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竽烁不能走我的老路。”祁北秋眼含热泪地看向他的妻子，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话。
“祁北秋！放下刀……难道你想儿子没有父亲吗？”解之雨慌忙冲过去，在缓钝的刀刃用力地按入脖颈皮肉的触目惊心下，她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眉头紧紧皱着，为难又伤心。
东方闻生控制他们，却控制得不彻底，使傀儡有喘息的片刻，有窥见天日的那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清醒地堕落，被永远地控制……臣服在矛盾的不配得感中。
“我貌似没有允许你伤害自己。”东方闻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祁北秋身后，温柔而有力量的手夺过那把老旧的西餐刀，妖魔似的蛊惑道：“你的命，是我的……至死方休。”
祁北秋颤颤巍巍还想说什么，东方闻生残忍地双指压住他的干燥的嘴唇施展咒术，一字一句道：“而我，不会轻易让你死。”
“啊！！！”解之雨一阵惨叫，紧接着被东方闻生附身，鲜活的神情变得死寂，甚至平淡得空洞，她自然地过去挽起祁北秋的手。
见祁北秋不为所动，东方闻生不耐烦却佯装温柔地用力拉了拉他，“走吧，老公。”
解之雨从来不会这样喊他；温柔的声音此刻变得毛骨悚然；他的爱人被取代了。
多年未见，甚至残害对方至与世间阴阳两隔，刑睿多少还是带点愧疚，甚至不愿意面对被迷失的自己，对方偏偏自己送上门。
“来来来，请坐。”白霁不认识两人，但从刑睿的神情中不难猜出他们的过节，她代替丈夫进行简单的招待，“刑家主一会儿下来。”
“好久不见。”刑睿披着漆黑的狼皮大袄从楼上下来，刚用柚子叶洗过澡的发丝透出一股神圣的香气，室内空调低得堪比极地。
“怎么样？祁竽烁还好吗？”刑睿叼着根香烟走到白霁身侧，带着笑意客气地给祁北秋也递上一根；客套地和对方唠起家常来。
“我不吸烟。”祁北秋拒绝了，这也是不给对方面子的一种表现。驰骋商场的男人有几个是不吸烟的？更别提世家之一的祁家人。
“你怀孕了？”刑睿冷笑一声，看向身旁神情麻木的解之雨。对方的神态很不对劲，甚至带着些头晕脑胀的样式，疲惫呼之欲出。
“没有。”祁北秋把被控制的妻子护住，坚定的眼神看向刑睿，“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
“祁北秋，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教主之位呢？”刑睿坐在主位上好笑地看向那面上清风霁月的好友，“是因为……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产？”
“没看出来，你喜欢抢东西。”刑睿轻蔑地补充道，掀起一侧衣服露出左侧肋骨处深可见骨的历代教主图腾，“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祁北秋本身不愿意争辩，但妻子被恶人紧紧攥着脖颈叫他怎么能坐之不理呢？
“那你给吗？”祁北秋淡淡道。他希望对方拒绝得彻底，最后把自己当场杀掉，所有好的坏的对的错的都随着死亡化作一抷黄土。
刑睿没说话，招了招手让祁北秋跟自己上楼，温和地对白霁吩咐道：“我们谈一些男人之间的事，你照顾好祁夫人。”
白霁翻了个白眼，刑睿的用词她听一万遍都不乐意，但言外之意她却听懂了——留住祁夫人，别让她上楼一步。
白霁熟练地操起刑睿临时给自己培训的客套话，亲昵地挨着解之雨，“早听刑睿提起您。祁夫人当真和传闻中那般貌美有气质。”
很快她感到气息被压迫，挪开了一寸；把自己的抑制手环调松，以备不时之需。
“你要拦我？”解之雨勾唇一笑，不属于本人的阴暗面缓缓露出，魔力的气息一丝丝渗透白霁的灵魂，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挑衅。
刑睿黑着脸把祁北秋拉进了隔绝门，这里外面的人进不来，没得到授权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任何物质通过都需要刑睿授权。
“你能看见那个人。”刑睿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祁北秋，猛地压着对方的肩膀，背部和墙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你全都知道对不对？祁北秋……快说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祁北秋别过头逃离对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头转了回去，嘲讽道：“刑睿，你以为别人会忘记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吗？你哪有资格当教主？”
刑睿反手掏出一把寒光刺骨的西餐刀，眼神玩味地抵在祁北秋愈合不久的颈部伤口边上，“如果你不说，我们救不了你。你活不久……难道你要把教主资格传给祁竽烁？”
“然后让他成为下一个我。是吗？”刑睿拿餐刀侧身缓缓抬起面前倔强的头颅，惋惜叹气道：“不过……他应该不愿意。毕竟……你是禽兽。”这句话若有所指地扎进祁北秋的心。
“你不应该知道……把所有不好的因素全全摘除……刑家就不会受牵连。”祁北秋说得情真意切，疲惫的眼眸动容出泪光，“你会过得很好。”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破了……随之走向寂静。
“好不好不是你定的。”刑睿把刀扔下，愤怒地抓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我们连手搞不定的事吗？你在婆婆妈妈什么啊？”
祁北秋冷静下来，平淡地注视着阔别多年的朋友，漠然道：“你还记得东方晚徐吗？”
这场鏖战旷日持久。
“妈妈，我该怎么办？”云桀窝在母亲的怀里把耳朵贴在她的心口处，倾听温暖的心跳声；母亲的心跳是世间孩子最眷恋的声音。
东方晚徐轻轻挑动女儿的青丝，温柔地一下下给天真善良的少女顺着背，安慰道：“别担心，爸爸妈妈会解决好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相信我们就好。”
在得知原来的住处受东方闻生限制后，云衡带着妻女连夜搬到了摘青岛——赵家的领地。支付租金后，一家子住在海边洋楼里。
“宵夜来了！”云衡从窗户跳入，携带着海风卷进温暖的屋内，把手上的包装袋放到桌面上后转身往浴室走去，“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很快浴室传来水流和水珠四溅的声音。
“云桀吃多点！别给你爸留！”东方晚徐故意地朝浴室方向喊，声音拉得很长，生怕里面的人错过一个音节，接着偷偷小声笑着。
“我去倒饮料。”云桀起身。不等父亲出来她们都不会先吃的，吃饭就是要整整齐齐。
云衡擦着头发出来，没用发带束起的头发很长，乌黑的垂到腰间；他的发质偏硬，因此只有遇水时才难得顺滑，八尺的身高并不被长发压着，反而使健壮的身体多了几分书卷气。
“嘿，真好。都等着我呢？”云衡坐到云桀旁边欣慰道，和爱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女儿旁边；任何时候都希望弥补亏欠下来的爱意。
“少贫了。这不囡囡去倒饮料了？”东方晚徐指着面前挨得紧紧地三杯果汁笑道，“我们才没有等你。某人不要自作多情了啊。”
“嘴硬……囡囡怎么了？”云衡感到手被旁边的女儿紧紧地抓住，接着是冰冷的液体往上面砸，传来火辣辣的疼；他很担心云桀反常反应的一切原因。
“阿爸的手怎么了？”云桀抬起头，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本能而抑制不住的痛心夺眶而出，这些天的欢愉都是父母在负重前行。
“啊……别哭啊。”云衡不知所措地撒开一张餐巾纸折上两层给女儿揩去脸上的泪，“这不回了趟仙门……被赶出去了而已。”
“你回那去做什么？”东方晚徐停下给云桀顺背的轻柔，转而质疑地看向丈夫，“那儿容不下我们，云衡为何你还要去趟那趟水呢？”
一边叹气，东方晚徐还是凑了过去给鲁莽的爱人擦药，无奈道：“医师还不能给自己疗伤？到时候留疤了怎么办？”
“留疤也帅。”云桀插声道。
云衡笑着揉了揉身旁的脑袋，认同道：“那是。你爸一向风流倜傥。”又按住东方晚徐越揉越用力的手，“老婆，你是想谋杀亲夫？”
“胡扯。别教坏孩子。”东方晚徐挣脱开，把药膏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走；铁制的圆形药膏盒在玻璃桌面哒哒地转了一圈才躺倒。
“你妈就是看我帅答应结婚的。”云衡一转手，手上的伤马上就好了，在云桀惊讶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故意的，让你妈心疼我。”
云桀边吃烤串边思考，莫名想到了祁竽烁按着她的手捅伤自己，不由打了个冷颤。
“阿爸，你去仙门做什么？”云桀看向父亲好奇地问道。她对仙门不了解，更不了解父亲与那地直接的羁绊；她真的很想知道。
云衡脸色一僵，凝了凝神，接着沉重地对女儿道：“那是阿爸以前的家。可惜一朝事变，同族人全被仙门除籍……流离失所。”
“怎么又讲这个故事？”东方晚徐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拿按摩梳配合护发精油把乌黑的头发擦得顺滑水润，泛着粘丝丝的油光。
“你不心疼我？”云衡惊讶地看着老婆，一脸委屈又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不可怜吗？”
“你放屁……抱歉我说了粗话。”东方晚徐感觉梳子都拿不稳，大踏步向云衡走来，“云衡！你就差把整个仙门杀光了！活阎王！”
“还不是为了你。”云衡把东方晚徐拉到身边坐下，转头对云桀说：“你妈，地表最强女王，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忍？不能忍！”
云桀点点头，大致地了解了部分事实的真相，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阿爸真帅！”保护妻子的男人不可能有错，更何况是父亲。
“都过去了……你不提我都忘了。”东方晚徐暴怒，一拳打在云衡的左侧下颚骨上，带出迅猛的风声，“都是因为你！扰乱了魔心。”
魔心，是魔力的主要能源。一直以来由仙门为根据地，世界教主守护。教主以血为契约，用生命捍卫魔心的疯狂力量，甚至不惜以疯魔、疾病、丧偶、丧子、癔症……为代价。
这不是常人能得到的力量；教主也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地位。控制的范围囊括世界变异，凡身□□怎么可能控制魔心。
曾经有人视此为山珍海味，也有人视为烫手山芋；都是极端化的权利是否的选择。
“东方晚徐……不是死了吗？”刑睿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愣了愣；那是仙门混战中万箭穿心战死的修女啊，怎么会在这时被提起。
“她有一个亲生的姐姐……东方闻生。”祁北秋解释道，“两人身形和容貌相似……却像一枯一荣的并蒂莲。法力只能留在一人体内。”
“东方晚徐是被刻意策划杀害的？”刑睿回忆当时的场面，他只是一个过客仓促地瞥了一眼那场面罢了；没人不记得东方晚徐。
“魔心现在的结契不在你。”祁北秋坚定地说出事实，“东方闻生需要魔心载体……一个听话、好控制的傀儡。”他说着不由地心伤。
“这破差事你还抢着要？”刑睿听懂了，但也更加不理解了，“东方晚徐救过你命吗？”
祁北秋摇摇头，“那倒没有。你还记得我曾经提起的那个炼骨神医吗？”他摸着自己的左侧后脑骨道，“云衡，东方晚徐的丈夫。他救了我。”他说着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
“那你买点东西感谢一下不就行了？”刑睿冷着脸带着人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对上浑身是血的白霁，身后跟着杀戮狂状的解秋雨。
“我们在玩游戏。”解之雨的表情在雷雨天气中晦暗不明，随着闪电明明灭灭地露出邪门的神色，像刀尖上舔血的顶级杀人魔。
而匍匐在地的白霁遍体鳞伤，干裂的唇角溢出带血的粉色泡沫，本该戴在手腕上的抑制器被强制地套在脖颈上生不如死。
“祁北秋！放下刀……难道你想儿子没有父亲吗？”解之雨慌忙冲过去，在缓钝的刀刃用力地按入脖颈皮肉的触目惊心下，她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眉头紧紧皱着，为难又伤心。
东方闻生控制他们，却控制得不彻底，使傀儡有喘息的片刻，有窥见天日的那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清醒地堕落，被永远地控制……臣服在矛盾的不配得感中。
“我貌似没有允许你伤害自己。”东方闻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祁北秋身后，温柔而有力量的手夺过那把老旧的西餐刀，妖魔似的蛊惑道：“你的命，是我的……至死方休。”
祁北秋颤颤巍巍还想说什么，东方闻生残忍地双指压住他的干燥的嘴唇施展咒术，一字一句道：“而我，不会轻易让你死。”
“啊！！！”解之雨一阵惨叫，紧接着被东方闻生附身，鲜活的神情变得死寂，甚至平淡得空洞，她自然地过去挽起祁北秋的手。
见祁北秋不为所动，东方闻生不耐烦却佯装温柔地用力拉了拉他，“走吧，老公。”
解之雨从来不会这样喊他；温柔的声音此刻变得毛骨悚然；他的爱人被取代了。
多年未见，甚至残害对方至与世间阴阳两隔，刑睿多少还是带点愧疚，甚至不愿意面对被迷失的自己，对方偏偏自己送上门。
“来来来，请坐。”白霁不认识两人，但从刑睿的神情中不难猜出他们的过节，她代替丈夫进行简单的招待，“刑家主一会儿下来。”
“好久不见。”刑睿披着漆黑的狼皮大袄从楼上下来，刚用柚子叶洗过澡的发丝透出一股神圣的香气，室内空调低得堪比极地。
“怎么样？祁竽烁还好吗？”刑睿叼着根香烟走到白霁身侧，带着笑意客气地给祁北秋也递上一根；客套地和对方唠起家常来。
“我不吸烟。”祁北秋拒绝了，这也是不给对方面子的一种表现。驰骋商场的男人有几个是不吸烟的？更别提世家之一的祁家人。
“你怀孕了？”刑睿冷笑一声，看向身旁神情麻木的解之雨。对方的神态很不对劲，甚至带着些头晕脑胀的样式，疲惫呼之欲出。
“没有。”祁北秋把被控制的妻子护住，坚定的眼神看向刑睿，“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
“祁北秋，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教主之位呢？”刑睿坐在主位上好笑地看向那面上清风霁月的好友，“是因为……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产？”
“没看出来，你喜欢抢东西。”刑睿轻蔑地补充道，掀起一侧衣服露出左侧肋骨处深可见骨的历代教主图腾，“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祁北秋本身不愿意争辩，但妻子被恶人紧紧攥着脖颈叫他怎么能坐之不理呢？
“那你给吗？”祁北秋淡淡道。他希望对方拒绝得彻底，最后把自己当场杀掉，所有好的坏的对的错的都随着死亡化作一抷黄土。
刑睿没说话，招了招手让祁北秋跟自己上楼，温和地对白霁吩咐道：“我们谈一些男人之间的事，你照顾好祁夫人。”
白霁翻了个白眼，刑睿的用词她听一万遍都不乐意，但言外之意她却听懂了——留住祁夫人，别让她上楼一步。
白霁熟练地操起刑睿临时给自己培训的客套话，亲昵地挨着解之雨，“早听刑睿提起您。祁夫人当真和传闻中那般貌美有气质。”
很快她感到气息被压迫，挪开了一寸；把自己的抑制手环调松，以备不时之需。
“你要拦我？”解之雨勾唇一笑，不属于本人的阴暗面缓缓露出，魔力的气息一丝丝渗透白霁的灵魂，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挑衅。
刑睿黑着脸把祁北秋拉进了隔绝门，这里外面的人进不来，没得到授权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任何物质通过都需要刑睿授权。
“你能看见那个人。”刑睿探究的眼神紧紧盯着祁北秋，猛地压着对方的肩膀，背部和墙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你全都知道对不对？祁北秋……快说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祁北秋别过头逃离对方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头转了回去，嘲讽道：“刑睿，你以为别人会忘记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吗？你哪有资格当教主？”
刑睿反手掏出一把寒光刺骨的西餐刀，眼神玩味地抵在祁北秋愈合不久的颈部伤口边上，“如果你不说，我们救不了你。你活不久……难道你要把教主资格传给祁竽烁？”
“然后让他成为下一个我。是吗？”刑睿拿餐刀侧身缓缓抬起面前倔强的头颅，惋惜叹气道：“不过……他应该不愿意。毕竟……你是禽兽。”这句话若有所指地扎进祁北秋的心。
“你不应该知道……把所有不好的因素全全摘除……刑家就不会受牵连。”祁北秋说得情真意切，疲惫的眼眸动容出泪光，“你会过得很好。”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破了……随之走向寂静。
“好不好不是你定的。”刑睿把刀扔下，愤怒地抓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我们连手搞不定的事吗？你在婆婆妈妈什么啊？”
祁北秋冷静下来，平淡地注视着阔别多年的朋友，漠然道：“你还记得东方晚徐吗？”
这场鏖战旷日持久。
“妈妈，我该怎么办？”云桀窝在母亲的怀里把耳朵贴在她的心口处，倾听温暖的心跳声；母亲的心跳是世间孩子最眷恋的声音。
东方晚徐轻轻挑动女儿的青丝，温柔地一下下给天真善良的少女顺着背，安慰道：“别担心，爸爸妈妈会解决好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相信我们就好。”
在得知原来的住处受东方闻生限制后，云衡带着妻女连夜搬到了摘青岛——赵家的领地。支付租金后，一家子住在海边洋楼里。
“宵夜来了！”云衡从窗户跳入，携带着海风卷进温暖的屋内，把手上的包装袋放到桌面上后转身往浴室走去，“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很快浴室传来水流和水珠四溅的声音。
“云桀吃多点！别给你爸留！”东方晚徐故意地朝浴室方向喊，声音拉得很长，生怕里面的人错过一个音节，接着偷偷小声笑着。
“我去倒饮料。”云桀起身。不等父亲出来她们都不会先吃的，吃饭就是要整整齐齐。
云衡擦着头发出来，没用发带束起的头发很长，乌黑的垂到腰间；他的发质偏硬，因此只有遇水时才难得顺滑，八尺的身高并不被长发压着，反而使健壮的身体多了几分书卷气。
“嘿，真好。都等着我呢？”云衡坐到云桀旁边欣慰道，和爱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女儿旁边；任何时候都希望弥补亏欠下来的爱意。
“少贫了。这不囡囡去倒饮料了？”东方晚徐指着面前挨得紧紧地三杯果汁笑道，“我们才没有等你。某人不要自作多情了啊。”
“嘴硬……囡囡怎么了？”云衡感到手被旁边的女儿紧紧地抓住，接着是冰冷的液体往上面砸，传来火辣辣的疼；他很担心云桀反常反应的一切原因。
“阿爸的手怎么了？”云桀抬起头，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本能而抑制不住的痛心夺眶而出，这些天的欢愉都是父母在负重前行。
“啊……别哭啊。”云衡不知所措地撒开一张餐巾纸折上两层给女儿揩去脸上的泪，“这不回了趟仙门……被赶出去了而已。”
“你回那去做什么？”东方晚徐停下给云桀顺背的轻柔，转而质疑地看向丈夫，“那儿容不下我们，云衡为何你还要去趟那趟水呢？”
一边叹气，东方晚徐还是凑了过去给鲁莽的爱人擦药，无奈道：“医师还不能给自己疗伤？到时候留疤了怎么办？”
“留疤也帅。”云桀插声道。
云衡笑着揉了揉身旁的脑袋，认同道：“那是。你爸一向风流倜傥。”又按住东方晚徐越揉越用力的手，“老婆，你是想谋杀亲夫？”
“胡扯。别教坏孩子。”东方晚徐挣脱开，把药膏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走；铁制的圆形药膏盒在玻璃桌面哒哒地转了一圈才躺倒。
“你妈就是看我帅答应结婚的。”云衡一转手，手上的伤马上就好了，在云桀惊讶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故意的，让你妈心疼我。”
云桀边吃烤串边思考，莫名想到了祁竽烁按着她的手捅伤自己，不由打了个冷颤。
“阿爸，你去仙门做什么？”云桀看向父亲好奇地问道。她对仙门不了解，更不了解父亲与那地直接的羁绊；她真的很想知道。
云衡脸色一僵，凝了凝神，接着沉重地对女儿道：“那是阿爸以前的家。可惜一朝事变，同族人全被仙门除籍……流离失所。”
“怎么又讲这个故事？”东方晚徐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拿按摩梳配合护发精油把乌黑的头发擦得顺滑水润，泛着粘丝丝的油光。
“你不心疼我？”云衡惊讶地看着老婆，一脸委屈又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不可怜吗？”
“你放屁……抱歉我说了粗话。”东方晚徐感觉梳子都拿不稳，大踏步向云衡走来，“云衡！你就差把整个仙门杀光了！活阎王！”
“还不是为了你。”云衡把东方晚徐拉到身边坐下，转头对云桀说：“你妈，地表最强女王，被人欺负了。我怎么能忍？不能忍！”
云桀点点头，大致地了解了部分事实的真相，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阿爸真帅！”保护妻子的男人不可能有错，更何况是父亲。
“都过去了……你不提我都忘了。”东方晚徐暴怒，一拳打在云衡的左侧下颚骨上，带出迅猛的风声，“都是因为你！扰乱了魔心。”
魔心，是魔力的主要能源。一直以来由仙门为根据地，世界教主守护。教主以血为契约，用生命捍卫魔心的疯狂力量，甚至不惜以疯魔、疾病、丧偶、丧子、癔症……为代价。
这不是常人能得到的力量；教主也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地位。控制的范围囊括世界变异，凡身□□怎么可能控制魔心。
曾经有人视此为山珍海味，也有人视为烫手山芋；都是极端化的权利是否的选择。
“东方晚徐……不是死了吗？”刑睿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愣了愣；那是仙门混战中万箭穿心战死的修女啊，怎么会在这时被提起。
“她有一个亲生的姐姐……东方闻生。”祁北秋解释道，“两人身形和容貌相似……却像一枯一荣的并蒂莲。法力只能留在一人体内。”
“东方晚徐是被刻意策划杀害的？”刑睿回忆当时的场面，他只是一个过客仓促地瞥了一眼那场面罢了；没人不记得东方晚徐。
“魔心现在的结契不在你。”祁北秋坚定地说出事实，“东方闻生需要魔心载体……一个听话、好控制的傀儡。”他说着不由地心伤。
“这破差事你还抢着要？”刑睿听懂了，但也更加不理解了，“东方晚徐救过你命吗？”
祁北秋摇摇头，“那倒没有。你还记得我曾经提起的那个炼骨神医吗？”他摸着自己的左侧后脑骨道，“云衡，东方晚徐的丈夫。他救了我。”他说着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
“那你买点东西感谢一下不就行了？”刑睿冷着脸带着人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对上浑身是血的白霁，身后跟着杀戮狂状的解秋雨。
“我们在玩游戏。”解之雨的表情在雷雨天气中晦暗不明，随着闪电明明灭灭地露出邪门的神色，像刀尖上舔血的顶级杀人魔。
而匍匐在地的白霁遍体鳞伤，干裂的唇角溢出带血的粉色泡沫，本该戴在手腕上的抑制器被强制地套在脖颈上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