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沈醉生那瓶香水还是段靡决送的。
“哥，我给你喷上，你肯定喜欢。”段靡决到国外的家里一趟，顺带给沈醉生拾掇了一些小玩意回来，殷勤地“博得美人笑”。
沈醉生用右手推开他，他习惯右手拿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然后侧手，以小指为支撑点把对方推开，动作有力却尽显温柔，是一条浪四溅的溪流，漱漱声流着，悦耳浪漫。
在昏暗的灯光下是惊心动魄的。偏偏沈醉生又长得好看，一举一动在歌厅里放慢的动作都显得撩人，没有攻击力的动作，诱那些有心人飞蛾扑火。沈醉生不喜欢太主动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个会主动的人，撩一撩别人，顶多请对方和杯酒作为回报。酒钱当然算是时瑜知的，段靡决他就从来不请。
“小孩哪懂这些——擦脂抹粉的东西？”沈醉生轻咬一下唇，似乎掩盖着什么笑意。他带有一种病态的美，唇色也浅，倒算不上是苍白，是有温度的雪花，冰冷又如红酒般让人回味无穷。没经过岁月酿成的酒别有一番风味。
段靡决克制地不去摸他的脸。沈醉生作战会做好防护：皮质手套，蒙脸的护具……所以就连手上也很少有老茧。但他的职业又是不可避免的，沈醉生索性不管，一丝半点随它吧。
那时的段靡决还没尝过沈醉生嘴唇的滋味，甚至不敢肖想。彼时他还未成年，就差那么几天，就让他馋得要死——沈醉生真的太迷人了。
沈醉生本人知道吗？应该是知道的。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是“欲擒故纵”，只知道：什么都不做，得不到；什么都做了，会吃亏。
他的举止更像是自己设计得来的，不像是撩人不自知，他知道，而且清清楚楚。
“真的很适合你。”段靡决在他旁边坐下，面前是灯红酒绿地盛世景象，红男绿女在舞池中央舞动，高台上的歌姬在尽情歌唱。
沈醉生“嗯”了一声，侧过脑袋，拉下黑色高领薄衫的布料，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隐隐约约能看见不太明显的青色血管，把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了对方，神情懒散地等人伺候。
段靡决拿自己温热的手背贴上了对方纤细的脖颈，不知不觉间占了对方便宜。沈醉生的骨架看着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要小，但力气却是毫不逊色的，显得纤细的同时又不觉女气，就是感觉很修长有力量。“纤细”一词，是基于混血的男性在相比之下对这个东方男人的主观评价。他再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东方男人了。
“干什么？”沈醉生一把拍开他，气愤地半眯着眼睛看他，藏了一半的怒气，也就在纸醉金迷中看不真切，加上他声音本来清冷，藏住情绪很容易，因为音调的起伏不明显。
对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对方委屈地用另一边手的指尖撩拨自己的金色长发发丝，眼神闪躲中缩回了手，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别过了头，连带身子也往另一边转去，似是赌气不看他。
沈醉生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看他打理得顺直的头发如何在歌厅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摇晃飘逸。即便他只能看见对方委屈的背影，也不妨他想象对方的表情：眼睛一定乱瞟，想看自己又不敢，一定在心里数数，赌自己哄他。
吧台上的小哥下班，和交接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拿着一杯调好的新品向沈醉生走去。
“沈少，赏脸喝一杯？”他保持一点距离对半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说。看似试探，他的心里可有底气了。他自认为自己很能拿捏沈醉生。
但不止他一个人是这么想的。不说多，起码这个歌厅里全是，和隔壁时瑜知准备打通过来的酒吧，至少一半人是为了他而来的。
幸亏沈醉生没做明星，不然凭他的人气，演绎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崩溃。他旁边的段靡决是搭档，也是他一向来的头号粉丝。
沈醉生故意的冷落了他一阵，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段靡决，看着那杯像蓝色的冰川和紫色的海洋合并的鸡尾酒，不甚在意地轻笑。
“你就拿这样的货色来糊弄我？”他问。他一眼就看穿冻在冰块里的迷药，在一众白色的透明冰块中，那枚绿色的冰块突兀，肯定有问题。
那人连忙陪笑，“不敢，不敢……”
正欲走，沈醉生开口道：“酒留下。”
酒被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沈醉生面前，他坐起身子，左手托着酒杯的杯底和杯柄，右手游丝一般搭上段靡决的右肩，往对方身上靠去。
“你过来干嘛？”段靡决佯装生气，头微微侧过一些，正是沈醉生脑袋靠近自己的方向。
这样的角度还是看不到沈醉生的。沈醉生搭在他右肩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又不留痕迹地突然抽回手，轻笑一声，回到原位假装品酒。
段靡决心下一冷，赌气似的站起身，结果被沈醉生手疾眼快地拽住了长款棕色大袄的下摆，对方也不说话，突然不留痕迹地抽回了手。
“沈醉生，你到底想干嘛？”段靡决回头，对上对方轻浮的眼神。那杯被沈醉生嫌弃的货色，此刻已经润湿了沈醉生的嘴唇。那应该是晶莹剔透的，偏偏那酒液不正常，把唇色显得愈发暗，甚至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病态，我见犹怜。
沈醉生长腿勾对方左腿膝弯处，一把将人弄到了沙发上。他翻坐起身，跨坐在对方身上，拿着酒杯命令道：“喝下去。”
段靡决皱眉，一手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怕他摔倒，一边拒绝道：“不要，你喝过的。”
“我以为你会说你未成年呢，我都忘了。”沈醉生把玩着对方高贵的长发，一个用力，从对方身上下来，把空虚和寂寞还给对方。
“撩完就跑？”对方肯定不乐意，把那杯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压着对方强吻，把所有酒气渡给对方一半。
沈醉生没反抗，他半眯着眼睛，在段靡决的视角看来，他就是闭着眼的。他观察着段靡决的神态，适时咬对方，接着一脚踹过去。
“流氓！”沈醉生黑着脸，看不出来是真是假生气，反正捶了段靡决好几下，接着人就走了。
他可没忘记段靡决，折返过来逼对方吐出来，于是他们打了起来，在时瑜知的地盘里。
“比祁竽烁更不靠谱。”时瑜知评价，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举动就是找沈醉生合资，他除了是个活招牌，剩下的就是一堆烂摊子等自己收拾。
沈醉生不置可否，过了阵，他指着旁边低垂着脑袋的段靡决问时瑜知：“他强吻你你愿意？”
“苍蝇不叮无缝蛋。”时瑜知说，在别人那里用可能不恰当，但沈醉生就刚刚好。他早就知道沈醉生不是个省油的灯，身边有多少得到的都不在乎，偏偏总爱肖想那些有的没的。
刑雾天对气味不敏感，第一反应就是沈醉生的洗发水好幼稚，一点都不像男人用的。
“你这洗发水什么牌子的？苹果香蕉还是orange味？”刑雾天问，他对那个味道没什么眷恋的，反正没有赵起擅梨的梨花香。
虽然香气不算太浓，颜色也淡雅，却符合了他对赵起擅梨的初印象。看服饰和打架的做派来讲，对方简直就是血腥的代名词。
但刑雾天是什么人？在刑家的哪一天不是刀尖上饮血的日子？赵起擅梨就相对寡淡了。至于云桀时北凛什么的，就淡得几乎不能再淡了。刑雾天看不见，也不想看见。
刑雾天有个特点，他从宗门试会那天回来就一直存在失忆状态当中，这也是他为什么做事会留余地的原因，本来，陈熣争他是不应该记起的，但那副卡牌，像索命一样拉着他。
“我们认识，对吗？”痴心妄想想纳陈熣争为妃的刑雾天问。他不是鲁莽的人，即便当时被不择手段的下人下了药，他也没对任何一个人图谋不轨。也许忍耐，就是天生强者的特质。
陈熣争当然是懵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呵护长大的弟弟有朝一日会对自己那么轻浮，陌生的眼神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彼时的陈熣争并不知道刑雾天失忆了，他讲述了一大堆，才让刑雾天把自己代入，但也不乏有陈熣争的主观色彩在里头。比如陈熣争把自己的形象夸大。
沈醉生，刑雾天的劲敌之一。他失忆后根本不记得家族恩怨，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没有一个人带着善意奔自己而来的。
白霁不一样，她是刑雾天的母亲。也许当时的刑雾天忘了很多后天带来的文明，但对感情依旧深有体会，他喜欢这个曾被他屡次称为“阿姨”的女人，哪怕他还是拿不准主意。
这样也好，他忘记了自己悲催的童年。也忘了那个恐怖的地牢，忘记深受魔力折磨还险些泯灭人性的父亲——那简直是变态。
刑睿在逃避过去，不然他无法释然。当着白霁的面，他也会想到把镣铐和项圈都用在对方身上的样子。他们曾经相爱，沈祈暮和海妖都是见证者。被控制的我还是我吗？
白霁对刑睿的包容囊括寰宇，她不离开刑睿不一定会过得好，但她离开刑睿一定会过得不好，终日患得患失，她的悲伤不见天日。
这不是“哥尔摩斯综合征”，她不认为自己病了。因为她根本不同意刑睿的做法，甚至厌弃和憎恨，爱应该是她和沈祈暮的友情，爱应该是她对刑雾天的无私，而不是让自己践踏青春的人渣。还质疑自己不爱他。
不爱他，白虎鲸不会为他孕育生命。白霁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了，但也阻挡不了她能反击的事实。事实是，她从未对刑睿动过一次手。她爱惨了当初的惨绿少年，也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爱恋。现在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都那么救了，离婚还有用吗？”白霁苦笑，对沈祈暮说：“如果是十九年前，不对，应该是二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没怀刑雾天。我是想的——刑睿爱我，差点把我爱死爱疯了。”
沈祈暮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白霁瘦弱的肩膀。对方一向很瘦，少年时就这样，每天成吨成吨地吃鱼还是这样。要不她肯定要怀疑刑睿虐待她，不给她饭吃。
白霁保守了，她没有把过去的种种全盘托出给沈祈暮听。而是经过润色，像要说服沈祈暮“刑睿爱她”这个事实。她本人却是不信的。
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别人又怎么会信呢？沈祈暮比白霁更恨刑睿。
她们一齐走来，看到了沈醉生和刑雾天“友好相处”的这一幕：两人剑拔弩张，各种法术互扔，什么刀啊剑啊，全向对方刺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沈祈暮惊呼，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乖巧的弟弟，又转头去看若无其事的刑雾天。他们还算有眼力见，看她们两人来了马上收了势，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
“怎么回事？”白霁问，她是不愿意看到面前两个小孩打架的，乱扔法术球像什么样子？
“他说我的洗发水low。”沈醉生说，他就是看刑雾天不爽，但是总要有一个理由，而洗发水就很好地成为了替罪羊，毕竟它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替自己，或者刑雾天澄清。
“他调戏人。没礼貌。”刑雾天说，他知道鱼饵偏不上钩，还要倒打一耙。殊不知，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说法付出代价。
全部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段靡决会从天而降，洁白的翅膀展开，即将落地接触地面的同时，准确无误地猛踹了刑雾天一脚。
“你凭什么说我媳妇调戏你？”段靡决问，不分青红皂白开始维护，不仅一瞬间得罪了现场的所有人，还自己给自己戴头衔，赢得了沈醉生的仇恨值，接着他成了大家的公敌。
沈醉生先动手，“给我打！”
“哥，我给你喷上，你肯定喜欢。”段靡决到国外的家里一趟，顺带给沈醉生拾掇了一些小玩意回来，殷勤地“博得美人笑”。
沈醉生用右手推开他，他习惯右手拿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然后侧手，以小指为支撑点把对方推开，动作有力却尽显温柔，是一条浪四溅的溪流，漱漱声流着，悦耳浪漫。
在昏暗的灯光下是惊心动魄的。偏偏沈醉生又长得好看，一举一动在歌厅里放慢的动作都显得撩人，没有攻击力的动作，诱那些有心人飞蛾扑火。沈醉生不喜欢太主动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个会主动的人，撩一撩别人，顶多请对方和杯酒作为回报。酒钱当然算是时瑜知的，段靡决他就从来不请。
“小孩哪懂这些——擦脂抹粉的东西？”沈醉生轻咬一下唇，似乎掩盖着什么笑意。他带有一种病态的美，唇色也浅，倒算不上是苍白，是有温度的雪花，冰冷又如红酒般让人回味无穷。没经过岁月酿成的酒别有一番风味。
段靡决克制地不去摸他的脸。沈醉生作战会做好防护：皮质手套，蒙脸的护具……所以就连手上也很少有老茧。但他的职业又是不可避免的，沈醉生索性不管，一丝半点随它吧。
那时的段靡决还没尝过沈醉生嘴唇的滋味，甚至不敢肖想。彼时他还未成年，就差那么几天，就让他馋得要死——沈醉生真的太迷人了。
沈醉生本人知道吗？应该是知道的。那时候他还不懂什么是“欲擒故纵”，只知道：什么都不做，得不到；什么都做了，会吃亏。
他的举止更像是自己设计得来的，不像是撩人不自知，他知道，而且清清楚楚。
“真的很适合你。”段靡决在他旁边坐下，面前是灯红酒绿地盛世景象，红男绿女在舞池中央舞动，高台上的歌姬在尽情歌唱。
沈醉生“嗯”了一声，侧过脑袋，拉下黑色高领薄衫的布料，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隐隐约约能看见不太明显的青色血管，把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了对方，神情懒散地等人伺候。
段靡决拿自己温热的手背贴上了对方纤细的脖颈，不知不觉间占了对方便宜。沈醉生的骨架看着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要小，但力气却是毫不逊色的，显得纤细的同时又不觉女气，就是感觉很修长有力量。“纤细”一词，是基于混血的男性在相比之下对这个东方男人的主观评价。他再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东方男人了。
“干什么？”沈醉生一把拍开他，气愤地半眯着眼睛看他，藏了一半的怒气，也就在纸醉金迷中看不真切，加上他声音本来清冷，藏住情绪很容易，因为音调的起伏不明显。
对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对方委屈地用另一边手的指尖撩拨自己的金色长发发丝，眼神闪躲中缩回了手，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别过了头，连带身子也往另一边转去，似是赌气不看他。
沈醉生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看他打理得顺直的头发如何在歌厅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摇晃飘逸。即便他只能看见对方委屈的背影，也不妨他想象对方的表情：眼睛一定乱瞟，想看自己又不敢，一定在心里数数，赌自己哄他。
吧台上的小哥下班，和交接的同事使了个眼色，拿着一杯调好的新品向沈醉生走去。
“沈少，赏脸喝一杯？”他保持一点距离对半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说。看似试探，他的心里可有底气了。他自认为自己很能拿捏沈醉生。
但不止他一个人是这么想的。不说多，起码这个歌厅里全是，和隔壁时瑜知准备打通过来的酒吧，至少一半人是为了他而来的。
幸亏沈醉生没做明星，不然凭他的人气，演绎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崩溃。他旁边的段靡决是搭档，也是他一向来的头号粉丝。
沈醉生故意的冷落了他一阵，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段靡决，看着那杯像蓝色的冰川和紫色的海洋合并的鸡尾酒，不甚在意地轻笑。
“你就拿这样的货色来糊弄我？”他问。他一眼就看穿冻在冰块里的迷药，在一众白色的透明冰块中，那枚绿色的冰块突兀，肯定有问题。
那人连忙陪笑，“不敢，不敢……”
正欲走，沈醉生开口道：“酒留下。”
酒被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沈醉生面前，他坐起身子，左手托着酒杯的杯底和杯柄，右手游丝一般搭上段靡决的右肩，往对方身上靠去。
“你过来干嘛？”段靡决佯装生气，头微微侧过一些，正是沈醉生脑袋靠近自己的方向。
这样的角度还是看不到沈醉生的。沈醉生搭在他右肩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又不留痕迹地突然抽回手，轻笑一声，回到原位假装品酒。
段靡决心下一冷，赌气似的站起身，结果被沈醉生手疾眼快地拽住了长款棕色大袄的下摆，对方也不说话，突然不留痕迹地抽回了手。
“沈醉生，你到底想干嘛？”段靡决回头，对上对方轻浮的眼神。那杯被沈醉生嫌弃的货色，此刻已经润湿了沈醉生的嘴唇。那应该是晶莹剔透的，偏偏那酒液不正常，把唇色显得愈发暗，甚至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病态，我见犹怜。
沈醉生长腿勾对方左腿膝弯处，一把将人弄到了沙发上。他翻坐起身，跨坐在对方身上，拿着酒杯命令道：“喝下去。”
段靡决皱眉，一手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腰，怕他摔倒，一边拒绝道：“不要，你喝过的。”
“我以为你会说你未成年呢，我都忘了。”沈醉生把玩着对方高贵的长发，一个用力，从对方身上下来，把空虚和寂寞还给对方。
“撩完就跑？”对方肯定不乐意，把那杯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压着对方强吻，把所有酒气渡给对方一半。
沈醉生没反抗，他半眯着眼睛，在段靡决的视角看来，他就是闭着眼的。他观察着段靡决的神态，适时咬对方，接着一脚踹过去。
“流氓！”沈醉生黑着脸，看不出来是真是假生气，反正捶了段靡决好几下，接着人就走了。
他可没忘记段靡决，折返过来逼对方吐出来，于是他们打了起来，在时瑜知的地盘里。
“比祁竽烁更不靠谱。”时瑜知评价，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举动就是找沈醉生合资，他除了是个活招牌，剩下的就是一堆烂摊子等自己收拾。
沈醉生不置可否，过了阵，他指着旁边低垂着脑袋的段靡决问时瑜知：“他强吻你你愿意？”
“苍蝇不叮无缝蛋。”时瑜知说，在别人那里用可能不恰当，但沈醉生就刚刚好。他早就知道沈醉生不是个省油的灯，身边有多少得到的都不在乎，偏偏总爱肖想那些有的没的。
刑雾天对气味不敏感，第一反应就是沈醉生的洗发水好幼稚，一点都不像男人用的。
“你这洗发水什么牌子的？苹果香蕉还是orange味？”刑雾天问，他对那个味道没什么眷恋的，反正没有赵起擅梨的梨花香。
虽然香气不算太浓，颜色也淡雅，却符合了他对赵起擅梨的初印象。看服饰和打架的做派来讲，对方简直就是血腥的代名词。
但刑雾天是什么人？在刑家的哪一天不是刀尖上饮血的日子？赵起擅梨就相对寡淡了。至于云桀时北凛什么的，就淡得几乎不能再淡了。刑雾天看不见，也不想看见。
刑雾天有个特点，他从宗门试会那天回来就一直存在失忆状态当中，这也是他为什么做事会留余地的原因，本来，陈熣争他是不应该记起的，但那副卡牌，像索命一样拉着他。
“我们认识，对吗？”痴心妄想想纳陈熣争为妃的刑雾天问。他不是鲁莽的人，即便当时被不择手段的下人下了药，他也没对任何一个人图谋不轨。也许忍耐，就是天生强者的特质。
陈熣争当然是懵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呵护长大的弟弟有朝一日会对自己那么轻浮，陌生的眼神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彼时的陈熣争并不知道刑雾天失忆了，他讲述了一大堆，才让刑雾天把自己代入，但也不乏有陈熣争的主观色彩在里头。比如陈熣争把自己的形象夸大。
沈醉生，刑雾天的劲敌之一。他失忆后根本不记得家族恩怨，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没有一个人带着善意奔自己而来的。
白霁不一样，她是刑雾天的母亲。也许当时的刑雾天忘了很多后天带来的文明，但对感情依旧深有体会，他喜欢这个曾被他屡次称为“阿姨”的女人，哪怕他还是拿不准主意。
这样也好，他忘记了自己悲催的童年。也忘了那个恐怖的地牢，忘记深受魔力折磨还险些泯灭人性的父亲——那简直是变态。
刑睿在逃避过去，不然他无法释然。当着白霁的面，他也会想到把镣铐和项圈都用在对方身上的样子。他们曾经相爱，沈祈暮和海妖都是见证者。被控制的我还是我吗？
白霁对刑睿的包容囊括寰宇，她不离开刑睿不一定会过得好，但她离开刑睿一定会过得不好，终日患得患失，她的悲伤不见天日。
这不是“哥尔摩斯综合征”，她不认为自己病了。因为她根本不同意刑睿的做法，甚至厌弃和憎恨，爱应该是她和沈祈暮的友情，爱应该是她对刑雾天的无私，而不是让自己践踏青春的人渣。还质疑自己不爱他。
不爱他，白虎鲸不会为他孕育生命。白霁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了，但也阻挡不了她能反击的事实。事实是，她从未对刑睿动过一次手。她爱惨了当初的惨绿少年，也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爱恋。现在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都那么救了，离婚还有用吗？”白霁苦笑，对沈祈暮说：“如果是十九年前，不对，应该是二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没怀刑雾天。我是想的——刑睿爱我，差点把我爱死爱疯了。”
沈祈暮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白霁瘦弱的肩膀。对方一向很瘦，少年时就这样，每天成吨成吨地吃鱼还是这样。要不她肯定要怀疑刑睿虐待她，不给她饭吃。
白霁保守了，她没有把过去的种种全盘托出给沈祈暮听。而是经过润色，像要说服沈祈暮“刑睿爱她”这个事实。她本人却是不信的。
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别人又怎么会信呢？沈祈暮比白霁更恨刑睿。
她们一齐走来，看到了沈醉生和刑雾天“友好相处”的这一幕：两人剑拔弩张，各种法术互扔，什么刀啊剑啊，全向对方刺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沈祈暮惊呼，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乖巧的弟弟，又转头去看若无其事的刑雾天。他们还算有眼力见，看她们两人来了马上收了势，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
“怎么回事？”白霁问，她是不愿意看到面前两个小孩打架的，乱扔法术球像什么样子？
“他说我的洗发水low。”沈醉生说，他就是看刑雾天不爽，但是总要有一个理由，而洗发水就很好地成为了替罪羊，毕竟它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替自己，或者刑雾天澄清。
“他调戏人。没礼貌。”刑雾天说，他知道鱼饵偏不上钩，还要倒打一耙。殊不知，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说法付出代价。
全部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段靡决会从天而降，洁白的翅膀展开，即将落地接触地面的同时，准确无误地猛踹了刑雾天一脚。
“你凭什么说我媳妇调戏你？”段靡决问，不分青红皂白开始维护，不仅一瞬间得罪了现场的所有人，还自己给自己戴头衔，赢得了沈醉生的仇恨值，接着他成了大家的公敌。
沈醉生先动手，“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