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唔!”

    温辞的话还没说完,柔软的唇舌便彻底地落入了他人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宋晏怀,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干渴许久的旅人,有些急切地汲取着温辞这汪清甜的水源。

    那微凉的舌尖,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粗糙触感,从温辞口腔的软肉上一寸一寸地侵袭而过,激起了温辞一阵又一阵地颤栗。

    刚刚才被清理掉泪珠的眼尾,渐渐弥漫起一阵萎靡的红。

    半晌过后,又要掉不掉地挂起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宋……”

    温辞艰难出声,一个字还没喊全,舌尖便被追逐缠绕上,将温辞拉扯进仿佛坠入沼泽般的眩晕中。

    无法再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怎么了……

    温辞在愈发潮湿闷热的空气中艰难地睁开双眼,就看见将她拉扯进这片陷阱的宋晏怀,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底是温辞很久不曾见过的暗潮汹涌。

    他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温辞萎靡的情态,像是在欣赏一幅绝美的油画。

    温辞被宋晏怀的眼神,看得心口仿佛漏跳了一拍,同时也在他愈发深沉的瞳孔中,看到了几近狼狈的自己。

    就这么一个吻,就能让自己如此失态。

    温辞有些不甘,她盯着宋晏怀深邃的眉眼,重重地在那不停入侵的舌尖咬了一口。

    宋晏怀不动了。

    有什么微凉的液体,就着两人贴合的唇齿,流入了温辞的口腔。

    像是带着一股强烈的酒精气息。

    什么……?

    温辞挣扎着侧了一下脸,终于将那存在感十足的舌尖推了出去,她看着宋晏怀水光潋滟的唇舌,又羞又恼。

    “你这是怎么了!”

    她舔了舔口腔残留的那股味道,舌根随即泛起一阵酸痛。

    “为什么你的血会是酒精气息……”

    “因为我喝多了。”

    “而且不是阿辞说要看看醉酒状态的我吗?”

    宋晏怀声音有些嘶哑,

    “醉酒,意味着放松对自我的管控,”

    “将内里与本真一起暴露出来。”

    “就像上一次的阿辞,暴露出来的热情和主动。”

    宋晏怀眯了眯眼睛,像某种压制着猎物,思考如何挑选合适部位下口的兽类。

    “这样的我,阿辞会害怕吗?”

    温辞并不害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落入了宋晏怀的下一个陷阱。

    “阿辞,你还记得吗?”

    “你还欠我一个礼物。”

    宋晏怀声音像是带着一丝蛊惑,微凉的气息又不容拒绝地凑了上来。

    他的唇舌轻轻地拨弄着温辞的耳垂,直到它在灯光下泛起了淋漓的水色。

    “阿辞,把你当成礼物,送给我。”

    “可以吗?”

    温辞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宋晏怀的意思,直到她侧过头,看到了眼前人那漆黑的眼底,泛起的毫不掩饰的、汹涌的欲望。

    这就是他醉酒的代价吗?

    或者说,这就是压抑在他这副木偶躯壳下,最纯粹的爱意吗?

    温辞感觉自己可能也有些醉酒。

    一定是宋晏怀那几滴带着酒精味道的血,让她此时也有些迷醉起来。

    罢了,遵从内心吧。

    毕竟自己……

    也不知道还能陪这木头人多久。

    她抬手关掉了玄关明亮的灯光,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借着窗外倾泻而下的如水月色,温辞献祭般地吻上了宋晏怀凸起的喉结。

    “抱我,去房间……”

    -

    温辞再次坠入了名叫宋晏怀的深海。

    过于浓郁的乌木沉香气息,无孔不入地入侵着温辞的每一个毛孔。

    她将脸埋在亲手为宋晏怀铺就的松软床铺里,在黑暗中感受着身后那人愈发滚烫的身躯,和落在后颈处密密麻麻的吻。

    温辞被那灼人的温度,烫得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有些难耐地往前挣了挣。

    “阿辞,别动……”

    宋晏怀的语气,沙哑得让温辞觉得有些害怕。

    她想回头看一看宋晏怀的样子,眼睫上却被覆上了一条丝巾,还在脑后打了个结。

    “晏怀……”

    温辞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原本还能借着月光看到一些朦胧的轮廓,现在彻底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想抬手去扯,双手却被桎梏着无法动弹。

    当视线被彻底剥夺,其他的感官便会成百倍的放大开来。

    潮湿闷热的夏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这样倾泻而下。

    暴雨疯狂地拍打着盛开在雨夜的娇嫩花朵,将那柔软无助的花蕊拍打得摇摇欲坠,只在暴雨的侵袭中止不住地颤栗。

    花蕊羸弱不堪,没多会儿,便彻底凌乱在暴雨的洗礼中。

    不知过了多久,温辞终是发出了一声哭腔。

    “不要……”

    “我不要这样……”

    “晏怀……唔,我要抱……”

    一句完整的话也变得破碎起来。

    温辞可怜兮兮地抓挠着宋晏怀紧扣住自己的五指。

    “不要……要抱……”

    身后的人像是压抑着叹息了一声,温辞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搂着,跨坐在了滚烫的怀抱中。

    像是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温辞得到自由的手,立刻抚上了遮盖住眼帘的那条丝巾。

    “阿辞,别摘。”

    宋晏怀的气息喷洒在温辞唇边。

    “看着你的眼睛,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温辞的手僵在眼睫边。

    半晌后,那人又蛊惑般地补充了一句。

    “还是说,阿辞想体验一下,彻底失控的感觉?”

    温辞最后还是没能摘下那条丝巾。

    她搂宋晏怀的肩膀,将脸无助地靠在他的颈侧。

    她感受着那压在自己腰窝处温热的双手,和不容反抗的力道,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爆炸的气球。

    温辞张着嘴,口鼻却无法呼吸。

    似乎再多吸入一口这闷热潮湿的乌木气息,身体就会彻底破掉,像一颗漂浮在空中的七彩肥皂泡,破裂四溅。

    而那个罪魁祸首,则满脸饕足的凑了过来,趁着温辞失神的片刻,堵住了她唯一空闲的嘴。

    要完蛋……

    温辞在暴雨汇聚而成的河流里沉沉浮浮,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今天很可能,会溺死在这片汪洋中。

    暴雨终歇。

    花落满地。

    温辞一动不动地窝在被子里,眼睫上的丝巾终于被好心人取下。

    她感觉浑身像是快要散架了,哪哪都是酸痛不已。

    她闭着眼睛,任由那熟悉的气息将自己抱起,最后落入了浸满热水的浴缸。

    浴室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温辞破罐子破摔般任由人清理着。

    直到那修长的指节,探入了还酸痛红肿的地方。

    “你做什么……”

    温辞一个激灵,困倦疲乏都被吓退了两分。

    她长腿微屈,挡住了那人试图更深一步的举动。

    只是露出水面的皮肤上,红痕点点,萎靡不堪,实在没有威慑力。

    “阿辞,你受伤了。”

    “我帮你解决一下。”

    宋晏怀语气真诚,很像一个正人君子。

    温辞放下了紧惕,她太累了,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但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怎么能要求品尝过美味的狩猎者,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已经叼在嘴边的猎物呢?

    直至月落参横,天色将明。

    浴缸里不停激起涟漪的水面,才渐渐平复停歇。

    继而有虔诚而缱绻的吻落在温辞眉心。

    “阿辞,我的了。”

    -

    [爱意值百分百。]

    [崩坏值百分之二十。]

    温辞从昏睡中清醒,思绪刚一回笼,便听到了027迟到的播报声。

    前天夜里027自行下线,去找026和028斗了一夜的地主,等天亮了才回来。

    那时温辞睡得正沉,它感知了一下温辞的身体状况,发现并无大碍,只是过于疲倦后,便也放松下来。

    只是没想到温辞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温辞听着完027的播报,也没说什么,只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

    直到宋晏怀推开了房门。

    那人衣冠楚楚,神清气爽,正拎着温辞最近很喜欢的早点,有些讨好地将它们放在了床边的矮柜上。

    “阿辞,我感觉你应该快醒了,”

    宋晏怀将那些食物逐个拆开摆好,朝温辞十分宠溺地开口。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说完,还帮忙往温辞身后垫了两个靠垫。

    温辞看着眼前同昨夜判若两人的宋晏怀,脑袋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些混乱破碎的片段。

    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像是一只叫了一夜的鸭子。

    “我……”

    “这……”

    温辞说了两个字,便被自己难听的嗓音吓得不敢再开口。

    她有些惊慌地朝宋晏怀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宋晏怀十分平静,像是毫不介意温辞的嗓音,他递过来一杯温水,语气含笑。

    “阿辞前天夜里累到了,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将水杯凑到了温辞的嘴边。

    温辞立马明白了宋晏怀话中的含义。

    她脸色爆红着接下了那杯温水,在宋晏怀有些戏谑的注视中,将水一饮而尽。

    见温辞喝得这么急,宋晏怀忍不住开口提醒。

    “慢一点。”

    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短语,却让温辞差点呛咳出声。

    她的脑中像是被触碰到了某个开关,自动播放起那些,仿佛包裹着湿热空气的对话来。

    慢一点。

    阿晏……你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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