雾天的眼睛，对方平静地要命，这无疑是最大的嘲讽。
“冰剑万霜！”程晖屏息凝神，双目紧闭，试图屏蔽身体上带来的折磨。心脏好像在不停滴血，血管的沸腾随着冰剑能量的需要变得寒冷，似乎是要吞噬自己。
上万支冰锥似的冰剑齐齐朝刑雾天发射，冰剑的剑刃慢慢冒着血珠，接着万支剑被鲜血染透，威力越来越强。
“够疯。”刑雾天纵身一跃，他不怎么想躲，他还没有尝试过被这种用生命交换伤害的法术攻击过。他和程晖没有太大的个人恩怨，可惜程晖选择和自己敌对的阵营。
冰剑朝着刑雾天追踪。
“冰剑万霜，风影——晖！”程晖竭尽全力使出绝技，双目变得炽热，紧接着双目开始流血，接着是鼻腔，双耳，胸腔的负面能量越来越多，接着程晖吐血不止。
刑雾天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万支冰剑开始发光，出现让人难以分辨的重影，一阵寒风把冰剑上的霜气吹得骇人。
“早知道先杀了你。”刑雾天召唤“洋流之翼”抵挡程晖的冰剑，可这一次，天赐的保护似乎也不太管用，又要使用幻术……
“闪回，技能回象。”刑雾天不想置程晖于死地，没有设置追踪，让程晖也玩一下躲自己万支冰剑的感受。
可惜，程晖躲不掉了，爆发性的风影光加持，直接能损耗半管血，何况程晖早就岌岌可危。机甲本能保护主人，程晖没有被自己的冰剑给碎尸万段，可惜共生死的机甲彻底报废。
程晖最后眼里留的血带着酸涩，是自己的眼泪。出生入死的机甲，同我长眠。
“哇哦。”刑雾天被冰剑伤了一只耳朵，暂时单边失聪，这次的伤害比以往要毒，伤口没有马上，还像把姜抹伤口上难受。
云一朵又一朵，软绵绵的。
程晖的绵绵在医修谷急哭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程晖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怎么办。
阳城风沙漫漫，离谱的沙尘暴匆匆袭来。
“祁少，有一个消息你肯定愿意听的。”时瑜知一手握着雪白的卷轴，内页闪着蓝光，穿着一身黑衣，像送葬似的，冷冷地看着祁竽烁。
祁竽烁冷哼一声，抬头望去。“时少，别来无恙啊？”愿意听？他能指望时瑜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
“云桀的。”时瑜知在祁竽烁前面坐了下来，撩了下不长不短的头发，狐狸尾巴藏在长长的外套衣摆里。
“说。”祁竽烁点了点头，目光被时瑜知金色的尾巴吸引住了，年幼一块玩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提起过自己的狐狸尾巴。
“拿点什么和我换呢？”时瑜知顺着祁竽烁的视线收回自己的尾巴，语气挑逗，“怎么喜欢看别人尾巴啊？不是很有礼貌哎。”
祁竽烁扭头看向一边，摆摆手。“你跟云桀提不是更好？”他的语气平淡而冷酷，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云桀不会在乎他又怎么会在乎。
“我想要时北凛死。”时瑜知一字一句道，字字诛心，诛的是时北凛的心。
祁竽烁把目光重新回到时瑜知清秀漂亮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有半分愤怒或者轻薄，就是一张很平静自然的面庞。
“这样就没人帮你舔毛了，不是吗？”祁竽烁笑了笑，不以为意。时北凛什么德行他不知道，时瑜知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背信弃义。
“谁要他帮我舔毛？”时瑜知偏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漂亮尾巴，毛发很光滑柔顺，是时北凛努力了一个早上的成果，“舔得一点也不好看。”时瑜知冷哼道。
“说吧，云桀。”祁竽烁怎么关心一个狐狸舔不舔毛？自然是不会和面前人讨论毛不毛的事，倒是可以听一下另一件相比之下更有意义的事。
“把她送走，她是普通人。”时瑜知突然变得认真，“现在刑家又搞事，一会打到阳城她肯定要当炮灰，还是帮主，不可能躲起来。”
“你也是普通人。”祁竽烁顿了顿，不可避免地被第二句话吸引力注意力，“刑家？”
“你应该感谢时北凛不让我救你，不然你怎么会恨我？”时瑜知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清澈的绝望，“他妈的……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刑雾天。”
“你说什么？刑雾……刑睿的儿子？”祁竽烁对刑雾天还是挺有印象的，当时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他愿意和自己做搭档。
“喂，为什么每句话你都能忽略重点？”时瑜知有点无语，自己的要求是一概不听，自己的解释也是洗耳恭听然后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在哪打？”祁竽烁挑眉，神色有点紧张，他很恨刑睿，但是并不知道刑睿还有一个儿子。
时瑜知推了祁竽烁一把，语气带着点平静后的狂风暴雨，“你信不信我去找沈醉生？哦不对……找过了，他伤得很重。”
“你！”祁竽烁悲伤又委屈，难过又愤怒，为什么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为什么连沈醉生伤得很重也不知道。
祁竽烁年幼的时候和沈醉生还有时瑜知关系很好，三人的关系很是亲密。后来时家内部好像有点事情，时瑜知也不见了，后来就是在尸骨中看见风光霁月的时瑜知隔岸观火。
“咦~你喜欢时北凛？那么重口味？”时瑜知听半天，对方就是避开时北凛不谈。时北凛的招数全是阴招，恶心得要死。
祁竽烁满腔愤怒，眼前人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沈醉生在哪？”祁竽烁努力摆出一副状态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回军部了……不是，你能不能不要绕开时北凛？”时瑜知很生气，自己都没发火，眼前人发什么脾气？
“那时北凛在哪？他不是你弟弟？”祁竽烁见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又要的东西，索性认命，先帮对方把要求做一下？
“时家。”时瑜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特别是祁竽烁说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他打自心里不认这个弟弟，都不是一个妈肚子里生出来的，算什么弟弟。
祁竽烁顿了顿，一眼疑惑。“你要我去时家？你疯了？”祁竽烁嘴角抽了抽，眼神再努力也冷静不了。
“你让云桀陪你去也行，胆小鬼。”时瑜知冷哼一声。祁家被灭门，时北凛是看着每一个怎么死的，还把每个人的惨状画下来，还拦下想要出手的所有时家人。
美其名曰，不要飞蛾扑火。
“云桀你好。”时瑜知跟着祁竽烁来到了云桀面前，并非常绅士地朝对方行了个礼。
“你好你好，请坐请坐。”云桀还在和许绍绵通话，对面一直在哭，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自己在这边着急得要死。
时瑜知耳朵动了动，往云桀的显示上看了一眼，语气带着惊讶，眼神却是平淡，“哇，怎么哭成这样？”
“呜呜呜……呜呜呜……”许绍绵在那头哭惨了，程晖生死未卜，自己甚至感应不到对方的心跳，还越感应越冷。
“我知道你是谁了？”时瑜知往云桀耳边凑，语气玩味，“她……男朋友？好像死了，你要不要救？”
时瑜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际网大得离谱，谁都认识，但是谁都不熟。
“哇，你又吓人。”祁竽烁忍无可忍，天天都是杀了谁谁死了，知道不知道时瑜知消失了的几年干嘛去了。
“没有吓人！”时瑜知给了祁竽烁一脚，没有用力，单纯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三人来到时家。
“哥哥，你回来了？”时北凛打开门，笑眯眯地凑过来想要抱时瑜知，突然眉头一皱，味道不对，眼前人不是自己的哥哥。
“你好。”祁竽烁点点头，按时瑜知的意思一把把时北凛扛起来，和云桀两个人跟拐卖小孩似的把时北凛往阳城运。
“你……”时北凛语气努力保持平静，他被扔到昏暗的地下室，其实是文扉刚弄出来的化妆品收藏室，没装灯。
“时瑜知让我们杀了你。”云桀带着一个扎牙舞爪的绿色面罩，压着嗓音说道，“你最好乖乖的。”
“别惹事，不然我杀了时瑜知。”祁竽烁补充道，说完后才意识到好像不对劲，他提时瑜知干嘛，两人关系不是一般？
时北凛突然就不挣扎了，闷闷地点了下头，他可以跑，祁竽烁的气息没有完全压制自己。但是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不想跑了。
两人出来。
“时瑜知你搞什么？”祁竽烁没好气地把面具扔地上，顺便把房门钥匙给时瑜知，“我们没空陪你们两个玩过家家。”
“我们是人贩子？”云桀迷迷糊糊地把祁竽烁拉着过来绑人，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在这里还是自己的地盘，可以马上将功补过。
“把他给你当人质，够义气了吧。”时瑜知冷哼一声，顺带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们阳城给我一份，时家势力也给你一份。”
“还是那么大气。”祁竽烁眼神平淡，勾唇一笑，“成交，过家家挺好玩的。”
“时少，别让他死了，那是我姐的房间。”云桀提醒道，若是文扉怪罪下来第一个遭殃的铁定是自己。
“把刚才哭得要死的女孩带上。”时瑜知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救人。”
本来是想告诉祁竽烁，云桀是普通人。可是现在好了，祁竽烁不仅不在乎，还拉着对方一起东奔西跑。
“我法力不够，你们别乱跑。”时瑜知叮嘱身后的三人道，接着深吸一口气，加上许绍绵的感应很快找到了程晖的位置。
“你看着她点。”时瑜知好心地给了祁竽烁一个眼神，示意对方把许绍绵看好。云桀听不懂，但是乖乖不对就对了。
刑雾天去找赵起擅梨了，没人告诉他，他就决定自己找。半死不活的程晖一人一机甲相依等死。
“啊！啊啊——”许绍绵的叫声很是凄惨，瞪大的眼眶里流出四行激烈的清泪，柔和的面庞扭曲得吓人。身后的祁竽烁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失控。
“绵绵，绵绵。”云桀手足无措，全场就她自己没有治疗的能力，想做些什么却力不从心，她总不能看着程晖七窍流血，遍体鳞伤的身体说没事吧。
“别哭了，救他。”时瑜知残忍地给许绍绵下了禁声，让祁竽烁把许绍绵拉过来，一起给程晖治疗。
许绍绵乖顺地点了点头，时瑜知说得对，这不是哭的时候，失去了声音，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拼命落，凉气在喉管中进进出出，胸腔积郁无限苦痛。
“许绍绵……”程晖苦苦支撑最后的一丝意识，好像终于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胸腔也停止了起伏……
“啊——”许绍绵哭不出声，她感受手下的脉搏停止了跳动，腮腺，颈部，手部……全都停止了跳动……程晖死了。
时瑜知法力不精，传送的时候已经拼命很快了。来找祁竽烁是因为宋信礼说石霍回来了，有人去总有人回吧，打车轮战，没人顶着刑雾天怎么行？程晖肯定弄不过他……还是慢了。
“送回医修谷。”许绍绵的禁声被时瑜知解了，状态平静得渗人，像准备入验的尸体。
“还有程晖的机甲也要。”许绍绵委屈的神色在平静中无处可逃，呆愣愣地看着云桀。
于是祁竽烁扛着程晖，云桀扛着机甲，时瑜知搂着许绍绵打着法阵回医修谷，去了医修谷的中心。
“我去找莫铠。”云桀想到了莫铠的生命复制，莫铠一定可以就程晖，加上同为和机甲有羁绊，同样可以救机甲。
“他心脏毁了……”许绍绵看向程晖被伤出一个大洞，望眼欲穿的胸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伤痛渐渐压满许绍绵，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又哭又笑。
“我回去了……”时瑜知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顶多给程晖发个求医启示……谁又能比许绍绵更精通医术呢？
时瑜知以为自己足够冷漠，可看到许绍绵的悲伤还是不忍地别过了头。
“哥哥。”时北凛闻到时瑜知的气味往对方身上扑，语气委屈又可怜。
“你……别碰我。”时瑜知无奈地把对方推开，之前的时北凛不是这个样子的，两人明着针锋相对，可是一次溺水之后对方就粘着自己了。
但还是一样很坏……
“冰剑万霜！”程晖屏息凝神，双目紧闭，试图屏蔽身体上带来的折磨。心脏好像在不停滴血，血管的沸腾随着冰剑能量的需要变得寒冷，似乎是要吞噬自己。
上万支冰锥似的冰剑齐齐朝刑雾天发射，冰剑的剑刃慢慢冒着血珠，接着万支剑被鲜血染透，威力越来越强。
“够疯。”刑雾天纵身一跃，他不怎么想躲，他还没有尝试过被这种用生命交换伤害的法术攻击过。他和程晖没有太大的个人恩怨，可惜程晖选择和自己敌对的阵营。
冰剑朝着刑雾天追踪。
“冰剑万霜，风影——晖！”程晖竭尽全力使出绝技，双目变得炽热，紧接着双目开始流血，接着是鼻腔，双耳，胸腔的负面能量越来越多，接着程晖吐血不止。
刑雾天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万支冰剑开始发光，出现让人难以分辨的重影，一阵寒风把冰剑上的霜气吹得骇人。
“早知道先杀了你。”刑雾天召唤“洋流之翼”抵挡程晖的冰剑，可这一次，天赐的保护似乎也不太管用，又要使用幻术……
“闪回，技能回象。”刑雾天不想置程晖于死地，没有设置追踪，让程晖也玩一下躲自己万支冰剑的感受。
可惜，程晖躲不掉了，爆发性的风影光加持，直接能损耗半管血，何况程晖早就岌岌可危。机甲本能保护主人，程晖没有被自己的冰剑给碎尸万段，可惜共生死的机甲彻底报废。
程晖最后眼里留的血带着酸涩，是自己的眼泪。出生入死的机甲，同我长眠。
“哇哦。”刑雾天被冰剑伤了一只耳朵，暂时单边失聪，这次的伤害比以往要毒，伤口没有马上，还像把姜抹伤口上难受。
云一朵又一朵，软绵绵的。
程晖的绵绵在医修谷急哭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程晖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怎么办。
阳城风沙漫漫，离谱的沙尘暴匆匆袭来。
“祁少，有一个消息你肯定愿意听的。”时瑜知一手握着雪白的卷轴，内页闪着蓝光，穿着一身黑衣，像送葬似的，冷冷地看着祁竽烁。
祁竽烁冷哼一声，抬头望去。“时少，别来无恙啊？”愿意听？他能指望时瑜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
“云桀的。”时瑜知在祁竽烁前面坐了下来，撩了下不长不短的头发，狐狸尾巴藏在长长的外套衣摆里。
“说。”祁竽烁点了点头，目光被时瑜知金色的尾巴吸引住了，年幼一块玩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提起过自己的狐狸尾巴。
“拿点什么和我换呢？”时瑜知顺着祁竽烁的视线收回自己的尾巴，语气挑逗，“怎么喜欢看别人尾巴啊？不是很有礼貌哎。”
祁竽烁扭头看向一边，摆摆手。“你跟云桀提不是更好？”他的语气平淡而冷酷，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的确是无关紧要的，云桀不会在乎他又怎么会在乎。
“我想要时北凛死。”时瑜知一字一句道，字字诛心，诛的是时北凛的心。
祁竽烁把目光重新回到时瑜知清秀漂亮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有半分愤怒或者轻薄，就是一张很平静自然的面庞。
“这样就没人帮你舔毛了，不是吗？”祁竽烁笑了笑，不以为意。时北凛什么德行他不知道，时瑜知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背信弃义。
“谁要他帮我舔毛？”时瑜知偏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漂亮尾巴，毛发很光滑柔顺，是时北凛努力了一个早上的成果，“舔得一点也不好看。”时瑜知冷哼道。
“说吧，云桀。”祁竽烁怎么关心一个狐狸舔不舔毛？自然是不会和面前人讨论毛不毛的事，倒是可以听一下另一件相比之下更有意义的事。
“把她送走，她是普通人。”时瑜知突然变得认真，“现在刑家又搞事，一会打到阳城她肯定要当炮灰，还是帮主，不可能躲起来。”
“你也是普通人。”祁竽烁顿了顿，不可避免地被第二句话吸引力注意力，“刑家？”
“你应该感谢时北凛不让我救你，不然你怎么会恨我？”时瑜知叹了口气，眼神流露出清澈的绝望，“他妈的……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刑雾天。”
“你说什么？刑雾……刑睿的儿子？”祁竽烁对刑雾天还是挺有印象的，当时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他愿意和自己做搭档。
“喂，为什么每句话你都能忽略重点？”时瑜知有点无语，自己的要求是一概不听，自己的解释也是洗耳恭听然后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在哪打？”祁竽烁挑眉，神色有点紧张，他很恨刑睿，但是并不知道刑睿还有一个儿子。
时瑜知推了祁竽烁一把，语气带着点平静后的狂风暴雨，“你信不信我去找沈醉生？哦不对……找过了，他伤得很重。”
“你！”祁竽烁悲伤又委屈，难过又愤怒，为什么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为什么连沈醉生伤得很重也不知道。
祁竽烁年幼的时候和沈醉生还有时瑜知关系很好，三人的关系很是亲密。后来时家内部好像有点事情，时瑜知也不见了，后来就是在尸骨中看见风光霁月的时瑜知隔岸观火。
“咦~你喜欢时北凛？那么重口味？”时瑜知听半天，对方就是避开时北凛不谈。时北凛的招数全是阴招，恶心得要死。
祁竽烁满腔愤怒，眼前人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沈醉生在哪？”祁竽烁努力摆出一副状态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回军部了……不是，你能不能不要绕开时北凛？”时瑜知很生气，自己都没发火，眼前人发什么脾气？
“那时北凛在哪？他不是你弟弟？”祁竽烁见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又要的东西，索性认命，先帮对方把要求做一下？
“时家。”时瑜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特别是祁竽烁说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他打自心里不认这个弟弟，都不是一个妈肚子里生出来的，算什么弟弟。
祁竽烁顿了顿，一眼疑惑。“你要我去时家？你疯了？”祁竽烁嘴角抽了抽，眼神再努力也冷静不了。
“你让云桀陪你去也行，胆小鬼。”时瑜知冷哼一声。祁家被灭门，时北凛是看着每一个怎么死的，还把每个人的惨状画下来，还拦下想要出手的所有时家人。
美其名曰，不要飞蛾扑火。
“云桀你好。”时瑜知跟着祁竽烁来到了云桀面前，并非常绅士地朝对方行了个礼。
“你好你好，请坐请坐。”云桀还在和许绍绵通话，对面一直在哭，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自己在这边着急得要死。
时瑜知耳朵动了动，往云桀的显示上看了一眼，语气带着惊讶，眼神却是平淡，“哇，怎么哭成这样？”
“呜呜呜……呜呜呜……”许绍绵在那头哭惨了，程晖生死未卜，自己甚至感应不到对方的心跳，还越感应越冷。
“我知道你是谁了？”时瑜知往云桀耳边凑，语气玩味，“她……男朋友？好像死了，你要不要救？”
时瑜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际网大得离谱，谁都认识，但是谁都不熟。
“哇，你又吓人。”祁竽烁忍无可忍，天天都是杀了谁谁死了，知道不知道时瑜知消失了的几年干嘛去了。
“没有吓人！”时瑜知给了祁竽烁一脚，没有用力，单纯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三人来到时家。
“哥哥，你回来了？”时北凛打开门，笑眯眯地凑过来想要抱时瑜知，突然眉头一皱，味道不对，眼前人不是自己的哥哥。
“你好。”祁竽烁点点头，按时瑜知的意思一把把时北凛扛起来，和云桀两个人跟拐卖小孩似的把时北凛往阳城运。
“你……”时北凛语气努力保持平静，他被扔到昏暗的地下室，其实是文扉刚弄出来的化妆品收藏室，没装灯。
“时瑜知让我们杀了你。”云桀带着一个扎牙舞爪的绿色面罩，压着嗓音说道，“你最好乖乖的。”
“别惹事，不然我杀了时瑜知。”祁竽烁补充道，说完后才意识到好像不对劲，他提时瑜知干嘛，两人关系不是一般？
时北凛突然就不挣扎了，闷闷地点了下头，他可以跑，祁竽烁的气息没有完全压制自己。但是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不想跑了。
两人出来。
“时瑜知你搞什么？”祁竽烁没好气地把面具扔地上，顺便把房门钥匙给时瑜知，“我们没空陪你们两个玩过家家。”
“我们是人贩子？”云桀迷迷糊糊地把祁竽烁拉着过来绑人，自己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在这里还是自己的地盘，可以马上将功补过。
“把他给你当人质，够义气了吧。”时瑜知冷哼一声，顺带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们阳城给我一份，时家势力也给你一份。”
“还是那么大气。”祁竽烁眼神平淡，勾唇一笑，“成交，过家家挺好玩的。”
“时少，别让他死了，那是我姐的房间。”云桀提醒道，若是文扉怪罪下来第一个遭殃的铁定是自己。
“把刚才哭得要死的女孩带上。”时瑜知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摆手，“救人。”
本来是想告诉祁竽烁，云桀是普通人。可是现在好了，祁竽烁不仅不在乎，还拉着对方一起东奔西跑。
“我法力不够，你们别乱跑。”时瑜知叮嘱身后的三人道，接着深吸一口气，加上许绍绵的感应很快找到了程晖的位置。
“你看着她点。”时瑜知好心地给了祁竽烁一个眼神，示意对方把许绍绵看好。云桀听不懂，但是乖乖不对就对了。
刑雾天去找赵起擅梨了，没人告诉他，他就决定自己找。半死不活的程晖一人一机甲相依等死。
“啊！啊啊——”许绍绵的叫声很是凄惨，瞪大的眼眶里流出四行激烈的清泪，柔和的面庞扭曲得吓人。身后的祁竽烁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失控。
“绵绵，绵绵。”云桀手足无措，全场就她自己没有治疗的能力，想做些什么却力不从心，她总不能看着程晖七窍流血，遍体鳞伤的身体说没事吧。
“别哭了，救他。”时瑜知残忍地给许绍绵下了禁声，让祁竽烁把许绍绵拉过来，一起给程晖治疗。
许绍绵乖顺地点了点头，时瑜知说得对，这不是哭的时候，失去了声音，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拼命落，凉气在喉管中进进出出，胸腔积郁无限苦痛。
“许绍绵……”程晖苦苦支撑最后的一丝意识，好像终于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胸腔也停止了起伏……
“啊——”许绍绵哭不出声，她感受手下的脉搏停止了跳动，腮腺，颈部，手部……全都停止了跳动……程晖死了。
时瑜知法力不精，传送的时候已经拼命很快了。来找祁竽烁是因为宋信礼说石霍回来了，有人去总有人回吧，打车轮战，没人顶着刑雾天怎么行？程晖肯定弄不过他……还是慢了。
“送回医修谷。”许绍绵的禁声被时瑜知解了，状态平静得渗人，像准备入验的尸体。
“还有程晖的机甲也要。”许绍绵委屈的神色在平静中无处可逃，呆愣愣地看着云桀。
于是祁竽烁扛着程晖，云桀扛着机甲，时瑜知搂着许绍绵打着法阵回医修谷，去了医修谷的中心。
“我去找莫铠。”云桀想到了莫铠的生命复制，莫铠一定可以就程晖，加上同为和机甲有羁绊，同样可以救机甲。
“他心脏毁了……”许绍绵看向程晖被伤出一个大洞，望眼欲穿的胸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伤痛渐渐压满许绍绵，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又哭又笑。
“我回去了……”时瑜知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顶多给程晖发个求医启示……谁又能比许绍绵更精通医术呢？
时瑜知以为自己足够冷漠，可看到许绍绵的悲伤还是不忍地别过了头。
“哥哥。”时北凛闻到时瑜知的气味往对方身上扑，语气委屈又可怜。
“你……别碰我。”时瑜知无奈地把对方推开，之前的时北凛不是这个样子的，两人明着针锋相对，可是一次溺水之后对方就粘着自己了。
但还是一样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